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系列 骗情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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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扇门系列 骗情县令-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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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如何?新皇不久后登基,大赦天下之际,也言明对叶相一事不再追究。就算他是侥幸逃脱的叶家公子,现在我们也没有抓他的权力。〃
  不过当时一定费了很多的心机吧?在全国上下都追捕叶氏一族的余党之际,居然还能保下这么个嫡亲血脉,想必为此牺牲的人应该不少。
  〃这件公案我们可以不去理他,其实后来我有听爹说,当年惨事,完全是太后一手操纵的。也就是说。。。。。。〃云飞扬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当年的圣旨是真的。但皇后不甘心大权旁落在丽妃手上,串通了大将军,硬生生诬陷奉旨行事的叶相私拟圣旨,意图谋反,然后指认了现在的天子。〃
  过去的事恐怕现在也不能浮白,宗元的江山已稳如泰山,而当年应该继承皇位的小皇子也早就在七岁的时候〃夭折〃了。
  这个秘密知道的人极少,而且现在就算要追究,当年那道密旨的所指定的继承者也已经不在,为了江山稳固着想,最好不让它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其实叶家及其党友如此费尽心力,在满天血雨中保得叶家一脉血亲,其实就是为了保住那道招来全族杀身之祸的圣旨,将来找好时机再对抗太后的势力?〃
  难怪卿玄烨在洪师爷劝他去考个功名的时候反应如此淡漠,他根本就是理应被埋没,永远也不能发挥自己所学所能为朝廷效力的余孽。
  〃是,这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叶相谋反案牵涉甚广,如果他真存谋反之心,就不会有这么多旧日的同僚暗中助他,不过众人费尽心思,李代桃僵,也不过救得了叶家的大儿子,还有他自幼定亲的战将军的幼女战莲华。叶战两家连亲之谊,战家受此牵连竟横遭如此灾祸,恐怕这是叶相至死仍愧疚的一件事。〃
  说起旧日玩伴的遭遇,云飞扬不胜唏嘘。
  〃那你想我骗什么?从他手上把那道系着他叶战两家血仇的圣旨骗出来?〃
  袁蔚中怪叫,那好歹也关系着人家两族数百口人性命的东西!骗出来?叶玄清不找他拼命才怪。
  〃我看你也蛮喜欢他的。。。。。。其实把那东西骗出来毁掉也是为他好。他拿了那道圣旨,现在非但全无作用,并且随时会给他们惹来杀身之祸。你想想,如果他真要给族人报仇,去重翻这件旧案,让圣旨曝光,并验明圣旨确是先皇亲笔无误光是那道圣旨一出,惊动现在已经退隐大明寺却还时常关注朝廷动向的太后,就已经不是好事。万一引起有心人对此事的重新关注,到头来他的命运不过成为别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而且是随时有可能被弃来保帅的那枚卒子。〃
  云飞扬冷静地分析,说出他在查阅过刑部这件旧案之时就拟定的腹案。过去的事,无论孰是孰非都已经过去了,成王败寇,现在的天子已经坐稳江山,重新翻案毫无意义当然,许是可以报得当年丧失至亲之人心中的血海深仇,但势必会给宗元皇朝带来新一波的震荡,也许又得牵连一大批人受累害命,这是他作为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的朝廷命官所不乐见的。
  〃于理我当然知道是你说得在理,让社会动荡的确会引起很多问题。但于情,我们不能阻止他为冤死的家人报仇,父仇都不共戴天了,更何况是九族血仇。〃
  听过云飞扬的讲述,袁蔚中对叶玄清的同情又多了几分。他也知道云飞扬分析得在理,无论是对社稷好,还是对叶玄清本人好,这件事能捂着永远不见天日,就大家都相安无事。但九族血仇之怨,叶玄清如果一定要报的话,就算是明明知道以卵击石,飞蛾扑火,却也不能阻止或说他有错。
  〃当然,你觉得实在为难,我也不必再劳动你用这么麻烦的方法解决问题。〃
  〃那你打算怎么做?〃
  袁蔚中警醒了,每当云飞扬俊美的侧面出现这种冷绝的线条的时候,就是他将毫不犹豫执行冷血命令的时候。
  果然,云飞扬淡淡一笑,手一划比了个手势。
  〃杀了他!其实这才是刑部密令要找到叶战两家后人的真正做法,永绝后患。〃
  一朝天子一朝臣。政治从来都是残酷的,也只为当权者服务。
  这是云飞扬与袁蔚中都知道的结果。
  〃那。。。。。。你想我怎么做?〃
  罢罢罢,他还真的蛮同情那小骗子的,也有几分喜欢他。不到鱼死网破之际,好死总是不如赖活着。
  他想救那个人的性命,所以必须得把他视同性命却会危及性命的圣旨给骗出来。
  也许以后他会恨他。
  即使以后他会恨他。
  〃想办法得到他的信任,获得他的认同,甚至。。。。。。骗取他的爱情。刚刚我也看到你们的情形,他未必不是那种人。也许,还要再加些助力,他要真爱上了你,没准会甘愿听从你的意思把那道麻烦的圣旨乖乖交出来。当然,如果他不肯听为他好的意见,哄也得把他哄出来,这一点我相信你不成问题。〃
  爱情通常是没道理可言。要匹敌这么深怨的仇恨,也就只有姑且一试爱的力量了。起码找个说话他听得进去的人,说些意见,能让他接受的意见。等他想通了,看开了,以大局为重,自然个人的恩怨就可放在一边。
  不然就真的只有下手杀之,以免后患。
  〃我会尽量。〃
  骗他将重视到不谛于自己生命的圣旨交出来?唉,他骗男人的手段已经很久没用了。对上这么个十年来以骗为营生的骗子,也不知道有几分胜算。
  但他必须得试一试,而且一定要成功。
  这是一场赌上性命的骗局,而。。。。。。他不想他死。
  袁蔚中低了一回头,让自己的朋友俯耳听他道来。


  第四章
  火。
  火光照亮了天际,一向平静的海边小县传来异样的喧哗。
  一向很醒睡的叶玄清一惊而醒,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披衣奔到窗边眺望逶迤而来的火把。
  这场景他太过熟悉,熟悉到出现在每一个噩梦里。
  难道,以前的事又要重演了吗?
  有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要把他和莲华再抓回去关进那吃人的牢房里么?
  那么,是谁出卖了自己?
  袁蔚中?
  洪天福?
  握紧窗棂的手骨节发白,却害怕得迈不动步。
  〃你还在发什么呆,快走!〃
  在他害怕得嘴巴发不出声,腿脚迈不开步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一把把他从窗边拽开,使得他身不由主地向外而走,一边抱怨:〃你们到底隐瞒了什么?害我今天被上司召去就一顿好骂,回来京城六扇门的人都来了,想准备逃跑都来不及!〃
  〃逃。。。。。。逃跑?〃
  他怎么说也是官府中人,其实之前他还在怀疑他就是出卖自己的主犯。
  但是。。。。。。可以整个县衙的成员都一起落跑吗?
  看着深夜被惊起的所有人,甚至还包括了他的猫,一起被袁蔚中干脆利索地打包丢上车,叶玄清今夜第二次怔住了。
  〃是啊,既然是我把你们聘请回来的,自然是要罩你们。在没查明这件事之前,我才不要随便把人交出去,到时候谁知道会扣个什么屎盆子给我。好歹我也是县令,有查案审案的权利好不好。〃
  袁蔚中亲自驾车,仗着自己熟悉地形,东弯西绕竟然勉强突破官方的防锁,缀着一尾追兵逃到海岸。
  所幸袁蔚中在此官声不差,半夜里也能急匆匆叫醒个渔家,把洪师爷夫妇、倪老管家夫妇和小毓一股脑往船上赶,在把莲华送上船的时候,一枝带着锐响的火箭差点射中他,也险些害莲华落水。
  回身拨落疾射而来的几枝箭,袁蔚中当机立断,左臂一推将莲华抛了上船,跟着右手出掌,掌风将那渔舟送出去老远。然后一手拎起反应不及只能呆看自己亲人远去的叶玄清,一掌切断马车前套马的车辕,纵身上马,两人一骑朝与海岸相反的另一个方向驰去。
  〃这样兵分二路,一来可以分散官府的注意,二来也不至于被一网打尽。我和洪师爷都很有必要听到你们的解释。无论是哪一方的实力保存,将来都有澄清的一天。〃
  以精良的马术驰骋在崎岖的山路上,袁蔚中牢牢地扶着他的腰。
  听到他沉着冷静的分析以一种沉厚的音调送入的耳中,叶玄清渐渐从噩梦一样的半夜追击中清醒,身体也从僵硬中舒缓过来了,冷汗流了一背。这才发现自己是这么没用的一个人,多年前的噩梦一旦复苏,他非但没有能力保护莲华及倪管家夫妇,甚至连自己都保不住。
  莫名的悲愤情绪让他无法自己,手握成拳,指甲刺伤了掌心也不知道痛。
  但一心留意着追兵的袁蔚中却管了不这许多了,举着火把的大队兵马紧紧地追在后面,他们被逼得逃出了海域范围后,一直向山上逃窜。
  然而,山顶,在两座孤峰之间,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阻止了他们的进程,朦胧的月光照到的是迷茫的雾气,低头也探看不到这崖壁到底有多高深,但危险的直觉却在提醒着人们,要从这里摔下去,一定尸骨无全。
  一路〃的的〃小跑的枣红马在此天险前也以动物的直觉感应到了危险,鼻子里喷着白气,猛然人立止步在这道天险之前,悬崖勒马。袁蔚中看着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无奈伏下身,在那马儿耳边好言安抚道:〃烈火烈火,如果你一鼓作气跳过去,回头我给你加足足的马料,天天专人照顾你。〃
  听到他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一匹马,叶玄清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但那马却像有灵性似的,闻言后退了几步,加速助跑,在袁蔚中配合它提气腾空时尽力纵身一跃,一双前足已踏上了对面的山崖,后蹄却无处借力,身子开始下滑。
  这个时候,袁蔚中应变奇速的神经发挥了最大的作用,过了山崖,他搂着叶玄清一个凌空翻身,落于地上后,一手紧拉开始下坠的马绳,于千钧一发间把烈火刚刚开始下坠的马身拉了回来,尽力把四蹄收做一处的烈火藉此力发劲,窜了上来,终于两人一骑有惊无险地都平安到了悬崖对面。
  此刻,被马蹄惊起的尘土与小石块〃扑喇喇〃滚下山崖的声音才传来回响,崖顶上的风吹得更急了。
  然而,只这么阻得一阻,后面的追兵已至,密匝匝的也不知道聚集了多少人,叶玄清只吓得脸色发白。
  〃走!〃
  袁蔚中不敢多看,转身上马,后面弦羽破空之声大作,无法跃过山峰的追兵们搭弓引箭,密砸砸的箭矢几乎遮掉了半片天空。
  袁蔚中把外衫撕下,运气在身后舞成防盾,好容易逃出弓箭的射程,才待松一口气,突觉左肩一痛,在他刚刚防御松懈之时,已经中了一箭。
  回头看去,云飞扬微笑着缓缓收弓这种射程,本就除了他外无人能及。
  袁蔚中不由得在肚里把这好友好奸诈的朋友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他又没说要上演最不入流的苦肉计!重要的是,痛的那个人是他耶。
  不过他可知道,如果自己这种时候去跟这演出超预算的朋友计较这个,一定是死得难看
  他们这个设计好的骗局已经开场,无论谁都没有抽身退步的可能。
  回去他会真的被杀!
  〃哼!〃
  袁蔚中痛哼一声,不敢再做停留,一直向前疾冲。
  不过,该死的,云飞扬为什么那一箭射的位置那么刁钻啊,他感觉得到自己的伤口一直在流血,颠簸的马背还有加剧伤口撕裂的可能。
  但是。。。。。。在逃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之前,他绝对不能倒下。
  这已经不单只是赌上他怀里这个人的性命的事情了。现在他们就是连在一根线上的蚂蚱,万一任务完不成他也会有事。
  谁叫他要一时冲动,承担下这个负担来呢?就冲这个,叶玄清你要是不把你的人都连皮带骨地给我,我岂不是亏太大了。
  在昏过去前,袁蔚中最后的意识停滞在这一段上。
  〃袁蔚中,喂,你怎么样了?〃
  感觉坐在后面的人一直没有说话,本是紧紧揽扶着自己腰部的手也渐渐松开了,后面不停地沁染开一种温暖粘湿的液体,失去了操控的马儿也渐渐慢下了步伐,最后,索性悠闲地在路边吃起草来。
  身后已再无追兵,苍然的夜空自天际划过一颗晶莹的流星,四周传来草虫的呢喃,不久前让人惊惶万分的一幕,似乎没有出现过。
  叶玄清感觉身后的人把头靠在自己肩上,松脱开的手臂向两边垂下,在他感觉不对劲的时候,那个全然无处着力的人已经〃碰〃的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这一下仰面朝天的摔倒让袁蔚中的伤势加重,受到震动的伤口还是裂开了,再次迅猛沁出的血液在淡褐色的外衫形成一片紫红的湿迹,苍白的脸色让他失去了往常的精悍,紧闭的眼睛在月光下看就是两条狭长的细线,仔细看他的睫毛居然还挺长的,在眼睑下方投出一个浓重的影。
  不过因为失血,他的唇色也发白,叶玄清大着胆子撕裂他的衣服,紧紧地压住出血口上方的位置,原本血流如注的趋势渐渐停缓了下来,那射在肩背位置的一箭,因为适才摔倒的撞击,还留在外面的箭身也没进了皮肉里,箭杆洞穿了前后,箭尖自前方狰狞地冒出一星闪着寒光的尖来。
  〃袁蔚中,你醒醒,疗伤我不行,你必须醒过来告诉我要怎么处理。〃
  嵌进皮肉里的铁箭头要怎么取出来?这似乎已经超过他这连杀鸡刀都不拿的书生的本职。
  叶玄清看他只是不醒,进的气没出的气多,又是惶恐又是害怕,依稀又回到了十岁的时候,他坐在地上看把他带出天牢的战叔叔重伤不治奄奄将息的场景。
  那一年自己才只有十岁,毫无改变噩运的能力,现在呢?历史又要重演么?
  〃袁蔚中,你撑着点儿,我先帮你把箭拔出来。〃
  小心翼翼地把他上身抬起,叶玄清两手握住箭的羽尾用力向外拔。
  〃啊。。。。。。你想害死我啊!〃
  失血而陷入昏睡的人生生被痛醒,袁蔚中痛哼着醒来,头上冒着豆大的汗。
  那三角型突出的箭头深深扎入皮肉,相当于两边长钩的倒刺,要这样被拔出来,不生生扯掉他一大块肉才怪。
  〃你终于醒了!〃
  叶玄清却顾不上计较他的坏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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