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至此，但切莫前行。
——《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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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拉，你真的不去楼下吃饭？”小滴把饭菜放在桌上，不解地看着左拉。
“嗯，就放在那里吧，我一会儿会吃的。”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左拉有些无力地笑了笑。
“你和团长到底是怎么会事儿，最近两个人看上去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小滴点着下巴很认真地说着：“而且你和团长好像已经两天没有说过话了。”
“……”左拉不知道该怎么给小滴解释，于是也只能搪塞地笑了笑。
房门关上，左拉又抱着膝盖坐回了窗前，抬起手，五指微微张开，两串水晶的吊坠荡了下来，黑色的丝线缠在手指上，刺目得好像伤口结出的痂。
痴痴地看着手中的两条水晶挂坠，左拉陷入了沉默里。
爱情的世界很小，两个人正好，三个人就太拥挤了。
左拉的心也很小，只有一个人的位置，而那个位置，在很多年前，就被那个黑色长发的少年占领了。
可库洛洛是个强盗……
既然无法占领那个位子，那就连同心一起抢走吧。
强盗最最经典的逻辑。
那么他成功了吗？
左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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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拉不想见库洛洛，于是库洛洛就像和她约好了一般旅团活动去了。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月底。
萨尔敲门的时候，左拉正坐在房间里写信。
最初决定写信，是在拿着手机犹豫了整整两天后做出的决定，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拨一个电话回家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情。
提起笔写了第一封信，洋洋洒洒的5张纸，还有说不完的话。一边高兴着自己的文笔又长进了，一边读起了自己写的信。
库洛洛说莱蒂一定是个女孩子，如果将来没人要的话，就嫁给他算了……
库洛洛说烧菜的时候一定别用太大的勺子放盐，万一放多了，就救不回来了……
库洛洛说流星街的天空，其实在夏天的时候很漂亮，虽然还是灰蒙蒙的，可偶尔会有阳光沿着雾缝照下来……
库洛洛说……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喜欢引用库洛洛说的话了呢？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让库洛洛轻而易举地进驻进了自己的世界……
闭起眼睛，左拉撕掉了那封信。
打开窗，把纸屑撒了出去，纷纷扬扬漫开的白色，让碧蓝的海好像一下子也变成了白色。
谁说忧郁是蓝色的，其实它可以是任何颜色。
然后左拉想起了库洛洛说过一句话：
“犹豫的人都是忧郁的。”
怎么又是库洛洛……
坐回桌前，左拉铺开信纸，重新开始写信。
伊耳谜，我不在家的日子里，你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要是你敢欺负自己的话，小心我回来打你屁股……
伊耳谜，莱蒂和我都很好，只是小鬼一直不肯从我肚子里钻出来，我也没办法……
伊耳谜，你送我的项链我一直带在身边，想你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看看，虽然和项链相比，还是你本人比较漂亮……
伊耳谜，对不起……
写完，又核对了两遍，直到确认没有任何和蜘蛛有关的内容，才放心地贴上封条。
一个人走到邮局，站在绿色的邮筒前踌躇了好久，好几次把信的一半塞进邮筒口，却又拿了出来，这是第一次，左拉发现，原来写封信回家，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嗯，等写完了第二封再一起寄吧。”一边想着，一边收起了信。
然后是第二封……
第三封……
每一次，她都告诉自己，等下一封写完了再一起寄。
于是不过半个月，信件就已经积满了一整个柜子……
仓皇地把写到一半的信夹到了一本书里，然后迎上了萨尔温和的视线，他的手中提着一个药箱。
“辛苦了呢……”左拉一时间找不出什么合适的问候。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慰问我的‘工作’。”萨尔好笑地看了眼左拉。
“工作不分贵贱，行行都出状元……”讲到一半，左拉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这不是在鼓励旅团杀人放火吗……
“好了，你也闹够了。”萨尔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了两袋鲜血，以及输血的针管，“团长说他就不过来了，我等会儿还要去开总结会议，左拉，你就自己搞定吧。”
“哦，好啊。”顺从地点了点头，直到萨尔离开房间，才敛起笑容。
伸出手，左拉用手指轻轻敲打袋子的边缘，金色的眼眸扫过屋子，最后停在了长桌旁的一张摇椅上。
“你是谁？”一边问着，一边走向摇椅，随着距离的靠近，原本空荡荡的摇椅上，一个人影越来越明显。
“你是谁？”不确定地再次询问了一遍，左拉被不好的预感捕获了起来。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女人憔悴的双眼旁还有大片的血渍，直到人影完全清晰，左拉才看清女人小腹上的一个血洞，内脏全部漏了出来，好像腹中的什么东西被掏了出来。
“你的孩子？”小心翼翼地问着，可越是小心，却更让她心里一阵阵发寒。
女人突然伸出手，从摇椅上站了起来，扑向了萨尔放在桌上的两袋血，紧紧抓住那袋子，女人试图把袋子塞回自己的小腹，尝试了几次失败后，女人只能把这两个袋子楼在怀子，摇篮般地左右晃了起来，口中的嘀咕声虽然轻，却很刺耳，她在说：“我的孩子，妈妈在这里……”
脱力地跪倒在地上，左拉的手因为握得太紧而发出了“咯咯”的声响。
原来自己这么长时间来，一直在输胎儿的血。400毫升，对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来说，抽干了或许都不够……
好残忍……
想哭，哭不出来，想吐，却无法移动身体。
只能任由着那个死人抱着她的“孩子”消失在视野里。
罪……
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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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拉，最近你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啊，昨天下这么大的雨都不打伞，不感冒才怪了。”小滴一边说着一边从她嘴里拿出体温计。
“没关系的，过两天就好了。”
“对了，上段时间问你借的书，团长先拿去看了。”
“什么书？”
“就是那本你放在桌子上的，叫《&；#8226；#&；#8226；％》什么的。”
“哦。”应了一声，左拉实在是想不起到底是哪本书了。
“不过那本书很奇怪的说，书里好像夹着一封没有写完的信，我想大概是你的，所以就又夹回去了。”小滴的记忆力偶尔会这么好。
“信？”
“嗯，上面好像有伊什么的名字，我也记不得了……”
从床上跳了起来，忽视小滴的莫名，直接就冲去了库洛洛的房间。
这是这个月来，左拉第一次来库洛洛的房间，他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或者换个更确切的说法，正在看左拉那封没有写完的信。
“你来了。”如同早就知道了一样，库洛洛在等她。
“团长，还给我。”
“你叫我什么？”库洛洛的嘴角扬了扬，原本蓝色的房间好像一下子就变成了黑色。
“……”看了眼库洛洛手中的信，左拉挪开了视线，“库洛洛，把信还给我。”
“不行，我没收了。”玩笑的口气，却丝毫听不出玩笑的意思。
咬了咬嘴唇，左拉转过身：“好吧，你拿着吧。”说完，准备离开。
“等一下。”库洛洛却突然叫住了她，“不想要回去吗？这么甜蜜的东西，留在一个外人手里多不好。”
不知算不算错觉，左拉竟觉得库洛洛的语气有些酸。
爱情生性自私，所以不适合用来分享。
也正因为如此，爱情作为两人游戏，玩起来很开怀，多一个人的话，没准会因为道具的抢夺而闹得不可开交。
可很多时候，即使“假洒脱”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情。
库洛洛看着左拉，想着：因爱而伤，到底值不值得。
“团长。我们的故事，在开场之前就已经‘全剧终’了，续集是不会有票房的，你又何必如此大投入。”
在这一点上，左拉很执着：
她和库洛洛之间，不会有开始，又注定会结束。
笑了笑，一阵波澜后，库洛洛的脸上又挂上了往昔的笑容：“走吧。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嗯，他后悔了。这也好。”一边默默安慰自己，左拉一边朝着门口走去。
走到门边，却突然犹豫了一下，想起了库洛洛房间的那个窗台，那个她很喜欢的窗台。
“走之前，再看一眼吧，一眼就够了。”她努力说服着自己，然后缓缓转过了头。
身后，最先迎接她的，是库洛洛身上甜甜的香味。
就这样有些呆愣地站着，任凭库洛洛把自己搂在怀里，紧得有些透不过气。
他说：“恨我吧，左拉，因为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离开，除非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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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普夫，你确定这幢房子里有好玩的东西吗？”顶着一对猫耳朵的女人一边舔着手指一边指着一栋海边别墅问道。
“大概，这要进去了才能知道。”长着蝴蝶翅膀的男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好期待呢，王一定也饿了，美味的甜点们在向我招手呢。”猫女继续说着。
“那还犹豫什么，奈菲尔比特，难道是你怕了？”
“怕？这个字该怎么写？”猫女笑了笑，不见了踪影。
蝶男也跟着笑了笑，消失在了视线里。
人类……蚂蚁们诱人的食物。
第五十九章 拯救
更新时间2008…5…21 13：29：43 字数：5604
许多爱情故事，结局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它结束得过早，也结束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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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恨我吧，左拉，因为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离开，除非我死。”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那你就去死吧……”可她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想到：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库洛洛一定还活着……
理由？
因为他是库洛洛……真没创意。
“砰！！！”楼下突然发出一阵巨响，房门随之被撞开。
“团……”开门的瞬间，小滴想说什么，却只看到她的脖子突然从中断开，十字架的挂坠从断裂处滑落了出来，在空中抛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最终落在了左拉的脚边。
“叮……”
血，在房间里撒了开来……
“原来这里还有两个。”轻跳着越过小滴的尸体，猫女兴奋地朝着库洛洛和左拉摆了摆手。
库洛洛的眼神冷了冷，放开了怀中的左拉。
大概真的是安稳日子过久了，左拉的危险意识已经很淡漠了。
却在看到眼前猫耳朵的女人时，身体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危险的信号。
即使看不到她散发出的念力，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力量，比伊耳谜更强烈，比西索更邪恶……
抬起头，与库洛洛的眼神微微一碰，便了然地点了点头。
好像……又想到一块儿去了。
“小姐，不知拜访寒舍有何贵干？”库洛洛相当绅士地问着，说话的同时，只见他左手一抬，一本书出现在手里。
而左拉，向后退了一步，站到了库洛洛的左后方。
“啊！！！这个看上去很不错呢！！！”看到库洛洛手里的书，猫女的兴奋度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过奖了，小姐的身手看上去也相当不错。不过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陪我玩一个游戏呢？”库洛洛说着嘴角微微扬了扬。
而左拉，藏在库洛洛身后的右手已经变了型态。
“游戏吗？听上去好像不错的样子，可是玩什么呢？”
“等一下我会从你身后攻击你，我们就玩到时候你能不能杀死我，怎么样？”库洛洛的笑容相当自然，语气就像在讨论午餐要不要加个菜。
猫女愣了愣，随之笑得更欢畅了。
“小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库洛洛的话里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什么？”猫女有些好奇了。
“你笑起来很漂亮。”
几乎是开口的同时，猫女突然感到身后有人靠近，可对方的动作实在是太轻也太快，等她反应过来时，对方的手指已经插进了她背部的肌肉，眼前的黑色人影依然没有动，可他身后侧原本清晰的金色人影却不可辨别地晃动了一下，然后变淡了一些。
“太小看我……”这是猫女没有说完的话，也是永远不可能说完的话。
一把金色的长剑从猫女的头顶插了进去，库洛洛单足点在剑柄上，手里的书轻轻一合。
剑尖点到地面的撞击声几乎是伴随着书本合上的声音一起传到左拉耳朵里的。
猫女正前方的黑色人影忽然像烟尘一般散开在空气里，失去了踪影。
也就在这一片朦胧的烟尘里，库洛洛张开双臂，有些陶醉地向上一挥，脚下的长剑开始燃烧，也不过一瞬间，猫女的身体就如同库洛洛的幻影一般变成烟尘散开在空气里。
库洛洛，站在力量顶端的男人……
看着眼前的男人，一直以来蛰伏在左拉体内对于力量的敬仰前所未有地汹涌了起来。
至此，左拉也更加坚定了一点：
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库洛洛还会好好活着。
“这女人很强。”厌恶地挥了挥手，满屋子的粉尘让左拉的鼻子有些受不了。
“死人无所谓强弱。”随着猫女尸体的消失，长剑也随着消失了，或者说是缩回了库洛洛的身体里。轻巧地着地，他从地上捡起小滴的十字架，交给左拉，“楼下还有一个，我们得快……”
“不是楼下，是楼上啊。”华丽的男声在窗外响起，一对色泽艳丽的蝴蝶翅膀随着风摇曳不息。
窗户被打破，两具尸体被扔了进来，是新来的4号和弗兰克林。
库洛洛的表情依旧沉稳，可周围的气氛却越来越黑暗，一大片一大片的蝴蝶将整个别墅包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