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起的欢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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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不起的欢乐事-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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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
“一切不变,各家底价再降半层。”
那也未必能弥补她们被新提携起来的竞争对手所夺取的利益吧?李纤兰微微挑眉:“曲家主,如此,也令我们这些老主顾难做啊!”
曲孝珏瞥她一眼:“曲家扩张是内定之事,年前已经知会过各位,价格与抽头皆是按照旧例,李小姐,你现在又是为何?”
李纤兰道:“虽然曲家没有坏了规矩,可是我们相交多年一直为曲家走货,泰势稳定。曲家贸然扩张让我们这些旧人,有些为难哪。”
倒也不是她们多怕曲家会大力扶植其他势力,只是各家多是如此,习惯难以改变,将要面对一些新的挤压,总是要在源头上来掐一掐的。
曲孝珏扫一眼茶盏上跳动的光线,淡声道:“李小姐,曲家不是只有你李氏出力。”多年的交情,她自会酌情照顾,如说站到她眼前来威胁,却也太自不量力。
“你——”李纤兰望着她冷淡的脸,突然住嘴,她倒忘了这人以往的作风,昨天见她对自己的一个夫郎甚是忍让百般,又轻易许了见自己,她倒放肆了。
她心思一转站起来,朝着她的方向歉意一拜:“曲家主,曲家到这个地步,扩展是情理之中,可是我们一直与曲家相交,一时不愿转向其他,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们,做为曲家的旧臣,我们能否保住基本的利益?”
她这话也全是肺腑之言了。先不来探个口风,众人人心惶惶的,乱成什么样子!
“能。”肯定的给出一个定心丸,曲孝珏继续道:“各家的底价降低,供货同等提高半层,你们的常价不必下压。曲家会慎重的选择新家,她们的器价,不会低于你们年前的通价半分。”
如此,新进之人不管是薄利和多销都不太可能,原来已有的商户会受到冲击,但不会被打压。
李纤兰抿唇沉思,其中意思她自然明白,然而还是有些不明:“若是还有人不满意呢?”大家都是有头有脸,若是触了底线未必闹不得。还有她说的那些新家,明知道吃亏些,难道还非要一头扎进来?
曲孝珏冷冷一笑:“曲家不缺卖力之人。”
李纤兰一惊,怔怔的看去,只见那人满脸都是冷色,一下不言。她并非托大,的确,只要曲家未倒,作为龙头的曲氏制器,永远不缺巴着来卖力的人!
她站起来,其他的问题都压了下去:“曲家主的意思我已经明白,李家会一直保持双方的合作,今日便先告辞。”
曲孝珏扫她一眼:“小姐远道而来,不妨在此稍事歇息。”
听了这明显的台面话,李纤兰挑眼微微一笑:“家母还在等着我的消息,临行时吩咐一定尽快赶回,今日不便叨扰了。”
曲孝珏沉吟一声:“送李小姐。”
“告辞。”
她半低下头,转身离去的身姿仍是翩洒。
落水
曲孝珏眯眼静默片刻,门口响起脚步声,曲药略微急迫的从外迎进来,声音低沉的道:“主君出事了!”
“什么?”她手中一压,猛然看向垂头的侍卫,这么一会儿,况且是自家,他能怎样?!脑中这样想着,却是立即起身一脚直接踏出急速向外,嘴里一边命令:“说清楚!”
“郡卿突然来拜访,与主君交谈几句,然后不知为何,主君不慎落了水——”
“人怎么样?”
“着了些水,已经扶回院中,岳大夫正赶过来。”曲药紧紧跟着,一边说出眼下情况。曲孝珏紧握着拳头大步直走,很快来到许晚之屋内,岳司青正在把脉,床上躺着那个面上苍白的人,正是之前还对自己冷淡以待的夫君。
她呼吸一口气,沉声问:“岳大夫,我夫君现下状况如何?”
闻言岳司青皱了皱眉,一副医者的口吻:“令夫君月前一场大病,我便嘱咐过好生照料,你曲家并不缺个照料的下人,却是怎么大白日的看顾不周?”
曲孝珏哪有空听她的数落,紧紧走过去盯着床上的人,当即冷声道:“岳大夫这些话还是换个时间再说,眼下我只问你,我夫君怎么样?”
“你自己不会看?”岳司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竟然将这个雇主堵了又堵。她上前一步再次把了脉:“受了惊,无甚大碍,你既这般着紧,平日更应好生看顾。我开些固本的药,切记让他每日无误喝下。”
床上的人似乎陷入昏迷,整张脸如玉的冰冷,听到她们大声言论亦是没有任何反应,曲孝珏皱眉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瞧她一眼,岳司青并未回答她,自顾写好药方交给那女童,心里叹道最近跟曲家还真是有缘。上次见着还以为大好了,想来男子到底柔弱,半点伤身不得。
写好后又细细看了一遍,然后跟女童交代几句,背起药箱转身出门,感受到后头沉冷的注视,她终是叹道:“该醒的时候自会醒了。”
曲孝珏立即命人煎药,自己在床沿坐下来,屋中响起一声浅淡的咳嗽,她这才发现一郡之卿的元龄公子,竟还在屋内一角站着。
元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一直默默望着这边,然她眼下却无力计较,淡声道:“郡卿来此招呼不周,此刻情况不属,还请您回府歇息,曲某下次再登门道歉。”
“不必,此事部分因我而起。且让他好生休养,一旦无碍,立即通知于我。”元龄语带愧疚,往床上再望了一眼,道声“告辞”转身离去。
曲孝珏望着床上的人,今日阳光极好,他的床本挨着窗台,阳光照进来时在他颊上镀上一层淡淡的柔光,然而却并不温暖。
她蓦然无力一哂,第一件事甚至不是去追究为何如此,只是默默坐在这里等他醒过来而已。
许晚之真的没有故意跳水,他屋里藏着两包药都还没动,不必刻意等着元龄郡卿在时来搭上一件是非。原本一人静静在荷花亭里坐着,突然发现有小鱼一蹦一跳的在扎花叶,很有劲头,就走入水廊中接近些看它们游戏。谁想几日前见过一面的元龄郡卿慢慢的朝他走来,他也并没被吓得突然跌落水中。
与其不痛不痒的交谈了几句,他便有些不耐烦,听到元龄问自己昨天为什么来了又不去坐坐,可是嫌他办得无趣,心里直郁闷。你说这一切与他许晚之有什么关系呢?
坏就坏在这里的男人实在的娇弱无依,他转身离去,那元龄郡卿就分外委屈,想到自己在一个商家之夫面前如此无颜,几经激动,脚下一滑就要往水里翻,许晚之还没有发生在眼底时就可以“见死不救”的定力,下意识的回身拉他一把,结果狗血的把自己换进去了。
他没想投水,想到时懒得挣扎,也许这就是机会呢?
当然,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他很快就被曲家的大个女人拉了上去,现在面临着不得不醒的纠结场面。
他磨了磨牙睁开眼,果然一眼看到曲孝珏那冷沉的脸,一下真希望自己是在做一个不真实的梦。
下颚猛然一紧,他睁开眼来,对上一双漆冷的眼,想当做没看到,头顶又响起满含冷意的警告:“夫君,既然醒了,且起来喝过药再歇息。”
她跟他生气?
许晚之漠然滑过一眼,淡声道:“不喝,你放手,我要睡觉。”
曲孝珏一下扣得更紧:“夫君,你这样不小心,我很担心你呢。你瞧,脸色都白了。”说着一手探上他的脸颊,细细摩挲一下,许晚之浑身一寒,咬牙道:“再说一次,放手。”
瞧这女人,跟有病似地!
曲孝珏冷冷看着他,听说他落水她担忧而至,他呢,醒来后那装死的眼神是想怎么?看到她又立即转开是想怎么?!
“夫君,你还病着,少任性些。”曲孝珏移开视线,一手不容置疑的将他身子拖了起来,端端坐着靠在枕上。扫过一个小厮,那男孩立即躬身递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她一手接下,直接往他眼前送来。
许晚之内心的火气噌噌的冒,他都遇到的是什么女人呀!
皱起眉头,他转开脸:“拿开,我不会喝这个东西。”真的能病死了他还赚了呢,虽然麻烦一点。这个曲孝珏实在太多管闲事,把他扔在这里你好我好是多么好的事啊!
“喝下它。”曲孝珏也来了脾性,将碗置于他唇边,觉得他最近简直不可理喻,言行古怪且不言论,这样不顾自己,又是要跟她撒什么气?
许晚之冷冷一哼:“我说过不喝,现在,请你离开我眼前。”他伸出指头指向门口,这人再待在这里他碍眼的很。
“你!”曲孝珏将药碗往床铺上重重一搁,一手掰过他的脸冷声反问:“我说不走呢?”
“是么?”
许晚之陡然手臂向上一探,截住她的手腕倾力一扭,脸上的桎梏立即脱开,他对上她惊异的眼,冷声道:“曲孝珏,你一再触及我的底线。”
曲孝珏沉默的看着他,她不是傻子,他的变化她完全看在眼里,眼前这个冷面也许还冷心的夫君,不是变了,或许本是如此?
她扫向随之砸在地上碎裂的药碗,抿了抿唇,声音低下:“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许晚之从床上站起来,静静的穿好衣裳,那身玄袍他穿来无一不是拒人于外的冷淡,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下,清声道:“我的命无需你操心,近日给你造成无谓困扰我很抱歉,但是,请你给予我必须的空间,我不习惯有人太过约束。”
她担心他的身体,劝他喝药,却成了约束!
曲孝珏心底一阵尖利的闷钝难过,手掌一紧,望向他冷漠的侧颜,问道:“你要怎样的空间?你忘了自己的身份,难道也忘了还有安儿这个孩子么?”
安儿这孩子于他,只是一个别人家可爱的宝贝,并非什么牵心刮骨的存在。
总觉得这事讨论的源头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许晚之淡淡的越发不悦,听了这话不由长长挑眉:“如你所见,彼此皆是过客。”在这里,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你——”她直直瞪住他,手中倏紧倏松,是不是没有人跟她说过更无情的话了,所以她这般愤怒这般无措?
许晚之亦是一叹,他不喜欢说这样的话,却总是忍不住说了这么多。“请见谅,我真的只是,无需你刻意的关心。”
曲孝珏瞪他半晌,桌前之人脸色始终不冷不热,她想着自己今天这种心思还遭摒弃至此,实在愚蠢可笑,便不由真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道:“好,好——”
笑着大步出门,昂首而去。
拒药
这个身体不太好,他感觉得到,只是并非自己的,他自顾尚且不暇,没心思要为原主如何保养,脱身才是他真正该在意的事。至于这几天与曲孝珏过多的纠缠,还是忽略吧。就像今天这种情况,近了对谁都不好。
柒儿可能听到了动静,进屋时小心翼翼瞧着他的神色,双手又捧了一碗药进来,咬着唇请他顾全自己的身子。许晚之瞧了他几眼,问:“柒儿,你觉得我喝不喝药,很重要么?”
柒儿手中一抖,微微笑道:“公子的身子,是该爱惜才是。”
即使你知道我已经不是你的公子?他心底一叹,却没有开口问出来,只道:“端下去吧,不过在水中待了片刻,无事。”
“您这样——”柒儿无法责怪于他,突然一下又跪了下去,手中的药碗却是端的稳稳的。
他不喝曲孝珏的药,也不喝别人的药,从不曾针对过谁。
“柒儿,你起来,我不喝药自有我自己的道理,你每次都用这个方法威胁我,不合适。”
“主子——”抬头看着他,柒儿有些委屈有些害怕,固执的唤了一声,他又道:“一,我倒掉这碗药,二,你端走。”
“……奴才知道了。”柒儿终是起身弱弱的应了一句,慢慢的退出去。许晚之回到床上,心底难得的不平静,他不需要这些无谓之人的关心,他们真正关心的对象也不是自己,然而他们自以为是的所做所为,确实让他窝火的很。
他不是任性不喝药,在家时不用任何人劝,要是老妈亲手熬的,冲着那份辛劳,他也毫不犹豫一口全灌下去,只是这里……一句现实的说:不能兼容。
与曲孝珏说到这个地步,柒儿那里也狠心压了一压,日子看似终于恢复宁静,每天继续睡大觉,只是没运气一下给直接睡回去,安儿几次探望,都被浅淡打发。
沈旷做为临时客人本来第二日就该提出辞别,可偏出了他落水这事,见不到曲家主,好容易见到两次,许晚之也不愿多谈。
竟每次都没机会出口,模模糊糊的在曲家暂住下来。他心中忍不住奇怪,刚遇到这两人时还以为是恩爱夫妻,怎么一下就闹成这样,他不清楚,却隐约感受到一种无形的低压。
他想,既然自己现在无路可去,又受了曲家连日的照顾之恩,索性留下做些活计,以偿自己叨扰之累。
经过各种问询之后,终于找到管事曲禄,听他说要自荐为下人,曲禄眉头一挑,微笑回答:“公子既是主子请来的客人,权且住下,杂事自有人照看,无需公子多虑。”言下之意,曲府不多他一个吃白食的,也不少他一个干正事的。
这样呢,沈旷完全是被主人给忘记了,一时有些无措,只好又倒回来找许晚之。记得师傅说过,大富人家的主君都有无数伺候的下人,他却没在他院子里看见几个,不如到他那里去,做些粗活也成,他那小厮柒儿看着甚是娇弱呀。
又一次找到大睡的许晚之后,沈旷实在忍不住惊讶,他师傅就是个爱睡的,所以挑水劈材这些活都得自己做,但是还远不到曲主君这个程度,他简直除了睡觉什么也不愿意想!
这可不是好习惯。“阿之,你怎么还在睡?”门从里拉开,他眼前的许晚之一身单衣,发丝洒散,脚上懒懒的趿着鞋,开门后仅是对自己点了个头,然后坐回桌边喝茶,那副淡淡的样子,即使在他房里遇到他“衣衫不整”,仍是一副不在意的摸样。
他怎么原没发现他是个冷淡的人?
许晚之瞧了他一眼,颇有待客之道的为他倒下一杯,推向他的方向,直接道:“我没事可做。”
沈旷被这个回答懵了一下,微张着嘴奇怪的道:“我听说大富人家的夫君没有得闲的。”
“你总会遇到一些特例。”他微微一挑,见沈旷被这句疑似很有人生意味的话给怔住,磕了磕桌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又被这话拉回来,沈旷脸色一赧,低声道:“我在你们家呆了好几天……”
“所以?”
“我无以为报,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去做——”沈旷一口气吐出来,到底有些不好意思,然而等到的却是一本正经的回答:“我自己都没事做,怎么给你找事做?”
起先还有些担心,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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