“清儿，你太让人惊喜了，好舒服，呃……”
莫昔脸灼烧得更加厉害，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
“煜，你我去趟闲云山庄，我想去看看若飞和龙儿。”莫昔对欧阳煜说道。
“好。”现在国家安定了，无事一身轻。
欧阳煜依旧是一袭黑袍，沉稳，内敛。莫昔却是一身白衣，黑白交相辉映，金童玉女一般。
轿辇才驶出皇宫，便听到前面有人哭泣……
“皇上，皇上——”一女子哭泣喊道。
御前侍卫看到女子一身脏兮兮的，乞丐一般，提起长剑，怒道：“哪来的疯妇，莫要惊扰了圣驾，赶紧滚！！”
“草民要见皇上，侍卫大哥，你行行好，求求你了！！”女子在地上猛磕着头，血迹从额角渗了出来。
御前侍卫大怒，一脚便朝着女子踢了下去：“滚！”
莫昔和欧阳煜面面相视，莫昔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欧阳煜撩开了轿帘，沉声道：“何人在此喧哗？”
细碎的阳光打在了男子的俊彦上，他完美如神祗，英姿勃发。
女子听到男子声音，只疯了一般，往前面冲，侍卫急忙拦住她：“大胆刁民！”
女子可怜兮兮道，她望着轿辇内的男子，拨了拨脸上凌乱的发丝：“皇上，是我啊，是我！！”
男子仔细一看，黑色瞳眸蓦地一缩，“住手！”对侍卫喊道。
莫昔不明所以，男子却已下了轿子。
他一步步朝着女子走去，女子踉跄着，奔向了男子，欧阳煜眼眸中呈现出复杂的情绪。
她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痛得龋牙咧齿。
欧阳煜心慌，一个上前，便扶住了女子，“怎么样，没事？”语气出奇的温和。
女子看着欧阳煜，眼中满是委屈，她抽泣起来，“皇上，皇上！我终于见到你了！”她在宫外已经整整徘徊了一个月，可是守卫见她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根本不予理会。
欧阳煜皱了皱剑眉：“怎会流落成这般？”
女子吸吸鼻子，一把扑到了男子怀中，哽咽道：“皇上，皇上——”
侍卫们暗暗叫怪，不知道这个女乞丐和皇帝是何渊源，他至尊皇帝竟任由这个疯妇抱住。
莫昔挑开轿帘，也跟着走了过来。
女子在欧阳煜中哭泣着，她身体不可抑止的颤动。
男子哑声安慰道：“不哭了，没事了……”一边安慰还一边拍着她的后背。
莫昔站在欧阳煜后面，轻叫：“皇——皇上——”
欧阳煜浑身一震，他拉开怀中女子，那女子却是死死抱住他的脖子：“皇上，不要放开我！”
莫昔走到了欧阳煜面前，欧阳煜拉扯着她。
莫昔隐约看清楚了女子的容颜，瞳眸蓦地一缩，是她！
欧阳煜对女子说道：“快，拜见皇后娘娘。”
女子瑟缩在男子怀里，怎么也不愿意离开：“皇上，我怕，怕……”
莫昔看着皇帝，眼眸中流露出担心：“皇上，她怎么了？”
“许是受了太多苦了。”他微微一叹，竟是将女子抱了起来：“清儿，我们改日再去闲云山庄。”
莫昔淡淡地点了点头。
欧阳煜将女子抱进了皇宫，莫昔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刺痛。
欧阳煜对女子极好，命令宫娥给她沐浴，打扮。
女子似乎恨怕生，总是喜欢黏着欧阳煜。
坐在寝殿里吃饭，狼吞虎咽的。
他关心道：“慢慢吃，莫要噎着了。”
女子望着欧阳煜，泪水簌簌而下，不怎么精致的五官，哭起来却是让人心疼。
、235
欧阳煜起身，温柔的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痕。
“朕不会再让你受苦了，待在朕身边，朕会照顾你一辈子。”他说道，目光闪烁。
女子使劲点了点头：“嗯”
莫昔走了进来，她见男子的指在她脸上婆娑，心脏像是被一只魔爪狠狠撕裂了开来，血肉横飞，莫昔手不觉扶住门框，身体微晃。
女子看到莫昔，害怕的抱住了男子的腰，男子似注意到门口的注视，他转过身去，看到莫昔站在门口，竟是一阵心虚，他没做错什么，不该害怕和担心什么，可是当他看到清儿受伤的眼神时，只觉得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掰开腰间的手：“乖，放开朕。”
“不要！”女子摇摇头，将自己的头埋在他身上。
“清儿……”
莫昔稳稳心神，嘴角牵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皇上，有什么打算么？”
他微微一叹：“清儿，我们回去再谈。”
莫昔点了点头：“嗯。”她走出了殿外，脚步沉重，内心窒息！
为什么她会回来，为什么他对她会这样体贴？！
他终究是帝王，多一个女人，不算什么？更何况这么长时间了，一直只有她，她该理解的，该满足的，可是她不想忽略自己心里的感受，那种疼痛几乎击垮了她！！
莫昔一路奔回‘清君殿’，她趴在龙榻上，收拾着自己的悲伤，只要一想到方才的画面，心脏就痛的厉害……好痛好痛……
莫昔双手紧紧攥住锦被，将锦被上的金线都扯了下来，丝丝缕缕的金线在手心勒出了血痕！她却浑然不觉的痛，是呵，和心里比起来的伤痛，算什么呢？有些自嘲地扬了扬嘴角，眼睛酸涩难耐，却是骄傲的不落下泪来。
沉沉的脚步声在殿外响起，莫昔失魂落魄的坐在床头，目光呆滞。
欧阳煜跨进殿内，看到莫昔，心抽搐起来，大步上前，将女子拥进了怀中，莫昔微有挣扎，他剑眉一蹙，将她抱得更紧，莫昔咬了咬牙，“放开。。。。。。”
他只低哑道：“听我解释！”
莫昔苦涩地勾了勾嘴角：“我不想听，我从未阻止过你纳妃的，不是么？！”他做王爷的时候，便有三十多名侍妾，更何况，现在他是皇帝？
“清儿！！！”欧阳煜喉结滚动了几下，一抹痛楚在眼底稍纵即逝。
“皇上，请你放开臣妾！”莫昔冷硬道，满眼伤痛。
男子握住了她的肩膀，用力的捏住，他蹙眉正视着她的眼睛：“清儿，你这样不可理喻么？连我的解释也不要听？”
“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我不想听，不想听！！”莫昔朝欧阳煜吼了起来。
欧阳煜静静凝视着莫昔，额角青筋突跳，他下颌紧绷得厉害，一张俊彦更是布满了寒霜，莫昔别过头，不去看他，他鼻息咻咻，气愤得厉害，半响，才沉声道：“就那么不信我么？”说这话的时候，心猛地一抽。
莫昔咬住了下唇，她低垂着螓首，看着明黄色的锦被，不置一词。
“转过头来，看着朕！”他命令地，语气充满着霸道和狂妄！
莫昔也不睬他，只固执地偏着头。
他气极，握住她肩膀的力道在加大，莫昔蹙了蹙眉。
他一手擒住女子小巧的下巴，迫使她对着自己，莫昔是转过了脸，却是闭着眼睛，不想看到他，不想，不想！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和别的女人亲热，她就觉得心痛得要死！！
“你——”欧阳煜咬了咬牙：“睁开眼来！”
“我不想见到你。”她说，心寒了一截。
男子墨色瞳眸蓦地一缩，心脏抽搐得厉害，“你——”
莫昔倔强地抬高着下巴，再次重复：“我不想见到你。”
欧阳煜俊美的容颜蒙上了一层阴霾，他一个用力，将女子推倒在了床榻上，莫昔蓦地睁开眼睛，“你做什么，起来！”
他修长的腿压制住她的双腿，一只大掌禁锢住她的双臂，他俯身，灼热的气息喷薄在莫昔脸上，莫昔心一颤，眼眸中流露出了……厌恶！
他心痛的看着莫昔，“清儿，为何要让我伤心，你知道我多爱你？”
莫昔冷冷地撇了撇嘴角，不置一词。
他俯身，咬住了她的唇瓣，莫昔吃痛地皱了皱眉头，他遂然离开，“清儿，我真恨不得把你揉进我的心里，这样我们便一刻也不会分开。你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男人都喜欢说海誓山盟的誓言不是么？她，不稀罕！
莫昔冷淡的态度，他倒也不恼不怒，他喟然一叹：“清儿，我一直未有和你说过，我在阴冥宫的日子。”如果可以，他不想再提那断耻辱的历史。他想把那屈辱的过去彻底埋葬。
莫昔闻言，一愣。
他从她身上翻了下来，躺在她的身侧，莫昔平躺在床上，双眼望着上方。
他心酸道：“自把你送走后，沙月便每日每夜要我和她纠缠，我心中有你，自然是心不在焉，沙月不惜用鞭子抽打我，于我而言，那些皮肉伤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是——”他瞳眸一缩，悲痛欲绝。
莫昔转过脸，他侧脸的弧线落满着忧伤，她没由来的一阵心痛。
“她玩腻了我。”欧阳煜喉结一个滚动，手掌握成了拳头，“便将我送给阴冥宫的弟子。”
冥宫弟子都是女人。
莫昔心脏猛地绞痛起来，她指甲切进了掌心间。
“她们都不是人，得到了沙月的允许，便肆无忌惮的强暴我，而我根本就是一个废人。”他有武功，可是沙月长期给他服用一种散功药，吃了后，便会没有内力。他闭上了眼眸，想起那断噩梦般的日子，浑身都不可抑止的抽痛起来。
、236
莫昔眼中沁出了豆大的泪水，她不由自主的抱住了男子，声音哽咽：“皇上！”
欧阳煜未有动弹，他继续说道：“不止如此，沙月还找了十多名有男风的男子。”
“皇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莫昔心脏抽痛的厉害，她泪水簌簌而下，“对不起，对不起！我该陪着你，该陪着你的！对不起！！”她不知道沙月会如此变态，她不是爱煜的么？她以为沙月会对煜好的，她怎么可以这样糟蹋他啊！她的心好痛好痛！！！就像是刀子在身上剐了千刀万刀一样，体无完肤！！骨肉分离！！
欧阳煜睁开眼眸，他眼神里满是空洞：“清儿，你知道我多脏——”
“不脏不脏，我的皇上一点也不脏！”莫昔用力抱住了男子，“皇上——皇上——”
欧阳煜俊美的五官痛苦地扭曲成了一团，“清儿，听我说，我必须要告诉你前因后果。”
“不要说了，不要了！”她不要揭开他心里这道丑陋难堪的伤疤！
“不！我一定要说于你听。”
“皇上。”莫昔苍白了脸。
“没有了自尊，只想到死。”他眼眸中有泪光闪烁，“沙月将我关押到了阴冥宫的地牢中，地牢里住着一个女人。”
“是翠儿。”莫昔脱口而出。
“嗯。”他肯定道：“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身上脏透了，翠儿她却不嫌弃我，她不断鼓励着我，开导着我，她还将我的身世告诉了我，起初，我就像是扶不上墙的软泥，根本听不进她任何的劝解，她说晓婉是我和她的女儿，我方才知道，原来沙月一直在欺骗我，我恨沙月，我恨她！正是因为这种仇恨，才让我重新振作，我要复仇，我要杀光阴冥宫所有的女人！”
“在地牢的日子极苦，她们偶尔的送点残羹剩饭，有时候一连七日都是不送任何东西过来，因中了沙月的蛊毒，她不给我血喝，我体质便一日比一日虚弱，又生了一场大病，高烧连连。翠儿她，割裂了自己的手腕，用血喂我。。。”欧阳煜望着莫昔，莫昔已是泪流满面，“是她的血救了我，清儿。。。她告诉我，我会武功的，我一直不信，沙月出宫办事，便忽略了我，我凭着仅存的一口气，劝自己不能倒下，日日调息运功，没想到我果真是有武功的——翠儿将沙月的弱点都和我说了，她说沙月练功的时候，只要闯入她的密室，她便会走火入魔。我和翠儿一直在等着时机，后来无意间，从看守的侍女口中得知，沙月闭关练功，我便杀了出去，阴冥宫弟子众多，我虽武功不错，但终究是寡不敌众，差点死在一名侍女的剑下，手无缚鸡之力的翠儿却提剑杀了那名女子。我赶到了沙月的密室，沙月心神不一，走火入魔，筋脉全断！”他微微咧牙，拳头攥紧：“她成了一个真正的废人，她料定我不会放过她，便想一死了之，我岂会轻易放了她，便封住了她的穴道，我拿着长剑在她眼前晃动，我要她生不如死！我要她替我解身上的血毒和咒语，她不依，我便挖了她一只眼珠……”男子说到此时，竟是哈哈大笑起来：“清儿……哈哈，我挖了她的眼珠！你不知道当时的她多可怜！”
莫昔看着男子脸上的疯狂的笑意，没由来的一阵心痛。
“她还是不肯，她说再过几日，我便会和她一起陪葬，她死也要拉着我！于是我又截了她的手指，十根手指一个个地截下来——她忍受不了痛苦，终是给了我解毒方法，自我解毒后，我竟是想起了全部的事情——我恢复了记忆。我本欲带翠儿一起出去，可是晓婉被沙月所杀，翠儿疯了一般在沙月身上刺剑，沙月血肉横飞，翠儿疯癫着跑了出去，我一路追着她，却是不见她的踪影，这么多年来，其实我一直暗中查找着她的下落，却是杳无音信，清儿，翠儿她有恩于我，她现在变成这样，我不能不管她啊！”
“我明白，我明白的，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小心眼，不该吃醋，不该和你闹脾气的，对不起。”莫昔深深地自责，是她的错，他一定很努力的去忘记那段难堪的历史，而她却让他重提。
“清儿，我只是想照顾她，你知道，我亏欠她的，我亏欠她的！”他凝视着莫昔，情绪有些激动。
“嗯！我们一起照顾她！”莫昔点点头，眼眸中泪花闪烁，她的皇上呵，竟然受了那么多的苦！怪不得三年前，他会这样的伤，这样的孤独，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沙月，而她那时候却是皇帝的贵妃，他的心该有多痛啊！！！
“清儿，不要再生我气了，我对翠儿只有恩情，仅此而已！”
莫昔点点头：“我懂的。”
他松了一口气：“清儿。”
他抱紧了莫昔，莫昔也紧紧抱着他。
晚上的时候，欧阳煜和莫昔将翠儿接到了‘清君殿’用晚膳，翠儿坐在欧阳煜身边，欧阳煜替她夹着菜：“翠儿，多吃点。”
“父皇，你没给母后夹呢！”晚嫣噘着嘴巴抱怨的看着欧阳煜。
欧阳煜微微一笑，他连忙替莫昔夹了菜：“清儿，你也多吃点。”
莫昔淡淡笑道，“翠儿，你想吃什么尽管和我说，我会吩咐御膳房去做的。”
翠儿望着莫昔，蹙了蹙眉头，她转首对皇帝说道：“皇上，翠儿好喜欢娘娘身上的衣服，能不能借我穿穿啊？”
莫昔听罢，脸色一僵，她身上穿的是凤袍，翠儿想穿她的凤袍，便是想做皇后？！
欧阳煜假咳了起来：“翠儿，你喜欢，赶明儿朕会给你多送几套过来！”
翠儿抱着欧阳煜的胳膊，撒娇！“不，皇上，翠儿就是喜欢娘娘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