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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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梦一生-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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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是不想碰,但他的理智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他无法给予承诺,也无法用金钱势力使她满足,让自己能毫无忌惮地拥有。
他害怕失去的感觉,害怕再有那种深深在意的东西在自己耳边碎裂的声音,抓不住,却真实。
三天的日子很快便过去了,秦筠一行人在第三日的清晨便到了契鄂的都城鲁木契。
鲁木契是个繁华的城镇,这是秦筠进了城里第一眼的感受。车水马龙的街道,随处可闻的叫卖声,和丰富的货物都让秦筠出乎意料。更让她惊奇的是,许多女眷都可以毫无顾忌地在街上穿梭,在街边叫卖,依靠着自己的力量去博得生存。
莱蒂和李源廷说了几句话后,李源廷便牵了秦筠的手,跟着他们一起走。
莱蒂的大哥叫拉姆提,长得一副剑眉,看着十分英武,皮肤黝黑,眼睛的颜色却偏向棕色,看起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秦筠看见却觉着他的眼神非常有震慑力,是与商人这个职业毫无相干的震慑力,让秦筠感觉有些违和。
一旁的李源廷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手紧紧地握着秦筠的手,有些戒备。
莱蒂的家不算大,却也足够三人富裕地居住,也有些家仆站在门口禁止些奇怪的人窜进去。
门口的家仆见得莱蒂和拉姆提回来,便兴高采烈地进去回禀,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妇人步履莲花地走了出来。她看着虽已人到中年,却有了一种沉稳的气势,不似契鄂大多女子的轻浮的妩媚,带了一些经过了岁月磨砺的淡定与淡然。
那美妇人见了秦筠两人,便询问起了莱蒂,两人交谈了一会儿后,便笑着过来对着李源廷说了几句。李源廷恭敬地回答,而后,秦筠两人便被邀请了进屋。
一路上莱蒂挽着秦筠的胳膊,一边指着四周的房屋物件教秦筠如何发音。秦筠定了神思,仔细地观察着莱蒂嘴巴的发声方式,一边自己练习着,几遍下来,几个基本的日常用语也已经不成问题。
后来当李源廷和秦筠独处的时候,李源廷告诉她,那美妇人只是恭敬地提醒着他不要惹她家麻烦,便可以待客之道对待。否则,出了什么问题牵连到她家人就别怪她不客气。
“如此看来,这里管事的是她?”秦筠略略有些惊讶,她知道这里的女性地位很高,不想却高到了与男子相当。
看着秦筠有些羡慕的眼神,李源廷没怎么说话,女子虽也有才,但中原的规矩即是女子持家,无才是德,祖上的规矩形成,总是有些道理。但同时,他也希望秦筠的谋臣功臣身份,在他们回到京城的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布告天下。
接下来的几日,秦筠都同莱蒂在一起,而李源廷和拉姆提则每日跟在两个姑娘的后面,护着安全,抢着付钱。
莱蒂是个单纯的热心肠的好姑娘,秦筠最大的感觉便是这个。这也不由得勾起了她记忆深处的若纳兰德。若纳也是个性子直的人,但是她每日缠着秦筠的类似朋友的情意,也与她对陈臻竹的爱慕产生了略微的不合。秦筠不难去相信,在她离开了陈府之后,若纳的生活在陈臻竹的全力陪伴下是更加的幸福。
应了秦筠的要求,莱蒂拉着秦筠去看了鲁木契城郊的一片皇家绿地。平民的步伐虽只能止于观赏而不能触碰,但秦筠依然对这处在沙漠之中的冉冉绿意感到叹为观止。
莱蒂拉着秦筠几乎吃遍了鲁木契城中她认为好吃的小店。契鄂的调味品不如中原那么单调,许多味道都是秦筠未曾感受过的。新鲜的葡萄和瓜果,淳朴的人民,都让秦筠对这个地方流连忘返,印象深刻。
就这么逛了些日子后,李源廷向莱蒂表示想要两个人出去逛逛。莱蒂笑嘻嘻地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秦筠,将她的脸逗得绯红,然后故作会意的样子摆了摆手,转身去她哥哥拉姆提的身边。
秦筠明白,是时候去契鄂皇宫了。
两人出了莱蒂家,便根据着这些日子以来莱蒂带着他们四处闲逛而记下的道路走到了宫门口。
契鄂的皇宫伫立在高墙之后,带着些圆润屋顶的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里面。不难看出,这契鄂王不止有手段联合诸部,更会享受自己得来的钱财。
这个门只是偏门,但却是李源廷最为熟悉的一个门。当年他在这里做质子的时候,便和契鄂王里哈德从这个门里偷偷跑出皇宫去买些吃的。所以他和契鄂王的关系其实要比圣上的关系要好上许多,虽然如今也是许多年没见面,却一直有暗卫的书信联系。
门口的侍卫一见是不认识的人,立马架起手中的长矛,一脸敌意地看着秦筠和李源廷。而李源廷则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片玉佩,成色极佳,上面似刻了许多复杂的花纹图案,做工十分细腻。
那侍卫见了那玉,神色立马就变了,连忙收起手中的长矛,恭恭敬敬地单膝下跪,单手扶肩,行了个最为恭敬的礼。
李源廷用契鄂语与那侍卫交代几句后,那侍卫转身向宫内跑去,似是去通报。
不一会儿,一位女性宫人就跟随着那侍卫出来了。那女宫人看着上了些年纪,却仍然保持着风韵,不失威严。但在见着李源廷的一刹那,万般矜持都化作激动,迎了上来,颇为感慨地看了看李源廷,引了秦筠两人进宫。
一路上秦筠只细细地看着脚下的精美路砖,每块都精细地雕刻了些纹样,而那些纹样大都是威武的雄鹰。契鄂曾是个游牧民族,以崇尚雄鹰图腾为主。而如今的鹰则代表着皇家的象征,在某种意义上,和中原向往和崇拜的龙异曲同工。
终于她们停在一个看似偏殿的地方,由那宫人进去禀告,而后让秦筠和李源廷跟着进去。
殿内几乎都用着金子装饰或是漆上了金漆,看起来富丽堂皇。而在中心的卧榻上,斜斜地倚了一位中年男子。
他应当就是契鄂王里哈德,秦筠一边行礼一边想道。
里哈德让人赐了座,秦筠才得以偷偷看上几眼。契鄂王的长相虽说很是一般,但骨子里却透了一种邪魅,带了一些引人的魅力。传闻中这个人的手段很是毒辣,攻于心计,对于不喜欢的人,总是换着方子打压,到头来却不会被发现被他做了手脚。
李源廷和里哈德面色严肃地谈了一会儿,秦筠聚精会神地只依稀听懂了几个单字,背叛,围击,杀。
不一会儿,李源廷便将手里的文书交给了里哈德,里哈德将两份文书仔细地看了看,抬起头瞪了一会儿李源廷,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秦筠被这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只看见李源廷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开口似乎是辩解了几句,然后两人一同笑了起来,看来交易是谈成了。
那契鄂王将目光锁定在了秦筠的身上,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然后用着有些生涩的话语问着秦筠,“你听不懂契鄂语?”
她点点头,心下暗暗惊讶,嘴上却回答道,“是的,殿下。”
“你就是他口中助他一路到我这儿来的人?”
“回殿下,小女子不敢当。”秦筠恭敬地回答。
“哈哈,你在我这不用那么多礼节。”里哈德笑起来,眼角弯曲带起些皱纹,“你们中原人就是礼节多。”
秦筠眉头略略一皱,眼前这个有些随和到随便的人,竟就是传闻中的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里哈德。
“义父还是不要埋汰她了。”李源廷笑道,“我们还是跟她说正事吧。”
里哈德收敛了嬉笑的神色,抬眼看向秦筠,“你愿助我们一臂之力么?”

第二十四章

秦筠咽了咽口水,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压迫感,她值得信任么,她能够被信任么?
良久,秦筠终于重重地点下了头。
只见对面的里哈德眼里满是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是毫不考虑立刻答应下来,或许我会让人将你拖出去。”话语间,嘴角残忍地向上勾起,“不过,你的确是个聪明的人,他果然没看错人。”
秦筠暗自庆幸,若不是自己目前行事小心,恐怕此刻已经小命不保。反观一旁的李源廷倒是一脸轻松地站着,脸上有着自信的笑容。
这是信任,一种深刻了解之后才会有的信任。
里哈德转身走到内殿,李源廷拉住秦筠紧紧地跟上。
虽说是内殿,但门口却还是一堵暗门,机关在镀金的雄鹰脚旁。那门看似厚重,但机关启动的时候,却一点声音也没有,若是来了偷听的人,也不会被听见启动暗关。
殿内稍显朴素了些,却也不缺少宝石金器。两旁的墙上挂满了火把,将一室照的灯火通明。房中有一张豪华的卧榻,榻上躺了一个人。而一旁,只有一个侍女样的女子在一旁侍候。
“走近些看吧,是你的故人。”里哈德背对着秦筠,见不着表情。
秦筠上前细看,顿时被惊讶和往事冲昏了头脑有些站不稳。李源廷上前一把扶住了秦筠,才免了跌坐在地的失礼姿态。
那床上的人,竟是陈臻竹!
秦筠回头看了看里哈德,希望得到一个解释,并且根据李源廷的反应,他应当是知道的。
“前些时日,他来我这密谈,我就将他和廷儿提供的影者交换了。现在在陈府的‘陈臻竹’是我们的人。”里哈德慢慢说道,“他现在服下了达雅的秘药,醒来后会忘了自己的身份。”
秦筠看向在床边侍女一样的女子,她长了一副妖媚的面貌,却性子冰冷,经里哈德这么说也只是点了点头,而没有其他的表情。
“那影者在陈府做细作有十余年了,将陈臻竹的性子各方面都把握得惟妙惟肖。只待陈府一有动作出兵造反,我的军队会找借口拖在他们后面善后,然后在战场上前后夹击,一举歼灭他们的主力部队。”里哈德一谈到战争,眼睛仿若嗜血的狼一般蹦出了光芒,宣告他是这个血腥世界的王者。
“殿下,需要我做什么?”秦筠问出了这句话。
“你需要做的,即是将他带回中原,藏起来,等待战事结束。”李源廷接上了话,“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当然我也会派人跟着你,在立场不相悖的时候,你是可以信任他们的。”里哈德玩味地看着秦筠,让她背后一寒,“当然你知道控制不住自己的后果。

秦筠怔怔地点了点头,她似乎又把自己推向深渊了。
李源廷握住秦筠的手,怕松开她就会不见似的紧紧地握住。
里哈德拍了拍手,从另外一道门进来了一位高大的男子,身形健美,带了一些迎面而来的肃杀气息。
这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秦筠想着,打算细细观察那人的脸。
“他叫拉姆提,我想你们也已经见过。他是我培养在民间随时待命的暗卫家族的后代。他家的人都骁勇善战,当然你们中原人不屑一顾的女子也是如此,并且都精通中原的语言,我就让他和他妹妹同你们一起回中原,当然,达雅这个施药的人也会一同去。”里哈德有些得意地说,“他们的母亲当年也是个毒蝎一般的美人呐。”
秦筠心中只觉有些被人骗了,她曾那么费尽心力地和莱蒂沟通着,却不想她本就懂得中原的语言。但转念一想,暗卫即是不能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却又有些释然。
“那么,棋子都到齐了,现在你们将他带出去,他醒后,你们就着手回中原吧。”里哈德说道,“廷儿,我们这两个负责掌舵的,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说罢他抬手将墙上的一块活动砖按了下去,地板上便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暗道,下面似是深不可测。
“拉姆提带上他吧,你们还是回家去汇合。”拉姆提顺从地抱起了陈臻竹,同那药女达雅一同消失在了地道深处。
“我们还是原路返回。”李源廷对里哈德说道,“此次还是多谢义父配合计划。”说罢带着秦筠从刚打开的暗门回了偏殿。
“那么,转告你父王一声,我欠他的,这事情完了过后,就两清了。”身后传来了里哈德有力的声音。
李源廷背朝着里哈德,挥了挥手,拉着秦筠便出了殿,随着刚刚带着他们进来的老宫人出宫。
秦筠的手被李源廷扯得生疼,刚想开口喊疼,却瞥见了李源廷有些怒气的侧面,生生地吞回了喉咙。
李源廷恭敬地谢过那宫人后,便告辞走出了契鄂的皇宫。秦筠急忙跟在他身后,尽力赶上他如流星般的步伐。
“公子在生气?”秦筠开口说道。
“没有,”李源廷有些别扭地转开头,“我才不会因为你要照顾他而生气。”
“原来如此,”秦筠作一脸轻松状,“公子是在吃味?”
李源廷的脸更加别扭,一把抓住秦筠的手,“我不是那般没有信心的人。”
秦筠笑出声来,“虽然我对陈臻竹的情意是真的,但是,筠儿对公子你的感情,亦是真实的。”说罢直直地看着李源廷。
李源廷一怔,他没想到秦筠把他心里担忧地事情说得如此直白入心。
“你不怪我?”李源廷恢复了往常的温和,“我又将你放到他身边了。”
“公子也是不得已之举吧,公子身旁的人,大都需常在外露面。而用影卫怕被陈臻竹本人看出端倪,索性让我这个女子去他旁边,一是掩人耳目,二是续药方便。”秦筠回看着李源廷有些担忧的眼,“筠儿都明白。”
李源廷回握着秦筠的手,“苦了你了,我不能给你什么好日子的承诺,但我答应事成后许你一个愿望是不会改变的。”
秦筠摇摇头,“我只是凭我一己的意愿去做事,若是公子以筠儿的目的去审视的话,未免有些不公。”
李源廷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拿面前这个小女子毫无办法。
两人沿着原路回到了莱蒂家里,莱蒂早已站在门口守候多时。秦筠一出现,莱蒂的脸上便有了些不安和惶恐的神色。
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秦筠微笑着看着莱蒂。
莱蒂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来,拉住秦筠的手,用流利的汉话对秦筠说道,“你不怪我?”
秦筠摇了摇头,“各人都有苦衷,我们不是也隐瞒了身份吗?”
莱蒂一把抱住了秦筠,打了个她措手不及,只听耳后传来莱蒂抽噎的声音,“这几日我和你在一起好开心,今日哥哥回来告诉我任务的时候,我以为再也不能跟你做朋友了。”
她笑着回抱着怀里的莱蒂,“傻姑娘,怎么会呢,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真的?”耳后的声音闷闷地带了些欣喜,“真的不生我的气吗?”
“嗯,不生气,我们以后也是朋友啊。”秦筠安抚着莱蒂,回头看了看一旁的李源廷,“莱蒂,我们先进屋吧。”
屋里的达雅透过窗户目睹了全部过程,当秦筠一行人进屋的时候,轻轻地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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