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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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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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说白了就是只要这次能积极配合上级政府把事办好了,顶多就是背个失职的处分,照样当官,估计扣几级工资,晚几年提拔而已。
刘娥这么做有她的道理,第一,她不想扩大打击面,不想搞成运动式的整风,那样做风险太大。因为自己是个老娘们儿带个小孩子,万一把这些小鬼们惹急了,闹起事端来,赵家可不太稳当;第二,她还是想以仁治为主,即便反腐那个败,也要和风细雨徐徐图之,据她的了解,大宋朝的官员绝大多数还是比较清廉的。为何,工资高呗,真的贪心到极点的也没几个,没必要为了那么几个人把大家搞得人人自危。反正人心不足,这次让那几个人逃脱了,他们总会存着侥幸心理又搞下一次,那时候再动手也不迟。现在的主要目的是省出钱来,哪头大哪头小,文官们不清楚,自己清楚得很。
搞来的材料变成了擦屁股都嫌硬的废品,于是刘筠他们郁闷到了极点。这回刘筠、刘烨他们便把愤怒引道了梁丰身上,若不是这厮殿上出的那个馊主意,怎能放那些贪官污吏逃脱。哼哼,这回满皇城都在议论金科状元非他梁丰莫属,可不是早有预谋官家要作弊么?
大宋朝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大嘴巴子,于是刘筠又调转枪口,对准了梁丰,随时准备给这小子一梭子把他撂倒在仕途上。用刘筠的逻辑,这样左右逢源心怀狡诈的小人岂能堂而皇之进入朝堂?那时候就是大宋之祸。所以,一定要把他扼杀在摇篮里,让他永远出不了头,做不成奸臣!
咱们不是有个战友已经进入主考圈子了么?正好啊,这事儿就交给他了,于是刘筠就把陈执中召集过来开会,大家商量着,凡是科考中跟梁丰有关的任何人和事,都要放大十倍来认真检查,只要找到一点点蛛丝马迹,就绝对不能容情,直到把这厮批倒批臭才能罢休。
起先陈执中还是比较为难的,好歹跟梁丰有过一面之缘,对他印象不错,潜意识里根本不认为梁丰会是个小人奸臣之流,不过为了朝廷大义,为了大宋的未来,说不得,只好有杀错无放过了。当下便拍胸脯保证,一定要在鸡蛋里面挑出骨头来,就算没骨头,也要先把蛋黄打得一塌糊涂再说!
大嘴巴的缺点是什么?当然就是大嘴巴!
这不是废话么?不,一点都不废,因为它揭示一个普遍真理,凡是大嘴巴,就必定不顾及场合,不顾及时间。
于是,在挥汗如雨的六月下旬,一个小丫头匆匆跑到梁丰家门口,用力拍门求见。出来开门的是来福,一看,哟,这不是雪里梅小姐家的小丫头么?有啥急事啊,看满脑袋跟水泼过似的。小丫头也没工夫跟他多话,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他公子在不在?自家小姐有急事请他过去。
来福很为难,这少爷颁布的戒严令还没到期呢,一切以他考试为中心啊。小丫头说你别废话,商量的就是他考试的重大问题。来福这才慌慌张张跑去通报。

第一百二十三章 老娘卖身不卖艺

“啥事,急三火燎的?”梁丰一点都不急,慢悠悠穿了衣服,深情同小嫦拥抱吻别才雇了牛车摇摇晃晃来到缀锦楼,上来还细细呷了几口雪里梅专门对他的特供清茶,方才开口问道。
“没事,就是听说你在家闭门谢客刻苦攻读,怕你看瞎了眼睛,赚你出来坐坐。”雪里梅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冒火,赌气说道。
“嘿嘿,听过永兴军那边的小曲儿么?会不会唱?”
“没听过,奴家自小学的是开封官话,不曾学过俚音,公子要是兴致高得很,倒也不妨唱两句来奴家也同喜一下!”
“唉,你别这么绷着脸好不好?叫我来就是看你脸色么,听着啊‘想亲亲想地饿馊腕腕那个软爱嗨哟,拿起了筷子饿端不起那个碗爱嗨哟!’怎么样好听吧,好了好了,有啥紧要军情,速速报来吧!”
“噗”,雪里梅终于被他逗笑了,翻着白眼道:“尽学些酸曲逗人家,我还当你不须理会哩,告诉你吧,昨日夜里有人来奴家这里摆宴吃酒,奴听得有人议起你,说你已然是官家、太后内定的状元郎了!”
“切,我当什么呢,谣传而已,你也信?呵呵,不过,要是太后、官家真有这打算,我也只好笑纳了哈。对了你说要是我当了状元满城骑马溜达,那该多威风啊?到时候你可得把窗户打开啊,好生看看我,顺便瞅准了扔个大红包啊什么的,爷我一定稳稳接住!嘿嘿。”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还状元呢,可告诉你,他们说了,奉了刘中丞钧旨,定要死死盯住你这厮,要是出了一点点纰漏,别说状元,就是功名也从此休想再考!”雪里梅可真是急了,遇到这么个不着四六的主,恨都恨不过来,忍不住就啐道。
“卧槽,真他娘地狠啊,要下这毒手?他们至于么?”梁丰一听也愣住,没想到得罪了君子,后果也如此严重。没办法,谁叫他怎么看都像是丁谓一党呢。大的没法碰,整他个小虾米绝对是情理之中的事。梁丰沉思半晌,觉得无法可施,自己在明处,人家在暗处,对大宋的科举考试他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懂,怎么跟他们斗?
“不会是要找岔子陷害老子吧?”梁丰暗地思量,旋即又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会试副主考是陈执中,这人比较靠谱,不是歪门邪道的。自己顶多就是惹了他们不高兴一回呗,又没刨他们的祖坟,何至于故意陷害?严防死守还差不多。想通这点,梁丰放下心来,只要自己不作弊,动作规范不出格,他娘的谁也奈何不得洒家!
想通此节,梁丰舒畅起来。雪里梅看他前锁眉头后开眼的挺纳闷,这厮莫非想到什么法子作弊了?于是问道:“你,难道已经有办法对付他们啦?”
“我有什么办法?不过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罢了,由他们盯去,听危|蛄叫,我还不种庄稼了?切!”
“可是,官家既然已经许了你的状元,到时候万一坐实了,他们岂不是也要泼你一身脏水?”雪里梅担忧道。
“唉,想那么远干嘛,我都没听说过这是哪儿的小道消息啊?实话对你说吧,我连过不过得了解试还在困扰之中呢。先把开封府这关对付过去再说!喂,你叫我来这半天,都快上灯了,上点饭菜填补填补呗,干说话不递双筷子,这可不是你梅娘子一贯好客的风格哈。”
雪里梅见他是真不在乎,也没话好说了,只好吩咐摆下酒菜,陪他吃酒聊天。
暑风微送,小楼灯火,窗外一勾明月照得云低天阔,临街一面基本上已没有了白天的热闹,只有三三两两的脚步声和偶尔挑担小贩的叫卖声,后面中瓦子倒还时不时地传来阵阵哄笑和喧嚣,这时候正是闲人们吃酒作乐时,显示着天子脚下不同寻常的丰富夜生活。
梁丰吃得微醺,已经除下衫子斜披在间,走到窗前凭栏临望,月色之下,一片片黑压压鳞次栉比的飞檐瓦房延伸得好远,仿佛直到天际。星星点点的灯火,仿佛见证着这千家万户各自的悲欢。梁丰忍不住轻叹一声:“好江山!”
忽然肩上一重,一股幽香袭来,雪里梅的头已然靠在梁丰肩上。“郎君此番若能蟾宫折桂,却不正是一试身手,摩弄乾坤之时么?”雪里梅轻轻笑道。伸出手勾住梁丰的脖子,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盯着他看,红彤彤的脸颊带着笑意,仿佛要滴出水来。
“唉唉,你这么看我作甚?咱们可别把关系庸俗化啊!”梁丰笑道,不过身体却没拒绝,轻轻揽住她的腰肢,奶奶个熊,还真是杨柳小蛮腰弹性十足!
“放屁,什么庸俗化?整条潘楼街都以为你是我的相好,奴家空自担个虚名许久,你还装傻充愣不是?”
“话不是这样说滴,咱们做个好朋友不行么?非要**上有来往,那多煞风景啊?违背了咱们一向神交的宗旨。”
“得了吧你,别以为奴家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男人么,就是这么小肚鸡肠,想跟我相好,又怕我拖住你不放,家里已经有两个了,多我一个,麻烦得紧;可是就这么放手吧,又舍不得,干脆假装个神交,既满足了你那点可怜的虚荣,又可以心安理得地来我这里吃喝玩乐,咱们两不相欠,对是不对?”
“呃,这个,你就不能把话说得婉转点么?”淌着汗的梁丰苦笑道,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冷的。
“哼哼,我的呆郎君,真被说着了吧?你呀,别以为有些名气就端着个臭架子,奴家不过是寂寞久了,想找个人时不时陪陪罢了。主要是看重你外形好,口才好,有些那个叫什么来着?噢,对了,叫幽默。呵呵,一段露水姻缘,看你怕成那样,如何,今夜就从了奴家吧?”
雪里梅一边轻笑,一边懒洋洋地除去梁丰披着的衫子,轻轻搂着他说道。
这时候梁公子其实已经火大了,强忍着坚守阵地而已,见她不住地挑逗,马上就要控制不住,脚下退让,却不知不觉已经退到床边,双膝一软,砰地坐下。强笑道:“小雪,要不,唱个曲儿给我醒醒酒如何?”
“呵,都小雪了,还醒酒呀,不行,老娘今天卖身不卖艺!”雪里梅干净利落,一下子把梁丰扑倒床头。
“唉,酒能乱性啊!”梁丰光着身子,扯过薄被盖在身上,倚靠床头哼道。
“少来这套,得了便宜卖乖是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姨妈要来了

一具温软如玉的娇躯向梁丰靠过来,以手压着他的肩膀,支起半边**身子,肩头背上毫无遮拦,明艳艳的双眸略带戏谑,双唇微翘,笑吟吟地望着梁丰。
“小雪,我。”
“嘘,郎君不需肉麻,此等话奴家听得够了,说出来没得腌臜了这良辰美景!诶,方才郎君好生使力,遮么不是说要跟奴家客客气气做个朋友么?呵呵,男人啊,没一个不口是心非的!”
除了过程,一头一尾之中,梁公子一直处于小受状态,原本豁达不羁的人,此时硬是被雪里梅调戏得呢喃作态,娇羞不胜。
雪里梅戏他够了,笑问道:“郎君为何又不说话了?”
“唉,好话丑话都被你说了,你让奴家还说些甚啊!”
“呵,好不怕丑,一个大丈夫居然自称奴家,光是这句话说出去,恐怕你这内定状元是当不成了!”
“做不成便做不成,有何稀罕?只是,那几个老家伙贼着大爷我,还真是有些不自在呢。”梁丰说着,伸手搂住雪里梅拥在怀里,一边思忖起来。
“这有何难,岂不闻‘君子可欺之以方’么?再过些时日,一俟考期临近,郎君只须寻着王曾相公、李迪相公,言道谣言讻讻,恐污了朝廷声誉,自愿归隐泉林,从此绝迹东京。呵呵,你看他刘中丞还敢不敢动你半分毫毛!”
“诶呀!你真是女诸葛在世,母孙武复生,雌子牙投胎,牝曹瞒诈尸啊,砒霜瓣大蒜,你又毒又辣;竹子不叫竹子,你可真损呐!”
“你哪儿来这许多难听话呀?讨厌!”雪里梅被他一连串的比喻村得哭笑不得,忍不住伸出纤纤玉手狠狠掐他臂膀。
“呵呵,我这不是奉承你么,说真的雪儿,这么鬼灵精怪的主意,我却想不出来。说不得听你一回,过些时日就去拜望拜望王相公他老人家,老子这就告老还乡,挂冠去也!”
“呸,考都没考,瞎吹大气!”雪里梅啐道。
就在梁丰跟雪里梅打情骂俏的第二天,龙图阁待制、权知开封府王臻接到一封手札:“及之兄大鉴,弟子仪谨拜。闻芝兰有臭,必傍恶苔;松柏千寻,中栖鸦腐;君子固洁之自好,小人必近之欲污也!今有普宁梁丰,不过黄发之年,偏行魑魅之事,媚好今上,以图邀名于青云;托靠宫墙,妄意位列于朝班。似此子叵测心怀,诡诈之术,若尤等闲视之,庶几恐天下又为之一害也!”
这封信通篇痛骂梁丰是个小人,而且因为年纪小,还是个很有前途的小人,如果让他长大了,那怎么了得,天下必然又多一大害。所以请王大人开封府解试时,重落贵手,从重从严审查梁丰,这厮才学是有的,要说他作弊恐怕是不太可能,那么只有从心理上攻破他的防线,使其“惶惶然莫知其所起止”,才能达到让他自行崩溃发挥失常的良好效果。
其实这封信不是刘筠写的,而是他的智囊团出的主意并代为捉刀。同样内容的信,礼部侍郎晏殊也得了一封,国子监祭酒顾亭也得了一封。
由此可见,天下并无君子小人的明显界限,只是心魔罢了。要让刘筠他们想什么阴招狠招嫁祸梁丰,他们肯定干不出来,也不屑为之。但要让小人们想出这么个极富心理学内涵的缺德招数来,小人们也没法办到。这才是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搞法!
话说王臻看了信,有些犹豫。梁丰的名气他是知道的,所谓“媚好今上,托靠宫墙”的那番奏对和种种所为,也了解得七七八八,潜意识中并不认为这个小子有什么太过分的地方。但既然是刘中丞亲自拜托的事,怎么着也要认真办理一番。因为他自己也算出身乌台,君子一党嘛。
“你家大人的心思我已知了,回去转告,我须理会得此事,必当尽力而为。”王臻说完,合上手札递回刘府送信下人手中,那下人诺诺躬身回去复命便了。
开封府管的虽然是京城地界,天子脚下,但对学子举士却是薄弱环节,开封府衙只设得士曹一人,分属六曹之末,平日不过管些学子档案、保书,临考安排食宿之类的差使。原因是因在京城,重头戏都被礼部、国子监分担了去,举凡国子监书院、太学,皆归于朝廷直接掌管,为此,开封府解试不过是联合皇城司安排好治安、秩序、考场标签贴号、搜检等等杂事,也不算太劳心劳神。
送走刘府来人后,王臻叫来开封府士曹沈非,仔细询问了解试安排各种事宜,沈非是个多年老吏,对这些已经是熟透了的,自然没有半点差池,长官垂询,便认真对答解释,王臻听完满意点头。一面寻思如何把这件事情做得更圆满些。
这边梁丰依依辞了雪里梅,自会家去,进屋便见小嫦独坐垂泪。梁丰做贼心虚,怕是昨夜东窗事发,战兢兢地不知如何是好。哪知小嫦并未在意他一夜未归,流的却是欢喜的眼泪,见他进来,忙递过一封书信,梁丰接过一看,原来是张挥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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