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对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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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对李-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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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炎满嘴是血,牙齿紧紧叼着破碎的耳朵,样子说不出的恐怖,旁边的人都看的心惊肉跳,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沈祈扬才捂着鲜血淋淋的伤口大声怪叫,一旁的下人手忙脚乱的拿伤药,拿绷带。沈凛扬气的大叫大嚷,吆喝一个下人狠狠的抽李炎耳光,那人刚走近,又被李炎咬住脖子。混乱的喊叫声里又多了一个哀号声。
封锦岚看的清楚,一声“动手”令下,林笙就迫不及待的跃下大梁,一阵拳脚撩倒一大批人,没有受伤的沈凛扬大吃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明晃晃的剑。
杨君淮是最后一个跳下,他完全不顾周围的混乱,只注意到吊在铁架上,全身是伤的李炎。他颤颤悠悠的走到李炎身边,轻轻的唤着:“……叔哥儿……”
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一块浮木,在夜路上挣扎的人看到一丝曙光,李炎狂暴的眼睛里闪过一轮神色,嘴上松了口,被咬烂血管的人早就气绝,软软的歪倒。君淮这才清楚的看到李炎苍白的脸。他伸出手,抖抖的想抚摩他的头,这是他每次见面时最常做的动作,那时他还到自己肩头,现在却和他一般高了。
没想到手才举起一半,李炎又疯狂的抬头,咬上他的肩头。剧烈的疼痛让君淮回过神,他叹了一口气,说:“你也恨我,对吧。”左手依然轻轻的帮他理理脑后散乱的头发,右手小心的点上他全身|穴道,力道轻的怕把他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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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疼痛让君淮回过神,他叹了一口气,说:“你也恨我,对吧。”左手依然轻轻的帮他理理脑后散乱的头发,右手小心的点上他全身|穴道,力道轻的怕把他弄疼。



 



林笙狠狠揣上一脚,把沈祈扬踩到地上,沈祈扬像杀猪一样大叫,他的左大腿骨被踩断了,林笙还不过瘾,继续往他右腿,手臂,肩膀上用力跺,猪一样的嘶喊不绝于耳。沈凛扬在一旁干瞪眼,却没有办法,他脖子上架了一把剑,动也动不了。
封锦岚冷冷的说:“要他住手,就把钥匙交出来。”
沈凛扬无奈,从衣袋里摸出钥匙,封锦岚一把抢过说:“林护法,快把教主解下来吧。”林笙终于停止泄愤,接过封锦岚抛给他的钥匙,给李炎松绑。
李炎被点了|穴道,软软的倒在杨君淮的怀里,安静的张大无神的双眼,胸口一起一伏,压抑的呼吸着。林笙解完锁链,就抢过来抱李炎,杨君淮竟然被他用力推到了墙角,林笙不管他惊讶的脸,冷冷的拿出随身带的金创药说:“你肩头流血,包扎一下吧。”
“哦,多谢。”杨君淮轻轻接过伤药,却不涂到自己肩头,撕下衣襟抹药,细心替李炎包扎起来。林笙一楞,将李炎放在椅子上,也帮忙起来。李炎全身大大小小伤口不下百处,两人足足忙了大半时辰。屋子里除了沈祈扬偶尔的呻吟之外,其他人都无语。
沈凛扬被封锦岚点了|穴道,踢到屋子另一角落。他冷眼旁观了一会,突然说:“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杨盟主居然会和魔教人勾结,你这样夜闯沈家,是正道领袖所为吗?”
杨君淮脱下长衫轻轻盖在李炎身上,才站直身子,严肃说:“阁下残害他人,强暴幼童,也配称为正道中人。”
沈凛扬不屑一顾说:“他是魔教孽种,就只配被万人骑,被千人压。”
杨君淮被他粗俗的言语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人到现在还不为自己的罪孽感到惭愧。他气极说:“你还算人吗?叔哥儿一个孤儿,还是你的外甥,你居然……禽兽!”他性子向来温和,骂人的话也说不出几句。
沈凛扬依然厚颜无耻的继续说:“孤儿,你以为他可怜吗?咱们沈家那三年是替武林同道看押一个大魔头。三年前他是怎么逃出去的?你想以他一个小屁孩,有什么能耐能闯的出我们沈家的监视,又只在三年里练一身魔教武功,还立刻搞了炎教这么大的邪教?” 
他停下来看看杨君淮迟疑的神色,觉得很满意,继续得意的说:“这小子一直包藏祸心,心怀鬼胎,这三年从没和魔教断过联系,他手下的书童是跟着他后面潜伏进来的,就是你身边那个小子,哼哼,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吗?他是当年魔教左护法林战烽的亲侄子。我们一时大意,居然被他卧底三年,摸熟庄里的路径,让他们里应外合,逃了出去。”
原来林笙还有这样的身份,杨君淮惊讶的看向他,林笙也不说话,满不在乎的回敬杨君淮的目光。
突然,阁楼外警钟大做,响彻整个山谷,山庄里立刻响起一片吆喝声。封锦岚三人都大吃一惊,林笙斜眼看去,原来是沈祈扬趁大家不注意,用左手悄悄拉了墙角的警报绳索。林笙心头火起,悔不迭怎么没把他左手也踩断了。封锦岚沉着的:“不要管他们,我们快走。”
林笙抱起李炎抢先冲到精阁外面,只听见来时的小道上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有大批人马,而目前身处的小山谷,四周高山耸立,没有一个出口,他们就形如瓮中的老鳖。
这三个人都身怀绝顶武功,再大的场面也见过,现在这样的情况原本没什么好怕的,但是杨君淮的身份特殊,和沈家等人打照面实在尴尬。他正在为难,就听见封锦岚问:“笙儿,这里有另外的出口吗?”
林笙略一迟疑说:”西面山谷的石壁比较低,我们应该能翻过去。可是我不知道那后面有没有下山的路。”
封锦岚立刻说:“事不宜迟,就从那里走。”他们三人立刻往山谷西面退去。
遥看山谷西面的石壁,足有十余丈高,笔直高耸。幸运的是与其他面光滑的石壁相比,多了许多茅草,小树,藤条。封锦岚凝神运气,拉起林笙一推,林笙就拔高身起,右脚踏在离地丈余高的茅草上,又借力越上去。封锦岚见他稳稳上去,就回头对杨君淮一笑,说道:“子吟兄,咱们来比比脚力。”
杨君淮哪里有他这般兴致,却又不好推辞,就说:“好,一起上。”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起身,封锦岚用的是家传剑法“凌云”中的步法,这剑法飘渺灵动,对轻功要求极高,他这一步就飞到一丈开外,身型说不出的优美潇洒,像一羽仙鹤直冲云霄,锋芒毕露。而杨君淮踏的是“云雾轻驾”的步法,和“凌云”意韵相同,还多了个“缓”字在其中,他飘飘然越上,轻轻在石壁上一点,又缓缓上去,多了一份逍遥味道。
两个人各有所长,竟然不分胜负,棋逢对手。封锦岚自出道江湖以来,从没有人能在轻功上和自己一分上下,不由兴奋,长啸一声,绕着石壁游走起来。杨君淮也从没遇过对手,见封锦岚似乎向他挑战,也玩性渐起,紧跟在他身后。
今夜月光朗朗,清风阵阵,山野自然间,只见两个潇洒身影在悬崖顶端,云雾迷梦间灵动,真的就像月宫仙人入世遨游,欲返仙乡。
封杨二人轻松越上崖顶,却听到崖下吆喝声不断,原来沈家人众看到他们上崖,就用手里的暗器,金箭,飞刀招呼。林笙早开步,但轻功不比封杨,手里又抱着李炎,一下子便落后了,只爬到一半的路程。只见他险险避过左边射来的四羽箭,脚下不稳又滑下三尺。封杨二人一惊,连忙飞身下去救,封锦岚挥舞长袖,飞来的暗器都失了准头,纷纷掉下。杨君淮则伸手去拉林笙,他左手拉着石壁上的矮树,右手提起林笙的衣领,这一拉一提之中,运用了十分内劲,凭借矮树轻微的力道,就把林笙和李炎两个三百多斤的重量提上半空,他自己也借力翻身上越。这份内力修为让封锦岚自愧不如,而山下的人早就看的
目瞪口呆,许多人禁不住大声喝彩。
沈朝渊亲自带头在前,看到对方只有三个人,居然这么大刺刺的表演,像出入无人之境,他心想今天若不抓到一个,瑶琳庄可就在江湖朋友中出大臭了。他大喊一声:“各位,不要让魔头跑了。”也纵身飞上崖,其他轻功好的几个也紧紧跟上。他们手脚并用爬上来,虽不像封杨二人上的那么好看,速度却也不慢。
山崖的后面就能看到来时的溪流,只是下去的路是片矮小荆棘林,而且下坡很陡。封锦岚环视四周,说:“笙儿,你和子吟从这里下去,我绕着崖顶走,引开后面追来的人。”
“不行。”林笙和杨君淮同时叫出来。
封锦岚冷静的说:“没有关系,我跑得快,而且山前就有我布置的人,只要放出信号,他们就会来接应。笙儿,你熟悉这里的水道,带着教主快走,他的|穴道撑不了几个时辰。”林笙只得点头答应
杨君淮心里感激他的一片维护之心,想开口说些什么,封锦岚却笑着说:“子吟,如果下次还有机会,一定再去喝酒啊。”两人会心一笑,也不需要说什么道别的话。
林笙好象经过一番内心挣扎,走过去把李炎交给杨君淮,说:“你轻功好,教主就拜托你了,我来带路。”说完,他头也不会的运起轻功往山下跳跃。杨君淮没想到一直对他充满敌意的林笙会称赞自己的轻功,微微一楞后,也紧紧跟上。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山下,凑巧的是山下就是刚才他们入谷的地方,方才水路来所乘坐的竹排就停靠在岸边。林笙顾不得歇一口气,立刻解开栓缰绳,运起竹竿,撑水离岸。杨君淮帮不上忙,抱着李炎坐上去,不敢多动。



 



15



 



明月照溪流,水面涟漪,泛起粼粼波光,林笙把竹排撑到下游,现在他们已经来到瑶琳庄三十里外的桐卢,他放宽了心,放下手里的竹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这里的水道宽阔,竹排顺风顺水,前进的很快。
李炎已经平静下来,乖乖的躺在竹排上,杨君淮担心溪水渗进来他会受凉,在他身下铺了几件蓑衣,自己却坐在一边,衣服的下摆已经被水浸透了,却毫无察觉,只是呆呆的看两岸的风景。林笙也坐到竹排船头,两人默不作声,四周静静的,只有风吹动山间树木的沙沙声和溪水流动的汩汩声。
杨君淮突然轻轻吟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是圣贤孔老夫子在看到江川日夜流动不停息时,感叹时光如水,奔流不复还。他今夜遭遇太多,前尘往事是这样不堪回首,此时此刻心情跌宕,方才觉得这句话心心相印,说的精妙深刻。
林笙没有读过太多书,只道他话里有话,不耐烦的说:“你想问什么就问,不要咬文嚼字,装什么蒜?”
“呃?”杨君淮不明所以的向他看去。
林笙翻了个白眼,很干脆的说:“没错,我就是圣教左护法林战烽的亲侄子,我叔叔当年被沈朝渊那个卑鄙老头用暗器打伤,就假装滚下悬崖,其实是通过密道重返山顶,把我们几个几个小辈带了下来,为了逃过你们的追杀,一路东躲西藏,我叔叔暗器的毒伤没有及时救治,拼力撑了三个月去世了,封右使和金左使年纪比较大,又带着我们逃到蜀地安顿下来,在那里大家都发奋练功,我一练成我们林家的“雷霆掌法”就潜进沈家,一心想给叔叔报仇,没想到能遇到教主,当时我们力量弱,大伙计划很久才把教主救出来,哼,这几年来咱们创了炎教,好手辈出,终于可以风风光光,扬眉吐气,我们一定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看林笙咬牙切齿的样子,杨君淮轻轻叹道:“冤怨相报,何必!”
林笙一听,暴跳如雷,大声喊:“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们前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指指李炎,痛心的说:“你知道教主会有这样的病是谁害的?他八岁就开始练本教心法,已经有些根基。沈家死老头居然用药化去他全身的功力,天天被那两个恶鬼折磨,我要隐瞒身份,只好忍气吞声,不能妄动,哪怕是……”
他说到一半实在说不下去。杨君淮心里了然,垂下头什么也说不出来。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突然,竹排剧烈抖动起来,原本好好躺着的李炎开始挣扎起来。杨君淮本来没下重手点的|穴道一个时辰后自解了。林笙慌忙拿上竹竿,维持平稳,杨君淮在水上派不到半点用场,只有狼狈的说:“快靠岸,快靠岸。”
林笙艰难的把竹排撑到岸边,杨君淮提着李炎的身子快步冲到岸上,顺手又点上他胸口璇玑|穴。李炎顿时又歪倒在地,粗粗的喘气,脸上露出强忍痛苦的表情。林笙和杨君淮都看着难过着急,他的病根是真气逆转泛滥,最好能用金针刺|穴引导真气回笼丹田,可是他们两个都不精通针灸医术,这引导之术稍有移位就导致真气乱串,像气球中的气体过多,最后爆炸开去,粉身碎骨。
林杨二人什么也不能做,这里没有铁链脚镣,要克制李炎发狂,只有把他|穴道封住,可这样做反而会限制真气在体内顺畅流动,百害而无一利。无数股真气想挤出被封的|穴道,堵的周围的皮肉涨的快裂了一样,尤其是璇玑|穴的入口,正是五脏六肺的重要部位,李炎现在就像被火烫的热气灼烧,忍不住大声呻吟。
杨君淮手足无措的站在哪里,林笙平时精明能干,现在也想不出个好办法。
两个人正心急发愁,忽然天上红光一闪,只见瑶琳庄方向的上空有一团烟火,飞散四射,但见漫天红花,组成一个“右”字,高悬半空,久久不散。林笙喃喃道:“这是封右使的信号。”
过了一阵,又有一团红火上天,是个“左”字,随后是白花四射,像满天白雪慢慢下落。林笙欣喜若狂,大叫:“是金左使,还有甄晔也到了,教主有救了,杨盟主拜托你照顾他,我去把甄晔带来。”
杨君淮听了也十分欢喜,师弟甄晔医术高明,他来了李炎就有救了。只见林笙撑着竹排渐渐远去,就安心的坐下耐心等候。
不知过了多久,静寂的岸边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听见李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呻吟越来越重,杨君淮担心扶起他,趁着月光,只见他满脸血红,样子恐怖,忍不住轻轻说:“叔哥儿,很难受吗?再忍一忍。”可眼看他受苦的样子,实在撑不下去了。
杨君淮微微一迟疑,便解了他的|穴道。李炎的胸口淤气渐渐舒畅,缓了过来。杨君淮见他神色平稳,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李炎促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在他胸口。杨君淮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攻击自己,身子挨个正着,一下子被打了出去,飞出十尺,撞到树干才停下来。他这一撞撞的胸口气血翻涌,疼的差点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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