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扳倒武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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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扳倒武则天-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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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她独身进入崔才人的房中,命宫人在外守着,不许入内。
  崔才人这屋比徐贤妃那间要更小些,只是有人住的缘故,多了些人气。崔才人身着青灰色禅裙,埋头抄写经文。
  王栖桐看了一眼那纸上一半干一半湿的墨迹,知道这崔才人根本是在装模做样,她的心没有静下来,或许说她也等候多时了。
  崔才人身旁的小尼姑见王栖桐进来,连忙提醒她。崔才人佯装惊讶道:“皇后娘娘,怎么来了?”
  王栖桐淡淡笑道:“崔才人,哦不,太妃娘娘过得可还好?”
  崔才人垂眼叹息道:“还能怎样?只能在这伴着青灯到老到死了。”
  王栖桐挨着崔才人极为随意地坐下。
  崔才人这才意识过来,唤身边的两个小尼姑道:“还不去端些茶水过来,怠慢了皇后娘娘,你们可担待得起?”
  “是。”两个小尼姑慌慌张张地应下,正欲离开。
  王栖桐淡淡道:“罢了罢了,本宫刚才才喝了好些茶。本宫有些体己话想与你们主子说,你们先下去吧。”
  崔才人听到王栖桐这话,满是疑惑地望向王栖桐。她与王栖桐以前并无交情,只是几面之缘,而今哪来的体己话?
  “本宫方才去了徐贤妃那。”
  崔才人叹气道:“徐贤妃去年害了病,请了太医过来开了药,可她性子倔,硬是不喝,才二十又四,便匆匆走了。”她皱了皱眉,迟疑了片刻,接着道:“可转念一想,我也才二十出头啊,在这里空耗青春,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像她一样,死了一了百了啊。”说罢,竟流下泪来。
  王栖桐握住崔氏的手道:“话可别这样说,有句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崔氏脸突然僵住,抓着王栖桐的袖子激动地道:“娘娘何出此言?”
  王栖桐微微一笑:“你可记得武才人?”
  “武媚娘么?”崔氏抬眼瞥了一眼王栖桐犹豫道:“我听说她回宫了。”
  王栖桐知道崔氏不仅听说她回宫了,还知道那个接武媚娘回宫的人正是她王栖桐,崔氏正是由于不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才如此犹豫。
  “正是,它不仅入了宫,现在还颇受皇上宠幸呢,位分是迟早的事。只是。。。。。本宫发觉她一进宫便不像从前那边温顺了,觉得有些蹊跷啊。”
  “哼,她就是这样的人,你不知道她的心有多狠!野心有多大!温顺?那都是装的!我和她一起入宫,在宫里待了十二年,谁还有我了解她?”
  王栖桐心里暗喜,她猜对了。就算这崔才人与武才人曾未结怨,就凭现下境遇的千差万别,崔氏也会对她心生妒忌。而女人,一旦妒火上身便理智尽失。何况,这崔氏现在还指望着王栖桐帮她离开崇圣宫。再者,这院子里独崔氏一人之门半敞着,说明她的心是最不静的。
  “那这武媚娘和徐贤妃可有过节?”
  “这个。。。。。。徐贤妃性子柔和,不愿与人结怨。贤妃娘娘当年因才华备受恩宠之时,武媚娘特意接近贤妃,靠徐贤妃为她引荐的皇上。后来武媚娘受宠被封为才人,两人关系立刻就疏远了。”
  “哦,是吗?”王栖桐伸手示意崔氏打住,将头伸向崔氏耳边道:“这些话,你对我讲没用。”
  崔氏茫然,道:“那我该对谁说?”
  只见王栖桐拉过崔氏之手,在其掌心用手比划着什么。
  崔氏疑惑不已,双眉紧蹙,她不知皇后葫芦里买什么药?
  王栖桐淡淡道:“倒是话语轻重还要你来拿捏,真话假话不打紧,只是别分量太轻,像耳旁风就没意思了。”
  崔氏点点头,眼珠打了好几个回转,欲说什么。
  王栖桐心知肚明,道:“如果这件事你办的好,本宫有法子让武媚娘进宫,就有法子让你离开这崇圣宫。”
  崔氏连忙下跪:“多谢娘娘,贱妾一定不会辜负娘娘。”
  “大好青春,可别辜负了!”王栖桐说罢,摆袖离开。
  为了不惹人注意,王栖桐又去拜访了其他几位先帝嫔妃。后来静一师太又留王栖桐吃了斋饭,离开崇圣宫已经是辰时了。
  出宫去了一次崇圣宫,王栖桐不耐劳累,早早便睡下了,醒来时已是次日巳时。
  几个宫人进入内殿帮王栖桐梳洗,王栖桐看了一眼窗外的艳阳,懒懒道:“这么好的太阳,不出去走走,可真是辜负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王栖桐只在后花园里小转了会儿,便朝着锦乐宫的方向走去。锦乐宫曾是先帝的徐贤妃住的宫殿。新帝登基,接贤妃之妹徐思入宫,封为婕妤,亦让其寝于锦乐宫。
  锦乐宫的门紧闭着,王栖桐命秀儿前去叩门,叩了好一会儿,门才开启。
  开门的小宫女见是皇后娘娘驾到,惊得那叫一个花容失色,慌张地行完礼后,便跑回殿中禀报。
  她的主子倒是要镇定得多,一身蓝绿色淡雅宫装,头梳花冠,温婉不张扬,此刻正在提笔练字。
  她见宫女若水跑来通报,只是迟疑了片刻,便不慌不忙地放好笔,起身走到门口恭候,见到王栖桐便谦卑行礼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王栖桐明眸善睐,温柔地道:“妹妹有礼了。”
  徐婕妤并不想与王栖桐客套过多,岔开话道:“若水,上茶。”
  徐婕妤请王栖桐入座,王栖桐接过宫人端来的茶水,抿了一口,那分明还是去年的陈茶,看来徐婕妤不受宠,日子并不好过啊。
  王栖桐装作惊讶道:“妹妹这儿茶叶可都是这样的?”
  徐婕妤有些羞涩的低下头道:“娘娘见笑了。”
  “尚宫局那些势利之人,真是欺人太甚。”
  “娘娘,不必了。臣妾对这茶叶本就不感兴趣,去年陛下赏了那么多还剩在那呢。不用娘娘费心了。”徐婕妤眼神淡漠,好似一切都与她无关。
  徐思和她姐姐一样,是个聪慧的女子,知道王栖桐到这来定是有所图,所以说话小心谨慎、滴水不漏。
  这一点,王栖桐早就料到了。像徐惠徐思姊妹这样的才女,本就心气高,对身外之物并不会在意,对权力也是如此。再者,她们姊妹俩都是聪明人,知道如何韬光养晦、明哲保身。
  王栖桐扭动身子,缓缓环视整个锦乐宫一周,道:“一到你这锦乐宫,本宫仿佛又回到了好些年前。那时候徐贤妃还在啊。”说罢,杏眼微敛,叹息道:“你和你姐姐长得可真像,刚刚本宫进来还有一种徐贤妃还在的错觉。”
  “臣妾与阿姊是同母所生,好些人都说相像。只可惜,阿姊走得早。”一说到徐贤妃,徐婕妤悲从中来,略微放下了防备。
  她悲的何止是她那早逝的姐姐,更是她自己。身处深宫,非死不得出!
  王栖桐道:“本宫前来就是有一事想与你交代。”
  徐婕妤蓦地抬头,难掩好奇,但还是沉默了半顷,佯装镇定道:“娘娘但说无妨。”
  王栖桐笑了笑,道:“昨日本宫去了一趟崇圣宫。”王栖桐故意吊徐思的胃口,话至一半,便停了下来。
  “可是阿姊修行的偏庙?”
  “正是。徐贤妃住的那间屋子现在一直空着,东西都没人动过,还留了好些遗作在那儿。”
  徐思微微点头,不言语。
  王栖桐接着道:“过几日皇上和本宫要去崇圣宫还香,只是你身子一向不好,可愿一同前往。”
  徐思沉默片刻,点头道:“臣妾身子近来无碍,多谢娘娘。”
  王栖桐喜上心头,平日那个一向称病,不曾迈出锦乐殿半步的徐婕妤,终于坐不住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想独善其身,本宫偏偏要送你上浪尖风口。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日更,萌萌哒日更君又回来啦~

  ☆、婕妤徐氏

  太宗生辰本是不打算祭祀的,只是前段时间皇后在立政殿里突然昏倒,而那时她正在为太宗抄写经文。据说皇后昏倒时太宗还托梦来,说是在九泉之下心有不平、愤懑难耐。
  李治开始并不在意,只是后来道合道长也说,皇后昏倒之事绝非偶然,最好是在太宗生辰之时,举行祭祀大典为宜。李治才同意将祭祀定下来。
  如今,离太祖生辰祭祀仅有一月,李治携后宫嫔妃赴崇圣殿还香,并探望先帝嫔妃。萧淑妃软禁一月还未到,李治没有让她去。一向称病徐婕妤称病已愈,愿一同前往。而武媚娘既因为李治并未给其位分,也因其身份特殊,便留在宫中。
  龙辇、凤辇、以及嫔妃坐的坠有精致流苏的马车,还有随行的官员、宫人、侍卫等人,一路浩浩荡荡。王栖桐前几日才刚刚去过崇圣宫,对前路并不陌生。她双目微闭,像是在假寐,身子随着轿辇微微晃动着。她是醒着的,头脑中思绪早已飞出这精巧的轿辇,越过这尘世。
  她十四岁,还是豆蔻年华的时候,就嫁给了他。
  那一天红色的绸缎挂满了晋王府,他用八人抬的大轿抬她入的王府。
  同安长公主做的媒,圣上亲自赐的婚。
  一个是风流倜傥的嫡亲皇子,一个是温柔娴静的名门嫡女。没有一个人敢说这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还记得成亲时,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她还记得成亲时,锣鼓喧天、鞭炮齐响、亲朋祝贺;
  还记得洞房花烛夜之时,他挑开她的大红盖头,温柔地凝视她的双眸笑道:“好俊的娘子,今日起,你便是本王的王妃。”
  还记得洞房花烛夜之时,他们勾手喝下那杯合卺酒,他将她搂入怀中,道:“他们说喝下这杯酒便是一生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她没有说话,贴着他胸口的头却温柔地颔首。
  后来,他忘了他所说的话;而她。却当了真。
  她相信了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在他编织的美梦里一睡不醒。直到后来,有了萧良娣,她才发现他的温柔不只属于她一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只是谎话;直到后来的后来,他登基称帝,对她淡漠无情,她才渐渐懂了“自古帝王多寡情”中的辛酸。可纵使这般,她惨死冷宫、重生归来,还曾对李治抱有一丝幻想。直到那个夜晚,她才真正幡然醒悟——李治不会再爱她了,或许一开始就没有爱过。
  她的心由炽热一点点降温,慢慢变得冰冷。
  如今,她在做的,便是将更多女人推向她的夫君。曾今那个害怕被人争宠的小女人,变成了为了权势无所不为的深宫妇人,曾经他那被她视若珍宝的爱现在在她眼中已是一文不值。
  不知不觉,王栖桐眼角静静淌过两行泪,不为他,只为自己。
  回忆是如此撕心裂肺,时间却过得这般洒脱。王栖桐感觉到轿辇已落地,她不漏痕迹地擦拭掉眼边的泪痕,在秀儿的搀扶下,以母仪天下的姿容,步出凤辇。
  李治好像并不明确哪些妃嫔会随行,徐婕妤从后面的马车下来时,他还有一丝惊讶。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徐婕妤不曾侍过几回寝,身子便一直抱恙。今日再见,她淡妆素抹,一袭浅青色宫装,绣着几支翠竹。她还是那般清新脱俗,而风姿却不减反增。那一举一动令他难以别过眼去。
  这一切都在王栖桐的掌控中,去正殿里还完香后,李治便去后院探望那些先帝的嫔妃。
  王栖桐趁李治在韦昭容那的工夫,暗中将徐婕妤唤过去。
  “徐贤妃生前就寝在东面的房中,你如果想去,现在就去那看看。过会儿,皇上要回宫了,变没时间了。我让这庙里的尼姑带你从后门进。”
  “多谢娘娘!”
  看着徐婕妤离去的背影,王栖桐似笑非笑,神情令人无法捉摸。
  徐婕妤跟着那小尼姑进了生前阿姊住过的屋子,在那遍布尘埃的屋子里,她能想象到徐惠香消玉殒时的情景。她步子迈得很轻,青色的裙裾轻缓地在地上拖过,沾了一地的尘埃。
  她四下张望着阿姊生活过的痕迹,在看到阿姊残留的笔迹时,她再也忍不住,抽泣着哭了出来。
  自小父亲就教导她们要韬光养晦,不可锋芒毕露。
  可是,就算阿姊懂得明哲保身,如履薄冰地活了一辈子,却仍是不得善终。在这样一个漆黑昏暗的小屋里含恨死去。如果她也没有子嗣,是不是皇上万年之后,这里便是她的归宿。
  不,这屋子里压抑的氛围使她喘不过气来,徐思慌张地从门口跑出。
  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她紧闭这眼,弯着腰急促地喘息着。忽然耳边传来一年轻女子清脆的声音:“可是徐婕妤?”
  徐思警觉地抬起脸,只见眼前女子着一身青灰色道袍,约摸二十出头,却略显沧桑,她镇定下来疑惑地问道:“敢问您是谁?”
  “徐婕妤与徐贤妃好生相像。”那女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地地感概道,话语中满是遗憾。
  “太妃您是?”徐思已猜出七分。
  “我是先帝的崔才人,贤妃娘娘的故友。”
  那一头,李治从韦召容的房里出来。王栖桐缓步走到李治身侧,伸手指着东边道:“皇上,您看,那靠东的房子就是徐贤妃生前居住过的屋子。您要不要去看看。”
  李治摇摇头:“走都走了,何必要去惊扰呢?贤妃对先帝一片痴心可谓是可歌可泣啊!”
  王栖桐垂眸,眼珠打了好几个回转。顷刻,抬头道:“徐贤妃红颜薄命。幸好,她还有一个妹妹,而且也和她一般饱读诗书。”
  李治虽不言语,但王栖桐从他的眼神里,便知道他已有了主意。
  果不其然,从崇圣宫回宫的那晚上,久病的徐婕妤被李治在甘露殿召幸了。
  那晚,王栖桐坐在正殿的椅上观望偏殿的动静。只可惜,武媚娘是个沉得住气的,她没有任何异色,照常梳洗后便睡下了。也是,她曾忍了十二年,怎又会忍不了这一朝一夕呢?
  然而,这才刚刚开始。王栖桐要的并不止止是让徐思分宠,而是要让她为她所用,成为她最有用的棋子。
  次日午后,王栖桐趁着随处散步的机会,又一次来到了锦乐宫前,她想知道一趟崇圣宫之行让徐思改变了多少?
  这回,她并没有大张旗鼓,因为她知道往往在猝不及防之时,才能看到人的真性情。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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