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扳倒武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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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扳倒武则天-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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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之远略微顿了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唇齿间闪过无奈的笑意,淡淡道:“微臣以为吴王并不会与高阳公主一党谋反。”
  王栖桐挑了挑眉,道了声:“月盈而缺,月缺而盈。”
  “月明则星稀,月缺反倒能看到璀璨星河,如今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王栖桐的“月盈月缺”指的便是长孙无忌,他如今举止过于出格,早已僭越了辅臣的本分,李治已越发容不得这个亲舅舅了。
  而顾之远的回答更妙,他不仅清楚地知道王栖桐说的意思,并接着方才的“月”来作比,所说像是在谈论自然之相,却字字切中肯綮。
  听罢,王栖桐嘴角笑意若隐若现。她不禁庆幸,好在没与这位顾大人为敌。
  不过,最初她是以徐思为质胁迫他为其效劳,倒不知从何时起,顾之远竟真心实意地替她谋划,费尽心机护她周全。
  只是,这份情谊来得让她都有些不解?
  “她与你们不同,权势对她而言毫不重要,如果这宫中一定要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便全让我替她受着吧。”
  “前路太黑,顾某愿为娘娘提灯照亮。”
  这转变未免太大,难道顾之远是在利用她么?假借帮她巩固后位、扳倒武氏之由,却实则利用它操纵朝政?!顾之远的城府有多深,王栖桐是知道的,有深不可测形容,也不为过。像他这样一个既有手腕,又知人心的人,岂会愿意一辈子在这深宫做一个小小的太医?难道入宫行医只是权宜之术,或者更是一条捷径?!想到这,王栖桐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之远见她惊恐的神情,微微敛眼,有些狐疑地望向王栖桐,问道:“娘娘可还好。”
  王栖桐调整了下呼吸,装作若无其事,转移话题道:“上次高阳公主行刺,你可是怎样安排妥当的?”
  顾之远皱了皱眉,眼中带着些许笑意,盯着王栖桐看了几眼,坦然笑道:“原来娘娘在想这事,微臣说与娘娘听便是。”
  按顾之远的说法,那日高阳公主一入驻四方馆,他便买通了馆中的杂役,向高阳公主有意提起京城中的管千秋。管千秋以造刀剑闻名于京城,只要是京城中的王公贵族,无论是谁都会对此人有三分印象!而高阳公主对皇上突宣其入宫一事心存疑虑,因此她当夜便命人去向管氏求得匕首。
  王栖桐打断道:“那高阳所说的淬毒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因为微臣此后又去见了她。”
  “事已至此,已颇圆满,你为何再去添上一笔?”
  “高阳公主乃女流之辈,而禁中御前侍卫中高手众多,她持此一把匕首,怎有把握行刺成功?可若是淬了毒。药,那便是不同了,只要见血即可封喉。她便会认为多了好几分把握,自是更为愿意冒险行刺了。再者,高阳公主彼时仍是举棋不定,微臣便谎称城外驻军来诈她,让她以为皇上已知晓她谋反之事。”
  面对顾之远的和盘托出,王栖桐没有对其坦率表露出满意,反而语气中有些异样,“顾大人可真是深谋远虑啊!”
  顾之远眉蹙得越发紧密,若有所思地望着王栖桐,却没有开口。
  顾之远有些颓唐地弯下腰,略微整理了下药箱,看样子是欲告退。
  王栖桐欲言又止,几番思忖后,还是下定决心,喊住他道:“本宫有一事欲问你。”
  顾之远一愣,微微咧开嘴笑,露出整齐的白牙。这是他笑得最为灿烂的一次,但却有说不出的怪异。他道:“娘娘但问无妨!”
  “本宫听平生说,你习医仅仅五年?”
  “是。”他顿了顿,刻意调笑道:“娘娘莫非是因为平生一句话,便有了更换御医的打算了?”
  王栖桐没有因为顾之远的打趣露出笑颜,甚至连敷衍的笑意都没有,因为她知道此刻她在说的,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她接着问道:“本宫还听说,大人先是要参加科举的,可是为何弃的仕途?!”
  顾之远的回答仍是有些不正经,随口说道:“脑子愚钝,读书没有出路,便另寻了条明路罢了。”
  王栖桐脸上稍显愠色,道:“本宫要听真话!”
  “恕微臣愚钝,不知娘娘所言为何。”顾之远顿了顿,正色道。
  王栖桐冷冷一笑,凉凉道:“顾大人日后还是不要再来立政殿了,本宫或许真的要换御医了。”
  “为什么?”顾之远紧紧咬了咬牙,敛眼望向王栖桐,有些着急地问道。
  “不为什么。”
  “既然娘娘这么想知道,顾某如实交代便是。”说罢,顾之远垂下的头微微抬起,望了一眼王栖桐。
  王栖桐虽未说什么,但可在其眼神里看出那份好奇。
  顾之远苦笑着道:“微臣进宫只是为情所困罢了。”,从他说话的语气里,王栖桐尽感到了无边讽刺于嘲弄。
  “徐婕妤?”
  顾之远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只是话锋一转,罕见地用哀求的语气道:“还求娘娘能让微臣一直在您身旁。”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修文!!!(主要是从三十八章到第四十章,某鸣觉得有些事情没有交代清楚!)

  ☆、无情有情(重写)

  看到顾之远默认,王栖桐不知为何,胸口像是突然塞了一大团棉花,喘不过气来。
  上次听到平生讲起顾之远弃文从医入宫一事时,便猜到了三分,所以心中才一拖再拖,一直不敢问。原来求真之后,果真是莫名心慌。
  为什么会慌?王栖桐在心底一遍遍反问自己,可却除了更加胸闷烦恼之外,再无结果。
  他一定很爱她,不然也不会为了她弃了仕途,弃了侍父母于左右的机会,远赴京城!
  突然王栖桐想起来,之前顾之远不是在谋划将徐婕妤送出宫么,为何不了了之?王栖桐愣了许久才渐渐平静下来,淡淡问道:“你不是准备将她送出宫么?为何没了下文?”
  顾之远没有想到王栖桐突然会说到这,先是恍惚了片刻,正欲开口,便被王栖桐抢先了。
  顾之远明显可以感觉到王栖桐情绪有些失控,只听见她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逃出这不见天日的高墙,有情人终成眷属浪迹天涯难道不好么?为什么还不走?!”
  顾之远伸出手,像是想去抚慰一下情绪略微有异的王栖桐,可那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才举到一半,便停顿了下来,然后沿着一条透着失落的轨迹,缓缓滑了下去。
  “徐婕妤不走,是因为。。。。。。”
  王栖桐缓缓抬起头,望着顾之远。
  顾之远垂下眸子,正好避开了王栖桐的目光,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苦涩,接着道:“因为微臣暂时不走了。”
  为什么?”王栖桐有些震惊。
  “是微臣的疏忽,才让娘娘失了腹中的龙种,对于这件事,微臣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王栖桐叹了一口气,道:“这你大可不必放于心上,是本宫自己身边出了奸细,怪不得你。你不必心生愧疚,也不必因为此时而耽误了你自己。”
  “这只是其一,其二便是微臣知道娘娘如今境遇不妙,若当日不是因为微臣的过失,现下也没这么多坎坷了。所以微臣希望能在娘娘身旁尽绵薄之力。”顾之远微微仰起头,望着王栖桐,表情谨慎而诚恳。可在他墨绿官袍的宽袖之下,他的拇指指甲,却深深陷入食指指腹之中,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顾之远的话说很真诚,真诚的让王栖桐没有理由再去怀疑。原来是因为愧疚,王栖桐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可心中却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
  王栖桐将心中的不快强行压下,转换话题道:“本宫这几日思忖了良久,心中也有了主意,想说与你听听,想让你帮着分析看是否行得通。”
  “娘娘请说。”顾之远听出了王栖桐语气中的沉重,知道王栖桐这计谋中定有她不情愿之处,语气谨慎而缓和地问道。
  “本宫若能分掉武媚娘的独宠,她必方寸大乱,而届时本宫便能有机可乘,一举将她拿下!”
  顾之远沉默了片刻,微微颔首道:“娘娘所言有理,只是微臣想知娘娘欲如何行事?”
  王栖桐望着顾之远的眼睛道:“若是一般雨露均沾的宠幸,武媚娘也不足为惧。可本宫想的是,若乘着她有孕,让皇上像宠幸她一样宠幸本宫,她还能不惴惴不安?”不知为何,王栖桐说完之后,心里突然希望顾之远能给她一个否定的答复,能够劝她说,李治对你毫无感情,你对他就是费再多的心思也是无益。
  可顾之远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只是略微停顿了片刻,道:“娘娘的想法尚好,可得宠并非易事,得看皇上的意思。”
  王栖桐不知为何,心中的烦郁像是枯木丛中的烈火一般,越烧越旺!这无名之火究竟缘何而起?王栖桐自己也不知道。
  “难道你觉得本宫没有那份姿容么?”
  “微臣不敢。”顾之远低头,压低声音道。
  “再不济,便让你再给本宫开些上回的媚。药便是了。”王栖桐随口说完,然后眼睛紧盯着顾之远,仔细观察着他面容上的每一丝变化。不知为何,王栖桐说完此话,心中竟然有一种自虐的快感。
  顾之远低着头没有言语,过了许久,才缓缓抬头道:“是。”
  王栖桐别过脸去,望着地面,淡淡道了声“顾大人先回去吧。”,可心中却如刀割一般。为什么他会这么爽快地将她推给李治?!
  为什么他的神情里没有表露出丝毫的难过?
  不,王栖桐突然冷静下来,反问自己道,“为什么你会觉得他应该伤心呢?”
  你凭什么?他不过只是一个你的御医罢了,王栖桐在心底不断盘问着自己。
  忽然,王栖桐脑海中,出现起这样一幅画面来。
  上元夜的阑珊灯火中,顾之远提了一盏花灯,立在离她三步开外的地方,望着她的眸子说道:“前路太黑,微臣愿伴娘娘身旁,为娘娘提灯照亮。”
  许是那时,她孤苦一人身处危难之中,手足无措。无形之中自己加重了顾之远那话的分量。
  一句简单的“提灯照亮”却被她曲解成了“生死相随”。
  王栖桐心里突然“咯噔”一声,突然意识到,她对顾之远的情愫早已没有君臣、主仆那么简单。他一直以为顾之远对他心存爱慕,而她曾经却欣然地接受着那份别样的情感。
  在她心中,他早已与他人不同了。不然,她也不会将重生的秘密毫无掩瞒地说出,她也不会对他的计谋言听计从。只是她心里一直不敢将这份情感戳穿罢了。
  她一直不敢承认,此刻却再也不得不承认了。或许自她滑胎卧于床上那日起,她便隐隐有这种感觉了。
  那时,她刚刚小产,孩子死得不明不白,李治只是敷衍地命内侍省的人查此事,以祭祀不能见污秽为由,连她寝宫的门都没有踏入过。
  污秽?那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王栖桐的心便是在那时碎成的粉末,从今日夜相盼的君心自此再不值一提!既然圣上心意已决,为何还要伏于地上,卑微地乞求?
  在她最艰难的时候,顾之远寸步不离地守在床侧,几次救下她的性命。也只有他在真正认真地为她寻找令她小产的真凶。
  那感觉便好像陷于涛涛洪流之中,命悬一线,而他却是她唯一能抓住的那块浮木!在那时,也只有当他守在身旁之时,她才能安然入睡。
  后来,他被内侍省押禁在监狱。其实,内侍省的人知道他本清白,只是抓不到真凶,交不了差。所以特将顾之远抓来,让他推翻当初所说药中有毒的言论,说皇后是因为身子虚弱而自己滑的胎。因为,当初向皇上禀告皇后腹中的孩子,被人用药物谋害的人就是顾之远。所以只有让顾之远出面,否认之前的话,内侍省才能向皇上交差!
  只要一句话,他便能安然无恙!
  可他受尽严刑,宁愿被污蔑,扛着过失让皇后小产的罪名,也不肯承认皇后是因为身子虚弱而滑胎的鬼话。
  牢房中饱受摧残的他、还有那次宫门口偶然的相遇,他那佯装轻松的笑容,已再也不能从王栖桐心中抹去。
  她的夫君前世猜忌她、污蔑她、厌恶她,今生她就算特意讨好也还冷面相待。可这个人,却一次又一次,在她危难的时候出现,不离不弃,陪她熬过深宫中的如晦风雨。
  她当然知道身为一国之母,应该有怎样的言行举止,也懂得礼义廉耻。更知道他与徐婕妤那层隐晦的关系。
  她曾一次又一次地自欺与欺人,可这一次她再也抑制不住那份蓬勃而出的情感。
  她能明显的体味到他承认他是为了徐婕妤才进宫时,她是多么心痛。
  王栖桐望着顾之远的缓缓离去的背影,他还是那般不卑不亢、不紧不慢,每迈一步都透着一份雍容与气度,好像世间一切都不足以宁他有所动容。
  王栖桐心如刀割,原来他真的只是愧疚罢了;原来他另外有欣赏人;原来她曲解了元宵那夜他说的话,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殿门慢慢阖上,王栖桐的视线有此中断,她没能看到顾之远阖门离去的刹那,人像垮了一般颓唐。他的脊背像暴雪中被压弯的翠竹一般,微微弓着,再不复平日的气宇轩昂!宽袖之下,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惨白如霜。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情节变化不大,但感觉上次没有交代清,所以重写了一遍,对看过的亲说句抱歉!

  ☆、帝后同寝(修文)

  傍晚,平生果真送来了药。
  那个晶莹剔透的小瓷瓶,仿佛凝成了一块铅块,狠狠压在王栖桐心上。
  原来,顾之远不过是看她可怜才怜悯她罢了,他已有心上人,她所以为的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她不过是惨死的孤魂,前世没人爱,今生也没有。什么情与爱早该抛却,为何还念念不忘?
  王栖桐深吸了一口气,将腰挺直,缓缓从床榻上站起,唤莲儿道:“皇上应快来了吧?”
  “奴婢让瑞喜去打听了,他说。。。。皇上现在在蓬莱殿,许是还要一会儿才能来。”
  “蓬莱殿?”王栖桐细细咀嚼这三个字,几天前李治不都是直接来她的立政殿么?为何如今又先去了蓬莱殿了?
  “莲儿,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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