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林才人笑了一笑，“夏才人，我倒是有点佩服你了，若是，别人，此刻见了这位红遍后宫的侍儿姑姑，会立刻示好，你却让她给你行礼。你配得上和我同行了，本才人路上不孤单了。”
“闭嘴贱人。”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苏雨辰还顾不上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礼义廉耻的家伙。
“扶我起来。”
女孩儿扶起苏雨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林才人，此时的林才人的确如刚才夏宝琴说的，憔悴不堪了。
苏雨辰轻笑了下，“就是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免得到了阴间，没力气和老鬼打架，是不是？”
苏雨辰的话，让林才人突然有了泪水，哗啦啦流了下来。
女孩儿惊喜地说，“小姐你哭了，你终于哭了，谢谢侍儿姑姑，谢谢侍儿姑姑。”
夏宝琴刚才本是硬撑的，此时见苏雨辰不理她，她才知道自己的行为错的离谱了。林才人说对了，自己在找死呢。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夏宝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冬天里，浑身却是水淋淋的。
“小妹妹，把外面的人叫进来。”
女孩儿到门口，“张姑姑，进来吧。”
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带着几个太监和宫女进来了，站在屋子中间，恭敬地说，“奴婢听从侍儿姑姑的吩咐。”
苏雨辰淡淡地说，“刚才夏才人在屋子里说的话，你们可都听见了？”
“奴婢等都听见了。”
“有人会忘记吗？”
“不会的，奴婢用性命作担保。”
“这是你们自己说的，用性命作担保，假若哪一天，你们忘记了，或者说了假话，那么，丢掉的就是你们的性命，明白啦？”
众人赶紧跪下，“奴婢记住了，明白啦。”
林才人哀叹了一声，“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夏才人，是你自己误了自己。”
夏宝琴身子一软，跪在苏雨辰面前，侍儿姑姑饶命，本才人，不，我不敢了，不，奴婢不敢了，求您放过奴婢吧。”
【151】侍寝权
苏雨辰说，“您可是皇上的才人，怎么能给奴婢下跪呢？应该是奴婢给您下跪，刚才奴婢不是不给您行礼，是奴婢为救皇上挨了刀子，跪不下去。不过，才人刚才打了奴婢，把奴婢打的跌倒在地，也算是给才人您行礼了。”
夏宝琴更加惊恐不安，“侍儿姑姑，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知错了，求您放过奴婢吧。”
“张姑姑，扶起夏才人。”
张姑姑等人赶紧上前，使劲拽起了夏宝琴。
苏雨辰这才正起脸色，“林才人打入冷宫，但皇上没有把她贬为庶人，那她依旧是才人，和您一样位份，岂有你来打她耳光的权利。如果都像才人这样随性妄为，那奴婢现在是不是也要打您耳光啊。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害人之心绝不可有，做人要善良些，最终才能有好报，得善果。张姑姑，请夏才人回宫吧。”
夏宝琴此时已经傻傻呆呆了，任凭张姑姑架着她离开。
“侍儿姑姑，您赶紧问她，李美人的尸骨她处置在哪儿了？”
“不是在廷宜院按照规制安置吗？”
“应该是那样，可夏才人因为恨李美人，私自处置了，以为没有希望改变了，既然侍儿姑姑来了，拜托侍儿姑姑了。就是再有错，人已经死了，让她入土为安吧。”
“等一下。”
“夏才人，您把李美人安置在哪里了？”
呆愣的夏宝琴突然大笑着，那笑，很耍吧樟耍恿耍樟耍恿恕�
苏雨辰惊怔了，难道，她疯了？
林才人哀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苏雨辰想哭，却无泪，这就是皇宫内院，富贵荣华背后的一幕。
夏宝琴还在狂笑中叫喊着：烧了、扔了、少了、扔了……搀扶她的张姑姑一脸的平静，没有任何表情，无论夏宝琴怎样狂跳，但始终挣脱不掉。
苏雨辰想，再过一些时日，自己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冷酷无情。
“张姑姑，带她下去吧，别为难她了。哦还有，回来时，置办一桌好点的饭菜，钱明天我会让人送过来。今天是大年夜，特殊点无妨。明天起，按照规制给林才人准备饭菜，直到她离开这里。”
“奴婢听侍儿姑姑的吩咐。”
“谢谢您张姑姑。”
“奴婢不敢称谢。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有，那奴婢先送夏才人回去。”
苏雨辰挥挥手，张姑姑带着夏宝琴走了，直到听不见她叫喊的声音，苏雨辰的泪才流了下来。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苏雨辰呢喃了一句。
“人与人都是千丝万缕的关系，没有干干净净的。”林才人淡然而语。
“说的很对，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和谁能够掰扯的一清二楚。”
“谢谢您侍儿姑姑。”女孩儿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苏雨辰看着她，欣慰地笑了，“这个世界不是都冷漠的，就像你这个丫头，情愿舍去二十年的寿命来救你，林才人，你好福气啊。”
林才人轻轻一笑，“可我却给不了她，她该得的。”
“起来吧，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其实我们女儿也一样，他们再尊贵，不也是我们女人生出来的？也许别人不行，但是，以后见了我不要跪，知道吗？”
女孩儿哭了，“谢谢侍儿姑姑。”
“林才人，起来梳洗一下吧，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女人都要干干净净的面对。”
“寇珠，扶我起来。”林才人叫了一声。
“寇珠？”苏雨辰惊叫了声，她看着女孩儿，“你叫寇珠？”
苏雨辰的惊讶让林才人和女孩儿惊讶不已，女孩儿点点头，“寇珠是奴婢的名字，这还是小姐给起的呢。”
林才人看着苏雨辰，“为何敏感这个名字？”
苏雨辰赶紧说，“哦，和我以前一个、朋友的名字一样，只可惜，她已经……不说啦，寇珠，快帮你家小姐梳洗吧。”
公公梳洗好，饭菜就上来了，苏雨辰谢过张姑姑后，陪着林才人坐在饭桌边。
“血？”寇珠站在床边惊叫了声。
再看，苏雨辰已然昏倒在饭桌边了。
大庆殿上，歌舞升平。
皇后清眉浅笑着，不时和赵恒说上几句。
刘娥，坐在赵恒右边，今天的她，没有过多的修饰，一件淡绿的秀衣罩在身上，一根淡绿色的玉钗插在发丝间，整个人显得清秀优雅，比起皇后一身大红色的皇后服倒是可爱俊逸的多了。
下面那些才人宝林们，个个都是红花柳绿，艳丽四射，柔情的双眸不时射向赵恒，努力想引起皇上的注意。她们的目的除去本身的需要外，更重要的，想争得大年夜的侍寝。
尽管她们都知道，大年夜的侍寝都是皇后和刘娥，尽管刘娥专宠后宫，可在这一天，赵恒在皇后殿多一些，毕竟这一天代表着家庭，皇后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所以说，一旦谁在大年夜侍寝，那就预示着她要得宠了。因为，现今皇上的母亲元德皇后，就是在大年夜侍寝的，从此后，得到了先皇的宠爱。
见陈琳急匆匆到了赵恒跟前，大家就都盯着陈琳手上的托盘，看看是谁侍寝。
没想到，陈琳跟赵恒耳语了几声，赵恒脸色一变，立刻站起来，抛下众人，急匆匆地离开大庆殿。
皇后一怔，看向刘娥。
刘娥轻轻一笑，没有任何表示。但她的心，生生地撕扯了一下，那么地疼，疼得她，几乎要窒息了。为什么？自己不是已经想开了，看淡了吗？为什么见他离开，却还是如此的难过和伤心？
站在身后的如雪感觉到了刘娥的变化，她悄声耳语，“娘娘，您怎么啦？”
刘娥压住自己的悲伤，说道，“皇上急匆匆离开，想必是侍儿哪里出了什么事？你回去看看，若是有意外，回来报我。”
“知道了娘娘，奴婢这就去。那奴婢先把香云叫进来。”
一个宫女急匆匆过来在紫柔耳朵边耳语了几句，紫柔又赶紧跟皇后耳语，皇后脸色一变，拿在手中的茶杯差点掉了……
【152】情动心扉聊自知
“赵恒，不要，赵恒……”
苏雨辰在叫喊声中惊醒过来，看见的依旧是赵恒，他没有因为她直呼他的名讳而动怒，而是关爱、着急和心疼，“侍儿，你可是醒过来了，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去，还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你到底要把朕折磨后成什么样才肯甘心？”
苏雨辰看着赵恒，憋了憋嘴，“赵大哥，你怎么才来呀。”说着抓住赵恒的衣袖放声大哭起来。
苏雨辰这一声叫，一声哭，赵恒的心终于不再抑制，一把揽住苏雨辰泪如雨下，那份感觉终于回来了，“侍儿，朕，不，赵大哥，赵大哥不会再把你一个人扔下不管的。”
苏雨辰紧紧依偎在赵恒怀里，哭了个一塌糊涂痛快淋漓。
“皇上，午夜钟就要到了，皇上该去接神祭拜了。”门外陈琳禀告着。
赵恒从激情中恢复镇定，看着苏雨辰，“侍儿，赵大哥要去拜祭祖宗了，大概需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赵大哥再来陪你。”
苏雨辰知道，现代人家也是在这个时间接神祭拜祖先的，所以，她点点头，“对不起皇上……”
赵恒举手嘘了一声，“记住，叫我赵大哥，你刚才不是这样叫我的吗？以后，我不再称呼朕，你不叫皇上，只有赵大哥和侍儿。”
苏雨辰含羞而笑，“侍儿明白，就咱俩的时候。”
赵恒看着苏雨辰，轻轻地亲了下苏雨辰的唇。
“赵大哥，可以答应侍儿一件事吗？”
“说吧。”
“今天是大年夜，普通人家，也是一家人团聚之时，赵大哥祭拜后还是先去皇后那里吧，这样才合乎礼制，赵大哥明白侍儿的意思吗？”
“我刚才说了，不会再把你一个人扔下不管的。”
苏雨辰轻轻一笑，“侍儿有赵大哥的一颗心就足够了，更何况来日方长。”
赵恒想了想，“赵大哥答应你。”
苏雨辰还想说说林才人的事情，但又觉得不妥，欲速则不达。
赵恒恋恋不舍地离开听雨楼，晨曦就又急匆匆进来，“侍儿，你怎么样，还疼不疼？”
刚才的梦境让自己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所以，此刻见到晨曦，苏雨辰有些愧疚，顶着李侍儿的身子，却做着自己的事情，让这个好人白白浪费心思和情感，甚至还有着性命之忧。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补偿他呢？
“我怎么又昏倒了？”
“是伤口崩裂了，流了太多的血，难道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伤口崩裂？噢，可能是跌倒在地上造成的，当时是有点崩的感觉。”
“侍儿，不能再任性妄为，再崩一次，就不好愈合了。”
苏雨辰笑了，“知道啦，就像一个老太太唠唠叨叨的。哎，你不是去给寿昌长公主看病去了吗？她什么病啊？”
晨曦脸色突然绯红，躲躲闪闪地，结巴地说，“没、没什么病，就是有点咳嗽。”
【153】林才人之密信
“没病？有点咳嗽？”苏雨辰疑惑了，她看着晨曦，晨曦的脸色更红了，神情更不自在了。
真是看病这么简单吗？一个简单的咳嗽至于让太医去吗？
这个寿昌长公主此刻应该正是如花年龄，而晨曦又是一表人才，难道这个寿昌公主喜欢上晨曦了？可晨曦刚进宫没多久啊？俩人什么时候见过面？
她看着晨曦，“你这是第一次见寿昌长公主吗？”
晨曦不啃声。
苏雨辰笑了，“不是第一次对吧？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该不会，是我们还在澶州那会儿吧？”
晨曦知道，如果不说，苏雨辰一定会追问下去的，于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是，我进宫的第一天，寿昌长公主不舒服，周太医就让我跟着一起去了，就这样认识了寿昌长公主，今天是第二次。”
“今天是大年夜，她应该参加团聚庆典的，她没去吗？”
“好像没有去。”
很明显，这个寿昌长公主是爱上晨曦了，既然这样，又怎么会做道姑呢？难道晨曦因为李侍儿拒不答应，所以她才会出家？应该是这样吧。
既然历史是无法改变的，为什么李侍儿非要自己来这里杀掉刘娥，还要打入无间地狱，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后来的刘太后又从哪里来？如果不能改变的话，自己岂不是白来了，那后果……苏雨辰气的骂了一句，“阎罗，你个王八蛋。”
晨曦一震，“侍儿，你、你骂人？”
苏雨辰回过神来，气得说，“是，我骂人，我不能骂人吗？”
晨曦不敢再啃声，有点可怜巴巴地看着苏雨辰。
见他这样，苏雨辰就又愧疚了，干嘛对他这么凶，已经对不起他了，于是柔柔一笑，“我是不能骂人，我是女孩儿嘛，应该是文静优雅的，怎么能骂人呢。”
晨曦也就一笑。
午夜更鼓敲响了，新的一年来到了，不知道老爸老妈，还有萧然怎么样了？
晨曦守候着苏雨辰直到初一一早，吃过早饭后，苏雨辰昏昏睡去。
太后宫早善后，迎来了皇后和后宫们的问安声。
太后微笑着，“大家起身吧。”
皇后笑着说，“太后，今个儿有什么安排吗？”
“皇后，昨个儿皇上提早离席，是为何事？告诉你了吗？”
皇后怔了，太后怎么问起这个了，可既然问了，就不能不答，于是轻轻一笑，说道，“是因为侍儿那丫头，说是伤口又崩裂了，流了很多血，皇上着急了，就去看了看。”
“好端端了？怎么又崩了呢？”
杨婉儿说，“回太后娘娘，听说是去冷宫看望林才人，遇到夏才人，不知道为何，被夏才人打了，就给摔倒了，结果就把伤口崩裂了，还流了血，就给昏了。”
太后脸色一沉，“夏才人呢？哪个是呀？”
皇后赶紧说，“夏才人没来。”
太后一脸怒气，“一个小才人，竟然不来给老身拜年，岂不是过于放肆了，来人，请她过来，老身给她拜年。”
“太后娘娘，她、已经疯了？”杨婉儿又说，
“疯了？这又为何？”
皇后朝着身边的紫柔看了看，紫柔上前跪在太后面前，“回太后娘娘，奴婢已经把冷宫里的管事张姑姑带来了，就在殿外候着，太后娘娘，您要传呼她吗？”
太后沉着，一时间没有说话。
大家就都沉静着。
“带上来。”太后阴沉着说。
“张管事上殿。”
张姑姑上了殿，跪下来，“奴婢见过太后娘娘，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吧，昨夜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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