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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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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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琴调音,在要进入正乐之时,不知为何,杨延昭感觉他抬首看了一下自己。还未想清楚缘由,耳边响起叮咚如泉水之声。
一曲罢,余音未绝,众人都是心神沉于其中,而不能自拔。
闻此,杨延昭也不由得在心中感叹,果然是云青榜榜首,所奏之音竟与徐师有几分相近,撩动人心,不能自拔,看来这音律上的造诣并不是他能相比的。
木屋之中,赵廷美等人也是被这袅袅不绝的正声雅音所感染,直到换了白鹿洞的弟子吹箫之时,才回过神来。
“向常之琴艺jīng进了不少,一曲‘云门’倒是让人绕梁三rì,从此不识肉滋味啊!rì新,你觉得这六乐比试会如何?”
见赵廷美这欢喜的模样,一边的赵德昭许久才应道,“向常之所奏确实不错,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皇叔何必如此心急?”
“兄长,你觉得这场谁会赢?”
一旁的潘颌轻声的问向不做声的潘集,后者未有言语,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让他只好作罢,不再追问,抬首望向靠着窗儿的白sè身影,眼中不知为何,流连出了几丝的光彩。
“这白之前,于凡二人倒也是不错,只可惜比向常之逊sè了一些。”
待白鹿洞的弟子奏曲完,赵廷美不禁出声说道,闻言,赵德昭下意识的点头并符合着,“皇叔说得不错,他二人的音律圆润但灵动不足,意境上,是欠了一筹。”
正说着,一阵悠扬绵绵的箫声传来,赵廷美当即唤来近卫,“去,看看这是谁奏的曲儿!”
不多时,近卫来报,说是岳麓书院的吕蒙正,那赵廷美顿时想起这次冬试与杨延昭一般,凭空出现的另一人。
“这人虽年过而立,但才学却是毋庸置疑,没想到竟能将‘醉渔唱晚’一曲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看来向常之是遇到对手了。”
吕蒙正一曲完,杨延昭心也紧了几分,他委实没想到对方竟然也是弄曲的高手。
若是今夜吕蒙正拔了头筹,凭他的身手明rì的御shè定也是囊中之物,如此一来,云青榜榜首之位,就被这儒家之人给夺去了。
想起华山上那场虽言为论道,但实为生死之战的场景,杨延昭不禁涌出了强烈的战意,绝对不能让他赢,哪怕是为了身后的道家门面。
可是眼看着就要到睢阳书院了,对古音一窍不通的他该拿什么和曲艺高超的吕蒙正来一较高下?
眉头紧皱,却是一筹莫展,不由得暗自埋怨起来为何不跟着徐少阳学习一二,凭着他的指点,玩转这里应该很是容易。
可是懊恼已经无济于事,古筝边上,韩国华正在弹奏,见此情形,心中急切的杨延昭不由小声怨道,“搞什么弹琴吹箫,换个地方,小爷跟你们KTV唱个high!”
“延昭兄,你在说什么?”
一边的张谦转过脸来问道,看着杨延昭脸上突然生出的欢喜有些不明所以。
“没什么,秋白,你可会少阳师兄平rì所弹奏的那首曲子?”
“延昭兄说的是恩师自创的那首‘泉涧碧水’?倒是学了些,只是还没有恩师的那份jīng湛。”
说着张谦叹了口气,“只能怪张秋白学艺不jīng,等延昭兄之后,便以此曲来抚琴,希望rì后恩师知晓后不会怨我辱了他颜面。”
听到这句话,杨延昭当下更加面露笑颜,“如此甚好,秋白,等下你我二人合奏一曲如何?”
“如何合奏?”
张谦心头满是疑惑,可是杨延昭只是笑而不应,“等下,秋白你尽管弹奏‘泉涧碧水’便是。”
随着温仲舒的最后一个余音散去,那负责点名的睢阳书院监长点出了杨延昭,后者弯身作揖走出等待的学子之中。
也许是连拔三筹,在他出列之时,一旁众多的人都将视线头来,想要一睹风头无两之人到底是何模样。
就连一直闭眼假寐的向敏中也抬起了头,吕蒙正则是不再听钱林独自的小声念道,放下了手中正在把玩的纸扇,而白之前师兄弟二人也从一干白鹿洞学子中往前走了两步。
“卫王,山长,各位夫子,杨璟有话想说。”
杨延昭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倒是让在场之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那赵元佐眼中不知何时有了欢喜之sè,狄青等人还未开口,便抢先着道,“有话尽管说来。”
赵元佐发了话,其余之人当然不会多言,杨延昭也借着他与赵元佐的这层他人所不知的关系,倒是顺利了不少,忙将心中的盘算说了出来,“卫王,各位夫子,古之煌煌之音,如天籁不绝,让学生沉于其中,而不能自拔,这也正是先于杨璟的诸位才高之处,尽得先贤之奥妙,是为杨璟所不能及也。
回想起先贤曲到兴处而高歌,歌到欢时自会曲,所以,看的如此多的惊天之曲无歌和之,总是件憾事。”
闻言,众位书院的夫子皆是笑了,那狄青更是率先出了声,“哦?你想以歌和曲?不知这曲是何曲,歌又是何歌?”
“回山长,歌是学生兴起所作,不过曲子倒是由杨璟的好友所奏。”
说着,杨延昭朝着张谦望去,后者虽没有弄明白他葫芦中卖的什么药,但是想起相处以来的种种,当即生出一丝的感激。
延昭兄这又是在暗中助他了。
走上前,立在杨延昭的一侧,对着赵元佐等人行了礼,张谦便不再说话来。
“古有伯牙子期成高山流水之音,荆轲与高渐离写壮士之情,但那始终是一人所奏,另一人听罢了,如今你二人难道要谱出清冥之音来?”
张浩笑着说道,此语虽是打趣,却是吊起了场中其余之人的好奇之心,那赵元佐更是出声下了定音,“还不快快唱来!”
赵元佐是大宋官家的派来的亲王,更是皇长子,他这出了言,剩下之人自然不会再有反对之语。
杨延昭二人对着赵元佐以及众位夫子再弯身一礼,张谦坐到了古琴前,手指轻拨,一声清脆顿时传开。
这是徐少阳琢磨多rì所创出的曲子,所以,在第一个音符散出之后,除了杨延昭之外,其他之人皆是竖耳倾听,即便是向敏中等人,也不由得凝神细细品上。
在张谦弹出一段之后,众人所在等待的歌声响起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第一百一十九章 信手摘榜首

(再次感谢给予收藏的朋友,拜谢)
待张谦琴音散去之时,杨延昭的水调歌头也恰好唱完,而此时,场中所有人都还没回过神来。
“唉,rì新,看来我是真的下错注了。”
木屋之中,赵廷美叹了口气,而赵德昭的思绪则是仍在刚才的那首曲子中,半晌才将口中低声吟唱的语音停了下来,很是认真的道,“皇叔,我们赌得可是杨璟在比试中的诗词?”。。
听到这句话,赵廷美脸上不由得肉痛起来,竟懊恼的甩着袖子,“真是走了眼,如此佳作,却不能收以藏之,当真是恨事啊!”
窗前,潘影见白衣少女仍是寒着脸,似乎在想着事情,便蹑手蹑脚的上前,轻轻推开那纸窗,从缝隙中努力的寻着从未谋面的人儿。
“好好好!”
曲罢,许久,狄青才喜笑颜开的连说了三个好,而张浩更是先他一步出言,“这词可有名儿?”
见他们如此表情,杨延昭心中暗喜,知道这次又拼对了,不过也该是如此,一个曲儿结合了苏东坡的词,歌后的唱法,还有徐少阳所创之音,若是不震住场面,那就有些挂不住面了。
“词为水调歌头。”。。
有杨延昭这么一出,接下来的睢阳书院士子的演奏都弱了几分气势,六乐的胜负已经明摆着了。
单凭所歌之词,就已经是惊天之作。
六乐比试结束,韩国华与温仲舒虽然为杨延昭高兴,但不免要埋怨两句,“延昭兄,秋白兄,你二人竟将我与秉阳兄瞒的好苦。”
左右看着无人,杨延昭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光弼兄,说不想瞒,我确实不会弹奏曲子,刚才若不是秋白兄,也定然不会有那般的效果。”
如此说来,韩国华等人怎会相信,但哪里会真的跟他计较,又打趣了几句,便将事情给揭过了。
当然,对于杨延昭一rì连出的两篇佳作少不了要品上一番,直到最后,难免是赞叹的说着‘我等不及延昭兄’之语。
回到院子,罗氏女等人闻声而出,待听到杨延昭在六乐之中无人可以匹敌之时,皆是欢喜异常,那碧月儿更是失声叫了出来。
待察觉众人望向她时,碧月忙低下了头,丢下一句去烧开水,便匆匆的跑开了。
一侧,罗氏女看着杨延昭望着碧月的背影,眼中不由黯淡了几分,耳边也想起了八妹曾经的话来。
“罗家姐姐,这碧月是六哥从街上救回来的,自古美女爱英雄,而这碧月小娘子长得也标志,罗家姐姐可是得小心了。”
虽说娘在小便告诫女子从夫,唯贤唯德,可是每每想到这,罗氏女心中总会有些酸楚的感觉涌出。
“清儿,你怎么了?”
耳边是那关切的声音,罗氏女忙将掩饰去了低落,露出个温婉可人的笑容,“奴家没事,六郎胜了冬试,奴家这是高兴。”
冬试分六场比试,胜了四场,的确是赢了头筹。
明rì所考核的只剩下御和shè了,杨延昭倒是不为忧心了,但张谦却有些心神不宁,只因御shè都是身手比试,他zì yóu心思全都花在了苦读圣贤之道上,对于这些,还真是难以应付。
“秉阳兄,明rì的御shè该如何比试?”
书房中,张谦有些坐立难安,见他这般,温仲舒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书,“秋白兄,无需担忧,这御shè较古之君子六艺已大不相同。
你我都是文弱书生,而其他人,也是尽然,因而御只是驾马在宋州城的校场驰骋一圈,不落地,耗时最少则获胜。
而shè也并非手持羽箭,百步开杨,只是掷箭投壶罢了。
所以,秋白兄还是安心,凭着今rì的表现,你留在云青榜十五位上是毫无悬念可言。”
听到这,杨延昭也算是明白了,宋重文抑武也算是有了体现,而冬试中的君子六艺实则也就是考验四技,御shè两项已成为了娱心娱身的娱乐之事。
“可是秉阳兄,我连骑马投壶都未尝试过。”
张谦有些尴尬,温仲舒有些意外,不过随即也能明白,这两样对于寻常的寒门之子哪有机会接触到,他也不过是因为睢阳书院才有幸学会了些。
“明rì便要比试了,这该如何是好?”
温仲舒也不禁的犯着愁,杨延昭却是站了起来,“秉阳兄你也说了,明rì才比试,还有一晚上不是么?”
之后,三人便出了小院,将萧慕chūn他们寄存在巷口客栈的马取出,趁着天还未黑透,城门未关之际出了城。
待第二天天未亮,城门外排着队来进城,寻着一天生计的百姓都会下意识的看着最前方,那牵着马的书生。
也委实稀奇了,读书人不都是坐轿子的么?
城门之下,张谦一脸的疲惫之sè,几个时辰的跑马下来,并投了一个时辰的石子儿,只觉得屁股疼的厉害,牵着缰绳的手也乏力的很。
但是此刻,他也顾不着了,抬首看了看天,卯时已过了两刻,城门为何还是不开?
在焦灼的等待之中,厚黑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了,在前端的杨延昭跃身上马,温仲舒紧随其后,见此情形,张谦只能咬着牙,翻身上马。
今rì的比试在城东校场,因为冬试的缘故,前往的人也较多,所以打马难行,待杨延昭三人赶到之时,已是卯时将尽。
“延昭兄,秉阳兄,秋白兄!”
校场门口急得团团转的韩国华见到三人忙出口唤着,大步的迎了过来,“你们三人去了何处,眼看着就要辰时了,可是急坏我了。”
杨延昭还未回答,韩国华便拉着他们往里走去,这校场本是宋州城将士cāo练之地,只是被暂借了出来,作为御shè比试的场所。
放眼扫去,偌大的校场之上,只有二三十人,其余大多数之人,已被淘汰出局了。
“恭喜了延昭兄,昨晚的六乐排名已出,延昭兄再等榜首之位,秋白兄的‘泉涧碧水’也居于第八位,倒是让人欢喜了。”
对于韩国华这打趣,杨延昭则是谦逊的应承着,而张谦再次朝他投出感激的目光来。
比试出乎了杨延昭的意料,其剑拔弩张的形式似乎比昨rì更加激烈几分,这也难怪,虽然云青榜由他夺魁,但是剩下的前五还有四个位置空缺,吕蒙正、向敏中以及白之前等人都是卯足了劲在争夺。
御马而行,杨延昭本就是营旅出身,所以在校场溜几圈也不是难事,也或许是吕蒙正有着高深修为,但不常骑马,这一局,居然再次让他给拔了头筹。
待下了马,见仅慢了几步的吕蒙正yīn沉着擦过,而向敏中紧跟着他,白皙的脸上此刻涨得通红。
有了昨夜的临阵磨刀,张谦的表现也不赖,至少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中,还是处在中上之列。
正午,杨延昭等人并未回去,罗氏女带着八妹等人送来了吃食,几人便在校场对面找了个小茶馆。
韩国华一边吃着,一边满是陈恳的说着,“延昭兄,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那是自然,我六哥是最厉害的!”
对于韩国华的敬佩,八妹觉得是理所当然,在她眼中,天底下没有杨延昭所办不成的事情。
听了八妹的话,杨延昭只是忍不住的笑了笑,罗氏女也是掩嘴轻笑,望向他的眼中满是欢喜之sè。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延昭兄的骑术竟在向敏中之上,虽然他整rì里穿着厚实的袄衣,一副病孱之相,但在骑术上,曾经无人可及,眼下连输于两人,心中怕是要不好受了。”
不知为何,温仲舒竟替向敏中感叹起来,大有悲天悯士的情怀,而在他正说的时候,张谦拽了拽杨延昭的衣袖。
抬首望去,却见向敏中正朝着他走来。
“我能坐下么?”
这还是杨延昭第一次听到他说话,似乎重病在身,中气不足,声音有些游离,也有些飘渺。
“当然。”
杨延昭点首应声,一侧的张谦则是往左脚移了移,空出一个位置来。
“石鼓书院向常之。”
入座之时,向敏中对着众人颔首说着,杨延昭等人也是一一作了介绍,如此,也算是相识了。
向敏中坐了没多久,只是与杨延昭随意的说了几句,便离去了,但临走之时却转过身,“延昭兄,待冬试完了,向常之再叨扰一二。”
突然而来,短暂而走。
“看来这石鼓书院的翘楚也对延昭兄生出了结交之心。”
温仲舒低低的道了一句,向敏中大抵只是来表个心态,他毕竟曾是云青榜的榜首,也有着自身的傲气,当然不会在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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