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剑峰 -莫里斯·勒布朗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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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剑峰 -莫里斯·勒布朗 著-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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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公证人说明,他喜欢这里,如能找到满意的宅子,就把家搬来。公证人介绍了几处房产。勃脱莱则说,有人向他提到过,空心省北面有个剑峰堡。 
    
      “有是有,可是五年前,剑峰堡已经卖给我的委托人了,无法再转让。” 
    
      “他还住在那儿?” 
      “是的。啊,应该说,是他母亲住在那儿。她不太满意,城堡有点阴冷,所以,去年全家离开那儿了。” 
    
      “眼下没人住吗?” 
      “有,安夫雷狄男爵住,他是意大利人,到此地避暑,我的委托人把房子租给他了。” 
    
      “喔,年轻的安夫雷狄是个严厉的人……” 
      “这我可不清楚……我的委托人自己跟他谈的,只给我写了封信,没签合同。” 
    
      “您认识这位男爵吗?” 
      “不认识。没见他出过城堡。喔,有时在夜里,他好像坐着汽车 
    
      出来。有位老厨娘给他做饭,她从不跟别人讲话。都是些怪人。” 
    
      “您的委托人打算卖掉城堡吗?” 
      “我认为不会。这座历史建筑,具有路易十三时代的建筑风格,我的委托人知道很难买到,所以很珍惜它。除非他不想住了。” 
    
      “他叫什么?” 
      “他叫凡耳梅拉。家住梦·达包尔街34号。” 
      勃脱莱找到附近的火车站,坐车去了巴黎。他用了三天时间,找了三个地方,才见到几耳梅拉。此人3O来岁,温文尔雅。勃脱莱不想绕圈子,直截了当说明了来意。 
    
      “我有足够的根据,”他最后说道,“我父亲就被关在剑峰堡,里面或许还有其他受害人。我来向你弄清安夫雷狄男爵的情况。” 
    
      “我跟他不太熟。去年冬天,我是在蒙特·卡洛认识这位男爵的。当时他想去法国避暑,听说我有个城堡,就想租用。” 
    
      “他很年轻吗?” 
      “是的,一头金发,眼睛很有神。” 
      “有胡子吗?” 
      “是的。两撒胡子触到了衣领。衣领后面系着扣,打扮得像个神父。啊,他太像英国神父了。” 
    
      “那会是他。”勃脱莱自语道,“那会是他。跟我遇见的一模一样,的确是他的样子。” 
    
      “什么?你也认识?” 
      “我认识,我可以肯定,注在你那儿的人不是别人,是亚森·罗平。” 
    
      凡耳梅拉对他的话非常感兴趣。他听勃脱莱向他讲了亚森·罗平的冒险奇闻,以及勃脱莱是如何与亚森·罗平反复斗争的经历后,揉着手兴奋地说道: 
    
      “噢,剑峰堡就要名扬四海了……我很高兴。我母亲早不住那儿了,我早想找个主把它卖掉。眼下有主了,可是……” 
    
      “可是?” 
      “我认为你必须秘密行动,一旦有了确凿证据,再通知警方也不迟。您不是说我的房客是亚森·罗平吗?” 
    
      勃脱莱谈了自己的打算,他准备夜里越过围墙,进入花园…… 
      凡耳梅拉马上阻止他。 
      “越过那堵大墙,谈何容易。就算你过去了,马上就会被我母亲养的两条看家狗发现,它们还在城堡里头。” 
    
      “我确实没想到……” 
      “就算你躲过它们,又怎么进屋呢?怎么闯进大门,还有防盗窃呢?就算你进去了,谁给你带路呢?里面共有8O个房间。” 
    
      “楼上第三层,有两扇窗户的卧室吗?” 
      “是的,它叫紫藤室。你有办法找到吗?除了三个楼梯,走廊就像迷宫。就算我跟你说清楚了,到时候你也会分不出东南西北。” 
    
      “请你带我去吧。”勃脱莱笑着说。 
      “这可不行,我跟我母亲约好了,要去南方看她老人家。” 
      勃脱莱回到朋友家,做好了准备。傍晚,他正要走,凡耳梅拉来了。 
    
      “还需要我吗?” 
      “太需要了!” 
      “好吧,我跟你去。我对你有用,可以给你当助手。我很想体会体会探险的滋味。会不会碰到麻烦,这种事真有意思。给,拿着,咱俩合作开始啦。” 
    
      他把一把粗笨的满是铁锈的钥匙,递给勃脱莱。 
      “这钥匙……?”勃脱莱问道。 
      “墙上有道隐蔽的暗门,几个世纪以来,这门从未打开过,我觉得没必要告诉房客。门冲荒郊野外,林中空场……” 
    
      勃脱莱忽然中上了他的话: 
      “他们了解这个门。我跟踪的人,准是从这扇门进花园的。就 
      这样战斗吧,咱们会取胜的。但要十分小心才是。” 
      两天以后,一个吉普赛人,驾着一匹瘦马拉着的敞篷马车,来到克罗尚。车上的人,让车夫把车停在村头的一个破旧的车棚里。凡耳梅拉、勃脱莱和他的两个同学,放下手上编织的柳条椅,从车上跳下来。 
    
      他们用了三天时间,在花园四周转来转去,寻找机会,准备夜里行动。有一次,勃脱莱发现了两个墙垛之间的那道暗门。门隐没在一片荆棘背后,几乎与墙石上的花纹混为一体。第四天晚上,天空布满阴云,凡耳梅拉决定先去看看,如有意外就返回。 
    
      四个人走过小树林。勃脱莱向灌木丛爬去,手指被荆棘划破。他慢慢起身,举起颤抖的手,把钥匙捅进锁眼,随后缓缓转动。门能不能打开?里面会不会有门栓? 
    
      他推了一下,门就开了,既没震动,也没出声。他进了花园。 
      “勃脱莱?等等我!”凡耳梅拉叫道,“弟兄们,你们守在门口,别让人把退路断了。有情况吹个口哨。” 
    
      他拉起勃脱莱的手,两人隐没在灌木丛的黑影里。他们走近中央草坪,四下里显得亮堂了些。月光下,城堡上几座尖钟楼簇拥着剑一般的峰顶。无疑,城堡因此得名。窗户里没有光亮,四周静悄悄的。凡耳梅拉揪着他的胳膊,说道: 
    
      “别动。” 
      “怎么了?” 
      “狗,就在那儿……看……” 
      一阵沉闷的咕噜声传来。凡耳梅拉轻轻打了个口哨,两条白影窜起来,冲到主人脚下。 
    
      “听着,乖乖躺着,别动……” 
      他又对勃脱莱说: 
      “走吧,现在可以放心了。” 
      “这条路不会错吧?” 
      “不会。快到平台了。” 
      “往后如何办?” 
      “我记得面向河流的平台左边,跟底层窗户一般高,有扇百叶窗关不严,从外面可以把它打开。” 
    
      他们走到窗前,一用力,百叶窗真的打开了。凡耳梅拉取出一把玻璃刀,在上面一转,把一块玻璃划破。然后伸进手去,拉开窗销,把窗户打开。两人走过平台,迈入室内。 
    
      “房间就在走廊顶头,”凡耳梅拉说道,“前边有个大厅,里面有几尊雕像,过厅头上有座楼梯,直通你父亲的卧室。” 
    
      他朝前跨了一步。 
      “跟着我吗,勃脱莱?” 
      “行。” 
      “喂,你怎么不过来……怎么啦?” 
      他拉起勃脱莱冰凉的手,这才察觉年轻人正蹲在地上。 
      “怎么啦?”凡耳梅拉问道。 
      “没事……待会儿就会好的。” 
      “你……” 
      “我怕……” 
      “你怕?” 
      “是的。” 
      勃脱莱直言不讳: 
      “我精神一紧张,就控制不住自己,今天,这里一点声音也没有……自从书记宫捅了我一刀以后……待会儿就会好……瞧,没事了……” 
    
      是的,他站起来了。凡耳梅拉带着他走出屋子。他们顺着走廊,悄悄地往前走,彼此都看不见对方。前边的大厅,透出微弱的亮光。凡耳梅拉头一歪,看见楼梯下,一棵棕榈树的嫩枝后,有张单腿圆 
    
      桌,桌上的蜡烛发出惨淡的光。 
      “别走了。”凡耳梅拉悄声说。 
      蜡烛旁,有个值班人,怀里抱着长枪。勃脱莱跌倒在地上,膝部碰到栽树的木桶上。他一动不动,紧张得心决要跳出来了。 
    
      值班人看见他们了吗?有可能。值班人听到动静,警觉起来,端起长枪,摆出射击的姿势。 
    
      值班人没发现什么,又把枪放下。他的脸,仍旧紧紧地盯着木桶。 
    
      10分钟,15分钟,可怕的时间一分一分地消失。月光从楼梯上的窗户照进来,勃脱莱忽然感到,光线在慢慢移动,用不了15分钟,或者10分钟,就会照到他的身子,照见他的脸。 
    
      汗珠从他脸上一滴滴地流淌下来,掉在颤抖的手上。他的内心极度恐慌,真想起身逃跑。他想起了几耳梅拉,向四下望去。他吃惊地察觉到,看到,黑暗中,凡耳梅拉正从小树和塑像后面匍匐向前。他爬到楼梯边上,离值班人相差不过几步了。 
    
      他想干嘛?打算过去吗?一个人上楼去营救关着的人?他干得成吗?勃脱莱不见他的身影,意识到有可能出事。周围的气氛,变得极其紧张可怕。 
    
      突然,一个黑影扑向值班人,蜡烛灭了,格斗声响起来……勃脱莱跳上去。那两个人在石板上滚动。他刚要弯腰,就听见沙哑的呻吟声,喘息声,其中一人腾地站起来,抓住他的胳膊。 
    
      “快走……” 
      这是凡耳梅拉的声音。 
      两人经过西侧的楼梯,走进挂满壁毯的走廊。“朝右拐,”凡尔梅拉压低声音说道,“左边第四间。” 
    
      他们很快查到这个房间。果然,被抓的人就关在里面。二人用了半小时,轻轻地撬开锁,进入卧室。勃脱莱摸到床边,看见父亲正睡着,他悄悄地把他叫醒。 
    
      “是我,勃脱莱……他是我的朋友,别怕……快起来,不要出声…… 
    
      父亲赶忙穿好衣服,走到门边就收住脚步,低声对他俩说道: 
      “城堡里还有人……” 
      “喔,还有人?贾尼麻?福尔摩斯?” 
      “说不准……因为我没见过他们。” 
      “还有什么人呢?” 
      “一个姑娘。” 
      “肯定就是蕾梦蒂小姐。” 
      “我不清楚,有几次,我在窗口远远看见她在花园里……从这儿的窗口向外看,可以看见她的窗户……她还跟我招过手!” 
    
      “房间在哪儿,你清楚吗?” 
      “是的,走廊尽头,右边第三间。” 
      “是一间蓝色的居室。”凡耳梅拉叨咕道,“双扇门,很好开。” 
    
      这扇门很容易就打开了。勃脱莱的父亲进去叫姑娘。 
      1O分钟以后。他带着姑娘走出来,对儿子说: 
      “你说对了,是蕾梦蒂小姐。” 
      四个人下了楼,走到楼梯边上。凡耳梅拉低下头,瞅了瞅躺在地上的岗哨,然后把他们带到平台上房间里,说道: 
    
      “他昏过去了,过会儿就会醒过来。” 
      “噢!”勃脱莱松了一口气。 
      “我的刀钝了,没结果他。这帮人不值得同情。” 
      两人走到房外,两条大狗跑过来,把他们领到暗门旁,汇合了两个同学,四个人就离开了花园,时间是凌晨三点。 
    
      对这初步胜利,勃脱莱并不知足。他安顿好了父亲和姑娘,便向他们打听城堡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特别问到亚森·罗平的起居习惯。他们告诉他,亚森·罗平过上三四天,就要来城堡一次,晚上坐汽车来,第二天早上走。每一次来,都要看看那两个关着的人。亚森·罗平很尊重他们,对他们非常好。此刻亚森·罗平没在城堡。 
    
      此外,与他们常打交道的,是那个做饭和打扫房子的老妇人,还有两个轮流值班的男看守。两个看守从来不与他们讲话,从外表和作派看,是亚森·罗平的部下。 
    
      “照这么说,有两个同伙,”勃脱莱最后说道,“加上老妇人,也可以说是三个。这个女人,也是个值得重视的坏家伙。咱们得抓紧点儿……” 
    
      他立刻跨上一辆自行车,到了固松镇,就敲响厂派出所的的大门,吵吵嚷嚷把里面的人叫了起来。八点,他和警长,带着八个警察回到克罗尚。 
    
      两个警察在篷车边放哨,暗门旁留下两个人。警长领着剩下的人,跟着勃脱莱和凡耳梅拉,走到城堡大门口,可惜他们来晚了!大门敞开着。据一个农民讲,一小时前,有辆汽车从里面开出去了。 
    
      他们搜查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城堡大概是他们的临时据点,除了几件破衣服,一些生活用品,再没什么别的。 
    
      最让勃脱莱和几耳梅拉惊奇的,是那个被打伤的值班人不见了。房间里没有留下一点格斗的痕迹,过厅地板上也没有血迹。 
    
      看上去,找不到任何可以说明亚森·罗平到过剑峰堡的证据。倘若不是在姑娘居室隔壁的房间里找到六张别在精美花束上的亚森·罗平的名片,大家甚至要怀疑勃脱莱、他的父亲、凡耳梅拉和蕾梦蒂小姐所讲的是否确有其事。花已经枯萎变色,被人遗弃在那里。姑娘根本没把花看在眼里。有一束花,上面有张名片,还有一封蕾梦蒂小姐没看过的信。下午,预审法官拆开信,十页纸上满满写着的都是些渴望、允诺、威吓、绝望、令人恶心和生厌的狂热的求爱话。信的结尾是这样的:“蕾梦蒂小姐,星期二晚上,我一定来看你。在我到达之前,请你好好考虑考虑,我等不下去了,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星期二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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