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独占一江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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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独占一江秋-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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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辰已经愣得讲不出一句话来了,没有眼泪,因为不知道怎么流,嘴角扯出一丝世间最凄绝的笑:“这么说来,我很是应该恨的。”
翠环看着呆愣中的宜辰,担忧地说道:“雪芫,你赶快走,千万不要让皇上知道真相,那样子,太后更加不会放过皇上的,只要太后还活一日,她就不会让皇上死,因为只有皇上,她才能坐稳太后之位。”
宜辰点点头:“姑姑,这样一来,我就救不了你了。”翠环摇摇头:‘不要管我,我知道。姑姑很高兴能在死之前看到你,快走。”
宜辰深深地看了一眼翠环:“对不起。”
翠环笑着摇摇头,眼里满是欣慰,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位少年,有的,不只是容貌和智慧。宜辰决绝地转身,跃上那个口子,临风而立,茫茫夜色,就像一张众生网,每个人都在不断地挣扎,却依然逃不开俗世的束缚。已经感受不到深夜的凉意,因为此刻整个身子,整颗心也都是凉的,不,是比凉还凉的冷。
俞慎已经不在,估计换了班。宜辰重新拉上蒙面布,飞身而去。
天牢外,一个修长的身影靠在面目狰狞的石兽上,树影婆娑,在身着白衣的他身上摇晃不定,显得甚是诡异。宜辰站在瓦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绝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慵懒,还有身上那股彻寒,看他意静神闲的样子,看来已经等很久了。
“本王恭候阁下多时了。”声如寒冰。
作者有话要说:争斗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
、峰回路转
展亦寒望着瓦顶上的黑衣蒙面人,那人周身笼罩着淡淡月华,发带随着乌丝不停地撩拨着夜的旋律,就连唯一外露的双眼,也似笼罩着轻烟薄雾,没有任何焦距,虽然他是看着自己,却是自有一番思量在他处,好像他本身就是属于夜的一部分。宜辰此刻淡漠无比地回视着凌王,这是一张绝世无双的脸,周身散着冰冷的气息,是看透世间一切后的包罗,这样的一个人,习惯掌握一切,在这个世界上,游刃有余。
宜辰终于知道,他与她相似之处在于烟花般的寂寞,只是她是那看烟花的人,见证着灿然转身便可淡漠离去,而他却是那叫嚣着天际的烟花,为了维持着那瞬间灿烂的永恒,不断地燃烧自己,证明自己的存在,他的冰冷严整地保护着他的火热。他们可以很相安无事地当着这世间最陌生的人,只是他要得到这天下,他们之间就有很多战要打,即使是无关紧要的。眼下,就有一场。
展亦寒轻声一笑,凌空而起,飞身伸掌直取宜辰的面门,宜辰轻盈侧身退后,展亦寒袖间鼓起一阵劲风急向宜辰而去,宜辰见其来势凶猛,志在扯下自己的蒙面布,心下了然他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只是自己自小所学武艺门路皆重巧,用来躲过其凌厉之势却也可说旗鼓相当。展亦寒看着对方左闪右避,轻巧中透着灵秀,心中顿有几丝猜疑,奈何对方甚是聪明,只守不攻,避重就轻,他的轻功卓绝。
两人就在瓦顶一线上,衣袂猎猎作响,似在灵巧地裁剪着夜幕。展亦寒忽而掌风倒向,攻势甚急,宜辰躲过不及,纵身跃起,掌力顿时击在左肩,宜辰吃痛一声,迅疾旋身,飘向地面,忍住左肩的伤痛,凝气丹田,脚尖轻点,飞身掠去。展亦寒早在宜辰着地的那一刻,就几抓住其左肩,只是莫名一滞,似乎怕加重其伤,而就在这一愣神间,宜辰已经隐入茫茫夜色中。
展亦寒望着宜辰离去的方向,当下也无追赶之势,嘴角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不管是太后的人还是皇帝的人,只怕那俩母子已经是步履维艰了吧!
宜辰回到府上,换下夜行衣,取来药膏涂抹肩上的掌伤,肩上淤青一片,几乎延至左胸口上,回想着凌王今晚的举动,他怎么会在牢外,似乎早料到有人会来,又并无意惊动任何人,似在试探什么又似在确定什么。既然皇上不是太后亲生,太后用毒试图控制,不知此事是否与凌王有关?不过当初随影军被瓦解,做得也是明目张胆,凌王似乎并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他根本就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又怎会多此一举。那就是太后藏的心机了,她要坐稳太后之位,就得靠皇上,即使他只是个傀儡,但是当自己百年之后,只怕是要将这赵氏江山改为他们展氏的天下。
那么,以后,自己应该是要与赵氏江山一起了。终究渐行渐远了吗?
翠环终究踏上了通往坟墓的路,那是一个雷电交加的日暮,老天只手揉捏着世间的黑暗。再次的匆匆一瞥只是对早已冰冷了的尸体的凝固,这是一具向天下人交代的尸体,缘由也是宜辰当初亲口编造的,只为留下那丝欲将自己推向巅峰的真相。太后是不能有罪的,所以翠环多活了几天,也是因为太后是不能有罪的,所以翠环终究得死。心中是凄凉的,也是感激的,没有情不自禁的眼泪,只有更加自然的淡漠。
日子悄然地流逝着,一切都是那么得平静无波,太后皇帝依然相安无事,翠环的事已为陈迹,事实被掩饰得很真实,让人睁眼便能见的变化就是容妃的肚子日益鼓起,当然除了皇帝还有容妃,宜辰的功劳是最大的。总之,一切都是那么诡异地吻合着。凌王的神态依然悠闲着,那是自有人替他忙着。
最惬意的就是宜辰了,许世枫频频相邀,宜辰乐得奉陪,对医馆的事也没先前那么热心了,近来才发现,原来自己以前是有着那么种大众的虚伪的,医人也医心。宜辰想着啊,以后的目标更是远大啊,可是要医这天下的,目前这天下有着一块莫大的肿瘤,这得先有一份忧心天下的情绪,再来慢慢地抹去这块瘤。或许,这是赵家江山的瘤,却是整个臣民天下的福,但是,目前对宜辰来说,那就是瘤。
近来向来春风和煦的云卿也变得愁云惨淡了些,他说,有只大手默默操作着整个经济运转,云卿也是厉害的,虽然折不下这只手,却也晓得了他的指向,只是晓得又将如何呢,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干着急,还不如那些装糊涂的。
皇帝与宜辰关系近来有了微妙的变化,表现在宜辰有意无意地为皇帝‘出谋划策’,皇帝也越来越信赖宜辰,这份信赖大有发展为依赖之势。这日,阳光明媚,皇帝和宜辰走在后宫御花园里,嗅着花香,谈着大事。“你说,朕真是中毒了?”皇帝目光凝聚在眼前的绿枝。宜辰点点头,并不言语,有点理所当然地认为皇帝应该是能够感受到她默默的回答的。皇帝幽幽说道:“这么多年,朕防得都乏了。”宜辰知道他说的是凌王,因为他还是不知道他与太后之间的深仇大恨,只是有些母疏子离的悲哀,这毒现下也误以为是凌王一手操作的。宜辰知道皇帝目前还需要和太后这份表面的恩情。
“皇上,容妃娘娘临盆在即,由于先前轻毒所致,可能会有些许的危险,皇上宜多加陪陪娘娘,好让她更安心些。”听了宜辰的话,皇帝点点头,长叹一口气:“希望这次能保住,不,宜辰,你一定要保住他。”望着突然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皇帝,脸上的稚气终究遮不住年少的青涩,他的路是崎岖的,心自然也不能直。宜辰躬身道:“微臣定当保住他(她)。”得到保证,皇帝显然松了一口气。宜辰知道,皇帝是苦差事,赵焕,就是眼前这位同母异父的兄弟,也是劳心劳力的,只是事必躬亲,纵有三头六臂,也是措手不及。而他,恐怕这么多年来真的是孤家寡人啊!
向皇帝告退,宜辰一人走在回去的皇宫宏道上,欲要出得宫门,需得经得一番曲折。只是在那九曲八折处又不期然而然地碰上了婉仪公主,看着巧笑嫣然的婉仪,宜辰实在是有点伤脑筋。这少女现下对她太关注了,超过了某种界限。也是个可怜女,如今还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谁呢。
“辰哥哥,今日你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婉仪满怀希望的眼神在宜辰脸上逡巡着。宜辰为难地说道:“公主,微臣今日已经与云卿约好,有事要谈。”婉仪失望地哦了声,又猛地抬起头,双眼放光:“辰哥哥,你带我出宫吧!”宜辰淡淡笑开:“公主真是说笑,这可使不得。”“我要出宫,每次云妍都在我面前讲外面如何如何,心都快痒死了。辰哥哥,你不要怕,母后不会怪罪你的,昨日瑶姐姐病了,权当去看她,母后可疼她了。”婉仪依然不依不饶。
俞惜瑶病了?那么个大美人,该多招人疼呐!也好,去瞧瞧,也不枉这御医的身份,只是若是心病可就难医了:“公主,微臣便是公主带去给惜瑶小姐看病的。”婉仪闻言,忙不停地点头:“是是是,就是这样,辰哥哥你太聪明了。”
令牌在手,宫门守卫自然放行,只是委屈了婉仪还得做那身小太监的打扮。
出了宫门,婉仪就像一只被放出笼子的鸟,满是新生命的震撼,兴许,谁都不是天生属于皇宫那座华丽的坟墓。为了留条后路,婉仪听了宜辰的话,还真去了丞相府。
第一次从正门进得这座丞相府邸,宜辰还满是佩服主人的一番巧心思。外素内华,层次分明。闻得公主前来,迎接之人自然不在少数。俞慎此时当差还不在府上,俞氏夫妇慈目含笑,大有感恩戴德之势。展如琴亲密地拉过婉仪的手:“公主,你母后能放你出宫?”“姨母,我可是真关心瑶姐姐,哝,我把皇帝哥哥的御医都带出来了。”扯谎是人的天生斌性。俞远辉看着宜辰,若有所思:“真是有劳慕御医,只是小女现下已然好多了,只怕要慕御医白跑一趟了。”宜辰毫不在意地答道:“下官不敢。”
“是婉仪来了吗?”声如丁玲,只见俞惜瑶青竹缀白裙,扶风柳细腰,眉间一点愁,平添几许娇。婉仪亲热地迎上去:“瑶姐姐,怎么说病就病呢,现下可好些了吗?”俞惜瑶反握着婉仪的手:“婉仪你不必担心,我只是近来心口闷得慌,人没了精神,身体自然就不爽快。”
“瑶姐姐,老呆在府上可不行,我带你出去逛逛,什么不快都没了,那时身体自然爽快了。”婉仪还真是嫌麻烦不够多:“辰哥哥,你说是不是这样。”“但观小姐之色,愁容忧态,长时郁结于心,乃病之源。”宜辰实话实说。
“姨母,我知道瑶姐姐心中郁结之源,今天我带瑶姐姐出去散心。明日我就催寒哥哥来给姐姐疏结。”婉仪心直口快,惹得某人娇羞不已:“公主尽会拿我消遣。”公主玉言狠狠地撞击着所有的有心人。也是,这位小姐已过婚嫁之龄,芳心已许,不愿他嫁,眼下这等美事可是迫在眉睫。
“不行,叫人欺负了去可怎生是好啊?”展如琴一副担忧样。“娘,没事的,我也正想出去走走,换上男装便好了。”俞惜瑶扯着其母的衣袖语带撒娇道。“多带几个人吧!”最后俞远辉的一声应允,俞惜瑶满是兴奋地回房换衣去。宜辰自然被展如琴千嘱咐万拜托,她家女儿不能出差错。宜辰便由此当上了此行的护花使者。
三人出了丞相府,后面远远跟着几个侍卫,只是为防败主人之兴,不敢太近前。比起婉仪对新鲜事物的惊奇与兴奋,俞惜瑶只是静静地看着周遭的热闹,男装的她,好不掩饰女子特有的丽质,娇媚中带着清雅,别有一番风情。路上不少行人频频相望,一个俏皮可人,一个娇美静好,一个潇洒淡雅,不引人注目才奇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生病,耽误了更新,小鞠一躬;要考试了,以后只能慢慢爬文,再鞠一躬。诸位看客大可绕道而来
、藏云蔽月
酒肆茶楼还有客栈几乎是几步就有一家,奔波的,劳碌的,还有消遣的,齐聚一堂,这回说说别人的笑话,下回充当别人的谈资, 公平有趣地相互生活着。
婉仪拉着俞惜瑶满街地乱窜,犹如遗落人间的精灵,穿梭在这红尘俗世中寻找最是平常的幸福和快乐。俞惜瑶任由婉仪拉着,不论在哪里停留,都如牡丹般雍容高贵。
“辰哥哥,快过来看看,这只木鸟好可爱啊!”声如黄莺鸣翠,婉仪不停地把玩着手中的木鸟,宜辰走近婉仪,浅笑着点点头。
“婉仪,我有点累了。”俞惜瑶扯了扯婉仪的衣袖,指了指自己的腿:“酸得都走不动了。”婉仪蹙起眉嘟着嘴,表示着自己的不满。“不如我们去落霞楼坐坐吧 !”宜辰提议道。“落霞楼?江畔的那个落霞楼?”俞惜瑶显然有些兴奋:“哥哥以前也常带我去的,那里很美,特别是这个时候。”
“好啊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婉仪说着就要掉头跑开,随即转身蹙眉道:“怎么走啊?”“你啊!”俞惜瑶虚戮了一下婉仪的头,伸手牵上她的手:“这下可乱跑不了了。”宜辰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似那天山一线处漫不经心的云朵。
三人同往落霞楼而去,落霞楼是锦城第一大酒楼,每日来此之人络绎不绝,行商,为官的,四方交汇。它处锦江东面江畔,风屏翠幕,江水画壁,听闻楼内更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共有四楼,但很少有客者到过最高楼处,只有受到主人的邀请才能进得,即使进得也难见楼主真容,必以层层珠帘隔之,众人只能偶尔闻得悠悠琴声。
走在东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宜辰落在婉仪和俞惜瑶身后,看着迎面走着的几个陌生路人,其中有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神色怪异,眼神不停地向宜辰闪烁,当宜辰目光射向他的时候,只见他微微地将自己的衣袖往上拉,就在那一瞬间,宜辰了然地点点头。
忽而,那男子猛地冲向婉仪,迅捷地往婉仪腰上一扯,随即,“抢劫啊,抢…”婉仪惊叫起来,转身,只见着宜辰疾身追去的身影。“辰哥哥,辰哥哥…”
那青衣男子箭步如飞,左绕右拐,越跑越快,宜辰脚尖着地,只是疾步跟着,待到东街柳巷无人处,两人才停止追逐。
“见过公子。”青衣男子单膝跪地,神情庄严。
“我早说过不用跪我。”宜辰伸手扶起青衣:“况且是我有事要劳烦你们门主。”
“门主说,但凭公子吩咐。自门主一收到信号就让属下前来,这是门主给公子的书信。”青衣恭敬地奉上那份信:“请公子过目。”宜辰看着眼前这位满身青色的男子,不过二十出头,俊眉朗目,身上带着份江湖的气息,“你是青衣骑?”
“回公子,属下是青衣十一。”十一抱拳恭声答道。
宜辰展开信,仔细看来,但见行书苍劲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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