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玄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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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玄谈-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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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增抬起头来,看着艾玛说:“艾玛,你坐过来,我问你个事。”
    艾玛拍拍挡在她和丹增中间的付强,付强赶紧挪开让位给她,丹增指着手里的一张艾玛的单人照问:“你在同事家有认真看过这个吗?”艾玛认真看了一下,那是她一张站立的照片,当时她第一次看到白小小的照片,正出神的时候,张姐冷不丁给她照的一张照片。
    艾玛注意到老爸手指指向的地方正是白小小的照片,由于靠得比较近,拍得异常清晰。
    “我看过啊,那是我同事死去的女朋友的照片,怎么了?”艾玛不解地问。
    付强看着丹增的表情,敏感的神经跳了一下,赶紧凑了脑袋过来。
    “你是说相片里的女孩子死了?真奇怪,真奇怪。。。”丹增边说边不停摇头。
    “有什么奇怪的,爸,你快说啊,”艾玛不耐烦地催促。付强也跟着睁大了期待的眼睛。
    老头慢慢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后说:“艾玛,你告诉我,这张照片里女孩子的头发是不是用真发绣上去的?”
    艾玛听了非常惊讶,“老爸,你怎么知道?”
    “呵呵,你看看,细心一点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的。”老头又举起了照片。
    “我看看,”付强从老头手里要过了照片睁大了眼睛看了一会,“哇,果然是啊,今天中午我怎么没发现?”
    “你今天中午上他家去了?”艾玛闻言质问道。
    “嘿嘿,例行检查嘛,这是办案程序。”
    艾玛狠狠瞪了他一眼,碍于父亲在旁,不便追问下去。
    “伯父,快跟我说说,这有什么问题?”付强不理会艾玛,只管问丹增。
    “艾玛,那我再问你,你这个同事平时在家里会不会有什么行为异常?”丹增问艾玛。
    “嗯。。。”艾玛看了一眼付强,然后点点头说:“是的,他。。。”
    丹增没等艾玛说完就接住话头,“他总认为相片中的女孩就和他生活在一起,是不是?”
    艾玛和付强惊讶极了,简直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老头,艾玛使劲地点着头,“爸,你怎么知道?这和那张照片有关系吗?”
    丹增没有马上回答艾玛的话,只是沉吟,过一会才说:“原来传说是真的,真有其事埃”“什么传说?”艾玛和付强异口同声地问。
    老头轻轻摘下眼镜,用手梳理了一下他那浓密卷曲的头发,慢慢道来:“我也是小时候听艾玛爷爷讲过,以前在藏北地区有一个传说,他们相信人死后,全身都会腐烂至消失,只有头发是不会腐烂的,因为灵魂藏到那里去了。所以,他们便把死去亲人的头发剪下来,然后一根一根绣到死者的画像上去,这样,他们便留住了亲人的灵魂,他们甚至相信,这样会让死去的亲人复活起来,和以前一样生活在他们中间。我听艾玛爷爷说,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们那个地方就有一家来自藏北的牧民,他的一个小女儿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死了,他们把小女儿的头发全部剪了下来,花了很长时候才把它绣到女儿的一张大大的画像上,后来,艾玛爷爷说,有时候还真有人经过他们家时,听到里面有小女孩的笑声,而他们一家也从此恢复了开心。每年过年的时候,做妈MD就会蹲在家门口给她女儿缝新衣服。。。”
    丹增细长的故事让付强和艾玛听得入神,付强这时候突然一拍大腿说:“蔼—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个传说,那书上也提过了。”
    “什么书?”艾玛问。
    付强从包里掏出一本黄色封面的书来,翻了一下,找出一页递给丹增,“伯父,你看这里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个传说?”
    艾玛奇怪地看着他,她认出这本书就是她在白凤屋里看到的那本,“你是怎么找到这本书的?”她感到奇怪,书号还在自己手机上呢,而这两天父亲来了,她竟忘了要去图书馆借书的事。
    付强得意地看看疑惑的艾玛,笑着说:“这是在苏京家找到的。”
    “你还在他家拿了什么?”艾玛厉声问。
    付强对艾玛的过分关心苏京很不满意,故意不回答,只是望着她意味深长地笑。
    “没错,就是说的这个,”丹增看了一下书说,“这书我好象很久以前也翻过一下,小付,你也看这些书?”
    付强赶紧回答:“伯父,不是我的书,是我今天在一个谋杀案嫌疑人家里找到的,我翻了一下,看到这几页比较皱,象常常给人翻看一样,所以就认真看了一下,没想到刚好就和伯父讲的故事对上号了。”说完付强不忘看看艾玛的反应。
    “是不是在这家里找到的?艾玛的同事。”老头很机灵,指着桌上的照片问。
    …鹊桥仙
    回复'27':付强尴尬地看看艾玛,然后老实地说:“是的。”
    丹增赶紧又戴上眼镜,拿起一张合照问艾玛,“是哪一个?我看看。”
    艾玛看看老头手里那张并没有苏京,便找了一张有苏京的给他,“就是那个高高黑黑的。”
    丹增接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艾玛和付强却在紧张地看着老头,他们在等待老头会不会又有惊人之语出来。丹增看了很久,很仔细,末了才慢慢放下照片,摘下眼镜,叹了一口气说:“这小伙子的眼睛好奇怪埃”艾玛和付强对视了一下,付强说:“伯父,我也感觉到了,昨天我和他谈过,感觉他的眼睛很复杂,深不可测,象藏了很多秘密,让人捉摸不透。他也很会演戏,是个危险人物。”
    “不!”艾玛马上回敬道:“我看他的眼睛非常真,非常纯,清澈如水面,根本什么都藏不下,象个不喑世事的孩子般。”
    “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付强冷笑了一下。
    “可他有最纯真的心灵,就象他的眼睛一样,你见的坏人太多了,你不会了解苏京这种人的。”艾玛涨红了脸。
    “坏人和好人你能光靠眼睛就分别出来吗?”付强也涨红了脸。
    “我就能,”艾玛赌气地说。
    “好了好了。。。呵呵,我看啊,你们俩个才象小孩子,”丹增看着他们呵呵笑道。
    “爸,那你说说嘛,苏京象不象一个坏人?”艾玛只好求救老爸了。
    “艾玛,其实这个好人坏人啊,眼睛是不能看出来的,最复杂深不可测的眼睛可能看起来会象孩子般清澈如水,而最清澈如水的眼睛也可能就是最深不可测的。”
    “伯父说得对,”付强得意地看着艾玛。
    “呵呵,”老头看看付强继续说:“不过,我看这小伙子不象坏人。”
    “哈,”艾玛一听高兴了,瞪了付强一眼说:“怎么样?我爸看人很准的。”
    “伯父只是说不象,并没有说不是,”付强说完看着丹增,他觉得老头应该要公正一些。
    丹增又呵呵一笑,道:“你们都对,不过,小付破案是要讲证据的,艾玛,你也别为难人家了,小付是不会冤枉好人的,呵呵。”
    “那是肯定的。”付强答道。“对了,伯父,你认为会不会有人为了永远和一个人在一起,而杀了那个人,然后按书上的方法把那个人留在身边呢?”
    “你还是当苏京坏人!”艾玛立即抗议。
    六 
    吃饭的地方离艾玛姐姐家不远,丹增没让付强送他们,老头和艾玛牵着猪猪老中少三口决定慢慢散步走回去。
    老头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市区繁华的夜景,不时停下来望望新起的大楼。
    “两年没来,变化真大啊,这楼是刚起的?”
    “是的,爸。”艾玛有点心事重重。
    “这么快就都住满了人,呵呵。”
    “外国人外公,我长大了也买个最高的给你住吧。”猪猪突然插嘴说。
    “呵呵,好啊,猪猪可不能骗外公哟。”丹增开心地刮了一下猪猪的鼻子。然后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艾玛。
    “艾玛啊,爸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个同事?”老头突然说。
    …鹊桥仙
    回复'28':艾玛一惊,看着老头迟疑了一下,“爸,看你想哪儿去了。”
    “呵呵,老爸我一辈子阅人无数,不过这个人嘛,我还真看不出来,”丹增摇摇头说。
    “你是说苏京吗?你也认为他是个复杂的人?”艾玛问。
    “看不出来,”老头还是摇头,“有机会我也想见见他,这小伙子是个奇怪的人,他的眼神让我想起一些人。”
    “什么人?”艾玛惊讶地问。
    “艾玛,你也见过家里那些去西藏朝拜的人吧,三步一跪拜,心无杂念,历尽磨难,只是为了一辈子去一次心中的圣地,远的甚至走上几年,带着家带着孩子,无怨无悔,那都是些虔诚的人蔼—”丹增满怀敬意地说。
    “是的,我见过,去西藏的路上也常常看得到的,我从小就佩服他们。”艾玛回忆着说。
    “嗯,”丹增点点头继续说:“我常常去给路过家门的朝拜者送食物,和他们交谈,每一次看到他们那张刻满风霜、写尽艰辛的脸,我都会很激动,因为,他们都有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非常安详,也非常明亮,闪着光芒,在他们的眼睛面前,每一个人都会感受到惭愧,然后自我反省,所以,每次和他们交谈,都是对我心灵的一次洗礼埃。。”丹增动情地说。
    “是的,我想,这就是佛祖要他们去朝拜的意思,朝拜者其实就是佛祖的使者。”艾玛也深有感触起来。艾玛记起小时候丹增每次去给朝拜者送完食物回来,就会一个人静静地望着湛蓝的天空发呆,她每次忍不住想去逗他的时候,妈妈就会制止她。看来还是母亲了解他埃“佛祖的使者,说得好,呵呵,艾玛,老爸我想了一辈子也没给他们想个这么好的名字,还是你悟性高啊,”丹增赞许地看着艾玛说。
    “谢谢老爸,”艾玛笑了一下,“可是,爸,你告诉我这个,和苏京有什么关系呢?你认为他也象佛祖的使者吗?”
    “那倒不是,只是,我从照片里看到了他脸上的安详神色,感到很熟悉,后来我突然就想到了那些朝拜者。”老头微笑着说。
    艾玛叹了口气,“老爸,你说得对,我也曾从苏京眼睛里看到了他对死去女朋友的那份虔诚,我感觉到了他相信他女朋友没有死,并且还活在他身边,这不是一般的信任,这种信任没有理由,没有杂质,是赤诚的,并且非常真实。”
    “呵呵,看来他已经影响到了你埃”丹增说。
    “是的,爸,从一开始他就影响到了我,我相信他,爸,你认为这个传说会是真的吗?”
    “不知道,”丹增摇摇头,“科学上来说会认为这是一种精神妄想症,但几千年来,却有很多人相信它。”
    “是啊,付强也是认为苏京患了妄想症。我总觉得用妄想症并不能完全解释它。”
    “呵呵,傻孩子,这世界还有很多科学不能解释的事。”丹增拍拍她的头说。
    “可是——”艾玛固执地说:“那苏京总不能就这样一辈子吧,他已经很可怜了。”
    “孩子,我们也许看到他很可怜,可是他却是认为自己很幸福埃就象很多人认为朝拜者很辛苦,也很痴狂一样,可是他们内心的幸福感觉是我们没有经历其中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的。所以说,幸福并不是我们所能看到的,而是存在于内心的一种感觉。你想一下,那个小伙子得到了他想要的爱情,他认为他们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你还认为他可怜吗?”丹增娓娓说道。
    “爸,也许你是对的,那你说我还要不要帮他?”艾玛问。
    “你想帮他什么?”
    “我想让他从这种状态下解脱出来,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我这么做对吗?”
    丹增想想了长叹一声,“唉——,孩子,你想做就去做吧,毕竟,人不能一辈子生活在梦想里埃”“谢谢你,爸。”艾玛感激地看着老爸。丹增点点头,没说什么,牵着猪猪迈开步子向前走。
    …鹊桥仙
    回复'29':付强再次面对苏京的时候,距离释放他只有一个小时了,在这两天一夜里,他吩咐了同事不能让他睡觉,用疲劳轰炸的手法让他记起那天晚上的事。轰炸结果是他的同事们都疲劳不堪了,也没让苏京回忆起来。
    苏京看到这次走进来的是付强,并没有过多的意外,只是看了一眼就垂下了头,他也很疲劳,刚刚一坐下快睡着的时候,又被人踢醒了。
    “苏京,你还想不起来八月五号是和哪个女人去开房的吗?还是你不敢说?”付强一进来就厉声喝问。
    苏京一动不动,根本就没反应。付强也是意料之中,继续喝问:“苏京,既然你记不起来,那也没关系,我再问你一个你记得起来的问题,你家里白小小的照片是怎么来的?”
    苏京抬起了头,呆滞地看着付强,“那是小小送给我的。”
    “什么时候?”
    “我从西藏退伍回来以后。”
    付强想起资料里有记载苏京曾在西藏短期服役的经历,后来因身体原因提前退伍。
    “她为什么送你这个照片?这照片有什么特别吗?”付强见到苏京已经开始清醒回答问题了,也放缓了口气,这时候不能吓着了他,只能从他的话里再找破绽。
    “我曾送给她一本西藏买的书,她喜欢里面的一个传说,就把自己头发剪了一些绣在照片上送给我,她说她要是比我先死了,她也可以回来陪着我。”苏京说到这里,眼睛里又恢复了一些光彩。
    付强也注意到了他的细小变化,同时注意到他话里有死字,便开始设圈套耐心引导,“那么,白小小现在已经死了,她回来了吗?”
    苏京轻轻点头:“回来了,她回来了。”
    “白小小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付强微笑了一下说。
    “在她死后不久就回来了。”苏京的眼睛此时似乎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白小小是什么时候死的?”
    苏京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睛也立即黯淡下去,他想了想痛苦地闭上眼睛:“死了,小小死了。。。”
    付强这时又换了另一个问题,他觉得不能逼苏京,这家伙状态很不稳定,“你知道白小小是怎么死的吗?”
    苏京痛苦得全身抖了起来,颤着声说:“给人害死了,是给人害死了。。。”
    “你知道谁害死了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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