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系列 骗情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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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扇门系列 骗情县令-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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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师爷笑了笑,礼数周道,出口成章。
  〃师爷客气,卿某现在已成阶下之囚,哪来的雅兴与师爷品酒吟诗。〃
  瞄瞄在墙角溜过的大老鼠,和在昏黄灯光下嘤嘤飞舞的蚊蝇,现在他能想到的诗文,不是〃硕鼠硕鼠〃就是〃营营青蝇〃。
  卿,姓卿?脑子里立刻迅速回想有关此姓的惯骗惯偷,洪师爷嘴里的哈哈倒打得响亮:〃哎呀,卿贤弟看我怎么着也痴长几岁,叫你声贤弟不过分吧。我看贤弟也一表人材,怎么会沦落为诈骗营生之徒?若只是一时落难,手头艰难,愚兄可资助一二,将来金榜题名时,不忘患难交情便是了。若贤弟真有意于此,不妨跟愚兄说说你的经历和年庚,我在京城也有几个相识的朋友,修书一封便可略尽棉薄之力。〃
  做好人这种事他最擅长啦,更何况是慷他人之慨。
  洪师爷掂着自己的长须,开始一心一意地设法打动这骗子青年来了。落难书生,最渴望的就是寻到捐助,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吧?
  想当年他也是这样。唉,如今,老来行路先愁远,贫里辞家更觉难!推己及人,洪师爷倒真生出几分惺惺之意,呷了一口酒,觑眼打量闻言徒增了些感伤,沉默喝酒的青年。
  袁大人说,此人当是惯犯,自个儿钻卷宗房查近几年来附近州县发生过类似的相关案件去了却把套问来历的苦差事交给自己。
  不过这么个气质斯文的青年当真是个资深的骗子,倒也不是不可惜的。受圣人教化的儒生学子本性应该不坏,就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难处?
  〃真是多谢洪师爷抬爱了!学生并无长处,只有一张油嘴惯吃四方,今日栽在你们袁大人手下,也无话可说。〃
  沉默了半晌,那青年微微一笑,眼神避闪开去,嘴里说的却仍是言不由衷的话。
  〃。。。。。。〃
  口风真严呢,如不是确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已经对自己放弃,不思回头。
  洪师爷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被他直接打回,意外之下倒也没甚气恼。
  〃师爷,有人前来探访。〃
  正想着要怎么从另一个方向撬开这青年比蚌壳还紧的嘴,门外狱卒匆匆而入,说是有人要探访该名犯人。
  原来他还有同伙?洪师爷暗自思忖着,顺口问道:〃说是他什么人?〃
  〃是个女的,说是他女儿。〃
  此言一出,不止洪师爷吃了一吓,就连栅栏里的犯人也被吓到了,呛咳不已。
  〃请她进来。〃
  想了想自己还是出去的好,这样让他们放下戒心些,说不定还能打听到更多其它的清息,使了个眼色给狱卒让他好生伺候着,洪师爷在向外走的时候恰好与前来探监的人擦身而过,不由得仔细多打量她两眼。
  来的那个女子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身上只是一身普通的村姑打扮,头上还包了一条蓝布碎花的头巾。稚气的脸上胭粉不施,清新如一朵楚楚可怜的小花。
  〃女儿?年龄上来说似乎勉强了点。〃
  不过反正他们本来就不相信前来探问把人的人会用真实身份,这人索性用了最假的一种,倒是另类的坦白。
  还是叫袁蔚中过来处理这边的事吧。〃你!〃
  洪师爷步出牢房后,被关在里面的犯人看着巧笑倩兮、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整个人干净如新剥荔枝般的同伴,气不由一处打来:〃莲华你要来看我说什么不好?居然说是我的女儿,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纪,我这才双十年华的大好青年生得出你这样大的女儿么?撒这弥天大谎也不怕遭天谴么?〃
  那被他唤做莲华的女伴伸手挽一挽头发,笑道:〃不然你还想我说什么?你老婆?我可还是黄花闺女,沾上像你这种要身材没身材,要本事没本事,要身家没身家,要钱银没钱银的四无人员,百无一用是书生,那我的清誉不就毁了,我这一辈子被耽搁了找谁负责?〃
  那青年被她一番伶牙俐齿的抢白,不由得气馁,嗫嚅道:〃至少也可以说是我妹妹。。。。。。〃立时又被驳回:〃免谈!瞧你这尊容,我们哪一点扯得上像亲兄妹?撒这么明显谎不怕天谴么?〃遣字用词,连语气都完全相同,一字不差地驳回他之前的抱怨。
  〃莲华!〃
  牢狱之内的青年哀鸣,他明明口才与辩才都不差,怎么总输给这个只粗略识几个大字的乡野村姑?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果然诚不欺他!这是男人的耻辱,这是。。。。。。听到门口有轻咳声传来,抬头一看,那个把自己陷害入狱的海盗县官不知何时已经杵在门口,这么大个人走路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还在一边看热闹看到想喷笑,不由得看了他一眼:这种时候男人不是应该帮着男人,结成共同联盟一致对外的么?
  〃咳咳,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袁蔚中咳嗽了两声在门口饶有兴趣地参观他们的内斗,只差没叫人端张椅子沏壶茶来看戏了。
  〃我不免费给人看戏的。〃
  青年冷眼看了一眼这无聊人士,奇怪,为什么对他防守得不如对防洪师爷那么严?
  也许是他鲁莽的外形让人比较能放下戒心,他已经见识过太多文人墨客明里客气多礼,暗里却笑里藏刀,用言辞杀人。
  〃当然,卿玄烨的戏从来收费高昂。〃
  刚刚去调查了一番,果然收获颇丰。这青年名叫卿玄烨,年方二十,来历不明。最早的出现记录是在十年前,过去一直以行骗为生,渐渐也小有名气。不过他为人聪明,骗的全是别人不敢公开悬赏索回之物,所以并没引起太大的注意。最近一次犯事是在半年之前,在他朋友辖下的汤怀县做了一票后销声匿迹,却不料今日撞上门来,让他逮个正着。
  〃哼!看起来大人对我的事倒也查得清楚。〃
  夜路走太多,果然容易撞到鬼。自己已经很小心不留案底了,却在这小地方撞大运。
  卿玄晔暗下心惊,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伙,示意别人已经有备而来,多加小心。
  〃其实我并没有兴趣了解太多,不过倒是很想知道,上一次你从周贤人家里骗走的米珠佛,现在到底在何处?〃
  上一次他是假冒了采购圣上寿诞礼品的钦差,抓住周贤人想行贿加官的心理,取了人家家传宝物后不告而别,也就是这一次,他才接到邻县同济的求助,这件案子不能明查,明着找寻连带物主也有错,所以只能暗寻被骗走的宝物了。
  〃这嘛。。。。。。〃
  那个东西早换成了十两纹银,换了数月温饱。。。。。。卿玄烨良心挣扎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把金记当铺的小梁供出来,虽然那吸血般小气的当铺伙记会压他的价钱,但也帮他转手不少违禁物品,要是没有他的走货管道,今后他骗来的财物可不好销赃。
  〃那是什么东西?〃做苦苦思索状,卿玄烨下定决心来个打死不认帐。
  〃一颗米粒大小的珍珠。珠子嘛,只是合浦珠田的产物,虽然价值不低,不过也没到价值连城的地步。然而上面有巧匠妙手微雕了佛祖神像,若将这米粒大的珍珠放置在水晶凸镜后,放大十倍的坐莲佛像立显眼前,掂花微笑宝相端庄,可谓神来之笔。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你不可能忘记这么一件特殊的东西吧?〃袁蔚中冷笑,〃你要是觉得挨几顿板子更有助于你的记忆,我倒不吝于帮你。〃
  〃我是真的不知道。〃
  该死的小梁,果然又昧着良心骗得他好苦。果然他骗术修行远远还未够班啊!
  一迭声地喊冤叫苦,既然他说得这宝物如此贵重,死赖到底不知道还比较对自己有利,卿玄烨哭兮兮地将手伸向栅栏外,一把抓住来探访自己的〃女儿〃道:〃大人,如果你还不相信我,非要我认下这不知何人犯下的烂帐以充政绩的话,我。。。。。。我把女儿卖给你吧,就当是父债女还好了,日后为奴为婢,只求你供她两餐一宿。你也看到小人身无长物,也无钱银。〃
  这边立刻就上演骨肉亲情悲剧,不知情的人看着,还真要为他们〃父女〃同悲的亲情感动。
  又来这套,若卿玄烨粉墨登场,倒还真是个唱作俱佳的戏子。骗他虽然骗不过去,可是骗不知就里的民众却是足够了。
  他的官声,还不想因此而受到牵连。
  袁蔚中头痛地扶着额,拿那一对共同耍赖卖力演出的同伙没辄。他看出这女孩子手下有点武功,如果是让卿玄烨走脱,日后自己要留下她来却也不易。
  不行,他们二对一自然自己没把握,若是让他们自己窝里反自起内哄,恐怕比较容易各个击破。
  这样一转念,袁蔚中淡笑道:〃卿卿,我对考证你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兴趣,比起要她‘父债女还'来说,我更想要你。。。。。。〃故意拖长的尾声带了几分邪气,气氛造到这里就够了。是个女人就应该无法容忍自己的魅力还不及一个男子,这一招虽然有点无耻,不过无赖招对无赖招,达成目的就好。
  〃哦,原来是这样啊。〃
  果然,一听他这话,那女子立刻就放开卿玄烨的手,了然地走到一边,淡淡道:〃这就好办了!既然你这排骨一样的身材还有人愿意啃,那就不用我牺牲色相了。完事后到老地方找我。〃
  言罢,也不多说,厌恶地看了一眼袁蔚中,转身就走。
  〃。。。。。。〃
  这效果好象有点出人意料地好了一点。
  看看闻言一震,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那女孩儿头也不回离开的青年,袁蔚中察觉自己好象不小心涉入到他们之间的一些私隐,倒有些尴尬。
  所幸卿玄烨也没难过太久,只是沉默了一阵子后,就恢复到原本的神色,自暴自弃往地上一躺,淡淡地道:〃那么大人是想在这里,还是到你那里?〃
  他就知道进了这门,没点损伤是出不去的了。他们这种人,本来就随时做好打算以自身利益的牺牲来换取那点卑微的自由。
  卿玄烨皱了皱眉,在骗不到的时候,男娼他都当过。
  当一个人贫困交加时,尊严与自爱是最先被放弃的。
  〃其实,我真的只要你交出米珠佛就好。〃
  那个人已经索性一副任君享用的样子躺平地上了,袁蔚中倒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
  咳嗽一声清了清突然变得喑哑的嗓子,要知道,当诱惑就摆在面前,而且是只要你一伸手就可轻而易举得到的时候,人性的弱点就会暴露无遗。
  唉,不过,他的确是久已不食肉味,难得见个美味的人在面前,他的自制力啊!
  〃你真想知道?进来啊,其实珠子就藏在我身上。〃
  卿玄烨勾了勾手指,凤眼一挑,倒别有风情。
  〃不能过去,不要过去。。。。。。〃
  袁蔚中心里这么默念着,可是手脚却不听使唤,打开了锁,把钥匙藏好,迟疑地走到他身边,俯下身去。
  〃不信你来搜。〃
  轻声地说着这样的话,卿玄烨却一抬头吻上了他的唇,一双手也攀了上来,不老实地向那副坚实的胸膛摸索着。
  一番唇舌交缠,上下抚摸,两人都已然情动,气喘吁吁。
  〃你,〃袁蔚中深情款款地看着面前也一样颊染桃红的人,笑道:〃什么时候才肯把手从钥匙上拿开?〃
  〃哼!〃
  这个可怕的男人,居然在意乱情迷之时也没放松地警惕,真是小看了他。想趁机把钥匙摸到手然后逃走的念头被识破了,还赔上一个吻。
  卿玄烨顿时兴味索然,没好气地把人推开,用力地用手背擦拭嘴唇。
  〃不过,你好象对这种事也不陌生,还是说,这是你的兴趣?〃
  今次是他主动投怀送抱,而且这大胆老练的样子不像是个初尝此道的雏儿。袁蔚中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动手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
  〃。。。。。。〃
  〃说呀!〃
  袁蔚中挑起他的下巴,却被厌恶地避开,不由得挑了挑眉,对这个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的骗子琢磨不透。
  〃没什么,既然被你识破也就算了。现在无论是什么珠都已经没有了,而我。。。。。。只想求大人放我自由。〃
  卿玄烨左右权衡了一下,泄气地开口求饶。
  他真的很害怕被关在牢狱这样的地方,偏偏这么些年来,他所做的事都让他游离在这些场所之外。
  卿玄烨的骗术高明,不仅仅因为他的小心,还因为他畏惧牢狱之灾而产生的不贪心理。说白了,他其实只是一个胆小的骗子。过目不忘的本事,现在也只是用来在把书典背熟后,精心设局钻律法空子上。若非如此,依他的本事,早可一次骗够足一辈子花不尽的钱财自然,这样做等待他的下场是后下半辈子都要在牢里渡过。
  〃如果你真的想要自由,就不应该做这样的营生。〃
  夜路走多终会遇见鬼,还是他对自己太过自信!?
  〃那你叫我做什么营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百无一用是书生。〃
  他已经受够了别人的嘲笑和冷眼,但却还是得忍辱偷生地活下去。他还肩负着雪洗冤仇的重任,所以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活下去。
  卿玄烨看着宛如戏鼠恶猫一样的县令大人,在心里琢磨他把自己关进来到底是为了清查赃款,还是纯粹私人兴趣。
  他不是没见过好男色的人,他们对自己看上眼的对象那种死缠烂打的程度,一如平常的思春男子遇上心仪佳人。
  但这个县令显然又和急色的男人是有区别的。他眼珠转动,似乎在掂量与算计这场交易是否划算。〃喂,你到底还要不要啊?大爷现在没兴致了,慢走,不送。〃
  他的牢房他做主。虽然是很讨厌晚上得待在这种可怕的地方,但现在也无计可施,只能等莲华气消了再想办法接他出去了。
  卿玄烨一拂袖子背过身去假寐,听到那人叹了口气,轻轻地出去了。
  〃大人,如何?〃
  才一出牢门,洪师爷立刻迎了上去,他们主从二人一向配合默契,自然是要第一时间把握最新动态的。
  〃放他走的条件我已经开出给他的同伙知道,现在只有等。反正就先这样关个几天吧。〃
  那个叫莲华的女子放她离开,自是要想办法去寻回米珠佛的下落,这个卿玄烨,说白了,真拿下他了也不能判什么罪,东西是别人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自愿送给他的,只敢私下探访,公开索回的可能都没有。一桩没有原告的案子,他怎么能判被告有罪?
  〃大人,可别因私忘公,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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