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欲进一步贴近自己,郑瑗“腾”地站起身,“夫人!……”
“木兰!”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抬头一看,却见光一样的武峡大弟子曹天仁正朝叶沙沙他们快步走来。
“爹!龙哥他……他还没死!”她转身抓住曹天仁的衣袖,悲喜交加。
曹天仁给郑瑗使了个眼色,叶沙沙不明白这个眼色代表了什么,也许他只是眼睛不大舒服。
“好好好,爹都看到了,阿龙不会丢下木兰的,让爹跟他说说,兴许他能明白你的苦衷。”曹天仁睁眼说着瞎话,而这瞎话明显比较耐听。
后来曹天仁背着曹木兰和郑瑗说了许多话,叶沙沙因好奇便偷了许久墙角,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曹木兰在一个月前的武峡山比武大会上结识了她最强劲的对手李阿龙,两人因恨生爱,一脚定情。
李阿龙本是佛门净地花果派的俗家弟子,因缘际会与曹木兰定下终身,只是两人成亲半月,李阿龙便不幸中毒身亡,仇家不明。
曹木兰身心俱受打击,半疯半颠料理丈夫身后事之后便被逐出李家,成为新寡。
曹木兰的遭遇实在可怜,李家的做法当真可恶,重重打击之下,难怪她会夜夜哭泣,又将声似李阿龙的郑瑗误认为已故的丈夫。
于是,叶沙沙恍然大悟原来不是郑瑗早已娶妻,他并没有二婚,尚能作为一个可靠的男人充当曹木兰的丈夫“李阿龙”照顾她的下半生。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上班了。。。起早摸黑,火里煎熬,快给我点希望啊筒子们!!!
10元气天雷
自郑瑗变作曹木兰丈夫“李阿龙”的替身后,便真正失去了自由。人在做,天在看,这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似乎连老天爷也无法直视,这几日每到半夜便以“霹雷”警示那两人该适可而止。
而天不怕、地不怕的叶沙沙偏偏最怕雷,尤其是冬雷。她儿时便听闻冬天打雷说明人间将发生悲剧,她算了下黄历,前日刚过立冬,悲剧也似乎正在上演。
“轰隆——”天雷滚滚,叶沙沙躲在被窝里吓得屁滚尿流。
在这种危急时刻,她特别想念一个人,只是此人再也不会于这种危急的时刻出现在她身边了……
冬雷震震,倏然加入了“笃笃”两声极为不和谐的敲门声,叶沙沙猛地一激灵,以打坐的姿势坐起身,将棉被裹在头顶以及脖子的部位,绕成一圈,下巴处紧紧捏住,咽了咽口水,盯着房门,看着门上高大的阴影,道:“雷大哥,我已经长大了,不会怕您了,您再缠着我也没啥意义,您看天色不早了,不如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说完,叶沙沙闭上了双眼,捂住了耳朵,感到外头没了动静,便慢慢睁开右眼,谁知……
“你怕打雷?”
“以前怕过……现在……”叶沙沙缩紧了身子,不想承认。
“仍然怕。”有人替她说出了实话。
“嘤嘤嘤……”那人才说了实话,叶沙沙就被雷公雷到了。
“念在你收留了我,我教你个分散注意力的方法。”
这回叶沙沙彻底开了眼,有些惊讶,有些迷茫,她才后知后觉和她说话的并不是雷兄,而是曹天仁的“乘龙快婿”郑瑗。
“怎么是你?”叶沙沙眨巴着双眼问他。
“不然你以为是谁?”郑瑗正站在她床前居高临下反问她。
叶沙沙摇了摇头,问:“你怎跑来了?小兰姐姐呢?”
郑瑗脸色一黑,嘴角一扯,道:“睡了。”
那天得知曹木兰的凄惨遭遇后,他心中并无太大感触,只是曹天仁一个劲央求他假扮李阿龙陪伴曹木兰度过最艰难的这几天,待曹木兰情绪有所缓解后,再做打算。起初他死活不同意,可在曹天仁提出以丰厚报酬作为事后答谢时,他的心动摇了,也就硬着头皮,玩了一次角色扮演。
但是演戏归演戏,他做人也是有原则的,白天尚可陪吃陪喝陪聊陪玩陪练武,晚上绝不会陪夜。他从小习惯了一个人睡,从不与人分床,哪怕他出征前一夜他父王的爱妃送了个美若天仙的女体活物到他床上,他也毫不留情地把人踢下了床,并让她以圆润的方式团成一团离开了他的寝殿。
没有受到分心,第二天他才能安心上路,只是打仗比应付女人更加棘手,现实的残酷告诉他正面杀敌只会遭人背后一刀,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会被自己最为钟爱的将士出卖,沦为阶下囚,更残忍的是,他在被捅之后才赫然发现潜伏在他身边的得力将士居然是个女人……
从那时起,他不再相信女人,尤其是有几分姿色却要打扮成男人的女人。
“哦,对了,你来我房里干嘛?”
眼前的少女令他的回忆结束了,他回过神,放低下巴,将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放回了身前,他的手上多了一个木盒,木盒是普通的木盒,没有古朴的花纹,只有一些小方格子,也很干净。
“是杏仁饼么?”叶沙沙放亮了双眼,对于他近日送来的盒子总是特别在意。
“我不知道。”郑瑗若无其事地解释,好像他不知道是理所当然。
“难道不是杏仁饼么?”叶沙沙睁着双眼,一眨一眨,好像非常期待他将盒子交给她。
前几日曹木兰拿了一盒杏仁饼讨好郑瑗,便是用类似这样的盒子装着的,郑瑗不喜甜食,便偷偷将杏仁饼施舍给了馋涎欲滴的叶沙沙。
自那以后,她一看到盒子便以为全世界的盒子无论大小和材质,里头放的都是杏仁饼。
“过来。”猝不及防间,郑瑗已拉她下了床,偏在这时老天爷又动怒了,一记响雷敲在叶沙沙的心房,叶沙沙又没出息地钻进了被窝里。
郑瑗没好气地瞅了她一眼,伸手去扒她的被子,叶沙沙紧紧揪着不放,拉拉扯扯之下,郑瑗手上的木盒“咣当”掉落在地,盒子里大大小小雕刻精致的小木块零零散散地在地上快活地打着滚。
雷声瞬间停了,小木块也不动了,房间陷入一片沉寂。
“你不出来我就告诉你爹你偷偷把他的独门武功传授给了我。”郑瑗从来不觉得自己卑鄙无耻,但是曾经被人卑鄙无耻地暗算后,他觉得必要时候还是应该要卑鄙无耻,于是他卑鄙无耻地威胁叶沙沙从被窝里钻出来。
叶沙沙尊敬叶老爹,包括他付出一切对她的教育,而“古墓闭气大法”是叶老爹对她教育的其中之一,没有经过老爹的允许绝对不能传授于外人,可是她却不知哪里抽了竟把这么好的内功心法教给了郑瑗!
当叶沙沙略微松手,郑瑗已不耐烦地扯去了盖在她身上那层厚厚的棉被,不顾叶沙沙一身的凌乱,已颐指气使地命令她道:“去,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受人威胁的叶沙沙实在没什么反击的能力,只能乖乖低头。
“你从哪里弄来的动物模型?”叶沙沙捡着地上的小木块,发现这木块并不普通,而是一只只木头雕就的小动物,当然也有大个的。
“曹前辈给的,说是曹木兰儿时最喜欢的东西。”郑瑗倒了一杯茶,在月洞窗台坐了下来。
叶沙沙捡完了抱着木盒子走过去,说:“曹前辈给你这个做什么?”
“想是要我给他女儿精神安慰,可我先前没打开,不知是什么,如今看来该是一副棋。”郑瑗呷了口茶,余光瞥见她在桌边坐下开始摆弄那些棋子,又问:“你懂得如何下?”
叶沙沙摇了摇头,继续摆弄。
郑瑗道:“那你在捣鼓些什么?”
叶沙沙说:“我只是觉得这头狮子比较像爹,这条狗比较像你,这匹狼像刀大侠……不过狼跟狗长得有点像,我不知道哪个是狼,哪个是狗。”说着,叶沙沙一手一个棋子,回过头看向面无表情的郑瑗,郑瑗沉默了半晌,憋出一句:“我是人。”
“我知道你是人,可是爹说人是比动物还要高级的动物,人可以模仿动物,动物却不能模仿人,就比如爹,他真的跟狮子很像,可是狮子不懂得盗墓。”
叶沙沙之所以认为叶老爹俏似狮子,也因叶老爹发型的狂野不羁,而将刀无痕比作狼许是受他那把叫做“西北野狼”的大刀的影响,至于对郑瑗的比喻……着实令人难以理解。
“这棋不是这么玩的。”郑瑗忍无可忍,跳下窗台,走到她身边一把夺了她手上的棋子,坐到她对面,优雅地开始摆放棋子。
展开的木盒反过来便是方格棋盘,中间两个大方格篆刻着“小河”二字,正对着两人的格子内则刻着“兽穴”二字。
叶沙沙从头到尾认真盯着他摆放好棋子,见他手法熟练,似乎十分擅长下这种棋。
“你要跟我……下棋?”叶沙沙迟疑着问他。
郑瑗只点头,不说话。
叶沙沙尴尬道:“可我不会……”
“象吃狮,狮吃虎,虎吃豹,豹吃狼,狼吃狗,狗吃……”
“这个我知道!狗吃肉!”郑瑗正耐心解释游戏规则,不料叶沙沙自说自话打破了规则。
郑瑗瞪了她一眼,用他修长的手指指着整盘棋继续说:“狗吃猫,猫吃鼠,鼠吃象。”
“狗怎么能吃猫呢?阿财明明只吃肉的……小春的‘打猫棒’对它也不起作用。”叶沙沙凭借自己狭隘的观念,一心与他争辩。
郑瑗却道:“这是游戏,是规则,没人能够打破。”
叶沙沙沉思了一阵,道:“好吧……可是老鼠那么小,怎么吃得了大象?这不合常理!”
郑瑗无言以对,他深深地觉得自己不该来找她。
“行,既然你觉得不合常理,那不下也罢。”说着,他站起身正要离开,老天爷适时又给了叶沙沙一个霹雳。
叶沙沙整个人贴向了郑瑗,郑瑗无情地推开了叶沙沙,叶沙沙指着棋盘说:“你……不下棋了么?”
郑瑗淡然扫了一眼,道:“我困了,不想下了。”
“可是我想下……”叶沙沙小声咕哝道。
郑瑗听在耳里,挑了挑眉,道:“不是说不合常理么?”
“……”
叶沙沙眨眨眼,似乎祈求他今晚留下,郑瑗穿过她的身体看向窗边,一闪一闪,他叹了口气一步步靠近叶沙沙,叶沙沙正欢喜他打算留下下棋时,一个雷响了,可是她没有害怕,她只是很难思考,为何雷声变得很有节奏,“咚咚咚咚”,温柔的声音,不再那么可怕。
她慢慢抬起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挡着自己,她终于明白,原是他用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的手掌大大的,宽宽的,厚厚的,正好盖住她玲珑娇小的耳朵,而她冰冷的耳朵在他温热手掌的包裹下,变得暖和起来,很舒服,很舒服……这种感觉又是那样熟悉,令她不由得又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每遇电闪雷鸣都会陪在她身边的人……而那个人还欠她一个肉包子……
“小春……”不知是饥饿,还是困意来袭,又或是这种舒服的感觉想让人不得不睡觉……叶沙沙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视线越来越模糊,到最后只能看到肉包子、阿财以及久违的小春。
郑瑗只是怕她被雷声惊到后又扑向自己,这才走过去捂住她的耳朵,却没想到这丫头完全没有诚意,居然在这种情境之下睡了过去,且整个人倒在他的身上,令他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咬咬牙把她扔回床上,随后留下一盘完整的棋局离开了她的房间。
而此时,雷公也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花啊!!用力撒啊!!!
11元气奔逃
“龙哥,爹说你要给我一个惊喜,是什么?”一大早,曹木兰便不顾矜持地闯入了郑瑗的卧房,这时他正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见到曹木兰很是想杀人灭口,可惜曹木兰武功高于他,为避免丧失尊严,他还是皱皱眉假装若无其事地躲到屏风后穿衣裳。
“龙哥!你背后怎会有个刀疤?是哪个混蛋砍了你?!”郑瑗没有想到自己的肉体完全被她看了去,顿时有些尴尬,而曹木兰十分激动,已经跟着他闯进了屏风。
“龙哥,究竟是谁?是谁害了你!”曹木兰的精神看似又要崩溃,郑瑗看着她几近崩溃感到自己已经崩溃。
他拼命挣扎着向后退,惶恐道:“李夫人……请您自重……”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与我相认么?”曹木兰放开了他,垂下了手,落寞地看着郑瑗,眼看就要落泪。
郑瑗一边慌忙地穿衣,一边解释道:“不,不是我不想与你相认,只是……”
“只是什么?”他后退,她逼近。
郑瑗想解释,却难以解释,他生怕她知道了真相会真的崩溃,届时那些所谓的丰厚酬金也将打水漂,可是这种日子他真的没办法过了!
再三权衡下,他终于把心一横道:“李夫人,其实我……”
“啊!”才开口,不知曹木兰是故意还是无意,竟一脚踩到长裙,身体失去重心,直挺挺连带着屏风将郑瑗扑了个底朝天。
“哎呀!”许是动静太大,惊动了刚巧路过这里的叶沙沙。
“我是来还这个的。”她指了指手中的木盒子,正是昨晚郑瑗留在她房里的那盒棋。
叶沙沙早上起来见到那盘完整的棋才知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生怕郑瑗急着要,便跑来归还,顺便喊他一起吃早饭,怎料他房门没关她便进了屋,却见眼前两人诡异地叠在一起。
看到这一幕时,叶沙沙的心理状态十分奇妙,但很难从她有限的词汇库里找出几个合适词来形容,只觉得不应该在此多做停留。
“那个……你们打架的事情我不会告诉曹前辈和爹的,我饿了,先走一步。”说完,叶沙沙放下木盒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面对此情此景,郑瑗真想把“见死不救”的叶沙沙抓回来一顿毒打,只不过他先要使自己能够腾出双手来。
但事实告诉他,压在他身上的人似乎并不愿意放过他。
“李夫人……”郑瑗艰难开口。
“我想听你喊我‘木兰’,像新婚那夜一样……”曹木兰趴在他胸口,娇嗔道。
郑瑗欲哭无泪,更不敢想像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是否会被叶沙沙那丫头到处宣传,届时叫他颜面何存!
“李夫人……”
“木兰。”曹木兰纠正他。
“好吧,木……木兰,能不能麻烦你先起来,你压疼我了。”郑瑗试着说服她放过自己,而他的温柔软语确实触动了曹木兰的心,她飞快爬起身,又轻轻抚摸他的胸口道:“哪里疼?我替你揉揉,你以前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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