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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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 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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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吧,她没来过这么好看的地方。”刘民有随口敷衍了几句。
“王姑娘肯定是觉得这山没啥看头。”傻和尚嘟囔道。
“或许吧。”刘民有低头喃喃骂道,“看什么西厢记,早知道就看西游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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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青州布局

当日回来后,杨云浓和周来福兴高采烈,傻和尚凑去听了,回来跟刘民有报告说,两人对明末艳明远播的泰山尼姑十分满意。
因各人都还有事,匆匆结束了泰山之行,离开五星级客栈赶回济南继续行程,王带喜一直坐在马车里面,少有出来跟众人说话,唯有王二丫不断拿白眼看刘民有。
回程走到腊月二十三,在青州府短暂停留。府城外面大道边修了一个兵营,中军营帐上面一杆丈六的总兵红旗,写着斗大的耿字,刘民有对耿仲明的效率颇为惊讶,他还去进京面圣了的,回来最多也就一个月,居然把兵营都修好了。
刘民有前面开路的骑兵打着登州的旗号,路上一个税卡,几个满脸横肉的士兵挡在路上,后面搭了个草棚子,里面坐了工商司的人。
那几个士兵一看是登州的旗号,点头哈腰的便过来了,其中有人认得刘民有,赶紧跑回去回报耿仲明。
刘民有顺道检查了税卡的工作,冬季能收到的税很少,账目上没有问题,唯一让他欣慰的是,有三成用的是登州镇的饷票,主要是一钱和一两两种面额,说明饷票开始具有货币的性质,也开始为商人所认同,作为交易的中介物。
钱箱里面的其他银子和铜钱成色各有不同,百多两银子就有七八种成色,这对收税来说有一定难度,税员要能辨认出来,若是遇到成色差的,还要时刻准备和商人打嘴仗。每天的工作颇为无聊,当然嘴仗最后的结果多半还是商人让步。这就要靠耿仲明的那伙人。
那几个拦路的都是耿仲明的家丁,人人都是一脸横肉。换身衣服就是土匪的风格。不过现在在刘民有面前温顺得如同猫一样。
刘民有检查完也不想在这里耽搁,一路上商社各个分号都要接待,酒宴上推脱不了,已经喝得身子发虚,再者与人打交道多了也觉得疲倦。
这个耿仲明如今就是登州的滚刀肉,地方文官也不敢惹他这帮辽兵,陈新也颇为纵容,只要不损害登州镇利益的,都不去理会。所以耿仲明现在登州基本是横着走,现在到了山高皇帝远的青州府,连个巡抚和监军都没得怕的,只会更加嚣张。
几个家丁苦苦挽留,一定要让刘民有留下到军营做客,刘民有一边婉拒,一边就要去骑马,刚刚骑上马去,只见远处军营一通鼓响。一群矫健的骑士冲出营门,马蹄奔腾,带起大片的雪花。
刘民有叹为观止,只见威武霸气的耿仲明来到跟前。顾盼之间犹如天神下凡。
耿仲明两眼神光电射,策马傲立大道中间,对着几个家丁大声道:“听说刘总兵从青州府过?”
几个家丁连忙一指。耿仲明转眼看到马上的刘民有,脸上瞬间堆上媚笑。哧溜一声从马上滑下来,凑到刘民有马头前牵着马。“刘大人,你从青州府过,怎么也得让小人尽一尽地主之谊。”他扫眼看到了周来福等人,连忙点头道:“几位大人也是,可不要看不上下官的蓬荜。”
刘民有叹口气跳下马来,对着耿仲明的媚笑摇摇头……
在青州府又耽搁了一天,刘民有先看了一下青州正兵营,里面有两千多的登州预备兵,加上有两三百的基层军官、训导官和士官,军官都是武学速成班出来的,训导官则是由训导队培训,有了这些人,这支人马实际是在登州镇控制下,只有刘民有和耿仲明知道这支营伍的编号是暂编第六营。
奇兵营的副将是刘泽清,他是作为王廷试的亲信,分润了一些旅顺的军功,得以最后分了近两千兵额,驻地在安丘县,登州镇的屯堡已经蔓延到安丘县,通过吸收底层的佃户而使得当地缙绅雇佣不到任何劳力,很多地主只得把田皮低价卖给登州镇,然后安心收点地租,看着那些地方长出一个个的屯堡来。
安丘县的隔邻就是莱州府的高密,那里驻扎有第三营的一个千总部,隐隐针对着刘泽清这支两千人的小军。
还有一支游兵营已经定下兵额,游击是范守业,驻地在临淄。此时范守业和刘泽清都去了京师办理兵部手续并面圣,要正月才能回来。游兵营就是原来的第一营第一总,驻地换到了临淄,不过又多吃了一千多人的兵饷,他们原来在招远等地的防务会交给新建立的一支部队。
第一营的另外两个千总部改驻昌邑边界,随时可以从莱州府进入青州府支援。
游兵营的营房预备在开春后修建,地点却在临淄靠经济南府的新城县边界,名义是维持青州到济南府的陆路交通,专门对付青州府的山贼。刘民有则知道是用来在必要时候作为前锋威逼运河。
刘民有顺道去看了耿仲明纵兵占下的地,这里虽然是青州府城,但耿仲明凶名赫赫,当地人听说是辽军,还是曾经在登州做过乱的,没有人敢和耿仲明作对,屯务司在当地也不激化矛盾,只用年租作为田皮,原来的地主有些收入,不会跟登州镇拼命,而登州镇则收获了供养人口的土地,并用屯堡将他们组织起来。
民事部在青州府也有一个民政官,是从原来的屯务司调出来的,驻地设在诸城,诸城一带接近衮州府,棉花的种植本就很多,二来那里靠近灵山卫,灵山卫已在莱州府的边界,又占据江南海运的便利,即便运河建立了纺织厂,这一片地区依然是登莱对江南实行倾销最便利的地方,因为海运不用缴纳钞关税赋。
正因为灵山卫周边的重要性,登州镇需要在当地建立一个前沿,有效掩护灵山卫一带。所以民事部的经济重点便在青州南面。青州府的南面已经与南直隶淮安府相接。这里是很安全的地区,淮安府兵力薄弱。屯堡本身就能有效防御。北部的府城益都县至临淄、广饶一线可能面对北方来的军事威胁,将考虑更多的军事用途。
刘民有对青州府的整体布局是清楚的。优先的肯定是乐安至昌乐之间,这片地区将形成登莱一样的屯堡群,为大军提供内线机动作战的坚强支撑,只要这里稳固,登莱就稳如泰山。
刘民有只在青州府城附近查看,与周来福又应付了一番耿仲明的接待。这里与财政司没有关系,王带喜一直没有出来。
临行前刘民有对耿仲明问起青州的土匪,耿仲明哈哈大笑道:“刘大人放心,那趟地虎一听说咱们登州镇过来了。早吓破了胆子,已经一溜烟往南边跑了。”
“这么容易?”刘民有奇怪的说道。
“当然了,刘大人你不知道,那趟地虎就是被咱们登州镇从平度州大泽山赶出来的,他一听咱们来了,哪里还敢留着。”
刘民有对这个趟地虎的来历不甚清楚,带着几个问号继续赶路,终于在腊月二十八日赶回了登州,结束了年底的视察……
“你没答应?”
“我还没说话。她就红着脸走了,路上再也没跟我说过话。”
陈新站起来哈哈大笑,手指着刘民有,点了半天最后没有想好说什么。然后就在屋中转圈,一边转一边笑。
刘民有不满道:“你倒是给出个主意,光笑有个屁用。”
陈新嘿嘿笑道:“那你得容我想一想。这不叫终生大事么,哪能随便说。”
刘民有自己在炭盆里面点起一支烟。闷头吸着。
“这事儿……”陈新转了几圈开口道,“别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带喜又是咱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
刘民有哼了一声,陈新连忙摆手道:“这不是讽刺,我在朋友立场赞成这事,你也别抱着一夫一妻的陈旧观念,咱们来了大明这许久,也该入乡随俗。”
刘民有抬头看看,没有说话。
陈新饶有兴趣的继续道:“不过站在登州镇的角度,你暂时不适合跟带喜成亲,同居也不行。”陈新敲着桌子,“王廷试那边,咱们还没给个回话,这边厢你就娶个新房,王廷试脸上需不好看,二来带喜是财政司司长,你作为上级现在跟她混在一起,别人背后也会说些不好的话。”
“什么叫混在一起,注意点用词好不好。”
陈新突然撑在桌上探头过来,“要不你看这样如何,你们当情人?”
刘民有抓起陈新桌上几本书就扔过来,“叫你出主意,这情人王带喜能同意么?”
陈新挡开几本书赶紧道:“那你说王带喜去嫁给谁,她是登州镇的财政司长,官员缙绅招她作媳妇成么,谁家准许出来抛头露面,再说我也不能同意,财政司多要紧的部门。那你说登州镇内行么,她平日那么凶,谁还敢娶他,那些司长营长吃饱了撑得,娶一个母老虎回来,宁可买扬州的瘦马当小妾,在家里多舒坦。以王带喜的地位,又不能嫁给那些屯长把总,说来说去,还是只能嫁给你这个总兵。”
“那你不是可以么,你也是总兵?”
陈新两手一摊,“人家看不上我,强扭的瓜不甜么。况且老子几年前就说过,王带喜对你有意思,你偏偏不信,花点心思早点把她嫁出去不就没事了。”
刘民有扔下烟头捂着脸,“我就老还觉着她是个小女孩,那天她一说了之后,才觉得真是个大人了,年纪什么的倒是无关,就是你刚才说的几条,我不能娶个属下作老婆,二来王廷试那老混蛋唱那一出,上次编造了一个天津的长辈出来,说要问长辈后答复,现在转眼就娶个王带喜……”
陈新一拍桌子,“那就是说你喜欢王带喜,那就成了,我去跟她说,你们先当情人,以后条件成熟了再过门,先安了她的心,不然她明年不给你民事部做预算,我看你吃什么。”
注:昨天更得急,忘记了备注,泰安州客栈的描写参考《陶庵梦忆泰安州客栈》,并非笔者臆想出来的,这个客栈是真实的,确实是古代的五星级,按张岱的说法,“不复敢以客店目之”。客栈规模宏大,不含戏子和妓女,员工一两百人,据张岱的记载,旅客日日轮换,住房饭食没有任何错漏,可见其管理水平达到了非常高的程度,而且类似规模的客栈在泰安州有五六家,泰安州在明代的繁华可见一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份

“再这样明年就没得吃了,明天就得出门了,跟着大汗去打蛮子,不然明年咱们就没吃的了。”
张忠旗在雪花中走进院子,在正屋放下了肩上的小粮袋,对着面前的包衣加岳父说着,他连着说了两次吃的。
今年打旅顺的时候,旗中加征了粮税,春小麦收获后,又被旗中收走大半。张忠旗退回辽中的时候,心中对皇太极充满了怨恨,前几年抢到东西后的那种感激不翼而飞。他这个牛录是属于莽古尔泰的自管牛录,那牛录额真也算命大,和登州镇都干了几仗,除了在滦州被射中一箭之外,后来再没有受过伤。
这位牛录额真算个感恩的人,对张忠旗的救命之恩一直没忘,总是会私下给张忠旗一些好处,接济他的生活。有这位牛录主子的照料,张忠旗才有可能挺过这个又冷又饿的冬天,但再穷也要过年,今日便是去换些粮食来,准备好好过个年。
“那你可要小心着些,牛录里面今年死了那许多人了。”老丈人拍拍张忠旗身上的雪花,“快去看看娃去。”
张忠旗一天只吃了半个杂粮饼,站起来后头脑有些发晕,此时屋内传来一阵婴儿的哇哇声,张忠旗干瘦的脸上浮起笑容,他连忙对岳父道:“这包粮你要藏好了,要省着点吃,咱们马槽下面的银子只有几十两了。还有二十斤盐也要藏好,无法的时候就拿去换粮吃。”
他说完就匆匆进屋,小孩的哭声又停了。正屋中烧着个火盆,比外面暖和一些。张忠旗关上门凑到床前一看,一个脸上皱巴巴的婴儿正在哑巴怀中吃奶。
张忠旗满脸慈祥。蹲在床边看着婴儿的脸。哑巴抬头看了张忠旗一眼,咧着嘴笑了一下。
那婴儿吸了几口又张嘴哇哇的哭起来,张忠旗着急的道:“怎地又没奶了,都叫你把饼子吃了,你是不是没有吃?”
哑巴怯生生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黑乎乎的饼子,递到张忠旗面前,张忠旗忽地站起来怒道:“你自己不吃怎行,我儿子又吃什么,都跟你说了多少次。给你的东西都吃掉,怎地这么费工夫呢。”
哑巴饼子悬在半路,看张忠旗生气,小心的凑到嘴边咬了一口,然后又递给张忠旗。
张忠旗坐到床头上,缓缓口气道:“我吃过了,这都是给你留的,你不用给我留着,咱们娃还要吃奶呢。你不吃东西哪来的奶水,快吃。”
哑巴伸出一只手,握到张忠旗枯瘦的手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咱们不是还有吃的么,今年这粮就收得少,旗中收得又多。你说那黄善在旅顺死了也好。不然在这里啊,也得饿死。”张忠旗帮哑巴擦擦泪水道。“咱们家算好的了,村东头那边……又在烧尸首。今天就是两个。”
哑巴把饼子扳开,分了张忠旗一半,张忠旗没有去接,而是站起来到门外,片刻后提了那一小袋粮进来,对哑巴道:“你看,咱们还有粮,今日刚去买的,饿不着我的,你快吃。”
哑巴这才路出点笑意,小口小口的咬起那个黑乎乎的饼子。
张忠旗放了粮袋在地上,看着哑巴一点点吃完,暗中吞了几十口口水。他们今年受旅顺的拖累,不但没有抢到任何东西,还亏了一大笔,往年还有从辽海输入的粮食,今年却因为陈新联合王廷试吕直的辽海严查而大幅减少。
这两方面一叠加,辽东粮价涨到了每石十两,银多粮少,有权的主子们还在囤积,愿意卖粮的人越来越少,往往拿着银子还不一定能买到。
辽东的物价飞涨,也包括其他消费品,登莱产的金文登居然卖到一两银子一包,茶叶、丝绸等项也超过以往一倍。皇太极虽然三令五申,但下面的旗主和贵族依然热衷于走私,冬天的路子主要是朝鲜和蒙古,蒙古的商货则大多来自宣府。
张忠旗钻进被窝,爱惜的接过婴儿,用黑乎乎的被子盖包在外边,一边对着那婴儿做着鬼脸,那婴儿聚精会神的看着张忠旗的脸,唔唔的叫了几声。
张忠旗逗了一会才对哑巴道:“又要跟着去宣府了,这次要多抢些东西回来,再抓几个包衣。”
哑巴呜呜的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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