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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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情记-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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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她慢慢伏下身子;将这名数分钟前还在说话揽入怀中;喃喃道:〃慕白、慕白;你可曾怪我;非我不为;实我不能啊!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泪流满面;成串的泪珠不停滴落;一会儿便湿透了衣襟。可她手里的身躯早已毫无生气;只是一个死人;再听不到她声音。
康文秀上前弯腰道:〃夫人;莫要悲伤了;让师兄去吧。〃赵斯君也道:〃瑞儿;这成何体统;你目下已是康家妇;岂能再作这失仪之事。〃话语虽历却不甚有力。
赵瑞没有理睬父夫;抬起一张泪涟涟的脸;问我:〃七小姐;我邀得你来;只想问你一句;小姐遇事如何决断?〃啊?今天怎回事?什么事情都和我有关起来;可不可以不要啊?
可是看着赵六小姐的一张充满了悲哀的脸;竟不忍拒绝她。环眼四顾见这满厅的人都直瞪瞪地望着我;好像在等我的回答。我沉吟了一会;方道:〃我行事全凭一时好恶;但却不能违背我做人的原则。不管事情轻重;先衡量于己是否有利;趋吉避凶是自然;除此外;只得‘自私’二字。自私?〃泪眼中透出不解;何止她不解;我想满厅的人也不懂;这世间的人我看不出有几个人能脱出我所说的话。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坦言。
〃原来如此!〃赵瑞果真是明了人。
〃那七小姐如何看待生死?〃赵瑞话不停歇;继续问道。
生死?为什么问这个?我不再冒昧作答;凝神细细打量她神色;这话问得甚是不妥;看她神色恹恹;眼带戚色;双眼中空洞无由精光;明显可见也是一个毫无生念之人。心道:〃她这番话问得蹊跷;可见她心中只在这生死间徘徊;不论我答不答;她总是要死的。只是她虽立意去死;却又心阻于俗物;只不知她刚说的‘非我不为;实我不能’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单纯是说被家人另许康家;而她未作反抗之意呢?还是有其它用意?又说自己对不起展慕白;究竟是在哪个地方对不起他呢?抛开这些不说;现下里她眼见得昔日的爱人惨死;一时间竟不顾世俗身份;做出这惊人举止来;当真是一心想死吗?如果有着牵挂;那便是难舍自己的父母家人了;可她这番举动;若她不死;日后不管是自己还是家人都将为他人耻笑。这么看来;她目下除了一死;再无他途。〃我便答道:〃依我看;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当生不如死时;自当痛快地去死。何必顾忌。〃话刚说完;沈朗已恼怒的道:〃樱若;休得胡言乱语。〃更有赵夫人冲上前来;扬手就想给我一耳光;不过小叶短刃一扬;她举起的手才没能落下;只是骂道:〃人家都说你是疯子;好好的侯府小姐不作;却去与戏子厮混;我看你不仅是疯子;还是个混蛋。〃赵夫人此时一张脸已没了先时的雍容富态;完全是一张泼妇的脸。
我看着她;又看向赵瑞;正有数名仆妇拉扯着她。也真好笑;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一时半刻也不怕那柳氏兄弟了;又看起戏来。而那两个姓柳的也居然不再行动;袖手看起戏来。
我再道:〃可是自古艰难为一死;死说出来容易;做出来难。因为世人耽于俗物亲情;很难抉择;念头一过;更多人还是选择偷生于世。我见过很多的生死;生也有理由;死也有理由;可是究竟是生好;还是死好;我也不知道。〃这可不能怪我见风转舵;本来就是如此;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为他人判定生死。 我可没兴趣去做心理医生;何况从世情、现情来看;如果一个立意要死的人;恐怕任何人的劝都是听不进的。不如省事。
〃是!是!是!〃赵瑞听闻我言;点头应是。她眼中此时已无了泪水;眼神空荡荡的;毫无焦距;她死意已定;只看她怎样去死了。
我不想再作理会;转头看看拓与小叶;问道:〃你们看我们能出得去么?〃拓皱了皱眉;只道:〃情势未明;还是看看再说。〃小叶则道:〃柳上阡、柳上陌兄弟二人甚少同时出现;他地狱门高手甚多;只不知其门下在阻杀展家时用了多少人力;而人马损失又几成;这都是变数。我们更无援手;恐难轻易脱身。〃真是有答等于零。这些我也晓得;我是想问他俩有没有把握带我出这一团混乱。今天我可使受够了。
柳氏兄弟只用眼盯着我;看来我要想离开这;恐怕很困难。我不觉又叹了口气。
而那边只听得赵瑞不停的咳嗽;;可是仍旧双手紧环着展慕白不肯放;虽然仆妇们和赵夫人上前用力掰她的手也不成。咳嗽声开始还是干咳;没好久就听得痰声;痉挛的咳声声声刺耳;好像连肺都要咳出来了。突然见她咳嗽声中口里喷出几点血星;跟着口内咯出得血愈来愈多;喷溅得她身前的赵夫人一脸一身都是;惊得赵夫人又尖叫起来:〃瑞儿!瑞儿!你怎样了;你不要吓为娘。〃可是赵瑞只是不停的咳;血液已不再试喷溅;而是从口中大口大口咯出;一时间在场的众人都木呆呆的;只有赵家的仆妇用手帕去揩拭赵瑞咯出的血液;可是不管怎样;血液咯出只有得更多了。不到数分钟;不仅赵瑞和展慕白身上全是鲜红;便连的上前的仆妇们也都身上猩红点点。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虽然临床上见血见得多;可是这血这样的咯出来;不要多久血就要咯光了。要知道人身上只有约5升血啊。小叶见我欲呕非呕的难受劲;小声道:〃姑娘还是不要看了吧。〃可是我还是眼尖;注意到赵瑞逐渐松开了展慕白的尸体;胸前露出一样异物;亮晶晶;明晃晃;黄闪闪;正是一枚金簪;正插在赵瑞的胸膛。
这枚金簪不知是赵瑞何时插进自己胸膛的;但显而易见;她活不了了。在赵夫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中仆妇们把赵瑞的尸身抱了下去;那边康文秀脸色甚不好看;也指挥着护卫将展慕白兄妹和展家死士的尸体抬了开去。可是厅上的局面还是未改;除了厅中的那大片大片的血迹。
满厅的血腥味儿竟将先时的人肉烧焦的味道掩盖了下去;可是这种腥气更令得人欲呕。满心巴望着能走得脱;可是想走还得看人家脸色。
柳家兄弟其中一人开了口:〃这里该了的事也了了;也该我们动手了。〃眼中只盯着我;就好像我市只待宰的羔羊;我可不喜欢这种感觉;可也毫无办法。
瞅瞅雷拓;再瞅瞅小叶;我现在的生命可全靠他们了;其实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沈朗;可是此时我竟然不想把他算计到我这一方。这里面的因素当然和适才展家兄妹说的话有关;我一时间还没理顺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刚才也是他首先发现对方偷袭的;又是什么秘境的人;按道理我此时还是他名目上的妹妹;可是刚才他出手也没能挡住对方杀展慕白;这其中有没有缘由呢?或许他当时出手也只为那张纸;如果这样;那他是不是就是展慕白口中的通敌者呢?虽然在先前他对我不错;难保到了关键时刻他对我下刀子。恩!不得不防!
雷拓来自名闻天下的雪湖宫;一身功力自有其过人之处;可对方又是什么门主;应该是不弱的。只不晓得小叶功夫究竟如何;眼见得她不过十七八九的样子;就算功夫再高也未必高到极致吧;我是个负累;对他们二人的功力施展肯定有负面影响。
我见雷拓和小叶都是默不作声;紧张的盯着二人;可是我还有个问题是开始时没问完;就被打断了的;我决定一定要问完这个问题;就算死了也算个明白鬼。
〃不是我不知好歹;可我还是要问一下;贤昆仲是刚才才决定杀我?还是在此之前便有此意?〃这个问题可关键了;我不得不问;因为它对我怎样判断局面至关重要。
柳氏兄弟想来也没见过我这么古怪的人;阴沉沉的眼瞧着我;令我很是不舒服;其实我已经不舒服很久了;只是场面对我不利;我无法作出一些举动来。要不然我真想躺下来;或者找张椅子坐下来。我也真佩服我自己;除了刚才的尖叫外;尚未作诸如昏倒的事情来;其实昏倒也不错;至少比大庭广众下大小便失禁强。
可我现在还站在这里。
终于有个姓柳的开了口:〃也不怕你知道;我门下早接了你这一桩生意;可是数次得不了手;俱被人坏了事;可是出钱的人又催得紧;又遇上姓展的这件事;因此上亲自过来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子;竟值得十万金?刚才书函的事只不过是碰巧而已。〃啊?十万金?我值得十万金?我想笑;可笑不出来。价钱愈高;往往意味着一定要得手。
我嘿嘿傻笑:〃我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环顾左右;只觉二人脸面凝重;料来他二人早有所觉。我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早知晓了;也不告诉我一声;真是。。。真是。。。〃可话说不下去;我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拓;那你也早知道小叶她会武功的事罗?〃我还是将不懂就问发挥到极致。可是只得到一个摇头。原来拓也不知道小叶会武功的事;那小叶还真是个谜。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小女子竟藏得这么巧妙;雷拓他没能看出;那柳氏兄弟也一时间没能看出;那么沈朗呢?小叶是他找来的;他又曾一眼看出雷拓的来历;他知不知道?或许是他专门安排的?我望向沈朗;沈朗他一见我看向他便知其意;摇头示意他也不清楚或者是说不是他安排的人。
那边柳氏兄弟见我这般旁若无人;老大不乐。道是:〃七小姐你的姓名;我地狱门势在必得;你也不必多做挣扎;何不痛痛快快就死。〃说这话就好像我是个死人般。
我道:〃哪有这般道理;你就算杀只鸡;鸡也要叫几声。何况我是个人。你不是说我不是一般人嘛;我自然有不一般的举动。其实我还是想问个清楚;有人给你十万金来杀我;有没有定下个时间地点;一定要做到的?〃我看过的电视电影书籍报刊利害想都没说过请杀手杀人一定有个限制;不晓得能不能从这里突破。
那柳家二人俱想了半分钟后道:〃这倒没有。不过我地狱门办事历来快;从不拖沓。〃得到这个答案;我想好办。我道:〃那么贵门办事速度有没有明文写在贵门门规里?〃一般江湖帮派都有自己的帮规啊、门规的。
〃那倒是也没有。〃柳家二人有问必答。
我刚才这一番话问出来;在厅上的诸人想必都明白了;我想用一个〃拖〃字诀。
小叶轻声在我耳边道:〃姑娘虽然想得周到;可是这柳上阡、柳上陌二人穷凶极恶;又是个武痴;见着高手;必要出手比试过的。姑娘这招未必有用?〃武痴?是不是那种嗜武成痴的那种?先不管这些;按原来方案走下去。
〃既然没有门规;又没有委托人限令时刻;那便好办。贤昆仲你们也看到了;这厅里你二人人单势孤;刚才得手只因偷袭;可是现在大家都有防备;恐再难得手。且莫说你二人进得赵相爷府邸;也不保秘境什么的其他的人进得来。〃我道。沈朗他既是出自秘境;不晓得那秘境的人究竟干什么的;但是从展慕白的话里我知道;秘境曾数次坏了地狱门截杀他的好事;那么也就是说秘境时和地狱门对着干的。只是不晓得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呢;还是受沈朗指示。
〃七小姐你也说得不错;只可惜那秘境早年曾有过誓言;绝不踏入京城半步。沈朗他已是犯了秦之大忌了。你还以为会有什么援兵么?〃曾出手袭击我的人道。
嗯?这些江湖秘辛我就不甚知道了。不过么;不是还有沈朗的秦卫队折冲府吗?我继续道:〃可京畿戍卫转眼也将到来;到时双剑不及乱箭;想来贤昆仲也不想看到吧。〃乱拳打死老师傅;这种事情谁都知道。
〃那真是可惜;我地狱门为了十万金;已是精锐尽出。〃所问非所答;可意思全明了。

原谅我吧;我速度只有这么样了。这章写得有点混乱;大家将就着看吧;我实在太忙;还没时间梳理文意。
 疑情记原作者: 沈夜 
心〃咯噔〃一声;又掉了下去。这便是说;他二人志在必得。
转头去瞧雷拓;果见他双眉紧蹙;面目含霜;想来他也觉得事情棘手之故。再看向小叶;这个如今是个谜的小女子;竟也与拓一般。我半晌都想不出再说什么;这么一下子大厅里便冷了场。
〃贵门难道当真是倾巢而出;想是三刀四剑半副棋已是倾刻可见了。〃小叶开了口。
〃小姑娘当真不赖;竟连我门中人物也清楚。可惜啊可惜;等下也要变个死人。〃这什么地狱门的人一开口就死啊死的。
〃那也未必;我怎的觉得门主所言过虚;难道贵门阻截展慕白时遭秘境所破;却还能全身而退?〃小叶道出我心头疑问;我虽不晓得这地狱门究竟有些什么人马;可是毕竟在此前闻得展慕白说的那段话。
〃嘿嘿!〃二人只是不答。
远远地听到宅子外面〃橐橐〃之声不觉于耳;由远而近;间杂着马蹄之声;满厅诸人皆听见;喜上眉梢者众。
声响愈来愈近;可是那柳氏二人面容不改;其实改了也没人知道;只因他二人脸面遮在面具下;只一双眼仍盯得人发毛。
只听得雷拓陡然叹了一声;青衫肥袖已在叹气声中飞舞而出;瞬间满厅内布满寒气;平地里刮出一道旋风;而风声指向处便是那二人所立之地。小叶也左脚错前一步;短刃由左上至右下挥出;化作一半月状的光幕;这光幕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斩向雷拓的双袖舞出空间处。这一双袖;一把刀合击间便将我眼前的景致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对手的举动。
宅外马匹声与脚步声近在咫尺时;却传来〃铮铮〃之声;间杂着某种东西的破空声;密集而又节奏;随而马匹戚声哀叫声;物体坠地声;不绝与耳。心道:〃麻烦更大了。〃沈朗厉声道:〃好你个地狱门;竟敢与京师宿卫相抗;竟想杀官造反不成。〃姓柳的道:〃反正不是第一次;既做了;就做个大的。〃声音过去;小叶舞出的光影散尽;而雷拓的双袖回收;只是寒气依旧逼人;厅中梁柱上〃簌簌〃落下些许灰尘。
〃嘿嘿;主意打得不错;可是未必有效。你龙三功力不若从前;想要在我兄弟手下讨得好去;是痴心妄想。还有你;莫以为仗着一把破月;就能对付得了咱们。〃柳氏兄弟已逼退了雷拓与小叶的联手一击;双剑直刺而来;他们说的;要的就是我的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叶再次腾跃半空;俯冲而下;与两条飞窜而来的银龙交织;旋身飞舞之间;短刃与银剑急速撞击;金属声入耳不停;雷拓双袖挥舞间;只见白织如玉的十指瞬而屈指轻弹剑尖;瞬而直点两人面目;一忽儿;这四人在大厅里上下翻飞;让人目不暇给;当然除了那些被劲气逼落的尘埃。
我毫不懂武功;看不出双方高下;可我知道;两个姓柳的加起来比雷拓和小叶要强;因为那两把剑目下又直冲我咽喉而来。寒光耀眼;杀气侵心;我的身子微微颤抖;却一步难移我是怕死的;我不仅怕痛;而且怕死。〃停!停停停停停停停!〃口中不由自主又叫了起来;却全没想过;一个杀手要杀你;你喊停就停得了吗?
已冲至我面前的二人眼睛里有着迷惑;他们从未见过我这么奇怪的女人;却还是在四目交织后;突然停下来。
咦?真停下来了?不仅我吃惊;雷拓小叶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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