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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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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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娥赵祯听了他这番背时倒运的直言,一下子作声不得,都不好说他是忠言逆耳呢还是乌鸦放屁。好在这家母子都是很会听话的,难受了半天,也承认他说得有理。其实这种大道理,赵祯每天不被那些老臣说个十来遍,也有三五遍。只是没有谁这么臭嘴,把李后主的词当面背出来气他们母子而已。
“梁丰,你说此话,虽也算是忠言,然方今天下太平,宋辽交好,哪里至于如你这番危言耸听?姑念你忠心,暂不追究,你且好自为之!”刘娥被他败了兴头,很不痛快,虽不好发作,但教训他几句便欲起身离开。心道这小子是个标题党,专混点击率的,皇儿还是离他远点好些。
“启奏太后,草民并非危言耸听,此时已有迹象。”梁丰斩钉截铁。
“嗯,有何迹象?你且说来。”刘娥已经离开板凳的屁股又被梁大忽悠压了回去。
“党项赵德明就是迹象。”
“哦,你说他啊,想那党项区区一族,不过数州之地,虽也曾与大宋交恶,改投辽邦。然近来又已内附,不足为虑。”刘娥听他说的是党项,虽也认可了六七分,但还是不太相信梁丰的大话。
“非也,那赵德明数年之内,南击土蕃,西攻回鹘,天禧三年又改怀远为兴州,观其名便知其司马昭之心,如今已颇具气象,我朝若不早些扼制,恐受其大害!”
其实梁丰的话早已说中了刘娥心中模模糊糊的心事,只是她自己也不甚清楚罢了。政治头脑清明的她早就觉得党项不太对劲,但延续了老公厌战畏战的风格,以不生事为上策,一直不敢面对。但前几天和寇准对话,把那老头安排去做了永兴军节度使,也隐隐是对党项的忧虑所致。

第九十章 过度开采也不好

梁丰只是占了历史的便宜,刘娥则是政治家的敏锐。如今听了梁丰一番话,深思之下,更是觉得把寇准放到那个地方太合适不过了。
这会儿她已经不生梁丰的气了,转眼温和地看着这小子,笑道:“你一介布衣,功名未取,难为你关心这些大事。虽有夸大之处,也可见平日用功。”
“草民不敢当,只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罢了。”
“呵呵,好一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凭这八个字,就赦你方才大放厥词之罪。哀家就罚你把那阙《破阵子》写出来,另把你的《沁园春》也录下,留在宫里罢。”刘娥说完,站起身来,于是小黄门们又把梁丰团团围住,这回知道她是要起驾走人,梁丰躬身相送。
刘娥回到坤宁宫,正好太妃杨氏来找她请安说话。听她说去了资善堂的事,杨太妃笑道:“姐姐气量宽大,不与这个白衣小子一般见识,妹妹佩服得紧。要是我呀,先命人摁住打他三十板子在说话。”刘娥笑笑道:“其实我也是喜欢他年轻人那一股子劲,虽然口无遮拦,倒也不算信口雌黄。似他那番谏言,满朝文武谁都说得出来,只没他惊世骇俗罢了。”说完不由沉思起来,心中细细念着李煜那阕《破阵子》,感慨不已。
第二天,刘娥命人将梁丰留的字拿来仔细鉴赏,心中赞叹此子文采风流,书法风樯阵马,痛快沉着又不失魏晋风骨,当下对身边的赵祯说道:“官家,梁丰昨日的谏言有何感想?”
“回禀大娘娘(没外人的时候,赵祯仍是称呼刘娥大娘娘),这个梁丰不以孩儿身份见疑见佞,孩儿很是高兴。答应和他继续做朋友的。他昨日说话,也吓了孩儿一跳,不过细想下来,挺有道理。”
“是了,我儿有这等胸怀,是天家应有之气量,也是亿兆万民之福。梁丰这幅《破阵子》,从此就留在福宁殿罢,日夜悬挂不替,让你后世子孙,代代以此为戒,莫做挥泪辞庙的亡国之君!”
“是,孩儿谨遵教诲!”
从此,大宋皇宫福宁殿里,便永久悬挂梁丰这幅抄录南唐李后主的《破阵子》,后来刘娥死去,赵祯又把另一幅《沁园春》挂出,同为赵家历代皇帝的必诵之句!这是后话。
刘娥跟赵祯说起昨日梁丰奏对之事,忽然想起,有必要把寇准叫来交代一番了,便传旨宣寇准进宫面圣。
寇准来到宫里,向官家、太后请安。刘娥和赵祯也不敢托大,刘娥在帘后稍稍欠身,赵祯弯腰还礼,叫道:“侍中请坐。”
待寇准坐稳当了,刘娥方开口道:“侍中此去永兴军路,颇为辛苦,难为你了。有何打算,为难之处,可当面道来。”
寇准欠身道:“启奏官家、太后,老臣能重返京畿报效朝廷,何来辛苦?此去京兆,无非保境安民四个字罢了。”
刘娥听他回话,心中高兴,老寇端的不愧打过硬仗的老牌军委委员,对任务的敏感性和觉悟性还是挺高的。点头笑道:“侍中能把保境两字放在首位,果然没白费了朝廷一番心思。如今党项赵德明确是有些让人头疼啊。”转头又对赵祯道:“皇儿,可把昨日梁丰奏对说与侍中听听,请侍中评评,那梁丰说得还中肯否?”
赵祯遵命,把梁丰的话转述了一遍,寇准越听越奇,心道那个才十七八岁的小子真有这般神奇么,居然能作如此分析,大有道理。
听完沉思半晌,躬身道:“官家、太后,臣不以为这个梁丰是危言耸听,如今党项横扫西北,占据河套,已成心腹之患,只是狼子野心还未完全暴露罢了。先帝在时,天下承平,以不生事为上。如今情形已有不同,我大宋断不可养虎为患啊。若官家、太后信任老臣,臣愿肝脑涂地,拼了老命也要把赵德明的野心打掉,还我大宋边境以安宁!”
真是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寇老西还是一副雄赳赳的样子,开始拍胸脯打包票了。刘娥对寇准的能力是非常信任的,他既然说了要重视,那就肯定会重视。当下点头赞道:“那就偏劳侍中了,此去多加防范为上,若是党项有了异动,即刻禀报朝廷,咱们再出对策。对了,那个梁丰有此见识,不可小觑了,侍中若得暇,可见见此子,虽语多惊人,倒也颇有趣味。侍中定不会感到无聊。呵呵。”
寇准称是,心想自己回京不久,已然隐隐几番听说他的名头,如今连太后都赏识,还真的要见见这小子了。诺诺退出。
昨日梁丰又是对话,又是写字搞得挺晚才被放出皇宫,也没了心情回到中瓦子跟张挥他们胡闹。命钱孝仪去告诉一声,自己直接回家休息。
回到家里,小嫦正担心得不得了,怕他惹了什么祸。见他平安归来,一颗芳心方才放下,急忙服侍他洗脸吃饭,百般温柔体贴。梁丰在皇宫里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震了赵家母子一回,心中得意,一晚上亢奋不已,直累的小嫦满身大汗伏在他身上喘息,动弹不得。不免嘴里嘟囔,没人顶班实在辛苦。
梁丰笑道:“呵呵,这话也只有你说得出来,天下间男人是牛,女人是地,只见过累死的牛,还真没听说过耕坏的地哩!”
小嫦翻着白眼有气无力道:“那你也不能老在我这块地里刨啊,不知道过度开采,地也老的快不是?对了郎君,你要跟雪里梅做个红尘知己,那紫英姐妹可欢迎你得紧啊,怎不去逛逛,也等奴家轻松几天?”说完自己也笑了,调皮地伸伸舌头。
“呵呵,你倒大方,可我一去,影响人家生意啊。紫藤说了,我去免费,咱堂堂大男人,也不好吃人家白食不是?你啊,且生受些吧,等那冯程程长大了些,再来换你的班。”
听得小嫦吃吃笑个不停。
隔不远处的冯程程哪里知道这公母俩正在算计她?睡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由得心有灵犀地打了两个喷嚏,心道:“这是哪个在背后说我?遮莫是梁家哥哥想我了撒?”
第二天午后,冯程程来到花园,望着华堂烟柳,坐在烂漫阳光下发春,思念街坊梁丰同志。
正呆呆想着,哥哥冯程焯贼笑着走来,说道:“妹妹这是在想谁呢?满脸红红的,可比前些日子咱院子里桃花还红艳呢。”冯程程白了他一眼道:“想谁也没想你,看你一脸奸笑,定没什么好事,说吧,又要支我去求爷爷赏你零花钱了不是?”
自从冯程焯兄妹狼狈起来,经常到梁丰家里散心,冯程程就担起了替哥哥讨要零花钱的任务,这两个月起码都帮他整了四五十贯钱来。
“妹妹这可是小人之心度兄之腹了,哥哥来是要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要不听,那就罢了。”说完转身就走。
“回来,甚好消息?说来我听,好便罢,若不好,仔细我修理你。”冯程程娇声喝道。
“嘿嘿,还以为你不听呢。”冯程焯故意咳嗽两声,清清喉咙道:“说起好消息,除了关于你梁家哥哥,还有甚好的?不过左右是听说他昨日御前奏对,深得太后欢心,当了寇相公面夸奖,寇相公知道咱家与他定了你的亲事,又向爷爷问起。这不,爷爷盘算过几天宴请寇相公,预备叫这厮来作陪哩。”
冯程程立马眉花眼笑,开心得意地问道:“哦,那他昨日对太后说了些甚?”
“国家机密,我咋知道?”

第九十一章 丁谓有点烦

“切,我还以为你神通广大啥都知道呢。这样吧,着冯家大小子冯程焯即刻前去打探清楚,回来细细禀报。滚吧!”冯程程俏脸一沉,命令冯程焯。只是马上又小鼻子皱起,眼睛弯成一线,笑得欢畅…
冯程焯在这个妹妹面前充满了无力和挫折感,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我这是什么妹子呀,简直就是个王母娘娘!”说完摇头而去。
要说这朝堂之上的叽喳程度还真不比娱乐圈的差,昨日太后、官家召见梁丰,就有小黄门报给黄门大恶霸雷允恭,雷允恭本来不爱听这破事儿,但听说扯到了党项羌族,细想想估计太后这是要打仗。于是就遣人分别报给曹利用和丁谓。这三位都是靠了逢迎刘娥得势,必然要把领导精神狠狠领会一番。于是雷允恭、曹利用两人抽空跑到丁谓家里开小型研讨会。
丁谓最近一段时期来,性情很是起了些变化,对于朝事开始认真办理,很少刻意去揣摩上意了。但见到雷、曹二人如此兴匆匆地来,也只好参与研究一番。在细细听了对答全话后,丁谓的第一反应是太后没怎么把这事往心里去,两人只是即兴发挥的问答。而且是梁丰小子一厢情愿的推测,不作数。
但雷允恭反对,他认为圣心难测,这番貌似遭遇战的对白,其实暗合太后心意。不为别的,单是早几天前把寇准派往永兴军就是明证,那老头可是个敢惹祸的主。放过去不就是为盯着赵德明么?曹利用大点其头,赞成雷同志的说法,如此一来,筹饷、粮草、军械、各种后勤补给都要开始准备,咱们爷们儿得为朝廷打仗出力啊,顺便岂不是又可以发笔横财?
丁谓知道这两位又在打生发的主意,心中很是腻味。又不好当面反对,只得委婉提醒二人,现在是寇准领着永兴军节度使,这位同志老是很老了,糟可一点不糟,要是让他知道咱们在他身上打主意,恐怕他啥事也做得出来。反正最近发财的机会不少,你雷允恭不是才领了山陵副使的差事么,够你喝一壶的,这仗啊,三两年里还打不起来,别急吼吼地张罗。雷允恭听他说得有理,只好念念不舍地暂时放下这块肥肉。曹利用也顺势劝劝雷允恭,因为他现在虽是枢密副使,但立足未稳,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还真不敢贸然从事。况且他对寇准那老儿简直视之如同天敌,见了面很有些要绕开走的意思。如何敢去老虎嘴里拔牙?跟着他来,不过是狼狈为奸惯了,抹不开面子走一遭而已。听了丁相爷的话,大合脾胃,赶紧找个台阶就滋溜滑到安全地带。
雷允恭此时也心烦曹利用,刚才自己提出的时候,这厮还大谈生发,老丁一反对,他马上变了风向。大感无趣,三人只好草草喝了几口茶,就作鸟兽散。
那两人走后,丁谓又把资善堂奏对很仔细地分析了一下,认为梁丰说的很有道理。这时候站在国家利益的角度,确实应该防范一下党项羌族,但他是东府,如果太后不问,自己贸然插嘴恐怕要惹嫌疑,便决定过两天把亲家钱惟演找来聊聊,露点口风给他,让他回去转告冯拯,意思是若真的一旦发生意外情况,自己这边会全力支持西府。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修复朝廷关系,缓和一下气氛。免得自己老是被人猜疑记恨。想到这里,他又头疼起王曾来。
也不怪旁人腻味他丁谓,因为他常常习惯成自然地要做些事让大家烦。比如说上个月,就是三月底的时候,刘娥因为赵恒遗诏的事有些不爽,不免在他面前稍微抱怨了一下:处分国事就处分国事呗,还加个权字干啥,搞得名不正言不顺的,发号施令都不好意思。
换别人,装耳背没听见,混混就过去了。可他是丁谓啊,靠的就是刘娥粗腿上位的,这会儿就本能地做出一付心领神会状。回到政事堂就开始命人起草诏书,要把太后权处分国事的权字去掉。
草稿到了王曾面前这么一过目,可就不依了。不找小鬼只找阎王,直接就朝他丁相爷办公室走去,进去就投诉道:“也不知何人之意,乱改先帝诏书,要去太后权字,直接处分国事。”
丁谓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是我叫这么打草稿的。太后觉得加个权字不太顺畅,我也这么认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王曾一听,瞪起眼珠子道,岂止是没问题?问题大发了。相爷你想想啊,咱们官家年少,理不了政。没办法才做这母鸡打鸣的打算,已经够倒霉了,要是把权字拿掉,这太后岂不是要一直雄赳赳地叫下去?那不显得咱们一帮爷们儿废物点心吗。这事儿可万万不妥,不能干!
丁谓被他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本来自己冒然答应太后就够后悔了,这回又被王孝先教训一番。心里窝囊,偏还找不到理由反对。要搁往常,他早跑到刘娥面前打小报告了,只要一句“王孝先说您老人家处分国事是母鸡打鸣。”这小子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但还是没忍心这么干,无他,只怕“一样何处有亏成”而已。想想算了,还舔了老脸又去给刘娥解释这事儿的难度。刘娥也只好酸着脸认了。
哪知王曾为这事,又把前些日子对他积累的一些好感打消得干干净净。近来凡是他丁相公要办的事,每次都要研究个透才表态。明显有不信任的感觉,害的老丁成日念叨“信不足焉,有不信焉。”后悔不已。
这边丁谓还没来得及请钱惟演上门,老钱就已经抽空跑到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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