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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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梦一生-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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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姚有些心疼地看着秦筠,“我们这么久没见,姐姐还是习惯什么事都藏在自己心里。”她缓缓地说,“姐姐我知道你看见少爷不好受,毕竟他曾经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但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姐姐也可以尝试把他忘记了,当做另外一个人对待吧。”
秦筠没有说话,只把自己的头埋在洛姚的颈窝,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如今的秦筠,不知道应该相信谁。当初她认定了陈臻竹是那个值得她付出一切的人,但这种信任就被他本人给硬生生打碎了。当她与李源廷日渐熟络的时候,面对李源廷的关心爱护,她渐渐觉得他应该不会辜负自己的信任。但他对于她的不信任,残忍地逼她撕开自己的伤疤,重新接纳陈臻竹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只觉得绝望。她或许就是个工具,能用来解决各种事件的工具。她从不否认李源廷对她的感情是假的,但是否掺杂了利用的心,她不确定。
秦筠只想要一个对于她来说,公平的爱情。但不论是蓄意利用她的陈臻竹,或是无意间利用她的李源廷,都扼杀了她的渴望,甚至让她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她也希望能有个人让她尽情地撒娇,用他的羽翼将她护在自己的翅膀之下。但生活的逼迫,早已让她忘却了生为一个女孩子的本能。
洛姚轻轻地拍着哭倒在她怀里的秦筠的背,只觉得她的小姐姐为了她们和平地生活承受了太多。女子本就容易为情所困,但她的情却是让人无法不同情。
良久,似乎是哭干了泪水的秦筠缓缓地抬起了发红酸胀的眼睛,用沙哑的声音对洛姚说,“谢谢你,洛姚。”
洛姚摇摇头,将秦筠扶到床上,让她躺下,自己则准备出门打水,用布覆着秦筠的眼睛,以免肿起来。
当人发泄完了过后,会觉得自己的身上毫无力气。秦筠此刻便是无力地躺在床上,脑袋有些略略地晕眩,但却觉得连日来压在心底的阴霾散去了大部,思路也愈发地清晰。
眼前只要做好自己的任务,将陈臻竹作为人质好好照顾,而自己对李源廷的感情,她自知没有结果,只等它慢慢冷却。
打了水回来的洛姚,也带回来了些食物,桂花糕和绿豆糕等秦筠已经将近一年都没有吃到的食物。在秦筠冷敷眼睛的时候,细细地喂秦筠吃下。
门外不时传来陈臻竹带有磁性的声音和莱蒂嬉笑打闹。随即便是来叩门的声音。
“姐姐你在干什么?”陈臻竹的声音还带着笑意。“我们一起用晚膳吧。”
秦筠拿下冷敷眼睛的棉布,起身回答,“你们稍等,我马上出来。”然后让洛姚帮着自己梳了梳有些弄乱的头发,和洛姚一起出了房门。
门外的陈臻竹已换了一身藏青色的袍子,把本是一脸妖媚的他衬得略略正派了些,而他脸上则是带了一副大大的人畜无害的笑容,看起来就如同一个游戏花丛的富家子弟一般。
而一旁的莱蒂则挽着陈臻竹的手,看起来十分开心地和陈臻竹交谈。
虽说知道他们关系很好,但如此看来,是有些朋友之上的关系。而这其中的过程,秦筠竟然毫无知觉,她有些责备自己,因为自己的疏忽连如此明显的细节也没看见,她还如何保护洛姚。
“小筠儿,还有……洛姚?我们去吃饭吧。”莱蒂对秦筠说道,“我还没有吃过正宗的中原饭菜呢!”
“那我就带你们去饭厅吧。”洛姚笑着,颇有些女主人的风范。
“那,麻烦你了。”陈臻竹略略点了点头,“姐姐我们走吧。”说罢不动声色地挣脱了莱蒂的手,走到秦筠的身边。
秦筠略略一愣,便放定心思,随着洛姚走向饭厅。
“我们要叫达雅吗?”秦筠问道。
“达雅已经在厨房帮忙了。”莱蒂笑着说道,“她那个人,除了鼓捣药,剩下的就是做些厨子的活计。”
“姐姐喜欢吃什么菜?”陈臻竹眯起凤眼,笑着问道。
“我?我什么菜都喜欢吃,因为我知道无论什么样子的菜,生长都是不易的。”
“原来是这样。”陈臻竹恍然大悟状,“姐姐今日厨房有我们带来的香料,我让他们做了香卤猪蹄,你觉得可好?”
秦筠点点头,见着陈臻竹的眼光全放在她身上,一旁的莱蒂略略有些落寞。
“莱蒂你想吃什么也让厨房做吧。”秦筠有意无意地将话题转向莱蒂,她不希望陈臻竹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那样让她不知所措。
“我呀,现在就想吃些我以前没有吃过的美味。”莱蒂笑了起来,做了一个鬼脸,将秦筠等人也逗得笑了起来。
真是个单纯的人,秦筠想着,她这样是如何做暗卫的呢?
一行人吃过饭,刚准备在院子里转转的秦筠便听见下人禀报李源廷来了,她连忙起身去迎接。
李源廷一脸风尘仆仆,但是一见着秦筠便绽开了他如招牌一般的儒雅笑容。看得周围的人都心领神会地准备撤退,但陈臻竹除外。
陈臻竹有些哀怨地看着李源廷,眉头略略皱起,但也没呆多久,便被一旁的莱蒂拖了出去,到了花园里。
“你真是的,你得让你姐姐和姐夫独处才行啊。”莱蒂嗔怪。
“独处?给那家伙制造机会?”陈臻竹一脸不爽地说,“我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我姐姐为他的事情闷闷不乐,我真想揍他一顿。”
莱蒂哧哧地笑着,“别人小两口的事情,你这个小叔子参合什么?你不会是恋姐情节吧?”
陈臻竹有些气急,似是被人戳中心事般尴尬,索性一手绕过莱蒂的后脑,将自己的唇重重地印上了莱蒂娇小妩媚的嘴唇。
莱蒂也没反抗,只一个粉拳轻轻地垂在陈臻竹胸口,然后放松了手慢慢地环上了陈臻竹的脖子。
陈臻竹心中烦乱,便将心事的沉重都压在这重重地吻上,良久,才将莱蒂放开。
莱蒂手轻抚自己有些红肿的嘴唇,眼神一斜,勾人地看着陈臻竹,“秦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火热了?”
陈臻竹别过头,没有说话。
“那么,我晚上在房里等你。”莱蒂说完转身走了,虽说穿了汉服,但脚上依旧系了细铃,走起路来铃声细小地随风飘荡。
陈臻竹低吼一声,一拳打在花园的石墙上。

第二十七章

秦筠领着李源廷到了自己的房间,合上门。秦筠的房间是带着书房的大套间,各方摆设都是李源廷按照她的喜好叫人购置的,着实能看出用心之处。
秦筠让李源廷坐下,自己则坐在他的对面。这种座位体现不出两人之间的亲密感,反而是一种谈论公事的最佳布位。
“我想,我们该谈谈。”秦筠率先开了口。
对面的李源廷只看着秦筠轻启的朱唇,心下隐约明白秦筠要跟他谈什么,但却本能地不想深究,只回问到,“什么事?”
秦筠摩挲着双手,眉头紧皱,似乎不知如何开口。
“我想谈谈,我们之间……”秦筠一话未完,便被突然起身的李源廷一把拉到怀里,弄得她心中大乱。
“筠儿,你是在埋怨我?”李源廷的声音依旧温润而温柔地在她头上响起,一如她们在西域时那样充满爱意。
秦筠挣扎着在他怀中抬起了头,“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不会有结果。”话语中有些悲伤,“若是我们不要再这么互相伤害下去,是不是要好一点。我很自私,我帮助你的初衷只是想获得和洛姚的和平的不被打扰的生活。可是我现在想要更多,我想要你的完全的信任,我想留在你身边,即使你是那么高高在上,我也想要留在你身边。我越来越贪心,越来越自私了你知道吗?”
李源廷心知自己不能给她任何的承诺,他是太子,他需要的妻子是拥有权臣能够拉拢势力的妻子,而不是一个会些医术,聪明贤惠的布衣平民。
他收紧了自己的怀抱,自己总是逃避的问题,终于也被她看出来了。
“你想……离开我吗?”李源廷绝望地说。
“只是,恢复那种主仆的关系。秦筠以后不会再期望着殿下的眷顾,不会盼望殿下的爱慕,也不会期盼着殿下的拥抱了。”秦筠说出了自己思考多日的想法,“秦筠自知是铲除陈氏父子的工具,所以请殿下不要让秦筠再有任何非分的念想。”
李源廷紧紧地抱住秦筠,对着秦筠的嘴唇便吻了下去。秦筠挣扎着想要挣脱,却听李源廷闷闷地说,“就这样一会儿好吗?我放开你,我明白的。”
秦筠自知想要彻底地切断这份感情本就是不容易的事情,便也任他拥抱着。这种没有结果的爱情还是趁早就这么断在没有加深的时候最好,但她的心却疼痛着没办法呼吸,仿佛她从此便不会再对任何人用情至此了一般。
长痛彻骨,短痛彻肤。可这短痛,却是钻心的。
被李源廷抱着不知过了多久,秦筠终于被他放开。李源廷的神色已然恢复正常,只轻轻地叹了口气,“本王答应你的承诺依然有效,带你想好的时候,就来找本王吧,本王会竭尽所能替你实现的。”
一个人称呼上的变化,生生地将他们的距离拉开。这个决定是双方的境地决定的,却在他们两人的心中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还请秦姑娘在陈臻竹面前配合好本王,不要露出破绽。”李源廷将自己的怜爱神色完全收敛住,露出了帝王家的面孔,威严而具有压迫感。
“是。”秦筠行了一礼,她知道自己伤害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但却不知如何去补救,只得配合他,待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就算是她的赎罪了吧。
李源廷一甩手,“秦姑娘早些歇息吧。”说完便走出了秦筠的房间,带上了房门。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秦筠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了一般瘫坐在地上。她竟然伤害了一个为她着想的爱着她的人!泪水瞬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哭得毫无声响,喉咙呜咽着发不出声音来,心口却撕裂似的疼痛。
她挣扎着站起了身子,想让自己的心下感到顺些。一阵凉风吹过,秦筠忽然想要出去走走,便摇摇晃晃站定,出了房门。
门外已经暗了下来,抬头望去,只见月如玉盘般悬在空中。秦筠慢慢走到后院,想在树下听听绿叶被风吹拂的婆娑声,想听听池中金鱼摆尾扑出的水花声,想感受自己的存在。
脸上的泪已经被风风干,周围的空气有些湿热,秦筠坐在池塘边的一棵树下,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将头埋了进去。
秦筠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是正确的,但她只想保护好自己和洛姚。若是她不及时从与李源廷的感情中脱身,自己最糟的下场就是落得一辈子在皇宫里和李源廷的妻妾们争相获得恩宠。她没有好的出身,也没有傲视群娇的资本,她仅有的是她那还算聪明的头脑,但她却应付不来女人之间的妒忌与猜疑。
她拷问着自己,她这样明哲保身的将他拒之门外是正确的吗?她心中相信李源廷是了解她的人,是最能体会她的人,但是却又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她是个懦夫。
头顶的树叶沙沙地作响,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歌颂着这个黏糊糊的夏夜。秦筠的心却异常平静,她如今为自己斩断了一条路,就只剩下另外的一条路。
洛姚是她如此做的唯一支柱。
秦筠抬起头,闭上眼,深深地呼吸。却不想睁开眼却看见了一个墨绿色的身影。
“秦霜……”秦筠轻吟出声,带着些不可思议。
陈臻竹看见一脸悲伤地秦筠,心中似是被什么拉扯着似的有些心疼,于是快步走去,坐在秦筠身边。
“你怎么在这?”秦筠尽量不去看身旁那个让她充满了回忆的侧面。
如今的情况,真是进退维谷。刚刚亲手将李源廷的感情斩断,又不得不面对那个曾让她心伤欲绝的陈臻竹,秦筠不由得自嘲地想着。
“我……刚去了莱蒂那。”陈臻竹略略有些尴尬地说,“倒是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个地方,袁公子走了吗?”
“嗯……我在想些事情。”秦筠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陈臻竹听出了有些不对劲,“哭过了?”
“没关系,不用管我的。”秦筠强撑起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
陈臻竹看了看秦筠,不屑地说,“真难看,不想笑的话就不要笑。我是你的弟弟,虽然看起来你觉得自己可以坚强到不依赖别人,但是伤心的时候,偶尔还是依赖一下我吧。”
陈臻竹的眼神认真得仿佛要将她穿透,秦筠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对着她喊着“筠儿”的虚伪的妖媚的少年,依然是那种要将她席卷进去的温柔,但却似乎有那么一些不同。
秦筠回过头不看陈臻竹,“秦霜,我真的没事。”
一旁的陈臻竹仿佛有些泄气,有些不被人信任的伤心,“姐姐,你这样很让人心疼。我虽然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但是,我仍然觉得你看起来就是那个我最亲的人。”
秦筠有些语塞,她知道这是达雅的秘药的作用,却抑制不住自己对这句话产生窝心的反应。
她想要被人依赖,也想要依赖人。
“谢谢你,秦霜。”秦筠回过头,看着陈臻竹,“我会记得你在我身边的。”
陈臻竹嘴角一勾,“女孩子还是撒撒娇看起来比较可爱。”
秦筠轻笑,“你姐姐我早就不算是女孩子了。”
陈臻竹看着秦筠的侧脸,她轻闭的眼睑,秀气的鼻梁和略薄的嘴唇,看起来就是个柔弱不禁风的瘦弱女子,但骨子里却坚强着把所有的事情都关在自己心里。
风吹过,风干了身上湿热的汗水,让人感觉分外清爽。
秦筠只怔怔地看着前方,而陈臻竹则看着秦筠,认真得似乎想要记下她的轮廓。陈臻竹只觉得他的姐姐如此让人心疼,但他却做不了任何事情让她放松些,心中的火堵着愈烧愈烈。
“我回去睡觉了,秦霜。”秦筠转过头,对在一旁发闷的陈臻竹说。便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是姐夫吗?”陈臻竹问道。
“谁也不是,能让自己难过的,就只有自己而已。”秦筠头也不回,消失在夜色中,只剩下陈臻竹一人。
陈臻竹觉得不被信任的自己十分窝火,却又找不到出口发泄,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已经站在了莱蒂的房门前。
他吞了吞口水,想要急切地释放自己心里的压力,这种心情冲淡了他的罪恶感。他抬手敲了敲门。
“谁?”门内传来了诱惑人的旖旎的声音。
“我,秦霜。”陈臻竹说道。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莱蒂穿着一身薄纱,曲线若隐若现地出现在陈臻竹的面前,“怎么?改变主意了。”
陈臻竹没说话,只欺身将莱蒂逼近房内,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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