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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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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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直觉的将视线投在那巨大的棺木上,棺木的每个位置都刻着不同的图腾,麒麟,鳌,还有许多只在古书上出现过的图腾。
她蹲着身子,细细的盯着上边的图腾,各色的宝石镶嵌其中,光华琉璃,十分的炫目耀眼,投注在一点,远远望去,像极了傍晚时分的晚霞,富丽的石棺,而那宝石散发出的光芒色泽通透,十分的晶莹,就像是一柄沾满了鲜血的剑,直刺向那朱红牌匾的位置,顶端尖锐如铁一般。
转身的瞬间,弦月闭上了眼睛,那绚烂的红色太过耀眼,刺的她眼睛胀痛,眯着眼睛犹豫了片刻,微抿着唇,踩着坚定的脚步,伸出食指,摁住了那正对着光亮的凸起。
现在的她就是一个赌徒,和一般人不同的是他们大多赌的是金银珠宝,而她则是用自己的性命,如果赢了,她就能从这个地方出去,如果输了,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她没有别的选择,与其呆在这个地方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她勾了勾唇,有些时候,她真的是偏执的要命。
冷风扬起,原本闭塞的主殿开始不停的变换,四方的门在同一时间敞开,弦月看了那敞开的石门一眼,正准备循着白虎偏殿的位置离开,之前听白战枫提起过,楚国的开国国君偏爱白虎,他的坐骑便是一只通身雪白的老虎,那石门只开了一小段缝隙便关上了,青龙,朱雀,玄武也是同样,同时闭合,而在他们闭合的同一瞬间,那原本不起眼的石头,忽然落下了厚重至极的铁门,弦月一听见异声便知道不好,身形快如闪电,朝着铁门外的方向冲了出去。
大坑上方灰白相见的颜色发生了改变,那些上下不停浮动的尸体突然静止了下来,紧接着便是天崩地裂的彭声,偌大的石坑从中间的位置被划破开来,露出一条足以容纳两个人的口子,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撑着主殿的柱子也开始不停的摇晃,上方不停的有石头滚落,毫无规律,正前方的走廊上,那些精美的雕饰从中间碎裂开来。
“彭彭”,弦月的心也跟着猛然震动起来,左边和身后的位置已经被铁门挡住,灰尘飞扬,弦月咳嗽了两声,那些从顶上摔在地上的大石突然消停了下来,可弦月却不敢松气,相反的,一颗心荡在半空,怎么都无法安心的着陆。
大石落地,剑雨接踵而来,阴冷的刀光,那锐利的刀刃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散发着阴冷的光芒,剑尖的位置,重重涂抹着的漆黑,一看便知道是啐了剧毒的,身前和右边的出口即将被封,四面八方皆是沾着剧毒的剑,落在地上,发出兹兹的声响,就算是那些潮湿的灰尘,也在瞬间变成了死灰。
弦月的心猛然一震,脸上跟着就变了,她知道,皇陵里机关重重,却没料到这楚国的皇陵的机关环环相扣,竟是如此的凶险,招招致命,死亡,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倒是没有惊惶的恐惧,弯腰,抬腿,扬手,不停的躲闪,越是这样的时刻,弦月也就越发的冷静,紧绷着脸,眯着的眼睛像极了锋利的弯刀。
隐隐约约的,好像有呼啦呼啦的流水声传来,弦月的心陡然一喜,看着方才那放置着千人尸体的大坑,正中的位置,现在只剩下容纳一个人的裂缝,而那似有若无的水声便是从里边传来的。
有水的地方一定会有出口,很有可能是当初修建陵墓机关的人有先见之明,为自己留下的退路,无论是不是退路,现在已经是在绝境,眼看着那狭小的口子一点点的慢慢的合上,那缝隙一点点慢慢的变小,彭,右边的铁门合上,就只有正前一个方向,若是被困在铁笼子里,纵然她身手矫健,也必定落得万箭穿心的下场。
弦月压下心里的恐惧感和恶心感,再不做任何的犹豫,直接跳进了那千人的大坑之中,那狭小的缝隙一点点慢慢的合上,她最后听到的,便是第四扇铁门横挡在地上发出的声响,震的人耳膜发痛。
四周漆黑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在这个地方,完全就像个瞎子一般,弦月的大半个身子被谁淹没,只露出颈脖子衣裳的地方,双手扶着两边的墙壁,河水是极冷的,方才的一番躲避,耗费了不少的真力,右手扶着墙壁,顺着河流的方向向前漂移,弦月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陪伴在她世界的似乎只有那并凉入骨的河水。
无穷无尽的黑暗如泼墨一般,铺天盖地,兜头兜脑的朝着她席卷而来,重重的黑暗,只有上方盈盈的白光,弦月的脑海忍不住想到那堆积如山的尸体,瞪大着眼睛,仿佛就是在看着自己一般,他们一个个死不瞑目,他们一个个仇恨贵族,所以想拉着自己与他们作伴。
弦月的心顿时就乱了,双手双脚加快速度,朝着前方游去,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那一重重的黑暗却似乎并不愿意放过她,始终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缠着她不肯放。
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跟前经过,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弦月伸出掌心,灌注内力,越是这样的地方,眼睛越是看不清楚,耳朵听的就越发的清晰,有什么东西落在水中,发出并不甚剧烈的彭彭声,弦月收回手,掌心黏黏的,传来浓郁的血腥味。
她慌忙将手浸泡在水中,不停的搓洗,大脑一片空白,等抬头的时候,四周全是重重的浓雾。




、第八十八章:皇陵遇险(三)

隆冬白雪,雪桑殿的寒梅傲然独放,那是母妃生前最最喜欢的花,父皇坐在台阶上,手中拿着母妃生前酿造的梅花酒,她坐在哥哥亲手为她编的秋千架上,父皇不时会回头望着自己,温柔慈爱,旁边凉亭的石桌上,摆放着的全都是她爱吃的茶水糕点,哥哥就站在她的身后,像小时候那样,轻轻的推动着秋千,唯恐她摔着,小心而又怜爱。
“凤弦月,你还要不要脸了,这么大的人还赖着哥哥不放。”
白战枫端起酒杯,闷了口酒,那黑亮的眼睛却是满是鄙夷,却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弦月扭过脑袋,吐了吐舌头:“白战枫,你就嫉妒吧,嫉妒我有这么一个好哥哥,嫉妒我可以撒娇,嫉妒有人给我推秋千,酸死你。”
她勾了勾唇,挑眉,看向君品玉,视线落在他身旁坐着的福伯身上,心里一惊,眼睛也跟着瞪大,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奔到福伯跟前,激动的握住他的手:“福伯,你还活着,太好了。”
须发苍苍的福伯从凳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弦月的手背,玩笑道:“阎王把我放回来了。”
弦月点了点头,望向君品玉,笑容灿烂:“这样君品玉就不会孤单了。”
“月儿,你看谁来了?”
弦月转过身,金色的阳光下,四周的白雪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来人一身紫衣,腰围白璧玲珑带,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踩着金色的白雪,通身的贵气,仿佛刚刚接受了百官的膜拜,一步步,从金銮大殿走来,温和的眸,浅浅的笑,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
弦月迎了上去,推了推兰裔轩的胸膛:“你怎么来了?”
兰裔轩浅笑,伸手将她的发丝拨于耳后,揽住她的肩膀:“求亲。”
弦月一愣,没反应过来,两人齐齐对着站在秋千架后的凤久澜,但见他笑着点了点头:“月儿,我已经替你允下了。”
凤久澜走到弦月跟前,牵起她的左手,然后拉住兰裔轩的右手,两只手紧紧的交缠在一起,弦月挣扎,凤久澜和兰裔轩都不松开,弦月瞪大眼睛,不解的盯着凤久澜:“月儿,兰公子温柔体贴,心细如发,他身份尊贵,足智多谋,能护你周全,我看的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会好好待你的,把你交给他,哥哥也就能放心了。”
凤玄凌也从台阶上站了起来,看着弦月,满是愧疚,说话的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哽咽:“月儿,这些年是父皇对不起你,父皇不该将你母妃的死怪罪在你身上,父皇也对不起你母妃,她临死前让我将她的那份爱一并给你,可我却将你冷落在雪桑殿,由着那些妃嫔欺负你,没照顾你,也没能照顾好澜儿,我允诺今生只娶她一个人,可现在却是后宫佳丽三千。”
凤玄凌边说边已经是老泪纵横,握住弦月的另一只手,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九泉之下,我还有何颜面去见你们的母妃啊。”
“王上不必太过自责。”
淡淡的眉眼,流露出的是君品玉一贯的怜悯,福伯跟在他的身后,那双满是苍老的眼睛已经有些昏暗,始终追随者君品玉的身影,满足而又慈爱。
“多年来,我钻研医书,已经找到医治殿下的方法,那时殿下再不必受病痛折磨,如常人一般的生活。”
弦月见他一副笃定的模样,心头大喜,盯着君品玉的眼神满是激动,走到凤久澜的跟前,颤抖着叫了声:“哥哥。”
然后仰头,笑出了声:“我就知道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就知道,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还倚在凤久澜的怀中,肩上一痛,转过身,原来是白战枫,怒了努嘴,不过她心情好,不与他计较了。
哥哥终于可以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了,他可以好好的。
“女人,你要幸福。”
恩?弦月盯着真诚的白战枫,难掩讶异,这白战枫何时变的这般大方识体,他不是该以此为由找兰裔轩决斗的吗?
白战枫难得洞悉了弦月的想法,扬起下巴,挑了挑浓密的剑眉:“凤弦月,不是你不要我,而是我在你和老爷子之间选择了他,我们天生肩负责任,我已经逃避太久了,老爷子已经老了,身为白家的继承人,我必须才承担起身上的责任来,老爷子已经为了寻了门亲事,虽然比不上白家,不过也是楚国的名门,听说那个女子知书达理,温婉贤惠,老爷子说,她和你一样十分的聪慧,能助我料理白家,最重要的是,她会一心为我,我会和她生儿育女,然后慢慢的将你淡忘,凤弦月,没有你,我也可以活的很好,过的幸福,所以,没有我,你也要幸福,我们都幸福吧。”
弦月还来不及惊叹,忽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唤:“枫哥哥。”
循声望去,是许久不见的念小鱼,挺着个大肚子,靠在罗成的身上,一脸幸福的微笑,向着他们缓缓走来,女王似的甩掉罗成的手,盯着弦月:“我一直希望你能和枫哥哥在一起。”
她昂着下巴,却没有了以前小辣椒似的凶狠,斜眼看向她身旁站着的白战枫,那眼神,依旧有藏不住的深情,而罗成就站在身后,望着挺着大肚的念小鱼,同样的深情款款,还有包容。
念小鱼很快收回自己的视线,退到罗成的怀中,抚着自己圆圆的大肚子,昂着下巴:“我很快就要当娘了,弦月。”
她很不客气的叫了声:“你当我孩子的干妈吧。”
弦月抿着唇,走到念小鱼的跟前,眼睛睁的大大的,念小鱼突然捉住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你贴着耳朵听听。”
弦月依言,耳朵伏在自己贴着念小鱼小腹的手背上,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多么的神奇,一下一下的律动着,弦月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脸上的笑容越浓,突然,肚子里的小生命踢了一下,弦月整个人一震,突然直起身子,指着念小鱼的肚子,转身对着凤久澜,惊喜的叫出了声:“哥哥,他刚刚踢我了。”
其余的人看着一脸欣喜激动的弦月,也笑出了声。
“这里好热闹啊。”
如银铃般的声响,高贵而又端庄,她的身后,是一身王者霸气的轩辕昊,行走间,两人虽然隔开了一段距离,不过从那浅浅的笑容却可以看的出来,他们相处的很好。
宁云烟先是走到君品玉跟前,已为人妇的她褪去了以往的青涩,越发的高贵雍容:“君神医。”
举止落落大方,微微颔首,少了几分高不可攀,多了几许亲近,更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公主。”
君品玉躬身行礼,却被宁云烟拦住:“我也算是神医的半个弟子,哪有师傅向徒弟行礼的道理。”
宁云烟转身看着弦月,用只有她可以听到的声音道:“我该感谢你,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高高在上,万人膜拜,我很爱我的夫婿,他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男子,举世无双,我和你不一样,我从不敢奢求我的另一半,弱水三千只取我一瓢饮,王上他对我很好,他已经册封了我们的第一个儿子为太子,无人能够撼动我在轩辕的地位,他想争这天下,我定当竭尽所能,住他一臂之力。”
轩辕昊只是在站在一边,视线在弦月和宁云烟的身上游移,沉默不语,可弦月却已经觉得满足。
没有硝烟,没有战争,每一个人都过得很好,阳光暖暖的,那些包裹着自己冰冷入骨的河水,也变的暖暖的,低头,兰裔轩已经握住了自己的手,重新将弦月揽在怀中,右手指着念小鱼隆起的小腹,下巴在弦月的额头上戳了戳:“你喜欢孩子?”
淡淡的口吻,带着浓浓的笑意:“将来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一窝的孩子,整天缠着你。”
弦月仰头,那双温和如水般的眼眸染上了戏谑,弦月懊恼,用手肘去推兰裔轩,他却好像事先就预料到了一般,单手扣住弦月的手肘,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
“兰裔轩,你给我松手,谁说要嫁你了,哥哥说的不算,我不嫁,不嫁。”
弦月这边不停的反抗,而旁边站着的那些人全都大笑出声,那眼神,仿佛他们是一对闹着别扭的恩爱小情侣。
兰裔轩双手环住弦月的腰肢,嘴唇近的贴着她的耳畔:“你不嫁我,还能嫁给谁,除了我,还有谁敢要你?”
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耳根都是热的,兰裔轩紊乱的呼吸一点点慢慢的平静下来,双手搂着弦月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那温和的眸光像是深邃的大海,阳光下,波光粼粼,载着深情:“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我兰裔轩这辈子只会娶你凤弦月一个女人,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站在我身边的永远就只有你一个,无论我对别人做了些什么,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柳心悠是柳心悠,你也不是你的母妃,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凤弦月,冷静睿智,聪慧无双,而且重情重义,兰裔轩也不是个喜欢用甜言蜜语哄骗女人的男人,我们确实都是自私的人,但是凤弦月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你也没关系,我兰裔轩为了你也可以做到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还有这件锦绣江山,我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弦月,其实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弦月盯着兰裔轩,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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