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开门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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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开门有喜-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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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事成

  过了两日,赵老爷命人找来赵思齐,问他可有悔悟。赵思齐跪在地上一声不吭,赵老爷叹口气,“如此,便娶回家当个妾吧。”青楼女子能进赵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做妾,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但赵思齐还是不愿意:“若无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孙儿不会同意。”
  “混账!”赵老爷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赵大夫妇怒斥,“你们教的好儿子!”
  赵思齐跪地叩头:“祖父,是孙儿不孝。但此生,孙儿只愿娶柳姑娘一人为妻,还请祖父成全。”
  赵老爷见他如此执迷不悟,怒极攻心,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这一晕,就卧床不起。赵思齐再度被赵父软禁。
  赵秉文日夜在榻前伺候,没几日,人都瘦了一圈,赵老爷大概是病得重了,加上心里对赵思齐失望透顶,自知时日不多,再难寻一可造之材,便将家业暂时交到了赵秉文的手中,自然,这秘方一事也就告知了。
  赵秉文得了秘方,当夜就交给了莫少青。莫少青连连道谢,心道:若早知如此简单,我何必费那么多周章。
  七日后,贾家制出奇香一事传遍金陵,有人花重金买了一瓶送去赵家,赵老爷闻了一闻,脸色大变,吐出一口血,再没能醒过来。
  赵老爷的突然过世,对赵家的打击太大,赵秉文虽暂持家业,但赵老爷生前并未来得及立下遗嘱,几房吵成一片,日日争来斗去。
  赵思齐被赵父抽了几棍子,狠狠骂道:“都是你个逆子,害死了你祖父,害了赵家。”
  从前最受宠的人一时成了赵家的眼中钉肉中刺,赵家人看着他,都恨不得往他身上吐口水。他虽天赋异禀,又精于商道,但经此事之后,赵家不可能再由他掌管。赵秉文只会读书,勉强应付了几日就应付不下去,趁着某个月黑风高夜收拾细软离开了金陵。
  内斗不断,加上外面贾家的趁机打压,赵家很快和当年的陈家一样,没落下去。金陵的香市被贾家已极快的速度占领,再没有赵家的立足之地。赵家人失了主心骨,不得不寄希望于赵思齐。他于几房商量过后,决定变卖家财,还清因香铺亏损所欠债务,带着赵家举家搬迁。临行前,他去红月楼找清欢。
  他自袖中摸出几张银票,笑得有些苦涩:“燕飞,赵思齐现下是无法再娶你,这些银子你拿着,应该够你生活一阵子。”何止是一阵子,他怕是把自己的后半辈子都给搭进来了。清欢看着那些银票红了眼睛,摇着头怎么都不肯要。
  赵思齐脸上的笑渐渐撑不住,“燕飞,我是真心想娶你的。我想着给你医好心病,想着你高兴的时候能大笑,难过的时候能哭出声。”想着宠你护你一辈子,再不受人欺辱。他将银票递过去,清欢还是不肯要,最后他握住她的手,强行塞进了她手里,这是他第一次不守君子之礼。
  夜幕降临,红月楼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赵思齐自二楼下来的时候遭到了不少冷嘲热讽,贾元章迎面走过来,喊了一声:“赵贤弟。”没有以往的唯唯诺诺,也没有更多的嚣张自傲,他垂着头,满面愧色,“贤弟,对,对不住,愚兄,愚兄真的不知道。”
  他说的是实话,赵思齐心中都清楚。他抬手,对他微一抱拳,“贾兄,山高水长,就此别过。”言罢大步往外走,身后贾元章挥着洒金折扇大声嚷着,“赵贤弟,你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回来,愚兄在金陵扫榻以待。”这次成语居然用对了,赵思齐欣慰地一扯嘴角。
  他站在秦淮湖畔,望着粼粼碧水,璀璨灯火。河上画舫中有丝竹阵阵,奏着一曲《折柳意》,有娘子哀哀怨怨地唱着:“湖边桃红又几枝,杨花漫漫搅飞天,我今折柳与君别。柳色青青,惜别依依,问君何时归。”
  赵思齐呆了一阵,继而往前狂奔,将似锦繁华全部抛在了身后。眼前,黑漆漆的夜一望无垠,如巨大的黑洞,吞噬了他的梦想,还有他心里的姑娘。
  赵家离开后,清欢回到了将军府,躲在小楼里,和烟雨一起绣花。柳氏每回看到她,都要念上一句:“小欢,你年纪不小,该说人家了。”
  清欢只笑着“说”:“我觉得这样很好,可以日日跟婆婆在一起。”
  柳氏拉着她的手,“姑娘家哪能一辈子不嫁人呢。”但她毕竟不是宁家的姑娘,柳氏也不好多说,只是对自家儿子提醒了几句。
  木小五得知清欢回来,咋咋呼呼地跑过来拉她出去玩。清欢吃着王记的蟹黄汤包,觉得味道不如从前,吃了一个,再吃不下。
  木小五贼心不死旧事重提:“小欢,你瞧瞧我,瞧一瞧我。我今年二十有三,家世尚可,长得还算周正,你瞧着如何?”
  清欢拿筷子戳着剩下的汤包,不看他亦不回答,这样坐了一会儿,起身走了。
  木小五沮丧地坐在凳子上,看着汤包上的四个字“不合口味”,心里有些难受。他粑粑头发,搓搓脸颊,深吸口气,追了出去,“小欢小欢,不然我给你当哥哥好了。哪天你嫁人,也有人背你出嫁啊。”
  清欢感动地看着他点头,张着嘴无声地喊:“哥哥,哥哥。”真好,我也是有哥哥罩着的人了。
  宁书涵又不见了,这段时间白日里木小五会过来找他出去玩,夜里莫少青则会过来守着她。清欢指指身边的稚儿,“我有稚儿,不劳莫公子大驾。”
  莫少青自顾自吃着桌上的点心,没理她。清欢心知大概是某人下的令,赶不了人,也只好由他去。
  宁书涵于数日后归来,清欢坐在葡萄架下的秋千上拎着壶葡萄酒喝得正欢,见到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完全就是唤小灰的手势。
  宁书涵带着一身疲惫和半身血气真的就走了过来,抢过她手里的酒壶灌了满满一大口,心里的浮躁杀意平静慢慢平静了下来。他将清欢拉进怀里抱紧,“乖宝。”如此依赖的语气,像要糖吃的孩子,夹杂着庆幸。幸好一路走来,她还在他身边。
  清欢回抱他。两人坐在秋千上,你一口我一口地饮酒,到后来清欢开始坐不住,宁书涵就将人打横抱进了小楼。
  他沐浴完出来,清欢已经在床上抱着兔子滚。
  宁书涵过去将兔子解救出来,抱着它有些好笑地问:“你这只兔子莫不是成精了?”小灰挥挥爪子。宁书涵将它放到榻上,还心血来潮地给它盖了块薄毯。小灰红红的兔眼瞅了他一眼:幼稚的人类。
  宁书涵心情好,不跟它计较。爬上床抱住兀自打滚的人,喃喃地说:“乖宝,终于都结束了。师父师娘泉下有知,该是能安息了。”
  次日清欢醒来的时候,宁书涵递给她一样东西,是贾府的布局图,某处已经被圈了出来。“乖宝,任务已经结束,银子也到手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当夜清欢从贾府出来,身后火光漫天,宁书涵牵着马站在墙角下,见到她,微笑着替她把乱糟糟的头发理好,“去吧,一路平安。”
  清欢牵过马,在夜色里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这个人,陪在她身边已经十年整,予她名和姓,将她宠在手心里,事事为她打理妥当,给了她一份安宁和一身令人骄傲的本事。他从来知道她的心思,也愿意宠着她的这份心思。好像天大的事,只要想到有他在,都会觉得没什么。
  这几日里,莫少青给她送来了夜半的几本册子,里面事无巨细地记录着每次的任务详情。她看了他的那部分,从第一次出任务到如今,每一件都完成的非常漂亮。在记录太子花醉的任务结尾之处,凌乱地写着一句话:“我成就了天下安宁,却独负一人清欢。”
  清欢想着,这句话没错,花醉太子的事,他不应该那般瞒着她,惹她伤了许久的心。她怨着气着,莫少青却忽然道:“清欢,他为你做的,永远比你知道的多。”她听着奇怪,想多问几句,莫少青却不肯再言。
  清欢压下眼底的泪,踮起脚,在宁书涵脸颊上亲了一口,恰恰好印在他的酒窝处,她最喜欢的地方。
  “小爹爹,等我回来,我们就定亲。”
  宁书涵脸上的酒窝更深,笑得傻傻的,乖乖地点头。
  赵思齐拖家带口走不快,清欢很快就在一处山明水秀的小村里找到了他。他窝在半旧的木板床上,睡得不甚安稳。清欢将怀里的包袱放到他身边,又担心有歹人进来将东西偷走,便将最重要的两样东西塞进了他的怀里,细细遮好,方离开。
  赵思齐睁开眼睛,空气中尚余一缕清香。他摸出怀内东西,看了又看,笑了,痴痴的,落了泪。
  清欢没有回金陵,而是直接去了云州。她飞快地穿过密林,跳下蒙着迷雾的悬崖,叩三声门。两名大汉将门打开,恭敬地迎她进来。青石场地上百名宫人正在习武,见到她,皆跪地相迎。
  清欢越过众人,走向正堂。堂前,有人着一袭月白锦袍,挂着清风明月般的微笑,这笑常让人觉得疏离淡漠,可每每对着她的时候,总是变得极为温柔。清欢能看见他幽深的眼底,里面映着霞光,还有她。
  宁书涵当着百余人的面,执了她的手,温和地笑:“清欢,我已等你多日。”
  不是乖宝,是清欢。这份郑重,她懂。
  一月后,清欢十六生辰,夜半张灯结彩,办得极为隆重。只因夜半宫主于月前说了一句话:“本宫主将在一月后与学书堂堂主清欢定亲。”
  茴香“哎呦”了一声,“苦日子可算是熬到头了。”
  孙一“呵呵”,“我怎么觉着你是羡慕嫉妒恨呢。”
  茴香转身抱住顾南天胳膊,“我有南天哥哥,羡慕嫉妒恨的是你吧。”
  几位堂主看着他们斗嘴都不由地笑,莫少青站在人群后,悄悄藏住眼中的一点落寞,还有涩然。
  宁书涵和清欢定亲当日,众人岂会放过此等良机。以茴香为首,几人轮番敬酒,宁宫主开怀畅饮,来者不拒。清欢一身碧水衣裳温婉地坐在他身边,笑得羞涩又幸福。
  定亲过后,众人商量着找个吉日,两人就该成亲了。宁书涵说,等过一阵子,他会带清欢回金陵,征求父母的意见。
  茴香问:“宁将军和宁夫人,会同意么?”毕竟这两人的师徒名分摆在那。
  宁书涵笑:“我爹早知我心思,知道奈我不了,已经随我折腾了。至于我娘亲,怕也已经猜出了几分,她亦没有多加干涉,这便是默认。”
  茴香乐:“宫主你这是投机取巧。”
  几人正说笑,突然有人匆匆而来递上一封信,茴香接过展开,上下扫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众人见此,急问何事。
  茴香捏着纸,看着宁书涵凝重道:“赵思齐待的那处小村突然感染瘟疫,无人幸免。”
  堂中一时无声,许久有人问:“此事,要不要告诉清欢?”
  宁书涵抬头,望向门边脸色苍白的人,摇头,“不用了。”
  我不杀伯人,伯仁却因我而死。清欢逃不开良心的谴责,郁郁寡欢多日。宁书涵来看她,见她低着头,伸手去摸她的脸,“乖宝。”
  清欢将脸埋进他的手中,拉起他另一只手,慢慢地写:“小爹爹,我们的亲事,能否往后延一延?”
  宁书涵握着她的手,问:“你需要多久?”
  “一年。”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本卷结束,全文剩下最后一卷啦,差不多五万左右。让我们敲锣打鼓,欢迎重要角色出场(⊙﹏⊙b汗,只剩五万了才要出来,确定是重要角色么= =)

  ☆、茴香

  “薛氏女,凝香。父母早亡,幼时被倚醉楼的烧火大婶捡回去,因生得有些姿色,被老鸨看中,要她登台接客。她统共逃了七回,这一次误打误撞救了南天,南天为了报恩,将她带了回来。”
  清欢抱着小灰,听着宁书涵的话,忍不住笑了。
  “小爹爹不觉这戏文有点儿熟悉。”
  宁书涵将桌上药碗往她面前推了推,“同是父母双亡,同是不得已寄身青楼,薛家凝香外逃遇着顾大侠,柳家姑娘楼内相逢赵家公子,确实很相似。”说到最后忍不住笑,“柳美人,该喝药了。”
  清欢盯着桌上的药碗,讨好地商量,“不喝行不行?”
  “你说呢?”宁书涵将药碗端起来,盛了一勺药,轻轻吹了吹,喂到卖萌撒娇的小姑娘嘴边,也不说话,只拿一双幽深黑眸笑睇着她。
  清欢咬住勺子,经不住某人温柔得快腻出水的眼神,将碗接过来,一口气喝光,皱紧了眉,“好——”“苦”字尚未说出,一颗蜜饯喂进她口中,酸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缓解了苦涩。
  “还苦么?”
  清欢点头。
  宁书涵丢一颗蜜饯进自己嘴里,抬起身,不等她反应,隔着桌子扣住她的脖子,头压下来。“还苦么?”他贴着她的唇,轻声问。
  清欢继续点头。
  宁书涵低笑,空出一只手摸出一颗蜜饯压在两人唇间,继续。
  半响后,清欢嘴里甜的发腻,感觉到某人还要拿蜜饯,她终于投降,揪着宁书涵的衣襟,无声说:“够了,够了,甜死人了。”
  宁书涵将人拎过来,抱到腿上。清欢把玩着他的袖子,安静地腻了会儿,才“说”:“我瞧着茴香哥哥很不开心的样子。”
  宁书涵下巴搁在她肩上,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唔”了一声。
  “这个薛凝香——”
  宁书涵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会查清楚,这段时间你好好待着将身子养好。”清欢在赵府吃了两次毒药,身子有些虚弱,回来后他盯着老孙把了一次脉。结束后,老孙凑近他耳边说了一句:“清欢这身子得好好调养,不然。。。。。。以后生孩子可有的苦头吃。”
  清欢撇撇嘴,“可是待着好无聊,不然我找少青练剑?”
  “他出任务去了,你要练什么剑法,小爹爹不能陪?”
  清欢扭头盯着他左看右看,忽然笑了:“小爹爹,你吃醋了啊?”
  宁宫主大方承认:“我确是不喜。”
  清欢捏他脸,“多大人了啊多大人了啊。”
  宁宫主救出自己的脸,“你若是无事,就多去陪陪茴香。”
  “你担心茴香哥哥会伤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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