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落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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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落何声-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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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不好吧。”我想溪也不希望我因此而一败涂地吧;“万一被传了出去,我就完了……”
“你只知道你完了,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终于,溪生气了,急得哭了起来。
“溪,你先别这样,好吗?”我安慰她:“你听我说,亲爱的,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不想啊。可是眼前的情况实在不利于咱把孩子生下来,趁日子还不长,早点做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啊??,听我的话。”
那边没有了声音,半晌,溪才说:“你让我好好想想,等我想好了再给你打电话。”
微风吹过,我心里一下感到惘然若失,接下来的日子如等待宣判一样煎熬。
两天后,溪来电话了:“鹏,你陪我去医院吧?我害怕。”
我心里仿佛有块石头落了地,感到浑身轻松地说:“好吧,我去请假,你等我的消息。”
可命运之神偏在这时开起了玩笑。我们营又接到了个任务: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担负重要战备值班,全营一律禁止休假请假,除重症患者外,其他人一概不让离队。
找了教导员好几次,但教导员每次都是那句话:“那是军令,我也没有办法。”这把我心里仅存的一点幻想无情地摧灭,让我彻底死心。我有一种心如刀绞的痛觉,最对不起的就是溪。我该怎么样再跟她解释呢?她会信吗?
果然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时,她一句话也没说就挂了,待我再拨过去时对方已关机了。我知道她肯定又在哭,我伤她心了。
我跑到后山下的海边,一天没去吃饭,看着不停翻滚的浪涛,我真想一头栽下去。真是作孽啊,我对自己说。特想找个人倾诉,我想到了张阳。我对着大海疯了似的吼了起来,惊起很多飞鸟。可大海没有回音,仍旧波涛汹涌。
晚上八点时,牛皮来叫我回去:“排长,今天中午连长找了你一中午,我看见你过来就告诉他你在后山下,说你心情不好,不想吃饭,然后他也没说什么。”
之后的好几天,我都没联系上溪,也许她需要时间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重新审视她的心上人是否再像以前那样真心地爱她,因为她始终记着那句从书上看来的爱情箴言:“女人恋爱是为得到男人的心,而男人恋爱则是为得到女人的身,男人一旦得到女人的身体后便不再珍惜她。”女人就是这样,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总是神经过敏。对任何关于爱情的话语和字眼都敏感得简直能测量千里之外的地震。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她都要做深刻的分析,只恨不能编程序,列方程精确到小数点后千万位,以分析你是否一心一意,坚贞不渝。溪自然也不能免俗。
营里这边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值班,睡觉,吃饭,内务构成了生活的全部。日子就在糊糊涂涂中一天天过去。
 
 
(二十)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本章字数:2318 最新更新时间:20130216 13:12:21。0'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令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在这重要值班时期,黑忠死了!
那是五月初的一天早晨,牛皮带来消息,黑忠出事了,死在我们排阵地后面的那个海边。牛皮估计他是寻着那条“洞路”钻出去的。
我忙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牛皮说他也不清楚,只是早起时看见营里领导和所有连长带着人在找他,后来有位连长在后山下找到了他的尸体,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
我心里禁不住咯噔了一下,这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几天后,我终于从别人那打听到:原来是任盈有了别的男人。这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不会有结果,这从任盈的妩媚与风情中就能看出来。她只是想跟黑忠玩玩而已,现在她玩够了。
而黑忠,当然也没有人认为他是动了真情,但他不能够容忍任盈在他的眼皮底下跟别的男人好。那天黑忠把他们捉奸在床,硬是生生地将那男的的那玩意儿给砍了下来。那男人并不示弱,跟黑忠打了起来,本来就在气头上的黑忠被愤怒冲昏了理智,好比本就熊熊燃烧的大火又浇上了一层汽油。黑忠是个见了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这个时候更加是无所顾忌。他拿起手中的菜刀就朝男人的头劈了下去。男人惨叫一声倒了下去,再没有起来。
任盈像只受了惊吓的动物,躲在一旁不敢吱声。黑忠没再说话,拔腿夺门而出,一个人在酒店里喝了个昏天黑地,直到走路晃晃悠悠,七拐八歪。后来不知怎么摸到了后山上,顺着那条“洞路”钻了出去,却不想摔死在岩石上。
营里封锁了那条“洞路”,在那加筑了一道电网,再也没有人从那出去过。这样我们成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而黑忠成了最后一个。
这件事发生之后,全营更加加强管理了,抓到谁迈出营门一步,必严肃处理。
迟和全作为黑忠的连队领导,也难辞其咎,各受到相应的处分,营领导也受到了牵连。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全营在担负战备值班的同时,不停地进行全面作风整顿,气氛显得紧张异常。
在这种忙碌中,溪突然来了封信。
鹏:
这些天我想清楚了。我知道你在那边有你的难处,有你的苦衷,我很能理解。我本来很想把孩子生下来的,可这些天的异常没能逃过我父母的眼睛。当他们获悉真相后,十分生气,大骂我不知贞洁羞耻,说你无情无义,不负责任,不值得交往,坚决要我把孩子做了。为此我跟他们大吵了一架。我妈气得住进了医院,至今还未出院。
我心里很难过,虽然我们之间已经有了隔阂,但她毕竟是我的妈妈。你没有做过女人,你不会明白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那种比自己生命更厚重的关爱。她是爱我的,我不想伤害她,我不想做一个不孝女。我答应她过几天就去医院把孩子做了,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保重,呵呵!(我不知道溪此刻是不是在苦笑)
爱你的溪
果然第二天那个熟悉的号码在消失了多天后又复活在我的手机屏幕上,溪给我发短信说:“鹏,我的手术做完了,一切顺利,请放心。”我打电话问她具体情况,她只轻描淡写地说是她父母陪着一块去的,手术很成功,要我以后不许再提起此事。
虽心里有些莫名其妙,但我没有多想。
七月初,小岛遭受了一场台风袭击,岛上很多渔民房子,船只被破坏,山上不少树木也被连根拔起。自然,营里的一些兵器设备也免不了遭受其害。救援工作迫在眉睫,责任自然而然落在我们肩上。营里又忙碌了起来,日子虽然有些累,但很充实。
几个新兵都没有见过台风,忙把这当成一次增长见识的机会,在救援过程中不但没有怨声载道,反而兴高采烈。
溪的妈妈病情并不见好转,而且还比以前严重了。溪告诉我说,她爸一直反对我们之间的交往,通过这件事情,更加断定我是个人品低下,不负责任的人,不值得她的女儿为之死心塌地。
我问溪,你是怎么想的?
她不置可否,说她爱她的妈妈,希望她赶快好起来。
溪时不时也给我打电话,但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却一下疏远了许多。每次说话溪不再像以前那样热情四溢,深情脉脉了,而是充满了沧桑感。
我脑海闪过一丝不祥的预兆,仿佛要有不幸的事情发生。不知那些在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算命从来不失手的“赛八仙”是不是都靠这种预兆和灵感。那些你不想发生的事情在它到来时总是挡也挡不住
那是七月十四号的上午,溪又来信了。
鹏:
   对不起,我们分手吧!(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将我的精神支柱彻底击溃,我的灵魂差点离我而去)
这几天我已经想得很清楚,我们缘分已尽,我是个很传统的女孩子,不可能为了爱而背叛甚至伤害生我养我的父母,他们为我付出的太多了。
我妈已经病倒,我爸身体也大不如前,我不能一错再错。我爸已经为我订好了亲,是个名牌大学的研究生,现在是一大公司的技术骨干,我相信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的将来的。
忘了我吧,鹏,你是个很优秀,有情有义的男孩子,将来会有很多女孩喜欢你的。有机会在部队找个领导的千金,对你的发展有帮助。我会祝福你的,希望你也祝福我。

林溪

我瘫坐在地上,感到世界被掏空。
我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以前我们是那样恩爱,你侬我侬。几个月前我们还在一起缠绵悱恻,那月亮下的铮铮誓言分明就在耳边。
可是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讽刺。说好永远的,不知怎么就散了,最后自己想来想去竟然也搞不清是什么原因分开彼此的。然后你会忽然醒悟,感情原来是这么脆弱的,经不起风雨。
我决定向溪问个清楚,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就被“甩”了。可当我拨打溪的电话时,听筒里却传来了“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注销”。我接二连三按照她寄来的地址写了好几封信也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由爱生恨,我没想到溪竟然是一个如此绝情的人,这一刀斩得真是干净利索,连给我准备的时间都没有。我开始在心里咒骂她,愿她永远活在婚姻的厄运和灾难中。但我马上就为自己有这种恶毒和卑鄙的想法不寒而栗,那可是我曾经全身心深爱的完美女神。
七月底战备值班一结束,我就迫不及待地向教导员请假。签过三张协议,两张保证后,我急匆匆地坐上离岛的船,仿佛一秒钟都不愿耽搁。
 
 
(二十一)林溪死了 '本章字数:1807 最新更新时间:20130216 13:14:14。0'
 
 在车站里,我买上了最快的通往溪的家乡的火车。离开车还有一个小时,我坐在候车室的长凳上,等的焦躁不安,恨不能车站为我加开一趟专列。
这时一对中年男女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身上很脏乱,看上去都在四十岁左右。男人一头头发好似有狗群在里边打过架,脸上的颜色不难看出已至少有几个月没洗过脸,身上的破衣服漏洞百出,好几处布条垂了下来;女人头上更是跟男人夫唱妇随,身上披着的袄子不时有棉花掉出来,一条原本是白色的裤子变成了白、黑、绿、红各种颜色相间,下面一只脚穿着拖鞋,一只脚穿着黑雨鞋。
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在演电影,且演的一定是一对丐帮弟子。男人不知从哪拾来一颗核桃,牙咬不开,便寻来一根铁棒,将核桃按在地上,然后用铁棒将它砸碎。核桃是砸开了,但里边的桃肉却溅了一地。于是他扒在地上,在众人的脚下爬来爬去拾捡失散的部分,仿佛寻找珍珠一般。
女人在开水房里捡起别人扔下的方便面调料包和可乐纸杯,将调料包放在装满开水的纸杯里,像真有可乐般有滋有味地品起来。
他们一块坐在用破衣裳铺好的角落里,男人双手捧出拾好的那丁点桃肉放在女人的面前,女人却客气跟男人地推辞来推辞去,撒娇地说:“还是你吃吧?你已经累了一天了。”
男人则爱抚地顺理着女人额前脏乱的头发,温柔地说:“你也尝尝。”
女人脸上是如花一般的笑容,举起手中的杯子贴到男人唇前,男人心领神会地用吸管慢慢做享受状。
他们的亲密俨然一对坠入爱河的初恋情侣,却引来旁人的一阵阵鄙视和嘲讽。
“真恶心!神经病!”
“真受不了他们两个!”
“警察呢?怎么也不管管,真是影响车站形象,影响市容。
……
我走到他们面前,把包里仅有的几包方便面和水果放在他们面前,不为别的,只为这真诚无私的爱!他们齐向我三叩五谢。
上了车,我仍然敢动得两眼发湿,原来真正的爱情是可以超越身份、地位和贫富的。
到了溪家,开门的却是一位陌生老伯:“请问你找谁?”
“林溪家是住这儿吗?”我来过好几次,应该不会记错的。
“你说的是林力行(林溪的父亲)吧?他们几天前已经搬走了。”
“搬走了?”我吃惊道,“那您知道他们搬到哪儿去了吗?”
老伯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心中更加恨起来,不就是分手吗,也不至于这样啊,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吗?
我找到所有可能跟溪有联系的同学和朋友,最后王芳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
“溪死了!”王芳说:“其实她并没有去堕胎,她一直想把孩子生下来,那是她和你爱情的结晶。于是那天她去医院找熟人拿了张单子骗过了她父母,然后谎称说来这边找工作,就住到了我这。林叔给她介绍了个研究生,是个家境很不错的公司白领,长得也很英俊,但林溪以她暂时还不想谈恋爱为由拒绝了。七月十三日下午,由于我去上班了,林溪下楼的时候不小心在楼梯上重重摔了一跤,大出血,孩子也没了……当时没有旁人,延误了时机,所以就……”王芳不时用袖子擦拭眼角的泪水,继而断断续续地说:“最后那封信是我替她写给你的,她让我…让我不要告诉你,怕你会伤心,她死前还……还一直呼唤着你的名字……”她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差点跌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仿佛一只巨大的针管插进了身体,抽走了里面全部的存在。我狠狠地对着自己的脸抽了两嘴巴,江鹏啊江鹏,你真是混账东西。你好坏是非不分,看不见谁对你真正好,亏的人家对你一片痴心,你还这样误会人家,甚至还恶毒地诅咒她。我看见我的灵魂离我而去,被无形的力量带到?岩陡壁上东抛西掷,直到遍体鳞伤才回到我的体内。
“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她。”王芳自责地说。
我苦笑了一声,“那你知道她葬在哪了吗?”
王芳摇摇头,“她父母将她火化后带走了,然后家也搬走了,不知搬哪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不想干,一整天坐在屋里发呆,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具僵尸。
深夜里,我独自一人跑到外面的服务社,买了一瓶白酒仰头就往嘴里猛灌。去他妈的前途,爱谁逮谁过来逮!我在心里喊道,今天我要是不醉我是王八孙子。一瓶还没有喝完,我就醉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寝室的床上。已是上午十点,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地面上。我问牛皮谁把我弄回来的。牛皮说他昨晚起来上厕所时无意间发现我不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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