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独占一江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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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独占一江秋-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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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辰闻言一愣,说真的,无论什么事她都喜欢亲力亲为,可是这女式的头哪有男子的容易梳,当下也不忸怩,任凭俞惜瑶拉着自己走到铜镜前坐下。
俞惜瑶看着镜中的宜辰,玉梳顺着宜辰的如瀑墨发缓缓梳下,娇柔一笑:“姐姐的头发真漂亮,比当年容妃的还漂亮。”
话音刚落,宜辰的面色一沉,看着镜中身后秋玲的身子明显一颤,想起在凤仪宫的那个欣儿,自己问起大翼皇帝的死因她也是那般惊慌,还有近日自己也偶尔向一些宫女探探口风,她们也是一问就慌的。难道真有什么不可告之的秘密吗?
俞惜瑶看着镜中宜辰复杂的神情,轻轻地推了推宜辰,揶揄一笑:“姐姐不会被自己迷呆了吧?”
宜辰一怔,回过神来,轻声问道:“那个容妃,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俞惜瑶手下一顿,敛去笑意,“姐姐,那是前朝罪人,能有什么好下场,自然死无全尸了。”
“死无全尸?”宜辰心下一震,脸上却只是淡淡地说道:“纵是罪人,一个宫妃,一条白绫便可,怎会受那酷刑。”
“她是为了...”俞惜瑶说到此处忽然一顿,一转话题,笑道:“不说这个了,那些个血腥事,都是男人的事。”
宜辰心下疑惑加深,只是,俞慎当初也是禁卫统领,行走于宫中,是凌帝进驻皇宫的一把便利钥匙,他应该知道当时的一切详情。真是可笑,自己的同父兄长居然间接杀害了自己的同母弟弟,那么,自己这又算什么呢。自己要杀的人,却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慕宜辰,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这样的境地。
愣神间,俞惜瑶已然把宜辰的头梳好了。但见,铜镜中,一人半梳绿鬓淳浓染春烟,青丝垂涤偎玉颜,眼眉如画,琼鼻悬胆,樱唇红润,清华绝伦不似人间女,恰如仙女倚翠台。
“真是漂亮。”俞惜瑶有些得意地笑道,“妹妹的手艺不比秋玲差吧?”
“娘娘这是哪里话,自然是娘娘梳得好。”秋玲有些紧张地说道。
宜辰一番心思全不在这上头,缓缓站起身,看着俞惜瑶,淡笑道:“那你知道,大翼皇帝是怎么死的?”真是不语则已一语惊人,秋玲吓得脸色都白了。
俞惜瑶故作沉思地蹙起眉,摇了摇头,有些紧张地抓住宜辰的手,“姐姐这是怎么啦,有些事不该我们知道的,就不要想知道。”
她们越是如此,宜辰心下越是不安,嘴上却也只是无谓一笑,“瞧你们吓的,我只是随口一问。皇帝死后,自然入葬皇陵。纵是江山易帜,也是如此。”
“姐姐说的是。”俞惜瑶似乎极力想着转移话题,拉着宜辰的手,看向秋玲,“还不快伺候你们娘娘洗漱用饭。”
“是。”秋玲闻言立即应声道,不一会儿,宫女们鱼贯而入,手端玉盆清水,还有各色粥点佳肴。
“姐姐,还有一件事,我想先跟你透透风。”俞惜瑶神秘地说道。
“什么事?”宜辰径自将手伸进水盆里往脸上泼去,接过巾帕轻轻地将脸上的水珠拭去,再用清水漱漱口,这才有些疑惑地望向俞惜瑶。
俞惜瑶抿嘴一笑,“再过些日子,我们这宫里可要热闹了。”
“是吗?”宜辰显然不大感兴趣知道那所谓的热闹。
俞惜瑶见宜辰一副仍旧淡淡的样子,心下不快,有些饱含韵味地说道:“大臣们奏折纷呈,极力劝导皇上例行选秀。不久之后,我们可要多好多的姐妹呢,再不会只有我们三个人这么冷清了。”
宜辰闻言一怔,看向俞惜瑶,原来她是为这事来的,敢情来和她建立阵势商量对策来的?心下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那人要选秀女,又和自己何干,自己倒巴不得他远远地离了自己,清静地过了这一年,与他一决生死,也就了了。脑中忽然浮现那晚他们月下相偎的情景,心下莫名闪过一丝浮躁,但也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既然你认为这是好事,那就最好了。”宜辰浅笑着就坐下开始吃起早饭来。
俞惜瑶显然是没想到宜辰会这么说,忽然似是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缓缓走动,地上丝裙逶迤柔软,细软腰肢婀娜多姿,轻轻坐在宜辰的身边,轻声道:“姐姐,父亲对姐姐着实想念得紧,希望姐姐,能见见他。”
宜辰拿着汤匙的手一顿,随即淡淡地看向俞惜瑶:“你要不要一起再吃点?”
“不用了姐姐,妹妹忽然想起约了婉仪采花配茶,就不打扰姐姐用餐了。”俞惜瑶笑着站起身,看着宜辰一听到婉仪明显一愣。
“好,你多陪陪她。”宜辰轻声说着,继续低头吃饭。
“会的。”俞惜瑶柔声说着,便起身告辞。
宜辰这才抬起头,望着俞惜瑶离去的背影,目光悠远复杂,纤眉微微蹙起。
作者有话要说:逐步迈入新高潮,大家耐心等哈
、涟漪
秋夜晚风送爽,树叶随着风声簌簌作响,空中冰轮乍涌,皎月周围布着薄薄的乌云,遥遥天际不见任何星点。
宜辰信步走在林园里,小石子铺就的小径上,扫不去层层花影。西风过,淡淡花香轻萦鼻尖,没有繁星的夜晚,凉风习习,显得有些萧寂。
“娘娘,披上披风吧。”紧跟在宜辰身后的秋玲显然有些着急地问道,这么大半夜的,自己娘娘还有兴致散步,若有个什么闪失,自己还不得一头撞死。
宜辰却似没听到,继续缓缓前进,越走越觉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不由停下了脚步。环视四周,但闻风声簌簌,夹着树叶的敲打声,隐隐约约中,似乎有箫声传出,那声音忽强忽弱,似是由四周环荡而来,辨不清是从哪里传来。
宜辰驻足寻望,但见疏影绰绰,高啄的檐角冷觑云空,偶有地方淡淡地散出灯火之明,轻撩着这凉薄的黑幕。
“娘娘,我们回去吧。”秋玲看着宜辰面色微变,心下更加着急了。
“原来是这里啊。”宜辰眼中闪过一丝沉痛,望着西北方向几十丈处的坐落在黑暗中的一座宫殿,伸出纤指指向那里,轻声说道:“那里,是幽落宫。”
秋玲愣愣地看着宜辰有些悲伤的神情,顺着宜辰指向的地方看去,脸一下变得灰白,央求道:“娘娘,我们回去吧。”
宜辰听着秋玲略带哭腔的声音,回头一看,轻扯嘴角,苦笑道:“我知道,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走吧。”
话音刚落,宜辰突然瞧见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后似有人影闪过,心下一疑,白影一闪,便施展轻功疾掠而去。还没来得及欢喜的秋玲见着宜辰一闪眼间就不见了,当下一脸惨白地环视四周搜寻宜辰的影子,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宜辰如风般地飞进在花丛间,待到那棵树时,环视四周,哪有什么人影,只有冷风吹动,树影摇曳。难道自己看花眼了?仰望高空,不见星辰的夜空竟是灰白灰白的,纵有夜风送爽,宜辰此刻也觉得烦闷得快窒息了。
身旁的这是一棵槐树,枝干粗壮,树叶繁茂,宜辰后退几步,心下一动,飞身上树。站在树的最顶端,举目眺望,视野一下变大,可依旧不见什么人影。看来真的是自己看错了。罢了,那丫头估计都急哭了吧!
待宜辰回到原先的那条小径上时,秋玲却是不见了踪影,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可是谁要绑架一个宫女啊?况且刚才除了她们两人,哪还有什么人影。难道是刚才那个?如果是,那他的速度,当真犹如闪电。
宜辰抿了抿嘴,兴许她已经回去了。当下脚尖一点,踩花掠地急往寒玉宫而去。
不一会儿,宜辰便到了寒玉宫,灯火通明,宫外的那棵大树老根垂地,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神秘,修竹摇曳,绿意清幽肃宁。没有丝毫的动乱,倒觉得比往日更为安静,心下不由升起一股不安,难道秋玲真的还没回来,不然肯定号召大家行动找寻自己这位娘娘了。
宜辰轻声踏进宫门,但见宫女太监黑乎乎跪了一地,而房檐下,一抹月白身影长身玉立,夜风吹动了那乌黑长发,伴着那双冰冻三尺的寒眸,整个人好似夜间幽冥般地俯视着地上跪着的众人。而他的脚下,一个蓝色的瘦小身影正匍匐于地,全身颤抖。
凌帝早在宜辰踏进宫门的那一刻,便知道她回来了,眸中一闪欣喜之色,却始终不看她,仍旧维持着暴怒的样子站在那边。宜辰一眼见到那个蓝色身影,心下一喜,疾速上前,看着还俯首于地的秋玲,笑道:“我就知道,哪有速度那么快的人。”
这有些轻快的声音顿时让在场的众人蓦地抬起头,个个眼中掩饰不住狂喜之色。凌帝此刻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看着她一脸笑意地看着地上的那个宫女,显然是把自己漠视了。
“娘娘。”秋玲狂喜地抬起头,泪痕犹挂,“您终于回来了。”说着还尚有余悸地偷偷瞧了瞧凌帝,一看,吓得猛地又将头磕到地上去了。
宜辰这回好似才看到凌帝,看去,撞进那双深沉幽寒的双眸,淡淡一笑,“皇上怎么来了?”
“你去哪儿了?”凌帝直奔主题,一脸寒霜,隐着一丝慌张。
“随便逛了逛。”宜辰有些疑惑地看着凌帝的反应,自己在这皇宫里走走有什么要紧。
凌帝看着宜辰衣带飘扬,显得有些单薄,剑眉拧起,二话不说伸手拉上宜辰便往房内走去。
宜辰任其拉着进了房,嘴上还不忘为那些人求情,“你不会就因为我随便走走就罚他们吧?”
“你说呢?”凌帝深沉地看着宜辰,“你独自一个人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宜辰看着凌帝仍旧一副愤怒的样子,那股烦闷之气顿时又涌上来,“难道皇上要把我像云卿当初那样幽禁起来不成?”说道此处,心中更是腾起一股悲愤之情,不由紧紧咬住双唇。
“你说什么?”凌帝闻言又是一怒,抓着宜辰的手,目光寒冻地盯着宜辰,怒道:“你果然念着他。”
宜辰狠狠甩开凌帝的手,冷漠地看向凌帝,“是又怎样,我还想着为他报仇呢。”
凌帝猛地挥拳重重地打在身旁的桌面上,顿时那华贵锦桌就裂成了几大块,遥遥欲坠。接下来就听见凌帝怒吼道:“你可以为赵奂报仇,可他凭什么让你去为他报仇。你是他的什么人?”
宜辰冷漠地笑道:“莫非你忘了,我们是结义兄弟啊。”
凌帝握紧了拳头,似乎在极力忍着怒气,眸光幽深得就像子夜浩宇,永不见底。那月白长影在他身后层层舞动着的绿幔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孤寒和清寂,绝美的容颜上涨红着脸,眉间渐渐爬上了一层忧伤,那般沉重和无奈。
宜辰看着此景,有些发愣,觉得有些莫名奇妙。
“你听着,他已经死了。”凌帝渐渐敛去一些沉重的情绪,有些发狠地咬牙道:“还是朕一箭射死的,就是用那把你所谓脉理歪斜的弓箭。”
“原来皇上是特意来提醒宜辰这不可磨灭的仇恨的。”宜辰淡淡一笑:“放心,我是不会忘记的。”
凌帝怒极反笑,“很好,这样,朕可就更加不怕,哪天你给跑得无影无踪了。”
宜辰闻言一怔,随即一笑,知道这无厘头的一幕终于告终。他们依旧,可以维持着那不明不白的关系。凌帝看着宜辰出尘的笑容,脸上稍霁。
宜辰这才发觉外面静得死寂,想来这么一闹他们更加吓得丢了魂,敛去所有的情绪,有些别扭地说道:“不管怎样,祸不及他人,皇上也知道,我若想摆脱他们,他们是跟不上我的。”
凌帝闻言,看着宜辰低眉顺眼,敛去所有的锋芒,此刻长发垂延,一身雪白衣裙显得清丽绝俗,心中怒气渐消,“你倒关心他们。”
宜辰闻言便朝外喊了一声:“秋玲,进来。”
门口跪着的秋玲闻言一个哆嗦,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恭声问道:“娘娘。”
宜辰指着那张摇摇欲坠的桌子,笑道:“那张桌子坏了,叫人收拾一下。”凌帝闻言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头,一眼便看到绿幔前那盏白花,眸光顿时柔和了起来,似乎那不仅是一盆花。
秋玲闻言如临大赦,知道这是没事了,赶紧跑出去叫人一起来收拾了去。
“那花,喜欢吗?”一阵尴尬的沉寂后,凌帝终于还是干咳着问道。
宜辰走近那盆白花,淡笑道:“它很好。”
凌帝闻言一愣,显然宜辰的回答有些奇怪,移目望向窗外,环月如玦,悬在修竹之上,格外肃宁。轻叹一口气,说道:“以后,不要去那些地方。”说着径自迈步走向房门。
宜辰愣着回过身,恰然见到凌帝脚步顿住,“以后如果碰到一些烦人的人,不必理会。”说着便头也不回地举步而去。
烦人的人?宜辰嘴角轻扯,是指那些即将进宫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茶会(一)
一座皇宫,半城金笼,繁华梦筑。世之累,不若追权逐势。一墙隔断万里景画,望眼难穿。可是,但凡宫门重重开启,争相进者,好似千里接龙。
不过几日间,皇宫中又多了一大群佳妍俏丽,好似万物逢春,一下子热闹繁盛起来。纵是如此,宫中的某个角落,总是只得闻簌簌修竹摇曳之声,绝无人声喧闹。至今,宫中新人,尚未能得见那被人传似天人的宸妃娘娘。不是没人拜访,不是宸妃闭门谢客,这座寒玉宫也曾门庭若市,每逢有人来,秋玲等宫女都是大敞宫门迎客,只是每次有人来,这一宫之主便不知去向,谁也寻不着。
黑幕降临,镰月高悬,洒下一层清辉。
寒玉宫中,夜深人静。一阵冷风吹过,修竹摇曳声响,临近一窗刹那敞开,一条白色身影横窗飞出,轻声落地,借着月光,可瞧见那人身着白色紧袖长袍,满头青丝高束于黑色锦带中,冠玉之容,丰神俊秀,俨然一位翩翩美公子,他便是慕宜辰无疑。
宜辰白影一闪,融入茫茫夜色中,向林园疾掠而去。
这里本来是一座荒废的桂园,几经更变,奇石抱树,假山百状,百花桥下蘸水开,一副江南美景。
宜辰徒步走在石子小径上,耳听四方,目观四周,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自从那夜和秋玲信步于此,那个不明身影一直在宜辰脑中晃荡,能在这寒玉宫不着痕迹地出入,定是对寒玉宫极为熟悉之人。而这寒玉宫在自己入住之前,它就是一座冷宫,会有谁对此处上心呢?
宜辰再次飞向那棵槐树树下,环视四周,融融黑夜,除却花树罩影,偶有风声呼过,却依然不见任何人影踪迹。宜辰有些失望地靠在树身上,深叹一口气,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不,那时虽逢深夜,但灯火隐照下,加之自己自从寒毒解后视力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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