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金潭夺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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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金潭夺宝-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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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人笃信宗教,因此在美国有很多人买这些教人行善的书籍。四海为家的商人们不厌其烦地推销宗教书籍,这个牧师就是这样的一个推销人。我是属于那种信仰高于一切尘世事情的人,但是这种急切的推销方法令我生厌。如果有人像他一样向我灌输,我的手便发痒,想用另外的方法回敬他,因为我的脑海里总浮现出那个披着羊皮的狼的寓言。一股力量反抗着我伸手去接触这些书,但我还是拿起了一本,因为老板和服务员也在旁边盯着看我,我不想让人怀疑我藐视宗教,便勉强地把这些书翻了翻。
  这是用英语和德语写成的布道词和宗教文章,还有祈祷书和歌集。看到其中的一些标题,使我十分生厌,如:《天国解救龌龊尘世》、《五条心灵之弦的诗韵》、《布道坛前雷轰该诅咒的人蛇》、《寻找心灵之路的宗教望远镜》。我可能有点无理,但这样的标题真让我发怒。
  语言用来表达人类最神圣的东西时应该要措词高雅,但这本书的语言是如此的低级趣味,枯燥乏味。惟一一本小册子的标题没让我讨厌:《六首圣诞节、复活节、降灵节的感人诗篇》;25美分,够贵的。
  我拿起它,没有打开来看,把其他的几本放了回去,并把钱放在上面。牧师过来,拿走了硬币和其他的几本书,说:
  “我的朋友,您买得太少了点,资助神圣的宗教是每个善良基督徒的义务。您看起来迷恋尘世胜于天国,因此我想请您想一想,您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您的吝啬将在天国里得不到奖赏。”
  我真不想与这人说话,但现在是忍无可忍,便回敬他道:
  “这无须您操心!把这些宗教的建议留给您自己吧!”
  他也想回敬点什么,但看到我刚才还显得无所谓的表情已经变了样,便觉得现在不说话耍比说话更好些。他高傲地走开了,把书放回了箱子,拿出一本我买过的诗集递给老板,说:
  “作为这房子的客人我不要求您付钱,我无偿地奉赠给您这六首动人的节日诗篇以医治您的心灵。我善意地提醒您注意,因为其中一篇是我在韦斯顿搜集到的。”
  “在这里?从谁那里搜集到的?”老板问道,并翻开这本小书。
  “从一位善良的妇女那里,她经常向我买一些书,是一个好几个月没回家的猎人的妻子。和她住在一起的儿子是律师,但是没有找到工作。”
  “啊,您是指希勒太太?”
  “是的,希勒是她丈夫的名字。我现在想起来了,我最后一次在她那里的时候,她给我念了这首圣诞诗,我一听非常喜欢,便请求她让我写下来了。”
  “哪一首?”
  “就是第一首。”
  “题目是《伯利恒耶稣马槽边的圣诞快乐》?”
  “是的。您必须要念,或者我先给您朗诵,因为要念准,得有一定的才能,领会诗意并且要抓住听众的心。请允许我先朗诵一遍!”
  他从老板手里拿回了书,打开书朗诵了起来:
  伯利恒耶稣马槽边的圣诞快乐!
  又是如此充满虔诚的题目!无论如何诗的价值在题目中体现了出来。我不想听并起身离开了。我还没到门口,这个牧师已经开始念了:
  我宣布一个好消息,
  你们都会从中得益。
  你们的救世主耶稣基督,
  今天诞生到这个世界!
  我惊讶地停下来。这怎么可能呢?这是我写的诗,确确实实听到了我自己写的诗。我继续听下去,是的,他带着鼻音朗诵的诗每句都是我写的。我口到我的桌旁,桌上放着我买的小书。我打开,上面写着:“伯利恒耶稣马槽边的圣诞快乐……一个失落者的后侮诗,但读了我们的教书又迷途知返。”
  我无话可说!我真想大笑,或者大打出手?未等我决定,我听到了牧师的话:
  “如果你们相信这首诗的作用,请你们看看那边那个人吧!”
  他把手指向我并接着说:
  “他太吝啬,没有把全部的恩惠买下来,他只付了一点点钱,这一点点钱已经使他感到非常的痛心。我得赶紧把他的可怜的灵魂从永久的死亡中拯救出来。”
  此时,他把我还给他的书从箱子里又拿了出来,放在我的面前,伸过手来向我要钱。这种无耻的行为使我感到进入了一种温内图经常说的那种状态:“我的兄弟马上就要开火了。他已经把子弹装进了嘴巴和拳头。”
  刚才,我还像往常一样用友好的声调讲话,现在就显得有点儿不友好了。我带着嘲讽的微笑问牧师:
  “这首诗确实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您与诗人熟悉吗?”
  “熟悉。”他答道。
  “他是谁,干什么的?”
  “他是一个臭名昭著的盗马贼。读了我们的教书让他感到忏悔,便在;临刑前不久写下了这些诗句。”
  “那么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是的,不在了。您知道,在我们国家,盗马贼是要被处以绞刑的。”
  “啊,他被绞死了!您知道得确切吗?”
  “是的,正是我给他的教书,使他读后产生了忏悔。在他升入天国时,我也在场。”
  “他是德国人吗?”
  “您怎么会这样想,先生!德国人怎么有可能会成为盗马贼呢?不是,他是一个爱尔兰人。”
  “但我刚才却听到,您是从希勒太太那里抄来这首诗,然后印出来的?”
  “是的,是这样。”他承认。
  他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尴尬了一会儿,又接着说:“这位女士从监狱看守官那里得到诗的抄本。”
  “您把这首诗抄来时,上面有没有写着诗人的名字?”
  “有的,但是为了这可怜的家伙进入那个世界后不要再在这个世上出丑,我没有把他记下来。”
  我连珠炮似的提出很多问题并且不断地提高声音,他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甚至显得更放肆,并要求我:
  “您懂得真正忏悔的力量后,亲爱的先生,您将知道怎样去忏悔。您现在该买下这些书了吧!我收您2.5美元。”
  现在,我的克制已到了尽头。我向他发火了:
  “骗子,您是骗子!您难道属于那种能把我的可怜的灵魂从永久的死亡中拯救过来的人?关心关心您自己的灵魂吧,您的灵魂已经够让您烦恼了!这首诗的诗人是一个被绞死进入彼岸世界的盗马贼,难道是因为您……一个不知羞耻的骗子用诗从地狱里把他拯救出来?您敢说,一个爱尔兰人能用德语写出这样一首诗?您敢把这些印刷品用2.5美元卖给我?您找错对象了,您自己读它吧,因为比起最糟糕的盗马贼,您更需要忏悔。”
  说这些话时,我把诗往他脸上一扔。他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充满了惊讶和愤怒,接着他冷冷地走向我,在我面前晃起拳头。
  “您做了什么?您怎样说我?一个说谎者,一个无耻的骗子!难道我比一个盗马贼更糟吗?如果您再说这样的字眼,我就揍扁你!——
  他的动作好像真的要出击的样子。
  “把手放下!”我命令他,“我平生第一次感到惭愧,因为您也是一个德国人。这首诗的诗人确实被绞死了?您知道他是谁吗?他现在就站在您面前。您把剩下的本子都给我,我好烧掉它!”
  “您……您……您想成为诗人?”他讥讽地大笑道,“您的脸就像一头羊的……”
  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我给了他一记耳光,把他扇倒在地,并撞倒了两条凳子。但他很快就爬了起来,从口袋里抽出一把长刀向我冲来,我趁他不备,朝他重重地推了一下,他又倒在了地上。还没等他站起来,我就站在他身边,左手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右手打掉他手里的刀,并给了他两个响亮的耳光,然后把他拖到他的箱子旁命令道:
  “把诗集全拿出来!把它们烧掉!如果你不听的话,我来收拾你!”
  这个家伙受够了。他似乎还想拒绝这样做,但是他脖子上不断加大的压力使他变得听话了。他把箱子里的诗集扔到桌子上,威胁地冷笑道:
  “因为这些东西是违背我的意愿烧掉的,所以我有权利得到支付,在这里还是有公正可言的!”
  “是的,这里是还有公正!我已经让你见识过了,并且我还想继续让你明白。这样吧,现在你已精疲力尽了,我暂时不和你计较。请你当心点,我们还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交锋的!在我手里,你不会有好结果的。请你注意,不要再不长眼睛撞到我手里!”
  我放开了他,把诗集拿到厨房,全部扔进了炉子里。当我重新回到房间时,牧师已不在了。
  “他回自己的房间了。”老板半带着责备,半带着审视的眼光看着我,惋惜地说,“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太出乎人意料了!您这么友好地跟他说话,突然您把诗集扔到他脸上!接着便是重重的耳光,压着他身体,抓着他脖子……这一切我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来得太快了。”
  “确实,这些我从来没有经历过,”服务员附和道,“这一切都是在短短的眨眼工夫内完成的,好像以前练习过似的。请您原谅,尊长,我内心的声音告诉我,您这样有力地抓住脖子这一招很可能是从老铁手那儿学来的!这一定会使一般的人喘不过气来!”
  “您真的把诗全烧掉了?”老板询问道。
  “是的”全烧了!”我点点头。
  “那您真可能要付这些诗集的钱。”
  “呸!这家伙还敢向我要钱。”
  “那么您真的是诗的作者?”
  “是的。”
  “真怪!他可是说……嗯!他是一个虔诚的、值得尊敬的人。”
  可以看得出来,比起我来,老板更信任哪个“虔诚的、值得尊敬的人”。我觉得没有必要让他改变这个看法,于是我问道:
  “您认识他说起过的希勒太太?”
  “认识。”
  “她也是个德国人?”
  “我相信,她是德国人。大家都没有机会经常跟这些人讲话。”
  “她生活得很孤独?”
  “非常孤独。她丈夫在圣·洛依斯开皮货店,通常一年在家里呆的时间只有两三个月。在家时,他照料妻子和儿子,很少露面。您是很难搞清现在皮货商之间的关系的,一个诗人往往没有时间去关心普普通通的事。他的生意很长时间没有像以前那样兴旺了,因为可猎捕的动物越来越少。想开皮货店的人现在必须比以前冒更大的风险,还必须到山崖地带去,那里或许可以捕获好的动物,但也不可避免地会碰到危险的印第安人。已经出现过有人去了那儿就回不来的。希勒倒是一直很幸运,他每年要组织一批猎手去打猎,他是这批人的头儿。不管猎手捕获的数量多少,他都一样付报酬。看来他的生意不错,他总有大量的皮货运至圣·洛依斯,猎人们也都愿为他干活,连印第安人似乎也对他很敬重,这可以从他们给他起的名字中看出来,因为他们对普通的人是不会这样做的。”
  “您知道他的名字吗?”
  “知道,他叫纳纳伯。谁也不知道这名字是什么意思,希勒自己从来不提。”
  “这个词是缩写,完整的写法是纳纳伯·伯维曲,与乌塔族和休休努族人有亲缘关系,意思是‘我的哥哥’,按印第安人的习惯是尊敬的称呼。因为乌塔族动物不多,所以我猜想是休休努族人给他起的名字。他必须友好地和他们在一起,并赢得他们的尊重,要不然他们不会称他为哥哥。我坚信,韦斯顿人会为有这样的居民而感到自豪。”
  “对此我们一无所知。”老板承认道。他惊讶地打量着我,接着说:“但是,真看不出您有这么多知识。您又不是西部牛仔,因为西部牛仔不穿您这样的衣服,举止也不像您这样文雅。但您熟悉红种人的语言,您还写诗。您是学者?”
  “您说得很对,我是耍笔杆子的。”
  “请问您叫什么名字?请原谅我提这个问题,我们得知道怎样称呼您。”
  我真想闭口不谈我是谁,我现在被称为“老铁手”,这个名字在这里可能家喻户晓。我很快另外想了个名字:
  “我的名字很少见,或许您从来没听说过。我叫麦。”
  “麦?”他笑道,“确实少见!但是我总算认识您了。我必须向您承认,我也叫这个名字。您打听希勒家有什么目的吗?”
  “是的,这是因为几年前写的一首诗,谁把这首诗保存这么长时间,一定有他的特殊原因。我想知道谁是希勒太太,这不莽撞吧。”
  “您该去拜访拜访她!她虽然也和她丈夫一样很内向,但她不会拒绝见您。”
  “听说她儿子和她一起生活?”
  “是的。刚才说起过,他儿子学了法律,但是没有找到工作,呆在家里,一大堆书籍伴着他,他就整天看这些书,像是要把这些书都背下来似的。他是个亲善友好的年轻人。”
  正如我已经说过的,那位妇女保存着我的诗,引起了我的兴趣。她是从什么地方拿到这诗的?她是一个德籍美国人。她出生在我的家乡吗?是从家乡带过来的,或是我的亲戚送给她的?我想不出来。这首诗这么有价值吗?以至于她保存了这么长时间。我无数遍地跟自己说,这里面一定有另外的情况。我坦率地承认,好奇心驱使我要去认识认识这位妇女,我记下了她的住址,决定去寻访她。



第06章 爱炫耀的淘金者
   一幢漂亮的小房子旁边有个花园,一位妇女正在那里忙着修剪玫瑰。为了遮挡太阳,她脸上罩着一块薄纱,所以我无法完全看清她的脸。 
  当我向她打听我是否可以与希勒太太讲话时,她问我是谁,想干什么。我告诉她我叫麦,并向她解释,我想简短地向她询问一下,不会打扰她太久。
  “您请进去吧,我马上就来。”说完,她转身又去干自己的事了。
  过道左右两边都有门,左门关着,我推开右门进去,到了一间虽然不大,但很有个性的起居室。屋里挂着猎枪和印第安动物做成的装饰。我没有时间仔细地观赏,因为刚才我在花园看到的妇女很快就跟了进来。她在一条凳子上坐了下来,说道:
  “我本人就是希勒太太。我能为您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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