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国大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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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国大盗-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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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老百姓堆军人纪律要求可谓相当宽松,假若一支军队,不胡乱杀人、不奸淫抢劫,不勒索财物,那基本上就可以算做是“岳家军”,公允的说,汉军在这几个方面基本上还算合格,就林风所知,汉军士兵在地方上偷鸡摸狗那是普遍现象,摇骰子赌博是正当行为,还有什么寻衅滋事、和地方上的不良少年打架斗殴也不是什么很少见,军官和宪兵部队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杀人、强奸以及勒索却是非常少,因为犯上了绝对死路一条,没得什么情面可讲。
就各支部队的纪律而言,近卫军内部纪律最差的是骑二军,基本上隔上几个月就得搞一次运动,拉几个倒霉蛋出来亮相;其次就是近三军,大事不犯小事不断,在天津城外近卫第三军驻地周围,原本是家家养鸡户户有狗,但经过第三军持续一年的努力之后,现在老百姓已经杜绝了养狗的坏毛病,同时也习惯在自家的卧室里饲养鸡和鸭,唯一值得表扬的是,驻地周围绝对没有什么游手好闲的少年四处游荡,任凭什么背景的黑帮分子都非常之低调,广大官兵对治安问题一向非常慎重,一般发现有看不顺眼的家伙,立即群起而攻之,为地方官府绥靖治安。
倒是新近组建的两个军纪律最好,尤其是马庄武学出身领军的炮兵第五军,可谓是军民关系的典范,唯一可惜的是,近卫军系统之中,这两个军的战斗力是最差的。
对于部队的纪律问题林风也不是没有进行过幻想,不过后来一系列现实却实在是令人情形,与他充满理想主义色彩不同的是,并非是纪律越好、与老百姓关系越好的部队战斗力就越强,或者说事实刚好相反,在大汉军事集团所有的武装力量之中,纪律最差的是骑六军——这支部队若是用“疯狗”来称呼那是绝对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在他们的防区奴尔干行省,这支部队的名声比恶鬼还差,属于可以治疗小儿夜啼的良药,别的地区的士兵打架斗殴用的是砖头、木棍,他们打架斗殴可以全副武装骑兵冲锋,如果对手是某个部族而且比较团结的话,甚至还会顺手拖出几门野战炮,而就算出征之后,对待友军也是凶神恶煞,就在不久之前的山西战役之中,这支部队甚至还有过殴打军需官,抢劫友军物资的现象。
其次第二号大爷是赵广元的骑一军,这支部队的名声虽然没有骑六军那么响亮,但在蒙古大草原上也算是威名赫赫,同时胆子也大得出奇,平日里出去巡哨就是收取保护费,凡是在防区之内的各个蒙古部落必须按天缴纳牛羊给诸位军爷打牙祭,凡是经过防区的汉人商队也必须在缴纳商税之外,另行上缴一些岗哨费、带路费等给诸位大爷用以赌钱,尤其令人耸人听闻的是,昔日东蒙古科尔沁汗布尔亚格玛给汉王林风送礼,一共一万两黄金五千匹战马,经过骑一军防区时,一位蒙古察哈尔部落出身的少尉军官死活硬要“抽一点”,不然就拦着不许放行,幸亏当日某个汉人连长及时赶到,要不然真不知道会出什么笑话。
但是,令林风感到泄气的是,这两支纪律最差的部队,确是汉军之中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强弓硬弩,凶狠异常,不论是打八旗铁骑,还是准葛尔怯薛,一向都是只攻不守,硬打硬拼,昔日忻州一战,骑六军火拼准葛尔怯薛军,一万铁骑上去,奔袭一百三十华里,鏖战一夜半天,葛尔丹怯薛左营一万一千六百四十二颗脑袋从将军到喂马奴隶一个不少,自身打到最后阵亡四千六百,重伤两千余,全军上下包括马英在内无人肉体完整,却无一人退缩畏战、无一名逃兵,甚至没有发出任何求援信号。
赵广元的骑兵第一军则连夜追击葛尔丹残部,全军一万二千余名官兵,人不下马,马不松鞍,从忻州战场出发,四昼夜内追击近两千里,越过长城边境,将伊克昭部剖为两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铁蹄所向,计有十六蒙古部落躲避不及,无分男女老幼牲畜牛羊全数杀死,鄂尔多斯、阿拉善厄鲁特连同西蒙古准葛尔留守驻军,近十余万蒙古铁骑,无一人胆敢当其锋锐,葛尔丹风声鹤唳,率领三千残部从忻州一直逃到乌兰巴托,不敢留驻一刻。而赵广元统帅大军,一直杀到了包头附近,在准葛尔包头守军的眼皮底下大模大样的扎营歇息,睡了一大觉,顺便还抽空给成吉思汗陵上了一炷香,然后才施施然收军回撤。
威名之下,两支军队上上下下不论是将军还是厨子,向来习惯两眼朝天走路,撞着谁谁倒霉,军纪败坏得无以复加,如果说他们还有底线的话,恐怕就只是:不胡乱杀人,不随意奸**女罢了。
与他们相比,一些纪律比较好的部队却战绩不令人满意,比如孙思克的第四军,在驻守直隶时纪律极好,出去打仗却没有什么亮点,在安徽转了几圈,和伪清遗留下来的江西乱兵打了几仗,虽然打退了敌军,但也很难说占了什么便宜,总之官话报告上就是:功劳小小,苦劳不少,高风亮节,但无圈可点。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林风倒不大想去刻意整顿什么军纪了,老实说到了这种程度他也有点糊涂,到底是要一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少爷兵好呢,还是要一支凶神恶煞的强盗兵好?!
现在的近卫军风格就属于这种矛盾思维的产物,部队纪律算不上好,但也不是很差,仗能打,但要象马英部或赵广元部队那样去拼老命,各人也不是很有信心,当然,这种心态是针对那些塞外民族而言,在中原内战之中,林风对于近卫军的战斗力还是充满信心。
也正是这个原因,马进良率领一万六千军队,去进攻一支人数超过三万,拥有要塞、补给便利的敌军,军方上下也没有什么人觉得不妥。
实际上就整个战场态势而言,参与德州战役的部队是包括了赵应奎和王忠孝的两个军,虽然这两支部队并没有参与攻击,但却驻守在攻城大军的后方,隐隐充当着战略预备队的角色,令德州敌军不敢轻举妄动。
按照规矩,马进良在经过埠城的时候顺便去拜望了下赵应奎和王忠孝,虽然这个时候他见赵应奎依然得按下级晋见的礼节来行礼,但好歹腰杆子也是硬朗了不少,到底这回德州战役是汉王亲自点将,马进良算得上是半个“钦命大帅”,赵应奎纵然有什么脾气,那也是发不出来的。
虽然有点憋气,但赵应奎还是很给面子的进行了接待,率领一众军官亲自在河边迎接。在此之前,林风给他的命令也比较详细,隐隐点穿了他那点小心思,作为一名高级将领,他还是不至于这点大局观都没有,敢在两军阵前玩花样,要知道这种事情上上下下几万双眼睛看着,就算有什么花样也玩不出来,而且京师就在后方几百里,出了什么问题只要一天一夜就足够来诏书下狱砍头了。
“下官近卫第三军勇毅校马进良,参见赵大人!”出于某个想法的原因,马进良是死活不肯称核赵应奎为“将军”的。
“哎!马大人请起、请起!”赵应奎满脸堆笑,朝马进良拱手道,“大人此次上达天听,简拔为帅,当真是可喜可贺哪!”
“嘿嘿!……不敢、不敢,那也是仰仗大人提拔爱护嘛!”马进良笑了笑,“下官铭记在心,永不敢忘!”
话说得如此通透,赵应奎脸上还有点挂不住,其实武将出身,玩这套虚的并不太习惯,一张脸登时沉了下来。
马进良站在岸边,并没有进城的意思,对赵应奎和王忠孝拱了拱手,“今日下官奉汉王之命,攻取德州,恐力有不逮,有负王上信任,故请两位大人日后多多襄协……”他笑了笑,对着北京方向拱了拱手,志得意满的道,“……这也是为朝廷出力嘛!”
这次林风突然点马进良为将,赵应奎确实感觉突然,本来他以为这个差使不是瑞克就是自己,不论如何也落不到其他人头上,所以当消息传来的时候简直有点不能接受,不过虽然他对官场之道不是很懂,但好歹身边还是有一些幕僚清客,一经点醒就明白了汉王的意思——现在辽东军出身的武将有两个担任了一军之长,如此一方独大,肯定是非常不妥当的,而汉王稍稍扶一扶马进良,自然也是情理之中,明白这个关节之后,本来这口气就顺了许多,但这时见马进良如此装模作样,也忍不住心里窝火。
当下禁不住冷笑道,“这是自然,马大人放心,老子一向光明磊落,背后捅人的事那是决计不会干的。”
王忠孝亦是脸色难看,板着脸道,“马大人,兄弟听说这个王承业也是一位名将,德州被他经营数载,城池坚固兵精粮足,老兄可要好自为之了!”
马进良傲然一笑,朝赵应奎和王忠孝稍稍拱手,回手命令手下扬帆,转头笑道,“两位大人大可把那点心思放进肚子里,只管睁着眼睛看捷报就是!”

第二十四节
隆隆的炮声镇肃着整片大地,远在半月之前,德州一带就再也没有飞鸟出现,大军进驻,火枪营、骑兵旅、炮兵营,地方民团,无穷无尽的辎重队、粮秣队塞满了大大小小的道路,河流上船行如梭,人头汹汹,一艘接着一艘甚至排到了天津,艄公和纤夫玩命的吆喝着口号,火把彻夜不灭,如同一条巨大的火龙,昼夜不停的将物质和军火输送到景县,然后卸货下船。官道上骡马嘶吼着拖曳前进,沉重的车辕将这条苍凉古道重新压出深深的凹痕,大雨过后复又灌满污水,涌出泥浆,将沿路的的各个城镇、军营染得满地橙黄。战事一起,直隶南边的这几个州府便搅得天翻地覆。
真正负责进攻的是大汉帝国近卫第三军,以及第五军两个重炮旅,战斗兵员不过一万六千多人,但因为是进攻要塞的关系,军队不得不动用大量的火炮和步兵支援武器来进行支持掩护,为了维持这种可怕而又无奈的攻击,林汉朝廷不得不征发五万多丁壮来进行补给,应该要感谢直隶便利的水网,如若不然,这个后勤补给的大军人数,恐怕还要再翻上一番。
以昔日的明、清战争为标志,中国军事史进程已经正式到达了火器时代,这数十年以来,长期而惨烈的战争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积累的丰富的军事经验,自从大口径火炮出现之后,现在的城市争夺战再也不是象先辈们那样将大批军队集中在一个堡垒里面,依托一道坚固的墙壁进行持久防御,而是尝试着将军队分散开来,以最大和最坚固的城市为中心,构筑许许多多卫星堡垒,互通声气,相互支援,一同拱卫着最核心的要塞,尽量让来犯的敌军陷入不断往复争夺的持久战之中,让伤亡消磨着对方的士气,让时间来折磨敌对将领的信心,让天气、瘟疫、补给来消弭敌军的士气。
横在马进良面前的德州,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德州是一座平原城市,纵贯水网,交通便利,物埠繁茂人口众多,向来便是山东咽喉,以富裕多金在中原地区享有盛名,她并不险峻,没有什么关口依托,也没有天险用来倚靠,如果放在以往,战事一起,数千铁骑即可一马平川直接杀到城门之外,然后一鼓作气拿下城防。
但是今非往昔,如今的德州外围堡垒遍地,山东总兵王承业自戍守以来,即以德州城为中心、以运河河道为基干线,修筑了大大小小的烽火台、碉堡、瞭望楼、炮台、土垒、地沟等等,林林总总,光驻兵上百的碉堡就有上百,其他工事、哨卡、陷阱不计其数,可以想象,如此浩大繁复的防御工事决计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王承业未雨绸缪,山东军预谋已久。
这种刺猬防御给马进良带来的无数烦恼,虽然在战争开始之前,他就对德州的防御状况有所了解,事实上也是望而生畏,按照他的打发,他是绝对不想来碰这个讨厌的硬壳子,但是出于政治需要,汉军却必须要碾碎这道貌似坚不可摧的防线。
在这种顽固而严密的防御面前,任何所谓的奇谋妙计都是荒谬不经的笑话,双方都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一个堡垒的啃下去,得而复失、失而复得,残酷拉锯直到某一方的的士兵崩溃为止。
林风拨给第三军的重炮旅在战斗中发挥了最为关键的作用,事实上在这样的战斗中士兵的勇敢根本不可能解决问题,在一个又一个的堡垒面前,再勇敢的士兵也会胆怯,再旺盛的士气也会消沉,在艰苦的作战中,顽强坚韧的作风可以保留下去,但是旺盛的士气却最多只能保持二十四个时辰,支撑战争的信念来源于胜利的希望,而重炮旅则就是这个希望。
新近组建的近卫第五军是一支纯炮兵部队,它本身就是为攻克坚城而存在,全军满编一万五千余人,拥有大小火炮四百余门,其中重炮旅就拥有重型红衣大炮四十门。在重炮旅的支持下,战斗方式变得单一而枯燥——先是炮群集中轰击,破坏敌军的堡垒工事,扫清冲锋障碍,然后步兵发动冲击,冲到进出争夺堡垒的控制权。
这种作战在战争初期非常鼓舞士气,先是震耳欲聋的炮声,然后尖利呼啸的炮弹划破长空,将敌军的堡垒轰成一片废墟,步兵欢呼雀跃勇气倍增,一鼓作气攀登仰攻,然而半个月之后,不论大炮如何威风、炮弹如何密集都不再能引起任何人的兴趣,血腥而残酷的肉搏战令人望而生畏,王承业的部队在堡垒内表现得异常顽强,在汉军的优势火力下,往往龟缩在堡垒中任其轰击,然而等到步兵冲进便一跃而起,冲到近前发动凶猛的还击。
装备燧发枪的汉军士兵往往只能开上一枪,然后就不得不投入到激烈的肉搏战之中——这种战斗方式无形中抹杀了汉军的装备优势,虽然汉军同样经过长期而刺刀训练,但是却没有装备盔甲,在这种纯冷兵器的战斗中占不到任何便宜。
战斗异常血腥,半个月的时间,马进良还没有看到德州城的城墙,一片又一片的小围子将他的进军方向堵的严严实实,这种城堡一般都不太高大,原本都是德州城外的一些村庄,山东军将他们利用起来,依托民房和土墙进行再加工,构筑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堡垒,虽然面积不大,但器械齐全,有火炮、有抬枪,顶上有瞭望台,墙壁上有射击孔,而就算杀进堡垒之内,建筑物之间还可以隔绝通道,进行巷战肉搏。
半旬以来,马进良就一直睡不着觉,也吃不好饭,德州要塞的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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