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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笑笑说：“好的，但是我今天有点累，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秦桑不知道曲向会怎么看待她的辞职，觉得她很在意自己的职务，很在意自己被调职，还是觉得她本来就很想离开？秦桑确实是很想离开，这么好的机会谁不想抓住。只是，她怕他还是会否决，取舍只是他转念间的事儿，这已经是她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她有点害怕，一旦被否决，她都不知道今后要怎么在那里呆下去。
所以秦桑第二天，第三天都没去上班。
这也算一种自暴自弃了，不去管他会不会同意，大不了让他派人杀过来臭骂自己一顿，秦桑漫不经心地想。
一直在酒店这么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秦桑第三天忽然灵光一闪，随意地收拾了两件衣服，兴致大发地决定出游散心。
到车站随意地定了张车票，也不知道车子是开到哪个地方的。等到站的时候她才在车站买了张地图，随便找了几个旅游景点，让司机带过去。
一个人旅行的感觉很奇怪，没有顾虑，没有烦恼，但也同样没有喜悦，没有惊奇。
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秦桑心想着公司里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毫无征兆的辞职，然后在辞职信没有通过审批的情况下一连几天都不去上班。公司里的人又该议论了。
她甚至能猜到他们议论的大体内容，什么秦主管不堪受辱，决然离开啦，什么曲先生和秦经理感情破裂，关系势如水火，互不相容，什么第三者出现之类的……想到一堆人挤在一起兴致勃勃高谈阔论的样子，秦桑就觉得搞笑。
秦桑选的游玩点是一处人工景区，景区开发了一部分，另一部分还没有完全开发，但并不影响游人量。不是节假日却依旧人头攒动，秦桑凑着热闹买了游艇、木车那些玩意的门票，整个旅行还算愉快，玩了一天竟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晚上在景点旁边的旅馆找地方住。
大概是这一代的游人量实在巨大，秦桑一连找了三四家旅馆都没找到空房间，将近夜里九点的时候仍一个人在大街上晃荡。再找了一家酒店依旧是无果，秦桑正决定打车去其他地方的时候旅馆电梯里走出个女人喊住她说：“喂，小姐，小姐……”
秦桑不认识她，朝她笑笑，扬眉问：“你好，喊我吗？”
那女人笑着往这边走，“嗯，我在景区玩的时候和你遇到过好几次，只不过你没看到我。”
秦桑连忙笑着说：“不好意思。”
女人毫不在意，贼笑着问：“咋地，咋地，没地儿住了？这边住宿很难的，到这儿第一件事就该先找好住处再出去玩，要不然晚上可得露宿街头了。”
秦桑不好意思道：“是啊，考虑不周到。”
女人想想，说：“介意不？要是不介意跟我睡一个房间吧，我和朋友定的标准间，结果她先走了。”
秦桑这次倒是很惊喜，眼睛瞬间睁大：“真的啊？”
女人见她这反应知道她是绝对不介意了，一把搂住秦桑脖子，笑着说：“那OK了，走，我叫何茗，何处相逢的何，香茗一盏的茗，你呢？”
这女人不是一般的热情，不过秦桑竟觉得很适应，其实她本性也很善交流，只是以往一直被压制着而已，如今这边也无人认识，她自然也不克制，配合着女人嘿嘿笑着说：“我啊，秦桑，秦时明月的秦，沧海桑田的桑。很高兴认识你啊，何……何，呵呵，还是叫茗茗吧，今天多亏了你。”
何茗带秦桑去房间。秦桑跑了一天，累得不行，何茗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秦桑已经趴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何茗从卫生间顶着一头湿哒哒的头发出来，对秦桑说：“好了，你用吧。”又说：“洗完了，咱们出去吃夜宵吧。”
秦桑进了卫生间，对着镜子模模糊糊地想，自己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就这么随随便便就跟一个陌生人同住一个屋子了，也不怕别人半夜趁着自己睡得熟灌药劫财谋杀。摇摇脑袋又想，算了，自己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在意的东西。暂且就相信这世上还是好人居多吧！
秦桑洗完澡出来，何茗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好了。秦桑随意套了件衣服和她往外走，何茗很自豪地跟她讲解，“这边有个小吃街，里面的烧烤是非常出名非常美味的。这里还是我堂哥在我十来岁的时候带过来过一次，之后我就经常来，从前这边还没有什么风景区，但是小吃却已经很出名了，哈哈，我带你过去，你赚到了。”
何茗把秦桑带到一个热闹的小吃摊。她似乎和这边的人很熟，点菜的时候还不忘和老板寒暄几句。
两个人等烧烤的时候，何茗问：“喂，秦，今天在这边玩了一天，觉得这地方怎么样？有没有一种超脱世俗之外的感觉，我和我堂哥都很喜欢到这儿来玩，心情一不好，就到这儿来疗伤。”
秦桑点头说：“嗯……”又问：“你堂哥是？”
何茗笑着说：“我堂哥啊，一个长得贼帅，又贼有钱，贼有范儿的顶级好男人，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对了，要喝酒吗？”
秦桑本不想喝酒，何茗却还是很豪爽的跟老板要了四五瓶。
何茗酒量其实不怎么样，完全不如秦桑，一瓶下肚，已经东倒西歪，大着嘴巴问秦桑：“秦，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秦桑说：“有啊。”
何茗打着饱嗝问：“谁？谁啊？告诉我。”
秦桑觉得告诉她也没关系，反正也不认识，就说：“我的学长，一个贼帅贼顶级的男人，我一眼就喜欢他了，然后就去追他……追了好久，追得好辛苦。不过那时候年轻，有精力。竟然让我追到了，呵呵……”
何茗笑着说：“啊，啊，好浪漫啊……唔，那你感情受过挫折吗？我白天看到你的时候，你看上去有点消沉啊，我还想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感情受了伤呢。”
秦桑笑着说：“嗯，这么巧啊，我就想跟你说呢，就是感情受伤了。我和他在一起之后，他背板我，他害死了我爸妈，害我家破产，害我坐牢，害我一个人去法国流落街头，害我被人囚禁，被人虐待，被人□。”秦桑抱着酒瓶看着天沉思片刻，忽然拍着桌子，大笑：“可关键是……我恨他恨成那样，却还是放不下他，太好玩了，太搞笑了。你有没有觉得我很贱？”
何茗笑不出来了，愣愣地看她。
第三十九章 无奈
秦桑也不知道自己后来说了些什么，一边说一边灌了不少酒，最后她也喝高了。
何茗抱着她又哭又闹，还嚷嚷着：“同道中人啊，同道中人啊……来，得干杯，不干都不行。你知道吗？我喜欢一个人，喜欢得不行，可是，偏偏他喜欢我姐姐，你知道吗？我看到他们在一起，心就像被刀在刮，可是，却要装作很高兴很高兴的样子，我快受不了了。我的心里好苦……”
秦桑和她抱做一团，感慨：“命运弄人……”
何茗就窝在她膝盖上“呜呜……”的哭。
两个人喝得大醉，只隐隐约约记得最后很不顾形象的在烧烤店里大闹了一场，又喊又叫，又哭又闹，引得不少人围观，烧烤店的老板很无辜，苦着脸告饶，叫唤着：“两位姑奶奶，算我求你们了，赶紧走吧，这顿算我请了还不行吗？”
两个人第二天醒来，还隐隐约约有点记忆，回想到昨天的作为，不由相互对视，同时大笑。
何茗醉得比较重，连自己前一天晚上是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了，问秦桑，“昨天后来怎么弄的？你没丢什么东西吧？”
秦桑说：“没有，我们自己回来的，你喝得很醉，但还能走，我扶着你一路摇摇晃晃地晃回来了。”
何茗哈哈大笑，“你昨天醉成那样还能把我扶回来啊？”
秦桑满怀笑意地觑她一眼说：“你以为我是你啊？”
两个人下楼用餐都还在说说笑笑。秦桑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这里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她没来错。
何茗点了一点东西吃，服务员离开时她忽然贼兮兮地问：“秦，你有没有觉得这边人今天看人有点奇怪？”
秦桑刚才也觉得这服务生看她们的眼神有点奇怪。仔细地寻思了一圈，她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茗茗，你昨天好像在这大厅大吐了一场。吐得满地都是！”
“啊？”何茗一缩脖子，“这么丢人？”
秦桑很认真地点头：“嗯。”
何茗恨不得找个洞钻起来，越发觉得别人都在看她，扔了钱，拉秦桑起身说：“走走走，不吃了不吃了。”
只是走得太匆忙，才走到门边就‘砰’地撞到一个人。
秦桑赶上两步，想扶她，已经来不及。何茗已经四脚朝天，摔了个大跟斗。还好她这人活灵活现，而且耐摔。秦桑还没来得及上前扶她，她已经一个咕噜翻身站起来了，拍着屁股直感慨：“丢人丢人……”
被她撞到的是个年轻男人，一身正气，被何茗撞了倒是一点都没在意。见她这么迅速地站起身，微微一笑说：“小姐，没事儿吧。”
何茗正觉得丢人，胡乱地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没撞到你吧？”
秦桑这才看向那男的，一时觉得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那男的自然没事儿，他刚才被何茗毫无力度地撞了那么一下，连晃都没晃一下。
既然两边人都说没事儿，何茗便拉着秦桑往外走。
走出酒店大门，秦桑这才想起来，对何茗说：“我想起这人是谁了，怪不得有点眼熟呢。你昨天蹲在酒店大厅里一通乱吐，站不起来，我又弄不动你。最后就是这男人把你抱回房间的。”末了又加了一句：“你还吐了人家一身。”
“不会吧？”何茗恨不得仰天长啸，“你告诉我！我昨天到底还做了多少丢人的事情啊。”
何茗昨天晚上丢人的事情确实做得不少，先是和秦桑在烧烤店里大闹了一场，两个人又一路大吼大叫地招摇着晃回酒店，到酒店后何茗更是在大厅口大吐特吐，不知吓退了多少路人，等回了房间，她竟还拉着那个把她送进房间的男人，不肯人家离开，一个劲儿地吼：“我喜欢你，我喜欢你……”顺便吐了人家一身。当时真没把人家帅哥的脸都气青。
还好，这帅哥很有风度，第二天已经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何茗可不这么想，她恨不得立马换掉宾馆，再也不回去了。
旅游景点的住处本来就难找，而且秦桑觉得吐了人家一身，早上没认出来也就算了，现在已经想起来了，何茗多多少少该意思一下，跟人家道个歉。于是毅然决然打消了何茗畏罪潜逃的不良企图，在外面吃完了早餐就拉着何茗又重新返回来，准备找到那帅哥，跟人家道歉。
到了旅馆问了人又找了一圈才找到那男人，原来帅哥竟是这家旅馆的经理。
秦桑打算送人送到底送佛送到西，何茗扭捏着不愿跑上去道歉，秦桑就狠下劲儿，一把将她往那一推。
何茗刹车不灵，没稳住，人狠狠地砸在了帅哥的手臂上。帅哥这次没做准备，两个人差点摔成一团。
秦桑做了坏事，吐舌头，闪人……
离开的时候，听到身后的何茗很腼腆地和那男人说：“呃，你好，我叫何茗，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昨天真是不好意思……”
秦桑贼笑着找了个偏远的地方坐下来。再偷偷往那边打量，那男人竟然和何茗很聊得来，两个人有说有笑，过了会儿，索性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点了喝的，开始专心开聊。
秦桑抱头做无奈状，自作孽不可活，现在她得准备长等了，自己也只好点了杯饮料。
等了会儿，秦桑闲着无聊，拿了手机出来，这才发现手机里有不少未接来电，有些是公司人打来的，秦桑直接掐掉，有些是不认识的人打来的，秦桑不理，还有几个是同一个号码打来的。秦桑虽然没把这手机号码存下来，却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是谁——亦歌。
秦桑原本被何茗带得已经不算错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那就像是一个以为自己进了天堂的灵魂，在某一个美丽的地方飘荡了很久，正满心幸福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还在人间呆着。现实总是那么残忍，它总会时不时地提醒你，你不要太得意，不要太开心，你的伤口依然存在，你把它存放起来不去理会，它只会烂得越来越快。
发现这一点，秦桑再去回味这两天，原来所有的开心自在、肆无忌惮地宣泄和没心没肺的大笑都只是在掩盖自己内心的无助和疼痛。
承受得越多就越想逃避。
秦桑也知道自己不该逃避。
闭了闭眼，一咬牙，拨通电话，直接回给亦歌。
第四十章 紧张
电话很快就接通，电话那头亦歌的声音甚至带着点惊诧，不太确定地问：“秦桑？”
秦桑说：“是我。你一直打我的电话。”
亦歌再开口，声音平稳了不少，他说：“对不起，打扰了。”
秦桑不想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把话说清楚，你说，我这次不再那么激动，你说清楚了，以后就再也不要打扰我。”
亦歌却问：“秦桑，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秦桑皱起眉头：“没必要！我只是想和你把话说清楚，然后再无联系，而不是想和你牵扯更多。”
亦歌却说：“不。”说完了才发觉自己语气太过强硬，又改口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关于你过去的遭遇……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秦桑心一跳，关于她的遭遇？急急地问：“关于我什么事？你说。”
亦歌却不说，“我要见你。”如果不是两个人的关系已今非昔比，秦桑甚至会觉得这是他这种闷骚的人变相的耍赖行为。
秦桑看了对面的电子钟，忽然冷冷一笑：“亦歌，你想见我是吧？好，我现在在B市XX旅馆，我在这儿等你，不过我买了下午三点的车票，两点半前你没到，我就走了。”现在已经是十点多，亦歌要在四个多小时内从另一个城市赶到这里是绝对不可能的，秦桑就是故意难为他，他耍了她那么久，她也很想耍他一次。
秦桑对着电话笑笑：“你时间有限，赶紧吧，要不就来不及了，或者，你直接放弃这个游戏，别来了。”
电话那头，似乎亦歌动作很大地站了起来，他说：“好，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然后是他急冲冲行走的声音，开门，有人在喊：“亦总……你去哪儿，会议开始了……”
然后电话就被秦桑给挂掉了，她也不知道亦歌后来有没有被人拦下，或者现在正在赶过来。不过她跟自己说，四个小时，他赶不来了。
来不及了。
其实，四年前他们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