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杀 作者:言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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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杀 作者:言桄-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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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林翳中有些寒冷,高当牛裹紧身上的老皮袄,准备早些下山。可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树林深处传来一声短促的呼救。
  
  高当牛怔了一下,然后赶紧朝呼救声传出的地点跑去。他的脚步声在僻静的林子里显得分外刺耳,树上的鸟也都被惊地扑落落朝着四方飞去,高当牛忽然看见林子里面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就象草木繁茂的山下跑去。
  
  他顾不上,也不敢再去追那个危险的人,而是继续朝呼救的方向跑去。当他拨开一丛草木的时候,他惊呆了,这块地方明显已被挖掘的面目全非,而在被翻刨起来的土地上,苻家公子已经闭着眼睛昏倒在地,一个陌生的女子正俯身试探他的鼻息。那女子看到高当牛也惊了一吓,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说:“你是望南庄上的村民吧?苻公子受伤了,凶手是范家儿子,你快去庄上叫郭大人来!”

  十七、
  
  “小余,求你了,替我求求情吧,看在这么多年合作的份儿上……”
  
  “去去去,离我远点,省得又怀疑到我身上来!”小余佯装生气地和我在妻子门口故意大声喊道,“我有什么办法?以前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想不到这次你被人捉了双。我就是巧舌如簧也没办法帮你辩解呀!还有。你看看你,今天跟日本女的出去,明天跟搞艺术的女的出去,像什么话!有你这样的么?你胆大包天了啊,你还要不要脸,你还……”
  
  我赶紧给她打手势,示意不要骂得太过火。小余看我可怜巴巴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
  
  旁边的门终于吱扭一声打开,王国宝贼头贼脑地朝我们看了一眼,四顾没有别人,这才钻了出来,走到我身边,拍着我肩膀说:“小言啊,何必这样呢?男人嘛,敢作敢当。再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搞得自己这么委屈呢……”
  
  “你给我滚蛋!”我飞起腿来踹了这讨厌的胖子一脚。
  
  “瞧瞧,失去理智了……”王国宝嘟嘟哝哝地朝自己房间跑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得,这招不管用,回去吧。”余以清笑着看我说。
  
  “我跟柏芽儿当时只是害怕,怕天坑底下钻出什么杀人凶手或者怪兽来……”我一边解释着一边走进小余屋里。
  
  “你以为是奥特曼啊?还怪兽?知道这两天为什么不带着你商量事情么?就是因为那天你跟樋口出去玩的事情败露了,你以为她嘴上不说,心里就真当作没事儿?你呀,too simple! Sometimes na?ve!”
  
  “那怎么办,谁让你们分配给我调查‘维生素’团员的任务的。”
  
  “那你怎么不去接近崔强陈光辉?”
  
  “没机会嘛,崔强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陈光辉总跟在柏芽儿屁股后头——咦,对了,他昨天去哪了?你知道么?”
  
  “被柏芽儿拒绝,闷在屋子里哭了一天,今天眼睛还跟红豆一样。”
  
  “崔强呢?”
  
  “依旧跟往常一样神出鬼没,跟不上他。”
  
  “‘维生素’团员们的家庭情况都调查清楚了?”
  
  “除了崔强之外都清楚了,我估计跟你了解到的差不多。”
  
  “那——你们锁定嫌疑人了?”
  
  “这——大概只有你老婆心里最清楚。”
  
  “那你这两天岂不是什么都没做?只跟踪王国宝了?”
  
  “那个胖子最近好像发觉自己被跟踪了,所以深居简出的。谁说我什么都没做?我这几天净做贼了。”
  
  “做贼?”
  
  “是啊,跟着你那位变态老婆偷偷去了一趟宁权的实验室,又扛着铁锹连夜去了趟竹林,我容易么我?”
  
  “那你就没发现线索啊?”
  
  “你老婆老教我给她把风,我能发现什么?!”
  
  “那她怎么和先妩搅在了一起?”
  
  “哈哈,这还是我的功劳,但是不想告诉你。”
  
  “你跟她一样变态!”
  
  “再犟嘴我就去你老婆那里告发,说你跟那个Lina还有一腿,哈哈,整死你!”
  
  “你……”
  
  我刚要反唇相讥,这时忽然从隔壁传来一声尖厉的叫喊。
  
  小余腾地站起来喊道:“不好!是宁嫂!”
  
  我们俩飞快冲出门去,发现妻子也跑了出来,小余急匆匆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宁嫂的房门,揿开灯,只见宁嫂满头是汗的坐在床上,梦呓似的喊着:“不要!不要了!”
  
  妻子赶紧坐在她身边,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安慰她说:“宁嫂,你不要怕,是不是做噩梦了?”
  
  宁嫂木然地点点头,机械地说:“我梦到了我可怜的孩子……”
  
  “宁海么?他怎么了?”我赶紧问道。
  
  “他说……他说还要死人!”宁嫂发狂地摇头喊道,“不要,不要!”

  宁嫂的情绪虽然慢慢平息,但她的眼神里面还藏满惊惧。她抓住妻子的手说:“沈姑娘,这几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怎么,半夜老似乎能听到这门在响。”
  
  妻子和小余对望一眼,那神情似乎在说:有人终于要行动了。
  
  小余也坐在宁嫂身边,安慰她说:“你不要怕,有我们在这里,你肯定会安全的。”
  
  宁嫂似是而非地点点头,然后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妻子慢慢扶她躺下,给她演好被子,然后朝我们做个出去的手势。
  
  我们掩门而出,小余用钥匙将宁嫂房间仔细锁好。
  
  我们三个人走进小余的房间,我使劲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妻子。但是她故意视而不见,直接对小余说:“情势有些紧迫了,你赶紧叫老马过来。”
  
  小余点点头,拿出手机拨了号码。在安静的夜里,马所长宿醉之后粗大的嗓门显得格外刺耳:“余领导啊?……我没醉……你还不知道我,数武松的,好的,我叫别人开车……你们放心,我马上就到。”
  我不解地问:“他什么时候知道咱们身份的?”
  
  “前天告诉他的,我们需要他的配合。”小余笑着说,“现在他见了我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我看见妻子舔舔嘴唇,赶紧跑去给她倒上一杯花茶,乖乖地放在她的手边。
  
  妻子白我一眼说:“小余,再给我倒杯水,我不喝他倒的东西。”
  
  “姐姐,你还真生气啊?”小余笑着推搡她一下说,“你跟这种IQ和EQ都不高的人生气值得么?你看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也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啊!干脆你给他指派点困难的活儿,让他将功赎罪算了。”
  
  “嗯嗯。我一定将功赎罪,一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我赶紧说。
  妻子瞥我一眼说:“那好,你就帮我看紧了柏芽儿就行了。”
  
  “这个……我可不敢啊,我跟她真没有什么关系……”
  
  “你执行不执行?”妻子怒了。
  
  “执行,执行!这不为难我么?你想整我也不能这么整啊!”我捶胸顿足地说。
  
  “谁整你了?这是任务!反正你现在跟她最熟才不会受到怀疑,干脆我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算了——你俩别笑,我这么做是有目的的。我这里有一张纸,上面写了你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你拿去看吧。”
  
  “锦囊妙计啊?”小余嘲笑着凑过身来,瞥了一眼念道,“第五,不许与之有暧昧言语,包括谈人生,谈理想……”
  
  我赶紧把纸折起来,怒瞪她一眼。小余咯咯笑道:“规定得还真细嘛,大哥,以后你有的受了。”
  
  这时楼下传来丁丁当当撞倒东西和汽车的刹车声,妻子这回也忍不住笑了:“肯定是醉鬼老马来了。”
  
  随着一阵轰隆隆的上楼脚步和当当的敲门声,马所长终于带着一身酒气出现在我们眼前,然后讪讪地冲着我们傻笑。
  
  “行了,不用跪拜了。”小余捂着鼻子说,“瞧瞧,你又喝了多少?别忘了,这件案子破了之后,你要戒酒两个月的!”
  
  “不是还没破呢么?”老马瞪着通红的眼睛打哈哈说。
  
  “马所长,我们连夜叫你来,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协助的,因为,有几个人的生命可能面临着危险,而我们三个人已经很难照看过来了。”
  
  “没问题,我破案不如你们这些个专家,但是当保镖,抓犯人肯定在行!”
  
  “好,那就交给你了。你多布几个暗哨,注意看护好医院里的徐源还有郭教授家女儿Lina的安全。”
  
  “就这两个人?”
  
  “嗯,其他两人我已经安排好了。”
  
  “你是说,还会有四起谋杀?!”我瞪大了眼睛问妻子。
  
  妻子点点头说:“我相信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这是一个陷阱游戏,但愿我们能大获全胜……”

  我依然被妻子赶了出来,只好跟晚上回不去的老马挤在招待所的房间里凑合一下。老马似乎喝酒后谈兴更浓,便跟我频频打听我们三人的来头,看样子是想拿捏一下以后拍马的尺度。
  
  我本来心情郁闷,再加上由分派给我盯着柏芽儿的事情,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既完成任务,又不招来妻子震怒,所以根本没有心情跟他说话。只听马所长兀自兴致勃勃地说:“小言啊,你夫人可真是够牛的,来了没几天,事情就打探得一清二楚,连我撞死过人那事儿都打听出来啦。”
  
  我没好气地堵他一句:“你每天都喝成那样,不出车祸才怪,真纳闷怎么没吊销你的驾照。”
  
  马所长狡黠地笑笑说:“咱在交通队有熟人嘛,再说那件事情,也确实不是我的主要责任。谁叫吴家的孩子大半夜躺在路中间的?但是话说回来了,这件事情搞得我心里一直有负罪感啊。幸亏你夫人,啧啧,真是神探,翻了翻以前的案卷,就替我洗净了冤屈。”
  
  “哦?”我终于提起点精神来,“什么冤屈?”
  
  “就是我轧到吴建业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打死了啊!”
  
  “不会吧?法医是干嘛的?验尸都没有验出来?”
  
  “嘿嘿,你也知道,我们这小地方有什么法医。就是送到乡医院看了看,都轧成那样了,肯定是车祸嘛。我也想赶快私了,早点结案赔偿人家,毕竟以为是我的责任嘛。幸亏当时的一个骨科大夫保留了吴建生的伤痕记录、照片和检验报告。你夫人叫我把案卷传真到北京一查,证明吴建业根本不是车祸死亡,死因来自于他脑后受到了有枝杈的木棒的重击……”
  
  “是呀,”我喃喃自语地说,“毕竟他也是那三家的后代。”
  
  “哪三家?”马所长醉醺醺地问。
  
  “宁家、赵家、吴家。”
  
  “其实宁家那个孩子死掉也是罪有应得,没想到那孩子表面上看起来一本正经,却是那么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马所长又掏出一支烟来。
  
  “这话怎么说?”
  
  “还不是余领导找人调查他的情况了嘛,这家伙是个玩弄女人的东西,还搞得一个女的为他自杀了……”
  
  马所长大概终于感到困了,他把烟熄灭,翻了个身,把被子拉上来,不一会儿就打起呼噜来。
  
  我思考着这些日子遇到的种种不可理喻的事,思考着妻子所说的陷阱游戏,思考着何时才能大获全胜,就这样在辗转反侧之中,终于迎来了辋川的又一个黎明。

  马所长虽然频频演出“贵妃醉酒”的好戏,但真遇到事情却毫不含糊。昨晚接到妻子指示后,他就立刻给所里人员打电话做了安排,天刚亮就早早起床,晃晃那颗斗大的脑袋,歪歪斜斜地咚咚下楼,动身出发了。
  
  虽然一夜未合眼,但精神正在紧张中的我却毫无睡意。妻子说的陷阱游戏究竟是指什么?为什么她相信还可能有四起谋杀?我琢磨得头痛欲裂,最后对真相的好奇终于占了上风,咬咬牙起床,决定即使冒着挨骂挨打的危险也要去先问她个究竟。
  
  我敲敲她的房间门,里面无人回答,打她的手机能通,但是根本听不到屋里传来手机铃声。看来这家伙起得比我还早,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讪讪无趣地准备下楼吃饭,经过宁嫂的门前忽然想到,妻子会不会在这里呢?毕竟宁嫂也是受到死亡威胁的人之一。
  
  我壮着胆子厚着脸皮敲敲宁嫂的门,出乎意料的是,门很快开了。宁嫂似乎早就起床,她依旧用不信任的眼光打量着我。
  
  “那个——沈谕不在这里吧?”我尴尬地问,毕竟这么早就去敲一位女士的房门有些不妥。
  
  “不在。”她冷冷地说道,准备把门关上的样子。
  
  我刚要抽身离开,她忽然又补充一句说:“刚才她的确来过,还叫我和小余8点钟去楼下吃早饭。”
  
  “小余也在这里?”
  
  “嗯,她在睡觉,你要不要进来看看?”
  
  “不不不,”我把手摆得像摇蒲扇一样,“那个,昨晚门上有没有什么动静?”
  
  “半夜3点半钥匙孔那里想过一次,不过有小余在,我也没有什么害怕的。”
  
  “小余没有冲出去看看?”
  
  “没有,她说先不要打草惊蛇。”
  
  “哦,这样的……那个,我先下去吃饭了……”我慌慌忙忙避开宁嫂那麻木冰冷的眼神,这个女人遭遇了那样多的打击,是不是已经对男人们都失去信任了呢?还有,是谁想对她下手呢?自从上次出事之后,派出所楼下值班的人看得比狱警还严,除非这楼内的人,其他人肯定进不来的。
  
  我抓着脑袋,晕头胀脑地往餐厅走去,刚进门就大吃一惊,空荡荡的餐厅里只有一个人——妻子正坐在一张桌子上,优哉游哉地吃着肉夹馍喝着棒渣粥。
  
  “你怎么来了?”妻子翻眼白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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