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之重生碧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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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之重生碧空-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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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让雌兽们加快收拾东西的速度。
一时间,各种声音不断。

夜里,我翻来滚去不能成眠,心里一个埋藏很久的念头开始叫嚣起来,在脑子里越来越大声:
去那里。
去那里去那里。
去悬崖那里。
去那里。

像着了魔般,我悄悄起身,裹好兽皮,出了门,双脚摇晃着向悬崖那里走去。

大抵因为中午波科曼部落兽人们的话,族长费舍尔将林子里的警戒全部撤回来,所有的兽人都忙碌了一天整理上路的东西。路上,几乎没什么声音。
只有雪花轻微地融化着。

近一月份的天,半夜是最冷的时候,白气从裹得严实的衣服里冒出来,从脸颊两边飘走,映着地上的雪和我的影子,一股清冷的感觉寂然而生。
日日夜夜在心里磨刻的路,熟到闭眼都知道哪里有块什么样的石头,所以凌晨时分,我终于走到了悬崖底下,仰起头,望着那些早已嵌好的木楔发呆。

突然,地面抖了几下,我一下子扑到在地。
脸碰到僵冷的雪块,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
坐起来回头望了望来时的方向,落光了叶子的树在微明的天空上勾勒出枝枝瘦骨,白色像河一样把它们的根部全部都淹没。
我坐在河中,摸了摸那些冰凉的雪,捧到嘴角,轻轻抿了一下。
滚烫的泪从眼里掉出来。
抓到手里的,只是雪而已。

悬崖上积雪后融开又冻硬,爬起来非常不好爬,冻得僵直的手几乎抓不紧那些木楔。
“呼呼呼”,我抖着手擦了擦额头,只感觉又硬又冷的一片东西贴到皮肤上,刺得脑部神经直接反射收缩后退。
还有三分之一。
“继续。”我噎着声音说。
别想他。
别想他。

“当初不是说好了,一旦有异象就跑来这里走吗。”
“怎么,你现在心软了。”泪流下来,刚从眼睛出来的时候明明是热的,到脸颊上时就变得冰凉了。
“你不想见爸爸妈妈了吗。”
“你要呆在这没有电脑没有电话的地方一辈子吗。”可是我想他。
“他又不是人类,他是蛇,你最怕的蛇。想想吧,滑溜溜,冰冷冷的身体,还有吃东西时那张开可以四倍大的嘴巴!”对不起。
“这不就好了,爬上去吧,万一真出了事,就可以回原来的世界去了。”对不起,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穿过来的终于要穿回去了,不好吗。”好,好。
好什么,一点也不好。
“一点也不好。”我终于停下来,脸贴到崖壁上,冰冻的泥土软软地粘到脸上来。
“我很想他。”
可是,我又怕,这是我回去的最后机会。
再陷下去,我会彻底断了回家的念头吧。
那么温暖的人。

手抖起来,离悬崖的顶只有几米的距离,我把自己挂在半空,却不想再伸出手去。
泪水把眼睛弄得模糊,心口很疼。

“啊——”悬崖突然动起来。
怎么回事?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整个人被甩出去,重重地撞到一棵树上,然后落下来。
我爬起来一看,天!不远处的地面上,裂开了一道口子,深不见底,四周的土正“簌簌”往下落。
“轰!”一阵像炮弹般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那道口子动了一下,又向前裂去,蔓延到悬崖下。
我撑着磨出血的胳膊赶紧往前爬。

“轰隆隆。”地又抖了好几下。
那道口子爬上了悬崖,然后在我眼里,生生将悬崖撕成两半!

骗人。

我瞪大眼睛,盯着悬崖中间的细缝越变越大,然后“轰”一声,向四周炸开。
有东西缠到我腰间,一下子将我拉到后面,避开那些飞出来的石块。
“阿尔,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骗人!”
“阿尔,你说什么?快点回去!”

断成两半的悬崖一直在不停地颤抖着,周围的树跟石头“哗”一个劲地倒下去,掉进那黑色的深缝里,消失。
“不,不——放我回去,放我回去。”
意识到那片悬崖就要被吞噬到地底下,我忍不住挣扎起来。
抱着我的人根本没有听我的话,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跑。

在泪光中,那片悬崖永远消失了。

“奥西里斯,你乱跑什么!天!林子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我们要报告族长,快点出发!”
“阿尔怎么在这里?你们两个搞什么鬼?”
“斯莱尼……”
“快点到我背上来。”

“阿尔!”
我被大力地摇着。
回过神,奥西里斯一张焦急愤怒的脸出现在眼前,“你跑那去干吗了!”
我听着他的吼声,抱住他,“奥西里斯,我再也回不去了。”

然而伤感都来不及,第二条裂缝就出现在部落的前面。
族长吆喝着所有族人赶紧上路。
兽人们纷纷化出兽身来,将食物挂在身上,向北方前进。

“谢谢你斯莱尼。”奥西里斯对身下金绿边眼睛巨兽说道。
斯莱尼只是点了个头,“坐好。”
就随着兽人部队朝北方跃去。

我伏在奥西里斯的肩上,挣扎着把他盖我眼睛的手拿开,视野里,部落后方的西山在巨大的轰鸣声里,沉了下去。

“我回不去了。”
奥西里斯安慰我,“没事的,弗雷兹之怒平熄后,我们会回来的。”
“不是的,不一样。”我喃喃说着。
眼里的泪已经干了,直直地看着那片长长的山脉缓慢地沉下去,消失。

紧紧地抱住奥西里斯。
像,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浮木。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六一儿童节,再怎么说,也要放点福利。
鉴于最近写的是悲情,三章满满的悲情啊,送个其他勉强算欢乐的小短吧,现时写的,不好请谅:
他说: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老是这个样子,总是不理人,哼,再这样我就跟那个男人走了。
他看着他沉默。
他嚷道:那个男人过来了,我真跟那个男人走啊。哇,你这个混蛋,我都被男人抱走了你还不说话。
背景音:
“英子,你家孩子好像不喜欢他老爸抱啊,在嚷啥呢?”
“谁知道,才几个月大,就每天在那哼叽。”
感觉这两章阿尔的心理还是比较难把握,我想写出他两难的那种感觉,但是无论是直白还是隐讳都比较难。
后一章,阿尔见奥西里斯一次便哭一次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就算是半夜溜出去,你以为兽人会睡很沉吗。阿尔想回去但又不舍不得,所以某种程度上而言,他自己选了绝断这条路。





、漫长的迁徙

奥西里斯对我半夜跑出去这件事表示了沉重的愤怒。
到了安全地带后,他咆哮着质问我,为什么会在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离开部落。
我一点也不想解释,抱着他只是哭,他问一遍我就哭一遍,死去活来。
最后,奥西里斯妥协了,只是把我抱在怀里,紧紧搂着,任我哭累了休息。

回家的最后一点希望被掐灭后,真地很难过。
即使知道奥西里斯在身边会陪着我天长地久,可是,他也无法代替父爱和母爱,再也没有一个人,在我沧桑之际仍然把我当个孩子,在我眼角长出皱纹时,会呵斥我不好好穿衣,然后说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再也没有人整天骂我这么大了却这么懒,然后任我每天睡到自然醒。
心里的泪水不停地留出来,每见奥西里斯,我就忍不住掉一次泪,直到他把我搂在怀里,不停地叹息说别哭别哭。

对于部落所有兽人和雌兽来说,谁也没曾想过,我们这次迁徙的路程会那么漫长。
离开部落原驻地后的第三天,我们原以为已经安全了,费舍尔甚至派出年轻的兽人去寻找合适居住的地方,结果一声巨响后,从南方突然漫起一层黑云,将天空的太阳遮得黯淡,大地像被甩晒的毯子一样上下抖动起来,“嘎里叭啦”的声音里,行走的路上突然多出许多条缝来,有粗如一个兽人身宽的,直接将十来个族人全部吞噬了进去,只留下他们惊慌的叫声;无数动物尖嚎着逃窜,向队伍冲来。
剧烈的抖动中,地面开始倾斜,下陷,兽人们背着雌兽和小兽人在空中跳跃躲避,有找不到落脚点的,拖着长长的吼叫跌进张开大嘴的地缝里,拉出凄惨的回音。
甚至,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样,在眼前瞬间消失。

待这阵波动过去后,我们原来打算夜宿的平原已经变了地形,地表断裂,形成巨大的地面落差。
族长费舍尔抓紧时间清点了下族人的数量,几乎去了三分之一,丢失最多的是小兽人。因为他们刚好只能保护自己,但是又无法面对如此天灾。
整顿了一下剩余的物资,兽人们怀着悲痛的心情再次走上逃亡的道路。
地面的巨大变化紧紧随在我们的身后,时不时制造各种混乱。

我渐渐从悲伤里抽回神来,面对着眼前的景象瞠目结舌。
跑了整整十天都没能摆脱的火山喷发,怎么可能?
只有一个答案能解释的通,这根本不是一场火山喷发,根本就是地壳运动啊。不知道哪个板块跟哪个板块互撞了,才引起平原盆地、高山断裂这样的剧变。
奥西里斯已经很少说话了,部落在向北方不断迁徙,寒冷的天气里,他最后只能把他自己和我裹在厚厚的兽皮里。

冬季只过了一半,离春天的来临还有两个维纳尔(40天)的时间。

各种不曾见过的千奇百怪的野兽和素不认识的兽人在大地上大群大群地奔走着,像云一样从身边或远处穿梭而过,腾起阵阵尘雾来。
因为地震导致的动物奔逃在某种程度上解决了兽人食物的问题,使得这个逃亡的冬天能好过一些。
一路上,无数动物的死尸躺在路旁,无数生死撕咬不断上演。

雪像怪化猫第一场景里的雨滴一样,从天空中以一种夸张华丽的感觉飘下来,掉过脸边。
兽人们庞大的兽脚深深地陷入到了雪下,每走一段路都要停下来甩一甩脖子和身上的雪,腹部脚上挨地的长毛纷纷挂上了冰,形成一络一络的冰棱。
有时大风把雪吹成一片片的刀刃,迁徙的部落就会停下来找地方休息,因为曾有雌兽被大风从伴侣的身上吹走过。
部落,已经损失不起一员一卒。

我在这场迁徙里心情反而慢慢愉快起来,大抵是把心深处最后一丝希望了却了吧。

开始越来越喜欢眯着眼睛睡觉,大抵因为睁开眼睛也老是在逃亡,不是雪,就是灰蒙蒙的天空吧,还不如窝着不动好。而且身边拥抱着我的人,一定会把我保护得好好的。
我已经把自己彻底地交给了他。
然而即使是这样不动不弹地睡着,也发现自己的胃口越来越好,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是饿的,而且想念起无数的美味来,鼻尖每时每刻都能从空气里嗅出各种味道来。
虽然沿途有无数动物从身边奔过,但疲于奔命的兽人们实际能猎来的食物是很少的。因为他们每天除了担负着脚夫的角色外,还要担负起警卫的重任。
在这个世界,可不是单纯兽人吃动物,那些体型庞大而饥饿的野兽,对所有迁徙的兽人也是虎视眈眈。
所以,我一直忍着胃里饥饿的感觉。
窝在奥西里斯怀里一动不动,尽量睡觉,减少能量的消耗。也把他温暖着。
但是肚子里的叫声总会传出来,抱着我的人听得分明。

奥西里斯把他的食物节省下来给我,我摇着头拒绝。现在的天气对奥西里斯来说根本恶劣至极,我们都是靠着部落才能分得点吃的,我怎么忍心让他挨饿。
奥西里斯说:“没关系,我冬天的时候不吃东西也行。”
我摇摇头,那是在以往的情况下,冬眠前会囤积身体的能量,但今年,因为火墙,奥西里斯并没有做这方面的储备。
然而,那些肉大部分还是进了我的肚子。

奥西里斯因为天气的原因,自己整天处于半昏迷状态,对我这种情况没太注意。而我,纯粹是觉得自己是因为在饥饿的情况下呆久了,形成了一种“我很饿”的精神反射,所以也没在意。
载我们的斯莱尼却发现不对,有一天吃饭时,把正在忙碌着给兽人包扎的医师拉了过来,要求给我检查身体,彼时,我和奥西里斯在他身上睡了两天两夜,都没有醒来过。
医师看了看我的脸,“大概饿的吧。”
说着拉过我的手腕,脸色一沉,双手扯住我的兽袍,就着领口直接一扯。
“冷!”我抖了下,赶紧抬手就去掩衣服,冰冷的空气似乎要把我身上所有温度都带走一样。
慢半拍的奥西里斯也伸出手来阻挡医师,却在医师的下一句里僵在半空。
“阿尔,你有孩子了。”医师的脸上半喜半悲。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你有孩子了,兄弟。”斯莱尼感慨了一声,捶打了奥西里斯一下,将呆着的兽人惊醒,“居然比我还快。”
“孩子?”我抬头看奥西里斯,他激动地伸手把我抱在怀里,睫毛上面挂着的小冰棱不断颤抖。
“恭喜你,阿尔。”医师咧开嘴笑了笑,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
是啊,这个逃亡的时候,孩子是个多么沉重的负担。
“大概不到三个维纳尔(60天)的样子,这段时间要小心,”医师安慰着我,“还好是到伊斯切尔庆典时才生产。那时我们就会定居下来。”
“嗯。”我点点头。
“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必须跟迪美呆一起。”医师突然说。
“什么?”奥西里斯反应过来,急急出声,说话却还是一个字咬一个字。
“你和斯莱尼都没有什么经验,阿尔万一出了事很危险。迪美那里有年长的雌兽和兽人照顾,在路上安全些。”
奥西里斯不做声了,抱了我一会,放开,“阿尔,去吧,我很高兴。”
回抱了他一下,我仰头微笑,“我也是。”

我被送到部落队伍的中央,幸存下来却失去父亲和阿爸的小兽人小雌兽都聚集在这里,由部落里面强壮且有孩子的兽人带着他们的伴侣照顾。
尽管有心理准备,见到迪美时还是吃了一惊,那个湖绿色头发的美男子已经认不出长相了,虽然裹着兽衣,但长途跋涉和心理不安明显让他整个人瘦了一圈,湖绿色的头发也变得干枯没有光泽,脸上却带着圣光般的笑。
“三个维纳尔(60天)后,它就要出生了呢。”迪美轻轻地摸着他的肚子,“阿尔,你说会是小兽人还是小雌兽?”
肚子这么大,应该是“小雌兽吧?”
听说在兽人部落,小兽人会节省空间拥挤在一起,小雌兽和人类一样,刚好相反。
迪美轻轻摇了摇头,“我猜是个小兽人,刚开始时它很活泼很调皮,后来它一直很安静,很乖,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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