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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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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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太子朱常洛的表态,郑贵妃这才放心,也不再说什么,就回宫去了。

  不久,神宗皇帝亲自带领太子、皇孙等,来到慈宁宫里,召集阁臣方从哲、吴道南及文武各大臣人内,于是黑压在的跪满一地。

  万历皇帝当众说道:

  “朕自太后升天,哀痛不已。今春以来,两足无力,每到节日忌辰,必到慈宁宫,向太后座前行礼,从来不敢懈担不久前,忽然有一疯子张差,闯入东宫伤了许多人,朝廷上下遂有流言蜚语。大家想想,谁无父子?想离间朕的父子关系么?”

  皇帝说到这里,一伸手拉住太子朱常洛的手,向大家说道:“朕这儿子非常孝顺,所以朕也非常喜欢他,爱护他。”

  未等万历说完,忽听大臣中有人说道:

  “皇上非常慈爱,太子又非常仁孝,无非是一切顺利罢了!”

  皇帝一时未注意是谁讲话,遂发问:

  “刚才是哪位卿家说话?”

  万历身边的人上前奏说:

  “御史刘光复说的。”

  神宗皇帝马上变了脸色,不高兴地说:

  “什么顺利不顺利?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刘光复听了,仍是喋喋不休地说这说那,恼得神宗皇帝性起,大声喝道:“锦衣卫在哪里?……”连续三呼不应,遂命令身边的侍卫、太监们说道:“还不快去捆绑起来?给朕用棍子狠打!”

  眨眼之间,刘光复被捆起来了,又被按倒在地,一齐用棍子打将下去。

  皇帝看了,这样乱打也不像话,遂说道:“不要乱打!先押到朝房里候着,等待处理。”

  于是,那些侍卫、太监们这才住手,把刘光复押往朝房里去。

  方从哲等一般大臣们,慌忙跪下叩头说:“小臣们无知,胡说八道,望皇上暂息雷霆之怒。”

  这时候,神宗皇帝的怒容才告收敛,后又慢悠悠地说道:“如今,太子年已鼎盛,假使朕有其他的想法,为什么不早作变更?现在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况且福王(郑贵妃所生)已早去洛阳上任,离这里好几千里地,若不是朕亲口宣召,他难道能飞回来么?再者,太子已有三个男孩,现在都已来到这里,你们尽管看清楚了。”

  万历皇帝说到此,随即让内侍拉着三个皇孙到石级上,由各位文武大臣审视清楚,接着又继续说道:“各位爱卿可看清楚了,朕的这几个孙子全已长大成人了,还有什么可议论的呢?”

  神宗皇帝说完,又看着太子说道:

  “你还有什么话,今日不妨对着各位文武大臣也说个明白。”

  太子朱常洛听了,便说道:

  “像张差这样疯疯癫癫的人,杀掉算了,何必还要株连旁人?朝廷以外的人,不了解情况,他们怀疑俺父子关系,你们能不了解?也跟着起哄个啥?难道你们能忍心不要国君么?那么本太子怎么能不要父皇?何况俺与皇父之间何等亲爱!你们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一定要俺当一个不孝顺的皇子呢!”

  万历皇帝等太子朱常洛说完,又一次向各位大臣说道:“刚才,太子所说的,你们都已经听清楚了吗?”

  下面各位文武大臣,急忙齐声答道:

  “下臣都听清楚了。”

  神宗皇帝这才命令各位大臣退下,自己又率领太子、皇孙们向太后遗位前再三叩谢而出。

  又隔了几天,那案子已作了结案,判定张差磔刑。何谓磔刑?也就是常人所谓的五牛分尸,即用五条大牛,分别拉住犯人的头、两手、两脚,然后分别赶牛向前走去。结果犯人被拉成五份。这是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

  判马三财等流放外地,对李自强、李万仓均给予笞责了案。对庞保、刘成两个太监,杖毙于宫中。

  那些多管闲事的人,也受到了处理。牢头王之采被削职为民,何土晋处以外调,陆大受被夺官,刘光复被拘禁于狱中,过了好长时间才被释放出来。

  且说“挺击案”刚结不久,万历皇帝朱翊钧病死,朱常洛接位,改元泰昌,为明光宗。

  那郑贵妃从前因神宗疾病时侍候,留居乾清宫内。等到光宗接位,仍未移居。她担心光宗追念前嫌,或将报复,因此朝夕筹画,终于想出一条绝妙的计策,来买动新皇帝的欢心。

  在众多传女中,郑贵妃挑选了美女八名,个个眉清目秀,苗条动人。她又特地为她们制就轻罗彩绣的衣服,让她们穿上,给熏上香,傅上粉,一齐送给光宗皇帝。

  另外,又选一些珍珠宝玉,稀器古玩,真个是价逾连城,贵如和壁。

  再说那光宗皇帝,虽然过了壮年,好色好货的心思,仍是未减。见了这八名美女,以及那许多珠宝玉器,喜得心痒难挠,于是高高兴兴地接受下来。

  光宗派人将珠玉藏好,让那八名美女轮流陪他睡觉,直快活得活蹦乱跳,哪还记得什么陈帐旧隙?

  八姬之外,另有两个李选侍,都长得妩媚迷人,光宗能舍得冷落吗?隔几日总要去她们那儿住两夜。

  再说这两个李选侍,其中一选侍居东,号为东李;一选侍居西,称为西李。这西李色艺无双,更会妖媚惑主,扭捏造作,无所不精,因此,更得光宗宠爱。

  郑贵妃看出门道来了,有意去联络西李,天天与她往来谈心。时间不长,二人居然胶漆相投,融成一片,形同姐妹,无所不谈。

  其实二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郑贵妃想做皇太后,李选侍想当皇后。

  两人商议妥当,便由李选侍出面,向光宗皇帝乞求。光宗因故妃郭氏病死多年了,也真有想册立李选侍为皇后;只是那郑贵妃想当皇太后一事,确实令他为难。怎奈李选侍在枕头上吹得呼呼风声,令他难以招架,只得含糊答应了。

  但是日复一日过去,册立的圣旨迟迟不下来,可急坏了郑贵妃。又去托李选侍催请,可巧光宗朱常洛生起病来。

  郑贵妃、李选侍都不好再去催了,只能等到光宗病好以后,再将开口。偏偏光宗的病有增无减,急得两人非常焦躁,不得已借问疾为名,一同进人寝宫,她俩略谈了几句套话之后,便问光宗册封日期。

  这时候,光宗已是头昏目晕,无力应酬,心里也有些反感。遂说道:“册立之事还需与大臣议论一下,朕又在病中,你们不要逼朕嘛!”

  二人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子。她们知道,这册立之事,若与大臣们一议论,将没完没了,不知会搁浅到猴年马月。现在只有一追到底了。两个狐媚娇娘,交换了一下眼色,郑贵妃又作了点暗示,李选侍便哽咽着说:“自古以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是一般人的言语准则。谁知你这当皇上的,竟然说话不算数,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光宗皇帝一听,便急了,但心里又烦得很,连话也懒得讲。只好皱着眉头,任她说去。

  那郑贵妃更是精于此道。她见光宗有些不耐烦,就趁势打铁,说道:“君口无戏言。前次你已答应咱们了,再找什么人议论,也更改不得的。不然的话,那‘金口玉言’四字,怎么解释?皇帝的威望还能有吗?以后还有人相信吗?……”这二人一唱一和,光宗实在招架不住了,于是,他强打精神,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讲了,立即就给你们宣布册立的诏书。”

  光宗被逼得招架不住,只得满口应承,遂派人吩咐礼部准备册封的仪式。

  但是,那郑贵妃却老奸巨滑,她担心礼部又说不定从中作梗,便偏要光宗亲自临朝,当面向文武大臣说清楚。于是她说道:“这册封的事,神圣严肃,不是谁能代替得了的。任何人的疱代,都会使册封失去光彩和意义。”

  李选侍听了郑贵妃的话以后,也紧跟其后,继续向光宗施加压力说道:“皇上继位不久,也该趁势树一树威势,给文武百官树个样子!”

  再说光宗皇帝听了,无可奈何,勉强起床,叫内侍扶掖出殿。他又派人召见大学士方从哲,对他说道:“根据先帝遗命,朕将尊郑贵妃为皇太后。此事应速令礼部抓紧准备仪式,不能拖延了,也不必再议了。”

  说罢,光宗觉得头重脚轻,站立不稳,赶忙重新坐下。呼喊内侍道:“快来扶朕回宫。”

  且说方从哲此人本是一个标准的糊涂虫。不管什么事情,他也不置可否,便将旨意传给礼部了。

  谁知礼部侍郎孙如游奋然说道:

  “先帝在日,并没有册封郑贵妃为皇后;何况如今的皇帝,又不是郑贵妃所生。这件事怎么能如此做呢?”

  那孙如游又将此事向其他文武大臣一说,整个朝廷之上,像开了锅的饺子,翻腾得厉害起来。

  众大臣你一言,他一语,议论纷纷,没有人赞成,就公推孙如游上书力谏道:“……郑贵妃事奉先帝已经多年了,从未听说有立她为后的打算,又怎能发遗诏于逝后呢?这难道是先帝在弥留之际,仓促之间作出的权宜安排吗?……自古以来,称达孝为善继善述。义可行,则以遵命为孝;义不可行,则以遵礼为孝。因此,臣等不敢奉命!”

  这份奏折送到光宗那儿,他强打精神,支起病体,约略浏览一遍,心中已全明白,觉得折中字字在理,句句有据,不能不听。他派内侍把这份奏折送到郑贵妃那里去。

  且说郑贵妃读罢奏折,心中又急又气,不由得愤怒地说道:“这个孙如游是什么东西!他胆大包天,竟敢挡老娘的驾,连皇上的话也居然不听,这还了得?”

  这郑贵妃怎肯罢休,一气之下,她把那份奏折撕得粉碎。还想去请光宗重行宣布诏书。无奈听说光宗的病势一日重过一日。她觉得,当前,势难急办了,只得再耐心等下去。

  再说宫内御医崔文升,本不是国医强手,没有什么医术,无非粗读过几本医书,背诵一些新奇验方,便自命为医家国手,倒实为害人祸首。他入宫为光宗看病,诊脉以后,说光宗是邪热内蕴,应下通利药品。于是开了一方子,竟是大黄、石膏之类开入方剂。

  于是,光宗服药以后,顿时腹痛肠呜,泻泄不止,一日一夜,下痢至四十三次。接连几天,害得光宗皇帝气息奄奄,昏睡卧榻之上。

  原来光宗皇帝好色嗜淫,昼夜兼行,弄得精力衰竭,又常服春药,渐渐的阳涸阴亏,体质弱不禁风,怎禁得那泻药再行泻泄下去。如此一泻如注,健康人也受不住的。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光宗服泻药一事,朝廷内外,一片叫嚷声又起,都说是郑贵妃授意崔文升,造成光宗的重玻在内外压力之下,郑贵妃恐怕惹出大祸来,遂勉强移居慈宁宫,对册封皇后的事也不敢再提出了。

  一天,光宗病体稍觉好些,遂传锦衣官宣诏杨连、方从哲、刘一璟及英国公张维贤等,入宫听命。

  光宗对群臣们说:“国家事务庞杂,有劳各位卿家尽心,朕当用心调养,一当病体稍有好转,便可视朝。”

  各位大臣见到光宗精神还好,便也放心了,各说了一些抚慰的话,就退出宫了。

  隔了一天,光宗再次召见大臣。大家沿着宫道,鱼贯进去。只见光宗皇帝在暖阁里,凭几斜坐,皇长子朱由校侍立座侧。

  皇帝对大臣们说道:

  “朕能见到各位卿家,心中甚觉欣慰。”说罢,喘息了一会。方从哲叩头以后,说道:“皇上身体不好,还需谨慎用药。”

  光宗听了,说道:

  “朕不服药,已有十多天了。现有一事要靠各位卿家费心。那选侍李氏,侍朕已好多年了。皇长子由校的生母死后,全靠选侍抚养。此人勤劳得很,朕以为应加封为皇贵妃。”

  皇上的话刚说完,忽听屏风后面有女子的环佩声传来。这时,各位大臣不由得向内窃视,只见屏帏半启,露出半张粉脸,并且娇声呼喊皇长子入内,讲了几句小话之后,又推他出来。

  皇长子去而复来,光宗已有觉察,遂侧身回顾,正与皇长子打个照面。于是,皇长子便启奏道:“选侍娘娘乞封皇后,恳请父皇早传圣旨。”

  光宗听了,默然不答。心里说:

  “这女子真是不自量力!由一个选侍,晋升为贵妃,已经不易了,还要——”各位大臣听了以后,都感到莫名惊诧。那方从哲带头上奏道:“殿下年龄渐已长成,应请立为太子,并移别官了。”

  光宗听了,忙说道:

  “由校的起居饮食,还要靠别人看护,别官如何能去呢?各位卿家暂且回去,等一两天以后,朕再召见大家。”

  这李选侍请求册封皇后的事儿,也只得暂时搁下了。

  且说鸿胪寺丞李可灼,他说有一个仙方可以治光宗皇帝的疾玻这李可灼居然上书奏陈。光宗为了慎重起见,宣召众文武大臣进宫,就向大臣们问道:“鸿肿寺官说有仙方,可以医治朕的疾病,众卿家以为何如?”

  方从哲赶忙叩头说道:

  “那李可灼的奏请,恐怕有些虚妄,不能完全相信,请陛下还要以龙体为重。”

  光宗皇帝哪里肯听,痰喘吁吁地说:

  “且,且去叫他,他进来!”

  左右内侍即去召请,不一会儿,李可灼已到,渴见礼毕,便上前为光宗诊脉,然后说道:“陛下宵肝夜食,辛劳成疾,体亏血弱,百病延生。让小臣为陛下配一料药,服下便能百病消除,包好,包好!”

  大臣们听李可灼谈得头头是道,心里都觉得踏实得多了,光宗心里也很高兴,便让他出去和药,随即说道:“你需要什么药,不管有多贵重,尽管用;若要银钱,就立即提……提出来!”

  光宗说完,命令内侍道:

  “快去找总管领白银五百两来!”

  不久,雪白的银子五百两,送来了。光宗指着银子对李可灼说道:“你先拿……拿着用,需要时,再……再来领,可不要见……见外。”

  李可灼见了那一堆雪白的银子,眼睛瞪得老大的,急忙磕头说:“感谢皇上恩赐,小臣一定尽心尽力,配好药,让皇上服下,包好!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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