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开门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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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开门有喜-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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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成

  清欢受伤不得轻易下床,只能就此在赵家住下。红月楼老鸨虽然不乐意,但看着银子还是极为开心的。
  赵府一事在第二日就已传遍了金陵,百姓茶余饭后都谈论着此事,有人感叹,这柳燕飞此次怕是真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也有人道,这大户人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这柳姑娘一柔弱女子,怕是斗不过那些人;更有人大胆猜测,这金陵公子住进赵家,怕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但不管如何,这都是一出好戏。
  清欢夜里躺在床上,吃着新摘来的葡萄,莫少青偷溜过来,见此真是意难平:“你倒是舒坦,我可被揍得惨。”
  清欢看着他脸上的青紫痕迹,很不厚道地笑了,比划道:“小爹爹这次似乎没留情。”
  何止是没留情,恨不得将他往死里揍。
  莫少青抢过手里的葡萄,丢一颗进嘴里,斜眼看她:“你倒是狠得下心。” 当时他们想的是,割断系柱子的绳子,引起混乱,清欢适当地扭伤一下腿。但清欢觉得这台子砸下来,她把握不好,万一毫发无损就不好了,所以才想了个备选计策。她于事前在舌下压下药丸,届时看机行事。谁想,半路宫主会插进来。不过,幸好宫主动手了,他当时看中台子整个砸下来,虽然知道这丫头心中自有分寸,但一瞬,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暗暗道:以后定不能相信这丫头的诡计,太不择手段了。
  “我这是以防万一,赵家人的可不都是蠢蛋。”清欢看向他,“东西呢?”
  莫少青自怀里摸出一物递给她,“你确定要这么做?”
  清欢点头,将东西藏到枕头下。
  “你不怕他生气?”
  清欢摇头。
  莫少青将最后一颗葡萄抢过来丢进嘴里,狠狠嚼着,心里愤愤想:他是舍不得生你气,对我可是舍得得狠。
  两人又仔细商量了一会儿,清欢就撑不住了,很快就歪着脑袋睡着了。莫少青望着屋顶翻个白眼,收了桌上的篮子,从窗口翻出去。
  稚儿扶着宁书涵走进来,乖乖地抱走兔子。
  清欢第二日睡醒的时候,觉得有些奇怪,鼻子嗅了嗅,没什么异常。但怎么总感觉某个人来过呢?说来也奇怪,他们二人同在一处养伤,却没见过一次面。虽说这院子里有赵家的人,但这对某人来说,压根和在自己家没区别啊。
  她问稚儿,稚儿就说:“宫主腿伤得有些严重,暂时下不得地。”
  清欢觉得,这种借口,大概也只有稚儿会相信了。不过,眼下她有正事在身,也无力关心其他。她将后面的事情又细细想了一遍,刚想捏兔子唤稚儿进来,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听了一阵,原来是各房的夫人小姐来了。
  大家族里,女人可比男人难应付多了,稚儿的语气开始有些不耐:“各位小姐夫人,我家小姐还在休息,等她醒了,奴婢定会转达各位小姐夫人的美意。”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果然是上不得台面。”
  “青楼女子做的都是晚上的生意,这白日里自是要多睡一会儿的。”
  “嫂嫂怎么如此清楚?莫不是二叔昨日又不在家?”
  外面瞬间吵开了,稚儿头疼只想捂住耳朵,突闻兔子凄然叫声。她脸色一变,急忙推门进去,下一刻,疾呼传出:“小姐,你怎么了?”
  吵闹的声音停下,外面的人对视一眼,急忙进来,见到床上情景,皆是大惊失色,慌忙让身后丫鬟去叫人。
  赵思齐领着大夫正朝这边走来,见到一名丫鬟慌慌张张地,忙拦住人:“出了何事?”
  丫鬟急急忙道:“大公子,那位柳姑娘不好了。”
  赵思齐一张脸登时煞白,推开人跑起来,等到了院外,听到里面稚儿的哭声,整个人都懵了,扶着墙壁,只觉眼前短短路程,似刀山火海。他,不敢再往前。
  ***
  赵家的人,几乎全都涌到了这处院子里。宁书涵从床上爬起来,由人搀着,往前挤,围观的人见着他,自觉地让开一条路。他很快就到了赵老爷子旁边。
  赵老爷子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此刻面色不改地坐在院子里的一张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见到他,起身恭迎,“宁公子,让你看笑话了。”
  宁书涵忙扶他一把,“赵老爷不必如此客气,书涵是晚辈,岂敢承您如此大礼。”
  两人又说了些客套话,宁书涵早前已闻得这边动静,心知怕是清欢又吃了什么东西,他虽忧心,但也不敢冒然进去,未免惹人疑心坏了他家姑娘大计又遭嫌弃。想来自从二人重逢后,乖宝就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回回都是他死皮赖脸地凑过去,她若是心情好了就会对他敷衍地笑一笑,若是心情不好,就会跟上次一样,拿绣花鞋砸他。真是被他给宠坏了,愈发得没大没小了。还是小时候好玩一些,小小软软的,走哪都能抱在怀里。但是一直那么小也不好,他起某些心思的时候,会十分的有心理负担。
  旁边赵老爷子不知在说什么,宁宫主就这样地盯着清欢住的厢房的门走了神。
  屋内,赵思齐站在一旁,一颗心随着大夫摇头叹气的样子越来越沉。
  “这姑娘本就受了内伤,此刻又中了毒,怕是——”
  赵思齐抬起眼,声音似乎是从喉咙深处压迫出来的,“怕是什么?” 
  大夫冲他一抱拳:“老朽这句话,估计赵公子不爱听。但老朽生为医者,岂会弃人命于不顾?只是这位姑娘的病情,老朽医术浅薄,怕是无回天之力。”
  赵思齐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大夫的意思是,还是有人能够医治的,是不是?”
  大夫道:“世有‘无影神医’,医术绝技天下,或可一试。只是此人于多年前已消失于江湖,踪迹难寻。”
  赵思齐注视着床上的人,极其笃定:“这世上,还没有我赵家请不来的人。”当下让大夫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吊住清欢的一口气。他走到院子里,对赵老爷和宁书涵行了一礼,言简意赅地陈述:“爷爷,我要救她。”
  赵老爷子盯着这个家族里最令他骄傲的孙子看了一阵,问:“你要如何救?”
  “孙儿要去找‘无影神医’。”
  “你要往何处找?”
  “天下之大,江湖之远。”
  此言一出,满院哗然。
  赵老爷目光直视着赵思齐,像是能看进他心底,“齐儿,这是你的决定?”
  赵思齐一撩袍子跪下,掷地有声:“是。”
  赵老爷子没有让他起来,满院归于安静,角落一树桃花被一阵风吹得沙沙响,花瓣落下,粉粉的,极好看。有人瞧见,不免多想了一分,看来这赵思齐对柳燕飞确实是真动了心思的。
  宁书涵自屋门处收回目光,慢悠悠开口:“赵贤弟倒不必搜寻天下,愚兄曾与这‘无影神医’有过一面之缘,或许能帮上忙。”
  赵思齐眼神一下子就亮了,忙起身上前,“宁兄,此等大恩,愚弟定铭记于心。”
  宁书涵让他找来笔墨,当即写了两封信,让他找一名可靠的家仆送去将军府,言道后面自有人安排。
  寻医的事安排妥当,赵思齐就开始专心守着清欢,可怜宁书涵在隔壁捶床数次,他只过来看了一次,“宁兄,可是住得不适?”
  宁书涵没说话,只继续捶了下床,第二日,有家仆轰轰烈烈地抬进来一张新床,妥贴地替他换了。
  宁书涵立在屋内,望着那床,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一口气吊在嗓子口上不去下不来。他没再捶床,只寻了个借口去隔壁看了某姑娘一眼,将小灰抱了过来,每日里睹兔思人。小灰常常被他深邃绵长的眼神吓到,以为他是受了什么刺激,移情别恋爱上兔子了。
  “无影神医”名唤涟笙,是陈世卿的师叔,这几年不知道怎么过得,穿衣打扮越发的有些放荡不羁。他倒不以为意,还以为自己帅得紧。
  见到宁书涵不客气地捶他一拳,扯着嗓门嚷嚷,“大老远地喊老子过来什么事?老子媳妇儿怀着老子儿子呢。”说话语气跟某人一个德行。
  宁书涵指指身旁赵思齐,“这是赵家公子赵思齐,就是金陵恶霸陈世非滚走后的新一代金陵首富的未来当家人。”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句话,赵思齐有些跟不上节奏,“。。。。。宁兄,我们可否先去看看柳姑娘。”
  “哦。”宁书涵撇过脸,“你们去就好,我腿脚不便。”
  “你腿脚不便?”涟笙盯着他的腿看了一眼,忍住了抬脚踢过去的冲动,跟着赵思齐到了隔壁间,看见床上姑娘诧异地“咦”了一声。
  赵思齐闻言看过来,“神医也认识柳姑娘?”
  “柳姑娘?”涟笙想了想,“不认识。”
  一番看诊过后,涟笙竖起一根手指,赵思齐松口气,只要能救活柳姑娘,钱无所谓。
  “一百两?”
  涟笙摇头。
  “一千两?”
  涟笙还是摇头。
  “一万两?”
  涟笙笑嘻嘻点头。
  等赵思齐真派人去取银票的时候,宁书涵给拦住了,他乐呵呵地看着涟笙,“昔日你师侄夫妇欠我良多,我早已书信于她,此次诊费由她代为支付。”
  涟笙“啊”了一声,眼神飘啊飘,“有这种事么?那回头我问卿卿要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

  赵家对于涟笙有求必应,医治的过程很顺利。夜里的时候,清欢醒过来一次,她虚弱地对着赵思齐笑了一笑,此人失眠了一整个晚上,次日红着眼睛,精神奕奕地开始处理上次戏台倒塌事件和清欢中毒事件。
  人证物证他都已经掌握,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二房,但他心里知道,事情远没有表面看到的这么容易。他一边命人大张旗鼓地查二房,一边着人暗中盯着其他几房,两日后,结果就出来了。
  赵思齐梳洗干净,换了一身锦缎新衣,吩咐家仆召集赵家所有人到前院堂屋集合,又命人请来宁书涵和清欢。
  他站在堂屋中央,先是对各位长辈告了罪,接着在赵老爷的同意下,将此次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叙述了一遍。说完后,见众人没有异议,他击掌两声,有家仆双手捧着一只木盘走上来,赵思齐两步上前,掀开覆在上面的帕子,现出四根银针,此刻半身皆黑。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懂。
  赵思齐指着那四根银针,看向三房,“三叔,这银针,你可识得?”
  赵三叔摇头:“从未见过。”
  赵思齐冷笑,再次击掌,两名家仆押着一个灰衣灰脸的人走进来,“三叔,此人,你可认识?”
  赵三叔盯着那人看了一阵,神情有些疑惑,“不记得了。”
  “那我帮三叔回忆一下。”一张纸丢到他面前,“这是三叔的字吧?三叔别说也不记得了。”
  赵三叔看了看,“确有些像我的字。”
  “那三叔你认罪么?”
  赵三叔作不解状:“思齐让三叔认何罪?”
  赵思齐便命那人将赵三叔是如何让他给柳姑娘下毒又如何想嫁祸给二房的事说了一遍,二房登时怒了,好啊你,平时说什么你我联合打击大房,暗地里却咬我一口。简直是太过分,必须严惩,逐出家门。
  赵老爷问赵三叔:“你还有何话可说?”
  赵三叔起身对他行了一礼,疑惑相问:“儿子不过是为自己的妻子和孩儿争取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家业,免得日后被人私吞,落得一无所有。父亲,我何罪之有?”
  赵老爷摇头,满脸不同意,“我知你自小心气高,思齐未出生之前,独你制香制得最好。可是,三儿,你可知你制的香中最缺的是什么?是人情。所以你制得想总是浓而不纯,烈而不甘。这样的香,在市面上难以长久。”
  赵三叔脸色难看,“说了这么多,爹不就是想把那秘方留给大房?爹就确定大房一定制得出来?”
  赵老爷道:“你终于肯说实话了。”他扫一眼屋内众人,“三儿说的,可也是你们心底想的?就为了那一份祖传秘方,你们要手足相残,姑嫂生隙?可惜啊,那秘方,早就化为了灰烬。你们,都别枉费心机了。”
  屋内一片静寂,众人各怀心思。外面隐有哭泣声传来,赵思齐对身侧家仆使了个眼色,没多久,又有两人被押了上来,正是之前在清欢院子里伺候的丫鬟。
  赵二叔见状,不等赵思齐发问,忙跪倒地上磕头,“爹,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这柳燕飞乃是青楼女子,儿子担心她给赵家带来麻烦,才让丫鬟盯着她的。”
  赵思齐却道:“那系柱子上的绳子,难道不是二叔让人割断的么?”
  赵二叔往前爬两步,“不,不是我,都,都是这个婆娘怂恿我的。”他指着妻子,含泪控诉。赵二嫂气得浑身发抖,站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戳他脑门,咬牙直骂,“你个窝囊废。”
  至此,真相大白。
  原来清欢在事前已经猜到赵二叔和赵三叔的阴谋,所以才将计就计。此时,计谋得逞,她这又砸戏台又吃□□的,在床上躺了数日的辛苦总算是值得了。
  赵三叔和赵二叔都被赵老爷命人关了起来,至于是否送往官府接受制裁,还需进一步商议。
  夜里赵思齐早早地告辞,抱着兔子睡了数日的某人,终于能抱着美人睡一回了。清欢推了两下没推动,就伸脚踢他,奈何她吃了□□,总归有些伤了身体,此刻有气无力的,倒像是给某人挠痒痒。
  宁书涵抬腿将她的双腿夹进腿间压制住,脸埋在她颈间,模糊地说了一句:“以后别这样了。”她一番苦肉计使得痛快淋漓,他却夜夜忧心难眠。
  清欢努力挣扎试图将自己的腿抽出来,然后,她的一条腿似乎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耳边听得一声闷哼,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又因背对着他,只好伸手在他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上写:“小爹爹,你确定、不要、回去、找师娘么?”
  宁书涵气得咬她耳朵,“什么鬼师娘,我压根就没成亲。”
  清欢愣住,眼睛争得大大的,她一笔一笔地在他手臂上划着,想写些什么。宁书涵将人扳过来扣进怀里,望着她的眼睛,幽深双眸在黑暗里湛亮无比,迷人而多情。声音里似有叹息,温润动听,“清欢,你听好,我和陈家姑娘只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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