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园春来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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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园春来早-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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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狱卒哗楞楞开了锁头,引了那大汉到方家父子的跟前。方家父子还以为要放他们出去,都是狂喜不已。方睿甚至抱怨道,“哼,你们这些势利眼的东西,知道大爷是被冤枉的吧,等你们以后撞到爷手里的…”
他还没等说完,那狱卒却是怪笑着放了大汉进来,然后又重新锁上了牢门。方老爷心下就觉不好,陪笑道,“这位差爷,难道不是查清原委,放我们父子出去吗?”
那狱卒重重呸了他一口,应道,“放你们出去,做梦!两位爷,你们还是先学学我们这牢里的规矩吧!”
“什么规矩?我们…”方家父子还要再问,那大汉已是重重一拳挥了过来,方睿立时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方老爷吓得愣神的功夫也被赏了一脚,于是就同儿子一般“五体投地”了。
(俺错了,昨天和老公出去溜达,回来太晚没更新,呜呜,这是今天的。我还欠六章,打滚儿。下午要给家里买东西,如果赶得及就再码一章啊,赶不及就。。。欠债一定还,哈哈。抱抱,原谅我吧!)



第一百三十章 倒霉的“爷”
狱卒哈哈大笑道,“这就是我们牢里的规矩,两位爷慢慢学着啊。”说完他就笑眯眯径直走了,留下方家父子被打得惨叫不断,最后瘫软在地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大汉是个手头有人命的死刑犯,就等着明年秋后处决。将死之人,自然也没什么顾忌,打完两人之后,甚至还扒了他们的锦缎衣袍换到了自己身上,美滋滋的原地转了几圈儿这才铺了草堆,打着呼噜睡了过去。
方家父子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又被剥了衣衫,这一晚简直过得生不如死,直盼着天色立时就亮了才好…
也许夜晚知悉了方家父子的盼望,大发善心也没有如何磨蹭,很快就给白日让了位置。
狱卒们赌了大半夜都趴在桌上睡了,这一会儿各个直起腰身抻抻酸疼的脊背,骂骂咧咧去开了门儿。打杂的衙役抬了几大桶乌漆墨黑的吃食来,各个牢间儿里的犯人也都动了起来,挤到门边儿每人分上一碗就狼吞虎咽的几口灌了下去,生怕别人吃完再来抢自己这份儿。
最里面监牢的大汉却是又占了便宜,吃着一碗看着两碗,别提多惬意了。他一边得意吃着,一边还不时冲着鼻青脸肿的方家父子挥挥拳头,吓得方家父子依靠在一处,那模样比遭到丢弃的小狗还可怜三分。
正是方家父子抱着咕噜噜的肚子绝望万分的时候,突然有衙役来传话,狱卒皱着眉头走来开锁。方家父子也顾不得身上疼痛,都是爬起来死死瞪着眼睛,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那衙役敲敲柱子,不耐烦的说道,“走吧,还打算多住一晚啊。”
这是要放他们出去了?方家爷俩大喜,方老爷整理衣衫发髻,方睿却是扭头去骂那脸上微带羡慕的大汉,“你等着的,小爷我保管要报昨晚之仇!”
那大汉撇撇嘴,很是不在意的模样,惹得方睿狠狠吐了一口。可是,待得他扭身再要跟着老爹往外走,不想那狱卒却是一脸古怪的拦了他,说道,“上边有话只放一个方文成!”
“什么!这是什么话,那我怎么办?”方睿脸色瞬时惨白一片,伸手扯了老爹袖子不撒手,“爹啊,你可不能扔下我啊,我要跟爹一起走啊。”
方老爷也是惊怒,问道,“为何不放我儿?”
那狱卒翻了个白眼,懒懒应道,“这话你问我有啥用,我又不是上官。让你出去就赶紧出去,要不然你就再多蹲几日?”
方老爷想起昨晚的酷寒和疼痛,立时打了个哆嗦,回身勉强挤了个笑脸安慰儿子,“文哥儿别怕,你先等等,爹爹一出去立刻就找人打点,救你出去啊。”
方睿还要再说话,那狱卒已是不耐烦的一把扯开两人,咣当关了牢门。方老爷也是归心似箭,脚下加紧跟着衙役离了这阴暗之地。
方睿眼见老爹走远,一脸绝望,还没等多哭上两声,就被人扯着衣领摔到了一旁。那大汉嘎巴吧按着响指,狞笑道,“这位大爷,刚才是不是您说要找老子报仇啊?既然如此,老子先讨点儿利息吧…”
“不要啊,救命啊…”方睿的惨叫之声随即响彻整个牢房…
方老爷一路跟着衙役出了地牢,穿过府衙侧门就见得东子赶着马车候在外面,他猜得必是小儿子出力打点才救了他出来,于是走上前呵斥道,“老二呢,怎么只让你一个奴才过来?”
东子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方老爷那比乞丐好不到哪里去的模样,心里腹诽,都这德行了还摆得什么谱啊。但他脸上却是笑道,“老爷上车回府吧,老夫人身子有些不好,二少爷留下照看呢。”
方老爷一想老母必定受了惊吓,赶忙上车不再多言。
方家正房里,这一夜也不知道磕了多少头,膝盖跪得麻木没了知觉的马氏,终于听得方杰开口叫起。
两个丫鬟哆嗦着上前扶了她半靠在椅子上,想要替她上些伤药,眼睛却瞄着方杰不敢动手。方老太实在看不下去,高声骂道,“没用的东西,还等什么,赶紧找伤药去!”
两个丫鬟立时小声应着,轻手轻脚的忙碌了起来。方杰也不理会她们如何动作,双膝跪地给娘亲的灵位磕了三个响头,末了低声说道,“娘,别怪孩儿没有遵守承诺,孩子只是想给娘亲出口气。想必娘亲也不愿再留在方家这院子吧,那娘亲就随孩儿回翠峦城吧…”
他说完就起身小心翼翼捧起灵位,用一块锦缎包了抱在怀里,静坐椅上。小丫鬟们机灵的上前撤了香案供品,一时厅堂里只有忙碌的奴婢,主子们却是各个如同木雕泥塑,沉默不语,气氛古怪之极。
方老爷在牢房里被剥了衣衫,又滚得满身灰土,额角脸颊更是青肿堪比猪头。他下了马车,生怕奴婢们瞧见,弱了他这当家老爷的威名,一手扯了中衣的袖子挡了脸面,就快步向里奔去。
他一进正房就高声喊道,“娘,我回来。来人,快给我准备沐浴…”他这般才吩咐到一半,就见一个女子跌跌撞撞扑了过来,高声哭喊着,“老爷啊,老爷,你终于回来了。你可要给妾身做主,妾身要被人害死了!”
方老太本来正闭目装死,一听儿子回来了,也是啥都顾不得了,光着脚就跑了过来。她一边摸着儿子青肿的头脸一边哭道,“儿啊,你终于回来,你再不回来,你都看不到娘了…”
方老爷仔细一瞧老娘脸色惨白,眼下青黑。媳妇儿更是狼狈,额头血糊糊一片,简直比他伤得还重,于是暴跳如雷嚷道,“这是怎么了,难道那丢书之人,还带人打上咱家了不成?”
马氏伸手指了坐在远处一脸平静的方杰,控诉道,“不是外人,就是这个小贱种1他立了香案,要我给他娘磕头赔罪,要不然他就不救老爷出来啊。妾身没办法,跪了一夜,磕得脑袋都破了…”
方老太也是接口告状,“这个小畜生说她娘是我们害死的,气得我心疼病都犯了,他也不理会啊。”
“这个畜生!”方老爷火冒三丈,抬腿就要说上前教训儿子。不想方杰却是慢悠悠扔出一句话,“方睿这会儿还在牢里盼着出来呢吧?”
“啊?”马氏一听这话也忘了哭诉了,左右瞧瞧确实没有儿子的影子,于是就抓了方老爷问道,“老爷,文哥儿呢,可是回他院子了?”
方老爷尴尬的咳了两声,硬着头皮说道,“许是案子还没查清楚,文哥儿还要晚两天回来。”
马氏一想儿子还要继续在牢里忍受毒打冻饿,心疼得立时一翻白眼晕了过去。方老太也坐在地上哭嚎起来,“我的孙儿啊,还要在那牢里受罪啊,可心疼死我了…”
方老爷懊恼得扶了马氏坐到椅子上,一边喊着丫鬟灌茶水一边扭头安慰老母。偶尔眼角瞥到小儿子一脸冷笑,他怒气更甚,高声喝骂道,“你个小畜生还坐着干什么,先前你忤逆不孝我暂且不追究,你赶紧取银子去衙门打点,先把你哥哥救回来!”
方杰嗤笑一声,淡淡反驳道,“我是小畜生,那你是什么?老畜生?再说了,我凭什么要拿辛苦赚来的银子去救一个自小欺负我的人啊,让他在牢里被打死岂不是更好?”
“你,你…”马氏本来刚刚转醒,一听方杰连亲爹的话都不肯听,坚持要儿子老死狱中,一口怒气憋在心口又晕过去了。
方老爷也是恨极,随手抄起红木小茶几就要上前教训儿子。东子大惊,刚要拦在主子身前。这时,门外却有小厮惊叫着边跑边喊,“老爷夫人,不好了,外面有很多人上门来讨债,说是大少爷欠了他们三千两啊!若是今日不还银子,他们就要告去府衙!”
三千两?方老爷惊得一哆嗦,手里的红木小几吧嗒掉了下来,正正砸到他的脚背上,疼得他抱着脚四处乱跳。东子实在忍耐不住,趴在主子身后笑得肚子都抽了筋。
方老太惊得老脸更白,慌乱嚷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方老爷忍着脚疼,一瘸一拐走去椅旁坐下,末了恼怒冲着那小厮骂道,“没用的东西,你就告诉他们,欠银子的是方睿。他在牢里呢,让他们自己去要!”
“哎,哎,”那小厮应着就掉头跑了,可是不到片刻他又奔了回来,嚷道,“老爷,那些人正在前院砸东西呢。他们说借条上大少爷连老爷的名字一起签上了。老爷若是不还,他们就要立时拉着老爷去告状,让老爷蹲一辈子监牢。”
方老爷原本听得儿子连他的名字也签了下来,气得还要大骂,再一听“蹲监牢”三字立时就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那地方他是打死也不愿再回去了。
“那你告诉他们先等等,我马上就凑银子。”
方老爷满地转了几圈儿,到底还是走到方杰跟前,硬邦邦说道,“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怨恨,如今也已经出了气了。家里正值这般危难关头,你也该出把力气,这三千两银子你先垫上吧。把外人打发走了,咱们再商量救你哥哥。”
(还欠五更,晚上八点正常更!)




第一百三十一章 分家另过
方杰仿似听得天大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应道,“爹真是好大的口气,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我拿三千两出来!您老当我是聚宝盆了啊?爹这一辈子别说三千两,怕是连三百两都没赚回过吧?
你因为我娘是商贾之女就百般看轻于她,可是你想过没有,若是没有我娘这商贾之女,你早就流放极北之地了。若不是我娘留下的铺子,若不是我娘生了我,方家上下这十几年能过得这般锦衣玉食?
你们就是一帮吸血虫,乞丐都不如!”
“放肆!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我是你爹!”方老爷被揭了老底儿,恼怒又心虚之下,伸手又要去打。
方杰却是扬起了脸孔,挑眉一笑,“爹要打就打,但是你可要记着,你只要挥下一巴掌,我就立时卖了铺子躲去南国。那以后方家可就要日日被人追债上门,方睿怕是也要一辈子蹲在大狱了。”
“你,你…”方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手举在半空就是不敢落下来。马氏这一会儿正好清醒着,听得事关儿子的安危,立时挣扎着上前拉了方老爷,劝道,“老爷息怒啊,还是救文哥儿要紧!”
方老太也是靠在炕上嚷道,“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才肯出银子,才肯救你哥哥出来?”
方杰也是懒得再同他们纠缠,冷声说道,“我要分家另过!以后与方家再无瓜葛!”
“你这是要判出家门?”方老爷听得儿子要脱离他的掌控,立时暴怒高喝。马氏却是一心惦念儿子,抢着问道,“只要分家,你就会救文哥儿出来,替他还了三千两?”
方杰点头,“正是,这几日我已是寻了买主打算转卖锦绣坊等三家铺子。只要分家完事,我立时就替方睿还了欠银,疏通衙门放他出来。”
马氏脸上闪过一抹喜意,眼珠儿转了转又问道,“那这宅子你也不打算分去吧,家里物件儿也不要,是不是?”
方杰鄙夷一笑,“自然不要!不过分家之后,方家再不可能干涉我的婚事和生意,再无瓜葛往来。”
方老太也是生怕儿子不同意,一口就做主应了下来,“好,就这么办。来人,赶紧去请三老爷,记得要从后门儿进来啊。”门口的小厮一迭声的应着就跑走了。
方老爷脸色黑沉,走去老娘身旁还想说些什么,方老太却是拉了他说道,“如今是先把文哥儿救出来要紧,这小畜生心里恨着咱们呢,你就是把他留在家里也是个祸害。”
方老爷心里暗自叫苦,这小儿子就是个生金蛋的母鸡,真把他分出去了,以后一家人可怎么过日子。难道真要他上街去写信卖字画维生不成?但是这般弱了自家威风的话,他又没脸说出来,只得忍下不提。
方家的三老爷算起来是方家的远亲,仔细数起家谱上也要隔了十几枝儿。但这老爷子因为年岁长,平日又极有威信,所以但凡方姓各家有事都会请他做个见证。
原本老爷子听说方家出了事儿还不愿意沾边,但是一听得小厮禀报说是要分家,老爷子就皱了眉头,转而唤了大儿一起出门。
要说方杰小时候极是聪慧,老爷子很喜爱,每每遇到都要唤到跟前问询两句,暗暗盼着他会科考做官,光耀方家门楣。可是造化弄人,方杰最后居然做了商贾。虽是年节从不忘送厚礼过来,到底还是让老爷子遗憾不已。所以,这事儿涉及到方杰,老爷子心里惦记,也就不得不出头了。
一见方三老爷父子到来,方老爷和马氏都是起身行礼。方三老爷只是点点头就直接上前扶起了低头行礼的方杰,低头问道,“官哥儿啊,什么时候回来的?路上遭罪了吧?”
方杰娘亲去世后,对他亲近的人实在不多,难得这方三老爷就是其中之一。此时听得老爷子这般关切,方杰心下很是温暖,勉强笑道,“让三爷爷惦记了,我才回来几日,家中事情烦乱,也没过去给三爷爷见礼,还请三爷爷见谅。”
方老爷被晾在一旁,脸色很是尴尬,上前招呼老爷子上座,然后又唤了丫鬟上茶水点心。
方老太也上前给老爷子行了礼,口称兄长。方老爷子摆摆手也不多啰嗦,直接问道,“我听报信小厮说,你们这是要分家?文哥儿、官哥儿都没成亲,哪有分家的道理啊?”
方老太一脸委屈应道,“三哥有所不知,家门不幸啊。这官哥儿如今大了,翅膀硬了,嚷着要分家另过呢,以后还不许我和他父亲母亲过问他的婚事、买卖。我也是伤心啊,但是又不好拦着他,只好请三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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