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独占一江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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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独占一江秋-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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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轻易躲过。”许世枫说到此处不由顿了顿,看了看皇帝,小声说道:“如今,就只剩下,烟花之地未查。”
“查。”凌帝冷冷地说道,“朕知道,他没死。如果不是朕故意放他走,你以为,就凭俞慎的那些小聪明,就能瞒过朕救了他?倘若,他真的不知死活,这次,朕决不留情。”
“是。”许世枫听着凌帝冰冷彻骨的声音,背上徒生阵阵冷风。
“还有,让霄卫密切关注前朝旧部的动向。”凌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案上的奏折,凝眉道:“那些成日闲得没事干的人,由扇卫行动,让他们闭上嘴,朕的后宫,还轮不到他们来非论。” 
“微臣遵命。”许世枫恭敬地答道,心中一片了然,如今,朝臣对宸妃是议论纷纷,一说,宸妃独揽后宫之宠,恃宠而骄;二说宸妃身份可疑,虽是丞相之女,然,其身在江湖十几载,加上大有前朝罪臣之嫌,大臣们已经开始严词弹劾。想到此,许世枫心下一片感叹,皇上一直在苦苦维持着,而其最大的困难,却是宸妃本身的无情。
“你出宫后,让离墨来一趟。”凌帝突然若有所思地说道,这离墨,就是凌帝的师父,其口中的老疯子。
“是。”许世枫恭声道。
“下去吧!”
“是。”许世枫抬头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皇帝,这是他数年来一直衷心追随的主子,在他的印象中,他就像天神一般地高高在上,冷傲绝情,凡事运筹帷幄之中,处事雷厉风行,从未有脱离掌控之事,也从未把什么人放在心上,如今,他对宸妃,却是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不想,却是求而不得。
“微臣告退。”许世枫心中微叹,转身离去。
许世枫缓缓退出御书房,才刚踏出门口,就撞上了一人,待看清来人,连忙告罪,“微臣该死,瑶妃娘娘恕罪。”
“没事。”俞惜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许世枫,“龚侯这么早来求见皇上,想来有什么要事吧?”
许世枫闻言不由看了一眼俞惜瑶,见她的身后几个宫女手中托着洗漱之物和各类膳食,心中不由高看了她几分,当下恭敬地说道:“微臣该死,打扰皇上的休息。娘娘请。”说着躬身退到一旁,为俞惜瑶让出了道。
俞惜瑶微微点头便走进御书房,许世枫一脸的凝思。轻叹一口气,移步离去。
“臣妾参见皇上。”俞惜瑶柳腰微弯,声软如棉。
凌帝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说道:“起吧!瑶妃这么早来找朕,有事吗?”
俞惜瑶看着凌帝有些疲倦的面容,柳眉微蹙,细声说道:“皇上又是一夜不得好眠?政务虽然繁忙,皇上也该注意龙体才是。”
凌帝闻言不由抬起头来,见着两排宫女手中各端物件食物,俞惜瑶倾城之容上满溢关心和温柔,眸光顿时有些呆滞,要是,要是她肯如此对自己,那该多好。
“皇上?”俞惜瑶见着凌帝复杂的神色,心下一喜,皇上终于对自己的行为有所反应了不是,“皇上,让臣妾伺候您用些早膳吧。”
凌帝有些黯然地垂下眼,继续看起奏章,淡淡地说道:“这些,不用你来做,朕还有些事要做。对了。”凌帝突然抬起头来,眸中一闪歉然之色,“你的身体,可好了?”
俞惜瑶本来沉下去的心忽的一振,面上一喜,温柔地笑道:“臣妾没事,谢皇上关心。”
凌帝嗯了一声便重又低头看起奏章来,“既如此,就先下去吧!”
“可是…”俞惜瑶气馁地低下头,“皇上,什么时候,你能看一看其他的人呢?”
凌帝好似没听到,不言一语。
俞惜瑶紧紧盯着书案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奏章的凌帝,凄然地说道:“皇上,表哥,你当真对瑶儿,没有一点感情了吗?求你看一看瑶儿吧,瑶儿实在承受不住你的漠然了。”俞惜瑶看着凌帝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心中一痛,落下泪来,“为什么会这样?瑶儿爱着皇上,皇上的眼里却只有姐姐,而姐姐的心中,却已经装下了别人。为什么会这样?”
凌帝手中一顿,面上一沉,“别人?朕的妃子,心中怎么能有别人?瑶妃,这话,朕不想听到第二遍。”
“皇上恕罪,是臣妾一时失言。”俞惜瑶眸中一闪异样光芒,眼泪却仍是掉落个不停,宫样眉儿新月偃,檀口点樱桃,粉笔倚琼瑶,淡白梨花面上泪迹斑斑,一副娇媚动人,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不忍。俞惜瑶泣道:“可是,臣妾实在担心,皇上再这样下去,会受不住的。”
“朕好得很,你们莫要自作聪明。”凌帝寒声说着,抬首间望见俞惜瑶一脸泪痕,心下一顿,不由叹了一声,“你姐姐是倔了点,但是,朕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你先下去吧。”
俞惜瑶藏在袖中的手不由紧了紧,看凌帝面露不耐之色,当下曲了曲膝,“臣妾这就告退,还望皇上注意龙体。”听得凌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缓缓转身,狠狠地咬了咬双唇,向门口走去,后面宫女们紧随其上。
凌帝看着俞惜瑶离去的背影,嘴角一勾,露出一个韵味不明的笑,似嘲似叹。
日渐西斜,空中只剩灰白的云憔悴地装饰着天幕。狂风骤起,卷起落叶,空中肆意飞扬。宫殿檐角高啄,凄清长夜里,好似孤凤泣鸣。
寒玉宫中,湖边,站着一群宫女太监,个个神色慌张焦虑地望着湖中。此刻,天色逐渐晦暗下来,狂风不减其势,只见湖中水波如墨缎,追风翻涌,好似要将人吸进去。
“娘娘怎么还不上来?秋玲姐,你说娘娘真的在湖中吗?这不大可能啊,这湖里只有水,哪有人啊?”一个宫女面色慌张,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凝重的秋玲。
“我亲眼看见娘娘下得水,娘娘还吩咐不得大惊小怪的,不会错的。只是,这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上来?”秋玲紧紧地盯着湖中,此刻,心中涌起浓重的不安来。
“这可怎么好?娘娘吩咐过谁也不能下水打扰她练功,这底下是怎样一种情况也不知道,真是急死人了。”
“娘娘要是出了事,我们都别想活了。”
“呸呸呸,胡说什么?”秋玲怒斥道,“娘娘功夫那么高,怎么会出事?想来,娘娘喜欢在水里的感觉,便多呆了会,咱们娘娘不是还喜欢在树上睡觉吗?别大惊小怪的,小心撕烂你的乌鸦嘴。”
秋玲这么一说,大家顿觉有理,便都不敢出声,只是,这心里面,却更慌了,个个眼睛睁大大的,紧紧地盯着水面上。
“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们在等…”
“娘娘?”秋玲蓦地转身,众人随之全都转过身来,无不震惊地看着一身白衣飞扬的宜辰,娘娘不是下水了吗?怎么站在他们身后,还一身干爽?
宜辰看着众人讶异之极的表情,心中一阵好笑,自己的确下水练功去了,不过早就上了水,还去了一趟浣衣局看了淑妃娘娘。淡淡一笑,“湖里,有什么稀奇物吗?”
“娘娘,这,这,你不是在湖里练功吗?我明明看见您跳进湖里,也没见您上来过啊?”秋玲一脸疑惑。
“你确定,你没眨眼的时候呀?”宜辰浅笑道,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啊?”秋玲惊得张大了嘴,“娘娘,你是在我眨眼的瞬间就飞离了?”
“好了,天色已晚,都回去休息吧。”宜辰说着便自转身,向房内走去。后面众人面面相觑,紧随而上。
明月高悬,深夜里,只余风声呼啸。
睡梦中,宜辰虽是疲倦之极,但灵敏的警觉性还是让她明显感受到了有人轻轻地抱住了自己,一种清爽醇香的气息萦绕在鼻际,蓦地睁开眼,左手猛地一抓那人抱住自己的手臂,右手在床上一撑,快速往里侧一翻,单膝跪坐在床上。
借着从外间透出的微弱灯光,宜辰定眼一看,却见凌帝右手抵着头,慵懒地侧卧着,满是坚毅的下巴上,薄唇正噙着魅惑的笑,明黄的睡袍松垮着,露出了盛乾坤,纵横寰宇白皙坚实的胸膛,乌黑深邃的眼,泛着迷人的光泽,此刻正凝视着自己,整个人散发着摄人的魅力,亦正亦邪。
凌帝看着跪坐在床上,一脸警惕的宜辰,泼墨长发顺倚在胸前,整张脸因为淡淡的倦意,清冷之下更添一种抚媚的惊世之美。
“皇上莫不怕宜辰刚才袖剑出鞘,一剑毙命吗?”宜辰纤眉蹙起,盯着凌帝冷冷地说道。
“你不是没有让它出鞘吗?”凌帝无谓一笑。
宜辰纤眉蹙得更紧,“如果皇上再不离开,它恐怕会忍不住。”
“就今晚。”凌帝忽然爬起身,靠近宜辰,一敛笑意,目光灼灼地盯着宜辰,“就今晚,也不行吗?”
“皇上这是在做什么?”宜辰冷冷地别开眼。
“朕已经好久没踏踏实实地睡一觉了,朕只是,只是想抱着你安心地睡一觉,不会对你做什么。”凌帝说着伸出左手拉上宜辰的衣角。
宜辰心下一怔,移目看向凌帝,见凌帝面上果然带着倦意,但是,这跟自己又何关?不由说道:“安心?在我的身旁,皇上应该更难入眠,因为,我从来都是剑不离身。”
闻言,凌帝面上一暗,他知道,她在说真的。
“从今以后,游思远的命,朕再也不会去动。”凌帝深眸紧盯着宜辰,“以此为条件,如何?”
宜辰讶异地看着一脸殷盼的神情,心下涟漪微起,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只是…忽然手臂一痛,回神间,便被凌帝一把拉过,按倒在床上。凌帝猿臂一伸紧紧地将宜辰禁锢在怀中,温热的气息吐在宜辰耳际,“别动,你已经浪费我半刻的时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祸起
一条湖,湖水澄澈照影,湖上有两人,是飞着的两人,是形影难辨的两人。
一个是满头华发的老人,修瘦的身影藏在宽大的灰袍里,飞身变位如幻,让人只能见得是一件衣袍凌空飞移。
一个白色身影,掠影如电,好似天上不经意间掉下来的白云,碎成一块块又迅速地重组。纵然凝目观望,也难辩清她的身影是如何变化的,身已移,影未动,似风,无形却留痕。
只要懂得武功的人,都知道湖上的两人在过招。却又看不清两人是如何过招的,只能看到两道幻影不断地闪动着。
“轰轰…”拳风相抗激起丈高浪,两抹身影飞身落在湖畔,灰袍白衣,华发墨丝,各持清流风华无限。
“哈哈哈…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打一架了,小子,你的功夫已在阿洵之上,连老夫我也是望尘莫及,看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老人便是离墨,如刀深刻的双眼中,满是激赏之色。
宜辰闻言,并未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小子,你真的,很想跟他打,是吧?”离墨欺身上前,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好似要望进宜辰的心里。
宜辰仍旧未语,又是微微一笑。
“难道,明月清风,真的只能是天地两分,永无相随之境?”离墨眸中一闪忧虑,继而长叹,“这鸳鸯情剑,已经分开太久了,太久了。”
宜辰静静地站着,望向湖中,面上沉静无波,如云淡然。
离墨将头一歪,看向宜辰的侧影,“小子,你知道,你袖中之清风剑的原先主人是谁吗?”
“青林居士。”宜辰淡淡地说道。
“那,你又知道,和那清风袖剑并称鸳鸯情剑的明月腰剑,它原先的主人是谁吗?”
“萧然尊主。”又是淡如清水的声音。
“那你可又知道,那青林居士和那萧然尊主的故事?”离墨也将目光投向湖中,一片悠远怅惘。
“本是仇敌,后是夫妻。”宜辰沉静的目光仍旧驻在湖水上。
“这和你们何其相似。”曾墨叹道。
“后来,青林居士还是死在萧然尊主的剑下。”宜辰终于微微一笑。
“…”曾墨蓦地转头看向宜辰,“你知道,为什么吗?”
“活着恨,不如死着爱。”宜辰平静地说道。
“你,心中可有恨?”离墨轻问。
“没有恨。”宜辰浅浅一笑,“但有痛。”
“所以,两剑出鞘时,必定是,你死我亡吗?”离墨的声音不由紧了紧。
“如此,才能不痛。”宜辰飘忽一笑,“先生,错过了婆婆一生,可恨?可痛?”
“此生已蹉跎,无恨,有痛。”离墨怅惘一笑,“可是,也有爱。”
“你,不爱婆婆。”宜辰侧首看向离墨,淡淡地说道:“你对她,有愧疚,有怜惜,所以痛。但是,你不爱她。”
离墨微微一愣,看着宜辰,半晌,认真地说道:“我,爱过。”
宜辰淡淡一笑,目光重回湖中,“只是后来,先生爱上了别人。一个人的心,很微妙。爱,能转移,很荒唐。爱,能分享,很可悲。”
离墨惊异地看向宜辰,“你,便是如此看待一个人的心?”
“我不懂得看别人的心,我只在乎自己的心。”宜辰笑道:“跟着它走,便不会后悔。它安,我安,便是如意的一生。”
“我明白了,你们两个,何其相似。”离墨摇了摇头,叹道:“只是,他没守住自己的心。如今,他要随着它走,看来,只能,如此了。”
宜辰眸中略显疑惑地看了一眼离墨,“先生话中有话。”
“罢了,正如你说,人,生来就是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抉择。当年,走在岔路的我,选错了路,生生错过了两个人,遗憾一旦铸就,便是永生的伤痛。”离墨缓缓地闭了闭眼,“希望,你们,不要重蹈覆辙。”说着已然转身,飘然离去。只余宜辰仍旧静静地站在湖畔,淡淡地看着湖面上,眸中一片平静。
凤仪宫,一个淡黄身影斜倚在贵妃椅上,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直直盯着不远处端放着的玉芙蓉。
“娘娘,欣儿回来了。”欣儿揭帘走近婉仪。
婉仪一听,立即直起身,急切地问道:“如何?”
欣儿小心地凑近婉仪的耳朵,小声道:“远少爷好多了,他要我带话,说劳您挂念,不用担心。只要娘娘放宽心,他便安心。”
婉仪面上一松,说道:“那便好,他若再胡来,只怕连宸妃都救不了他。”
“娘娘,宸妃娘娘来了。”随着一个宫女的声音,宜辰已然一身白衣,静静地站在了珠帘之外。
婉仪立即爬起身,亲自走到珠帘旁,透过珠帘静静地看着帘外那张绝世之颜,依旧一身白衣的男子装扮,即使知道这是实实在在的红妆,却仍旧难免一时恍惚,“你,来了。”说着,已然伸手撩开珠帘。
宜辰淡淡一笑,“顺道来看看你。”说着,也好不拘谨地走进内室之中。
“欣儿,去换盏茶吧。”婉仪拉着宜辰坐在桌子旁,向一旁的欣儿说道。几个宫女站在一旁,不时地拿眼偷瞧宜辰,面上一片通红。
“你们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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