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独占一江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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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独占一江秋-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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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至宫门前,就闻宫内一片哭泣求饶声。宜辰心下顿时涌上一股怒气,飞速奔了进去。
满地的血迹,宫女太监滚爬了一地,个个身上淌血,口中哀呼饶命,而每人身侧都有一位鞭刑执行者正毫不留情地挥抽着长鞭,整座院落一片混乱。
而亮彻黑空的灯火照耀下,长廊阶前,站着几个锦衣华裙的天潢贵胄,千金百媚。好大的阵势啊,宜辰无声地冷笑。
“住手。”宜辰冷漠的声音响起,恍如深潭寒冰,冷冽彻骨。顿时,全场一片沉寂。
凌帝本是暴怒惊慌的眸中顿时精光闪耀地望向门口的宜辰,见到宜辰宫女的装扮剑眉瞬时拧起,再看到宜辰衣领上的尚存的血迹,瞳孔骤然缩小。
淡紫身影一闪,便至宜辰跟前,凌帝目光灼灼地盯着宜辰看了好一会儿,猿臂一捞,猛地将宜辰拥进怀中,紧紧抱住,带着一种失去的嗜命的恐慌,好似要将宜辰揉进自己的身体中。阶上几个人顿时花容惨白,俞惜瑶怨毒的目光一闪而过,她身旁站着一位武装打扮的清秀女子,带着一股自然的豪放,此时却是双眸厌恶地望着宜辰。还有几位妃嫔,皆是盛装打扮,面色各异。
宜辰冷漠地将诸位的表情尽收眼底,也不推开凌帝紧拥的怀抱,只是那样像一尊冷透了的冰雕任其拥紧再拥紧。
“姐姐,你去哪里了。皇上几乎出动宫中全部的禁卫军找寻,你再不回来,这些奴才可都活不了了。”俞惜瑶略带哀怨和关心地说道。
宜辰冷笑,原来那些禁卫是找自己去的。而趴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也是因为自己受罪挨打。他就只有这些手段了吗?眼前忽然出现一个血淋淋的尸体,四肢残折,双眼惊瞪,宜辰心中怒气惊涛骇浪般袭来,猛地提气运功推开凌帝,整个人好似怒空孤凤般地站在原地,却是不发一言。
凌帝猛地将手一挥,寒声道:“全都出去。”声如惊雷响遏行云,吓得众人连滚带爬地往外奔去。妃嫔们纵是心有不甘,却也不敢拂逆,纷纷急步奔出宫门。那些被打得趴在地上的宫女太监却好似得了赦令般地,强忍着全身痛意纷纷散去。
宜辰死命地压制住滚滚怒意,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忽然,凌帝欺身上前,猛地将宜辰横空抱起,就往室内走去,其手劲之大,足以碎尽万钧石,宜辰根本挣不开。
“放开我。”宜辰心下怒意滔天,猛握拳挥向凌帝,奈何手肘被制住,根本使不出什么大劲。凌帝任其打在自己的胸膛上,脚下几个飞步,便至内室,将宜辰扔在偌大的床上随即欺身压上。
宜辰死命挣扎着推开压在身上的凌帝,凌帝狠狠地将宜辰的双手制在头顶之上,双眸深沉得可怕,灼灼地凝视着宜辰,对上宜辰怒火滔天的双眸,似是濒临崩溃的边缘,猛地低头狠狠地向宜辰的双唇咬去。
凌帝滚烫的双唇重重地封住宜辰的,不断地啃咬吮吸,其势犹如大浪拍长空,天际翻云卷,带着沉重的伤情,无边的恐慌和忧惧。宜辰看着贴在自己脸上的绝美容颜,两人鼻息交浊,心中一阵嫌恶,死命地扭动着身躯。感受着身下之人剧烈挣扎着想要逃离,凌帝缓缓放开宜辰的双唇,朝宜辰的眼眸愈加慌乱地吻去,似要强迫她闭上那双此刻噙满厌恶之情的眼眸,自欺欺人地忽略了心中某种忧惧。
宜辰的双唇得了自由,大口地吸气,随即嘴角一勾,极其厌恶地冷冷一笑:“帝王的身躯果然脏得很。”
凌帝闻言浑身一颤,吻着宜辰双眸的炙唇猛地滞停住,深眸酝酿着滔天怒惧,喉间发出低哑的声音:“你说什么?”
宜辰纤眉紧紧蹙起,一副极其不解的样子,双唇一张一翕间吐着残忍的话语,“不然为何,我却闻出一股让人恶心的味道?”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似万钧石千枚针似地压戮在凌帝的心口,话音刚落,凌帝便像轻羽般地弹开宜辰的身躯,一个飞身,狼狈之极地在地上晃了晃,好似一个不稳便要倒下。
身上一轻,宜辰一敛嘲讽之色,恢复惯有的清冷,淡漠地缓缓坐起身,理了理有些乱的青丝和衣领,似乎刚才的事根本不曾发生。
凌帝站在地上,看向绿幔近处的那盆雪白的花,忽然咬牙切齿道:“朕当初,就该狠下心杀了你。”随即惨然一笑,落寞之极地低喃道:“如今,如今...”
宜辰闻言抬起头来看向凌王,却只能看到凌王转身离去落寞的背影。宜辰缓缓抱住自己的双膝,将头无力的抵在膝盖上,渐渐闭上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醉宴
一连几日,寒玉宫朱门紧闭,外面的人不曾进去,里面的人不曾出来。晨光落辉在朱门上轮回替换,默默地见证着岁月的流逝。整座宫殿沉浸在宁静的环境中,任何的热闹,都不属这里。好似被遗忘,又似抽身置外。
而恰恰是这几日,整个皇宫中,除却寒玉宫外,处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夜夜歌舞升平,丝竹鼓乐绝响不止,极尽奢华之能事。
凌帝惫懒地斜卧在锦榻上,一对深邃的凤眸邪魅地半眯起,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妩媚舞姬美轮美奂的袂舞。两位新晋的美人跪在案几前,斜倚在榻沿上,一人容貌清秀灵透,执樽倒酒;一人妖娆娇媚,白皙的纤指一下一下饱含技巧地剥着提子皮,其纤柔好似对待一世间珍宝,剥完之后,玉臂一伸,随着鲜嫩果肉缓缓送进凌帝好看的唇里,柔软腰肢总会不断上移,直至坐上榻沿,柔软无骨的撩人身躯大胆地向凌帝怀里靠去。
下面红毯上,舞姬卖劲地转着柔软腰肢,云翻袂影,飘然回雪舞风轻。音繁调骋,丝竹纵横。翔云忽定,慢收舞袖弄轻盈,飞上瑶天歌一声。
舞台两侧皆是嫔妃贵人凭几而坐,个个浓妆艳服,华光流彩。俞惜瑶坐在最上首,掩袖啜酒间,眸光总会不动声色地觑向上首,瞥见凌帝有一下没一下地挑逗着那新晋的美人,极尽风流之态,若有所思地蹙起柳眉。收回眸光,却见对面的契国公主却是毫不掩饰妒忌之色,愤恨地瞪着那位妖娆美人。眸光微微扫过全场所有人,最后饱含韵味地望向上首的凌帝,嘴角勾起一个隐晦的笑容,我可以忍受你无视我,却不能忍受,你透过我却是凝视着另外一个人。这样,便很好。
“皇上,再尝一口吧!”女子得寸进尺地爬进凌帝的怀里,纤指上捻着嫩白果肉,凑进凌帝的嘴里,纤指挑逗地随之伸进,眉眼如波。凌帝歪着的身子仍旧不动,灯火照耀下,那脸上棱角分明的轮廓似是萦上一层薄薄的金辉,恍若天神。此刻直指发际的剑眉微微挑起,星眸满是玩味地看着怀中妖娆女子,嘴上轻咬含在其中的纤指,女子一声娇嗔。底下所有嫔妃自然无几个对那歌舞感兴趣,佯装观舞,却无人不在关注着那上首的情况。此刻,见着凌帝竟然突然怀兴挑逗起女人来,眼中又是诧异,又有些欣喜,如此,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可是,最终还是被嫉妒填满了心。
凌帝一边咬着女子的纤指,一边接过另一清秀女子的樽酒,忽然,左臂将那妖娆女子一抱,猛地压在榻上。众人不禁惊呼出声,却终被丝竹之声所掩盖。凌帝矫健身躯逐渐倾下,众人眼中满是嫉恨和紧张。身下女子一声低咛,伸出玉臂环住凌帝的颈项,眼波风情万种地盯着凌帝逐渐贴近的绝世之容。
凌帝看着身下女子妖媚眼眸中似曾相识的丝丝殷盼,只觉格外地讽刺,心中苦笑不已,似曾相识?脑中一直挥之不去的那双清冷眼眸中,那抹厌恶嘲讽之色顿时清晰了起来,“帝王的身躯,果然脏得很。帝王的身躯,果然脏得很...”凌帝眸中的沉痛顿时惊涛骇浪般涌动,看得身下的女子震惊不已。
是啊,我既为帝王,无论如何,在你眼里,都是脏的。那么...
凌帝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咬住女子殷红的双唇,带着无边的不甘,双唇毫不留情地啃咬蹂躏着那两瓣红唇。底下一片无声地骚动,只有俞惜瑶的眼中,噙着满满的快意,只是一丝苦痛被埋得很深很深。
凌帝榻下跪着的另一名美人,此刻双颊通红,双眸闪烁着盯着几案上的玉盏琉璃杯,她,正是那徐怀琳,那日茶会上,宜辰唯一有好感的女子。
歌舞还在继续中,这几日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啦,一改从前‘政务缠身’的繁忙状态,接连几夜,大摆酒席歌宴,与众嫔妃同趣,不是还会请些朝中之臣。只是,每次都只是一两个朝臣在受邀之列,而且每次受邀的人都不一样,好似皇帝故意轮流宴请着。今夜,却是不见任何臣子,难道,今夜,他终于要把全部目光放在她们这些嫔妃身上吗?众位嫔妃心头一喜,不由自主地理了理自己的发丝和衣领。
“洵太子驾到。”随着太监的一声声高呼,一个月白锦袍男子便大摇大摆,极尽滑稽之态地踱进殿内。
“皇上,本太子至今连她的下落都还不知道,你还只顾你自个儿在这风流享乐,实在有违两国的深厚友谊啊!”上官洵一脸不悦地大声叫着,完全盖过当场的歌舞声,声音直直刺入凌帝的耳中。
凌帝渐渐从某种强烈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停下了嘴上的啃咬吮吸,子夜般深邃的双眸逐渐清明,抬起头来,看着被自己蹂躏红肿得不成样的女子的双唇,邪魅一笑,“爱妃,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微微一愣,随即娇眉一笑:“皇上,臣妾叫秦梦岚。”
“好,现在你就是岚妃了。来,喝杯酒,为自己庆祝一下。”凌帝说着便端过尚在自己左手中的醇酒,凑近秦梦岚的血迹斑斑的肿唇,猛地灌下。秦梦岚呛得猛烈咳嗽起来,众人只看得两人黏在一起,然后窃窃私语,此番闻得猛烈咳嗽声,皆是目不装睛地望去。
上官洵很是不满地站在殿中央,一副愤愤不已的样子,指着那些丝竹鼓乐者还有广袖舞蹈者,气呼呼地叫道:“太过分了,没听到本太子要跟皇上讲话吗?竟然敢把本太子悦耳动听的声音盖过去了。”
他这一叫,舞姬乐者果真一下子停下来,殿中顿时陷入一片怪异的沉寂。只见凌帝潇洒地站起身来,秦梦岚一脸惊喜地爬起身,妖娆身姿迤逦挺胸坐在榻沿上,一副极尽妩媚娇羞之态,双唇有意无意地咬着,似是全然不在乎已然血迹斑斑的双唇,倒更显得意。这一番动作,很是成功地引来了众位的妒忌之色。
凌帝好整以暇地望着上官洵,“怎么,洵太子还是没找着你要的人吗?”
上官洵苦恼地皱眉摇头道,“宫中的所有宫女都满脸期待地看着本太子,可是本太子看一个,失望一个。她会不会因为欠了钱还不起跳湖自杀了?”上次看到她,她满脸泪痕,嘴角还流着血,一副哀戚的样子。洵太子越想眉头皱得越紧,一脸的正经样子让众人忍俊不禁地笑起来。堂堂一个太子竟然为了一个宫女,如此大费周章地寻遍全宫,而且皇帝竟然还很无所谓地允许了。
凌帝嘴角一勾,笑道:“洵太子要找的人说不定不是宫女呢?”
上官洵猛地用劲一敲自己的头,双眼发亮地看着凌帝,“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哈哈哈...”凌帝清越的声音轻荡在殿中,眼中满是兴味地环视了一下所有的嫔妃,笑道:“你看看这殿上的诸位,可有你要寻的人?”
话音刚落,众人震惊地望向凌帝,个个神色复杂之极。
上官洵欣喜地笑道:“皇上可当真?如果她真是皇上的妃子,皇上也愿意赐给我?”
“君无戏言。”凌帝毫不在意地笑道,深眸一片玩味。
上官洵很是正经地左右寻望起来,惹得每当这对桃花眼一对上谁,谁就一阵哆嗦。许久,上官洵不知道自己来回看了几回了,连那些发育还未完全的小宫女都不放过,最后终是失望地垂下头,颓声道:“没有。”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凌帝有些无趣地坐回锦榻,重新惫懒地躺回去,“洵太子莫非寻得是子虚乌有的人?”
“怎么会?实实在在的。”上官洵一脸严肃地说着,随即又垂下头,小声道:“虽然她有点像妖也有点像仙。”
“皇兄,莫要胡闹。”上官璇,也就是契国公主,蓦地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斥道。
上官洵忽然挥了挥手,一副桃花眼笑得乱灿,“本太子岂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坚贞的爱情是要经过千劫万难才能检验得出来的。本太子对她,矢志不渝。”说到最后俨然又换上一副严肃庄严地样子。众人个个脸上憋得潮红,却仍有几个年幼清灵的,不禁面露感动崇拜之色。
“皇兄。”上官璇这回直接坐下将头埋在案上猛地灌酒,好似要将脸上的那抹潮红掩盖过去。丢死人了。
凌帝慵懒地斜卧在锦榻上,接过徐怀琳小心递来的樽酒,往嘴边一送,琼浆玉液直入胸中,激起一阵阵的痛快。深眸无意瞥向徐怀琳,忽然意识到什么似地,拿着玉杯的手轻轻一滞,带着薄棉般的醉意,“她跟你说过什么?”醇厚的声音带着诱人的磁性,徜徉在众人的耳中。
“啊?”徐怀琳愣愣地看着凌帝,不明所以。
上官洵闻言却是将头低到胸前,使劲地摇摇头,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她什么也没说。”
殿里顿时一阵寂静,众人望了望凌帝,再看了看上官洵,片刻的鸦雀无声后,顿时哄堂大笑。
上官洵还很无辜地看向凌帝,“真的,那天晚上,都是我一直在说,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哄笑。
作者有话要说:
、亲情
敞轩窗,日朗风疏。满地斜阳欲暮,遥遥望去,灰白天边下,满片树影动若静处,好似一幅落笔神妙的水墨画,带着淡淡的忧愁,凝滞在天际间。
绿杨斜靠画楼隅,楼外湖光流绿,湖畔桥栏处,玉人闲凭。
宜辰一袭白衣飘袂,极其随意地横坐在木桥栏上,神情娴静地望向身侧的桥下,看那绿水徜徉,水波荡漾。两个绿裙宫女站在桥上,面色焦虑紧张地紧盯着宜辰,深怕她一不小心就给掉下湖中。宫中那么多的娘娘,还没一位像她们娘娘这样,无心争宠也就罢了,成日登高处,凭危栏,飞倚苍树,斜偎顶梁,让她们每日都提醒吊胆的,倘若她有什么损伤,她们一命休矣。
这几日,契国太子和公主远道做客,宫中盛宴不断。两国缔约结盟,契国不仅派太子前来谈判,还送来公主,大有和亲之意。宫中每位娘娘都是盛装出席盛宴,朝臣陪宴,热闹非凡,唯有自家娘娘避之不及,毫无用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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