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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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记录-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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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都一样,我是对的。正如你所说,一个枝节了。”
    “……”
    “不。我还是那个观点。我请你再调查一下摄政门和尤斯顿车站,托特纳姆法院路,
可能还有牛津街附近的餐馆。”
    “……”
    “是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还有在滨河街,半夜之前。是吗?”
    “……”
    “是的。我知道马什上尉与多赛默一家在一起,难道这世上除了马什上尉以外,没
有可能是别人了?”
    “……”
    “说我猪脑可不好听。就这样吧,帮我这个忙,我求你了。”
    他将听筒放回原处。
    “怎么?”我急不可待地问。
    “这样不错吗?我真不知道,黑斯廷斯,那匣子是在巴黎买的。是有人用信邮寄订
购的。那商店是巴黎的一家名店。专门制造这类东西。定货的信据说署名是一位阿克利
女士——康斯坦斯·阿克利。自然没有这个人。信是谋杀案发前两天收到的。信中指定
在匣子里面用宝石镶出那个(假定的)写信者的姓名首写字母。那是加急定货——第二
天就取货。也就是谋杀案的前一天。”
    “确实有人取货吗?”
    “是的,有人取货,而且用现钞付款。”
    “谁取的货?”我急切地问。我觉得就要水落石出了。
    “一个女人去取的,黑斯廷斯。”
    “一个女人?”我惊讶地说。
    “是的。一个女人——矮矮的,中等年纪并戴着夹鼻眼镜。”
    我们相互不解地望着对方。
    
  











第二十五章 午宴



    我想是在这以后的一天,我们去克莱瑞奇饭店出席威德伯恩家的午宴。波洛和我都
不热心参加。事实上,这已是我们第六次收到邀请了。威德伯恩夫人咳说是百折不挠,
千方百计结交名人。她不顾被拒绝,多次邀请,最终让你无法拒绝。这种情况下,我们
还是早点应酬一下为好。自从巴黎那边来了消息,波洛一直不大讲话。我每每提起这见
事,他总是用同样的一种回答。“这里面有些事我不明白。”有一两次,他自言自语地
说话。“夹鼻眼镜,夹鼻眼睛在巴黎。夹鼻——眼镜,在卡洛塔·亚当斯的包里。”我
真高兴这个宴会可以让他换换脑筋。
    年轻的唐纳德。罗斯也在那里。看见我们便愉快地过来打招呼。因为宴会上男人多,
女人少。所以他正好被安排到我旁边。
    简·威尔金森就坐在我对面。她旁边。在她与威德伯恩夫人之间,坐着年轻的默顿
公爵。
    我想——当然只是我的想象——默顿公爵不是很自在。我想,在座的人士,似乎不
合他口味。他是一个绝对保守,并带有几分反抗情绪的青年。他这种人,就好像刚刚从
中世纪出来,误入现代社会一样。他对那位极端现代派的简·威尔金森的迷恋就好像一
个造物主专门喜欢开的时代错误的玩笑。
    我看到简的美貌,深知她那沙哑的声音不论讲什么陈词滥调都会令人入迷。她能迷
住公爵,我毫不惊奇。但美貌和迷人的声音,日子久了也就熟悉了。我脑中突发一个念
头,好像有一丝普通常识的光线正驱散那迷恋的浓雾。那是因为一句偶然说的话——简
说的话让自己出了丑,使我有这样的印象。
    有人——我忘了是谁——说了一个词组“帕里斯的评判”⑨,简立刻用她迷人的腔
调说话了。
    “巴黎?”她说,“目前巴黎才没什么了不起的。伦敦和纽约才算得上。”
    正如常发生的事一样,大家听了一时鸦雀无声,情形非常窘迫。我听到我右面的唐
纳德。罗斯倒抽了一口凉气。威德伯恩先生开始大讲俄国戏剧。每个人都急忙找一个人
说话。简自个看看桌这头,望望桌那头”毫不觉得说错了话。
    这时我注意到公爵的表情。他嘴唇紧闭。脸上发红。在我看来,似乎移了移。以离
简远一点。他一定预料到像他这样有地位的人和像筒。威尔金森这类的人物结合将常常
会有这种尴尬、令人失望的场面。
    正如平素一样,赶紧与我左边的一位矮胖的、有爵位的夫人讲话,是专门为儿童安
排游艺节目的。我记得我的问题是,子那边穿紫衣服、很抢眼的那个女孩是谁?结果。
原来是这个夫人的妹妹!结结巴巴地道歉之后。我转过来与唐纳德。罗斯聊天,他的回
答也只有一两个字。
    就在左右不讨好的时候,注意到布赖恩·马丁。他好像迟到了,为此前我并未见到
他。
    他坐在我这一边,过去一点。他正身子前倾着,劲地与一个金发碧眼的女郎说话。
    我有一段时间没从这么近观察他了。我立刻觉得他的面貌有所改进。那憔悴的皱纹
几乎不见了。他显得更年轻、健康了。他正哈哈大笑。很有兴致地与那位女士说笑。
    我没有时间再观察他了,为我那位矮胖的芳邻己经宽恕了我的失言,以和蔼的态度
淮许我听她那长长的独白了。她所谈的是关于她筹备的一个慈善性儿童游艺会有多好。
    波洛因为有约会而必须提早离席。他在调查一位大使的靴子奇怪地不见了的案子,
好是两点半钟面谈。他让我代他向威德伯恩夫人告别。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这
时,正被一些要离开的客人团团围住。她正在匆匆忙忙地对每个人说“亲爱的”之类的
话。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是年轻的罗斯先生。
    “波洛先生在这里吗?我想与他谈谈。”
    我解释说,刚刚离开。
    罗斯似乎很吃惊。我仔细看他,现他好像在被什么事所困扰。他面色苍白,情紧张,
眼露出一种难以捕捉的神色。
    “您特别想见他吗?”我问。
    他慢慢地回答:
    “我——不知道。”
    他这个回答非常奇怪,我吃惊地瞪着他。他的脸红了。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奇怪。可实际上是发生了奇怪的事情。我摸不清是怎么回事。
我想请教波洛先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本不想麻烦他,但是——”
    他的样子很困惑,不开心。我连忙安慰他。
    “波洛是有一个约会。”我说,“但我知道他五点会回来的。到那时,您可以给他
打电话,或来见他。”
    “谢谢。您知道,我会的。是五点吗?”
    “最好先打电话。”我说,“来之前先问清楚。”
    “好的,我会的。谢谢,黑斯廷斯。您知道,我想这可能——只是可能——非常重
要。”
    我点点头,又去找威德伯恩夫人。她正说着甜美的话儿,久久地与客人握手道别。
    我完成了任务,正要走开,忽然一只手勾住了我的胳膊。
    “别不理我啊。”一个愉快的声音说。
    原来是詹尼。德赖弗——今天特别漂亮。
    “您好。”我说,“您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就在你们旁边的一桌吃饭啊。”
    “我没有看见您。生意怎么样?”
    “谢谢,很兴旺。”
    “汤盘子卖得还好?”
    “您所粗鲁地称之为汤盘子的东西卖得很好。当大家都大量购买以后。又会有更恶
心的事发生的。会有人在帽子上插上一根羽毛,像伤疤一样,还会被戴到脑门子正中的。”
    “真不像话!”我说。
    “才不是的。总得有人救救驼鸟啊。它们正靠救济金活着呢。”
    她笑着走开了。
    “再见。我下午不做生意了,准备到乡下去走走。”
    “这是个好主意,”我赞同地说,“如今伦敦天气太闷了。”
    我自己悠闲地从公园走过,到家的时候大约已经有四点了。波洛还没有回来。他是
四点四十分回来的。他两眼发亮。分明是心情很好。
    “我看,福尔摩斯。”我说,“你一定是找到了大使的靴子了。”
    “这是一个偷运毒品的案子。很巧妙的。刚才的一个小时之内,我是在美容院里。
那里有一位褐发女子,会立刻迷住你这个多情者的。”
    波洛总以为我喜欢褐色头发。我没心情与他争辩。
    电话铃响了。
    “可能是唐纳德。罗斯。”我去接电话时说。
    “唐纳德。罗斯?”
    “是的,我们在齐西克遇到的那个年轻人,他想找你谈些事。”
    我拿下听筒。
    “您好。我是黑斯廷斯上尉。”
    原来是罗斯。
    “噢,是您,黑斯廷斯。波洛先生回来了吗?”
    “是的。现在他在这。你是想与他谈还是亲自来这?”
    “没多少话,我想和他在电话里谈谈也好。”
    “好吧。等一下。”
    波洛走过来拿起听简。因为我离得很近,所以能隐约听到罗斯的声音。
    “是波洛先生吗?”那声音听起来很急切,很紧张。
    “是的,是我。”
    “您看,我本不想打扰您,但有一件事,我觉得很怪。是和埃奇韦尔男爵之死一案
有关。”
    我看见波洛的脸突然绷得紧紧的。
    “说下去,说下去。”
    “您听起来也许觉得无聊。”
    “不会的,不会的。告诉我,还是告诉我吧。”
    “我是听到巴黎这个词才注意到的。您知道——”这时候。我可以在一旁听到电话
筒里传来的隐约的铃声。
    “稍等一下。”罗斯说。
    接着是对方放下听筒的声音。
    我们等待着……
    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四分钟——五分钟。
    波洛不安地换着两条腿站着。他看了看钟。
    然后他按了按那电话机上的钩子。与交换台说话。然后他转向我。
    “那一头电话筒还没有挂上,但没有回答。总机挂不进去。快。黑斯廷斯,从电话
簿里查查罗斯的地址。我们必须马上去那里。”
    
  











第二十六章 巴黎



    几分钟以后,我们跳上一辆出租车。
    波洛面容非常严肃。
    “我很担心,黑斯廷斯,”他说,“我很担心。”
    “你不是要说一”我说到这停了下来。
    “我们现在要对付一个已经杀了两次人的家伙——他会毫不犹豫地再杀人。他像一
只老鼠,扭来扭去,为活命而出击。”
    “他要说的那么重要吗?”我怀疑地问。“他好像不这样认为。”
    “那么他错了。很明显,他要说的东西至关重要。”
    “但是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你说,是他对你讲的。在克莱瑞奇饭店。周围都是人。疯狂——纯粹的疯狂。啊!
你为什么不把他带回家,保护他,不让别人接近他,直到我听了他要说的。”
    “我没想过——我从未料到——”我结结巴巴地说。
    波洛很快地做了个手势。
    “别责备你自己了——你怎么能知道呢?我——我该知道的。你看,黑斯廷斯。谋
杀者像老虎一样又狡猾,又残酷。啊!难道我们永远弄不清吗?”
    我们最终到了。罗斯住在肯辛顿的一个大:“场上一幢公寓的二楼。门铃旁边一个
小槽里塞着一张硬纸片,上面有住户的姓名。厅堂的门是开着的。一进去便是一个大楼
梯。
    “这么容易进来,却看不见人。”波洛上楼梯时,低声说。
    二楼有一个隔开的房间,门上是自动锁。罗斯的名片就插在中间。
    我们停在那。四处一片寂静。
    我推了推门——令我想不到的是,门竟开了。
    我们走了进去。
    里面有一个窄窄的门厅,厅的一边有一扇关着的门,正对着我们的那一边也有一个
门,不用说是通向客厅的。
    我们走入客厅。这是一个大的前厅,被隔开了一半。里面家具陈设很便宜,但却很
舒适。可是房里空无一人。电话机在一张小桌上。话筒却放在电话机旁。
    波洛迅速地向前走一步,四下打量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不在这儿,来,黑斯廷斯。”
    我们退回门厅,再从另一个门走进去。那是一间餐厅。罗斯就在桌子一旁的一张椅
子上。他的上身斜趴在桌上。
    波洛俯身去看他,然后抬起身来,脸色灰白。
    “他死了。刀子是由后脑根上刺进去的。”
    那天下午的经历像一场噩梦,留在我的脑海里,过了好长时间也不能忘却。我总觉
得自己有责任。
    那天晚上,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艰难地将我的内疚向波洛倾诉出来。他的反
应很快。“不要,不要,不要责备自己。你怎么能猜出来呢?首先,上帝没给你多疑的
性格。”
    “他也该猜疑的。″
    “那就不同了。你知道,我一辈子都在寻找凶手。我知道那种杀人的欲望会越来越
强,直到最后”仅为了一件小事——”他停止了说话。
    自从我们那天下午发现那件可怕的事以后,一直沉默不语。案发后,察到了,问公
寓里的其他人,有许多的例行公事。在这一切过程中,洛一直保待一种好像与众隔离的
态度——沉默得令人奇怪——他的眼中露出一种遥远的、思索的神气。现在,的话突然
中断以后,那遥远的、思索的神气又回来了。
    “我们没有时间懊悔,斯廷斯,他安静地说,没有时间说‘假如’——那个死去的
可怜的年轻人有话要告诉我们。我们也知道他要说的话非常重要——否则他不会被刺死
的。我们必须猜,有一个线索可以指导我们。”
    “巴黎。”我说。
    “是的,黎,他站起身来,始在房里踱来踱去。
    “这案子中不止一次涉及巴黎,是在不同的场合。那个金匣子,有巴黎的字样。去
年十一月,巴黎。亚当斯小姐那时在那——也许罗斯也在那。还有谁知道罗斯在那吗?
他看到谁曾在某种特定场合与亚当斯小姐在一起呢?”
    “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我说。
    “不,,们可以知道的。我们会知道的。黑斯廷斯。人的大脑是无边无际的。关于
这个案子,有别的场合提及巴黎吗?晤,有那个戴夹鼻眼镜的矮个子女人,经到珠宝店
里去取匣子的。罗斯认识她吗?命案发生的时候,顿公爵在巴黎。巴黎,黎,黎。埃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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