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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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绝江湖-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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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面人”得势不饶人,青莹莹的刀锋在他手中吞吐如电,幻作形形色色的光环,向迥异的角度穿飞,最后,又化为一道白绫怪蛇般的匹练,急袭已受伤的那个痴颠剑客。 
  那人闷哼一声,剑势如虹,迎将而上,剑芒闪颤如万点繁星。 
  却听“铮”的一声响,然后便有一只手飞了起来,抛出数丈之外,那只手上还握有一把剑! 
  一声惨嗥!却又立即戛然而止! 
  因为,“铜面人”的刀已将他的整个头颅切了下来! 
  一腔热血冲天飞扬,“铜面人”的刀在切下那人的头颅之后,立即又狂吐而出。 
  此时,另外那人的剑已扎入他的右腿,将他的那只右腿扎了个洞穿! 
  那人正要将剑抡起,切下“铜面人”的整只右腿时,一件黑乎乎的东西突然向他急袭而来,声响颇为凌厉! 
  若是他将“铜面人”的右腿切下,那么他的头颅势必会被那飞来之物撞个粉碎! 
  情急之下,他已顾不得伤敌,右手未撤,左手却已疾然向那件飞来之物还将而上。 
  他仍把希望寄托在应付了这件黑乎乎之物后,再将“铜面人”的右腿废了。 
  他的左手将近那物时,却听得“咔”的一声轻响,那物已一分为二,一些粘稠之物抛散开来,其中有不少溅在他的脸上。 
  立即,他明白过来,这飞来之物,竟是他同伴的头颅!只不过头颅已被“铜面人”以极快的手法,切作两半罢了。 
  想到自己的脸上所沾之物竟是自己同伴的脑浆,他不由一阵恶心,然后便是狂怒! 
  他要抡动右手之剑,将“铜面人”的右腿切下来! 
  但是,当他要去完成这个动作时,他发现了一件让他惊骇欲绝的事——他的右臂不见了!确切地说是大半条右臂不见了,只留下那么短短的一截在肩膀上! 
  “铜面人”的刀太快了,以至于一刀劈下痴颠剑客的手时,他竟一时未觉疼痛! 
  痴颠剑客反应极快,他一发觉此事,立刻翻身后掠!因为没有右臂的平衡,他一反翻穿掠后,身形便一歪,踉跄着斜斜飘飞。 
  也正是这么斜了一下,才让他暂时躲过了致命一刀。 
  “铜面人”本已准确地预测出他将要飘掠之处,所以一刀斩下痴颠剑客的手后,立即向那个方向疾然劈出一刀! 
  但,刀却扑了个空,因为那人已不由自主地偏离了他所要闪避而去的那个方向,这让他堪堪避过了“铜面人”的凌厉一击! 
  便在此时,院子外面忽然响起一声长啸!听声音似在三里之外! 
  南宫或一听此长啸之声,不由一惊,因为今天白天时,他已在来此小镇的路上,听过这样的长啸之声。 
  而痴颠剑客却脸色一喜,立即发出一声长啸之声,正与外面的长啸之声相呼应! 
  “铜面人”立即觉察出不对劲,因为院外那人的长啸声功力极为精沛,功力已远在他之上,定是一位极为难缠的对手! 
  若是那人赶了过来,自己不但杀不了痴颠剑客,反有送命之忧! 
  当下,他不敢怠慢,一声不吭,便向痴颠剑客狂杀而上,其速快逾飞矢! 
  痴颠剑客一听长啸之声后,竟全然不愿应敌了,一心要闪避到自己的同伴来救援。 
  于是,他一见“铜面人”狂杀而上,立即又是一声长啸,声如厉鬼,长啸之后,他才疾然后撤,同时,他挥动右臂! 
  他已忘了他的右臂已根本不存在了,还准备以剑格封,所以,他那么一抡,只是右肩上的那么短短一截肉柱在晃动而已。 
  这一个错误足以要了他的命! 
  立刻,他便觉得脑门一紧,然后似乎又听到一声“咔嚓”之声,他便已向后倒下了。 
  他死了,所以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但南宫或却看得一清二楚,是“铜面人”以他的刀将他的大半个头颅劈开了,同时顺势一拉,在他的胸腔中进出了六次! 
  他不愿让痴颠剑客再发出那样的长啸之声! 
  但在此时,院子外面又有长啸声与方才痴颠剑客那一声相应和了,只是痴颠剑客已听不到了。 
  此时,本是在三里之外的长啸声,已在二里之外了,看来那人的内家真力已臻化境了,才会有如此惊人之速! 
  “铜面人”显然已明白了自己处境的危险,他根本不愿再作长时间的停留,一刀斩杀了痴颠剑客,立即薄刀入腰,向南宫或这边踏上一步,急声道:“还能走吗?” 
  南宫或一紧张,本能地应道:“能。” 
  却听得“铜面人”道:“好,我往西,你往东,来敌武功太高,不可拦阻。” 
  说罢,他突然上前,一把抓起皇甫小雀,便向西边弹射而出,他身上已受了伤,加上又抱着皇甫小雀,身手竟还是快捷得很,一闪便是数十丈! 
  南宫或没想到“铜面人”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待他反应过来,“铜面人”已到围墙下了。 
  他不由失声惊呼! 
  喊声一出,他立即后悔了,因为若是“铜面人”一察有异,自己与皇甫小雀便是必死无疑!若是让他抓了皇甫小雀而去,那么两人还是有一丝生存的希望! 
  “铜面人”疾然回首,那双青铜面具之后的眼睛光芒暴射! 
  南宫或急中生智,道:“小心,她尚有武功!” 
  他这句话,看似在提醒“铜面人”要防止皇甫小雀的袭击,而事实上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因为以皇甫小雀现在的身手,即使是突然发难,也无法要了“铜面人”的性命,何况,一般地“铜面人”这样的高手在一抓皇甫小雀时,定是顺势点了她的穴道,以防意外。 
  所以,南宫或这样的提醒,根本没有什么用,但却可以替他掩饰了方才那一声惊呼。 
  “铜面人”着实老奸巨滑,眼神中竟还有一丝不信任! 
  但此时,长啸又响起,显得极为尖锐,而且可以听得出那人又急又怒!显然,那人见痴颠剑客的应和之声突然中断了,便已察觉出不妙了。 
  现在,听那声音,已是在一里左右的路程了,此人的轻功,也当真了得。 
  剩下的那么一里远的路程,对那人来说,根本不成问题,转瞬间便可达至! 
  南宫或暗暗心惊,不由暗道:“今夜所遇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铜面人”也察觉形势危急,双足一点,便已消失在围墙外面! 
  南宫或见皇甫小雀已落入“铜面人”的手中,不由又急又怒,更让他气绝的是,他根本无法赶上“铜面人”。 
  又是一长啸之声响起!此时,那人已在四五十丈远了! 
  南宫或耳边响起皇甫小雀的声音:“你要咬紧牙关活下去!” 
  要想逃出此院,已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他向四周一望,立即向自己身后那边直扑过去。 
  “扑通”一声,他已扑入一个臭气冲天的臭水沟中! 
  南宫或刚刚伏下身来,院子外已响起衣袂的飘掠之声! 
  他伏在臭水沟中,大气也不敢喘。 
  客栈的人来客往自是极多,所以每日倒入臭水沟中的杂物也多,一时流不走的,便在那儿淤积,腐烂的菜叶、菜根、污泥、鱼的内脏、鸟兽的毛羽,还有其他一些杂乱的污秽之物。常年累月,便在臭水沟中形成一种糊状的灰色粘调液体。 
  南宫或将大半个身子浸于这样的浑浊之物中,一阵阵难言之恶臭向他袭来,但他却又不敢屏住呼吸,因为呼吸若是屏得太久了,忍不住呼出一口气来,声音会更大,那么,被院子里的人一听见,他岂不是必死无疑? 
  他虽然没有抬头向院中扫视,但他已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院子里有一个人存在,因为他已感到一股逼人的杀气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也许客栈中住着的那些客人,也已感受到这股杀气,已纷纷将灯灭了。 
  这对于南宫或来说,未尝不是好事,黑暗给了他更多的安全感。 
  他的伤口被这些冰冷刺骨的臭水一泡,先是一阵接一阵的钻心之痛,痛得他似乎已感到心在抽搐。 
  后来,巨痛已让他身体内的神经开始麻木了,慢慢地,他已感觉不到痛,只感到似乎有千万条细小的虫子在他的伤口里蠕动着。 
  这又变成了一种更让人难以忍受的痒! 
  那种痒的感觉,几乎已占据了他的整个灵魂!可怕的是他在如此折腾人的奇痒之下,却不能作丝毫动弹! 
  他不由暗暗地祈告:“那人快点走吧,快点走吧!” 
  但那人却迟迟不走,似乎他已在院子里踱起步来了,南宫或本就是伏于地上,脚步声便清晰入耳。 
  南宫或暗暗着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身上的那种奇痒,已经让他几乎要疯狂了,他很怕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控制不住,大叫一声。 
  突然,他想到:“为什么我要躲着他?我只要摘下这张丑恶的人皮面具,他便不会认为我是‘无面人’,那么他便不会与我为难了,我又何苦在这儿受这份苦罪?” 
  但在他改变主意,不再打算苦撑下去时,他突然听到了一种声音,一种刀剑出鞘的声音。 
  这种声音,又让他将刚想抬起来的头又压得更低了。 
  他暗暗奇怪在这院子里,除了他隐于臭水沟之中外,只有刚刚进入院子的那人了,那么他为何要拔出兵刃? 
  正是因为奇怪,所以他才没有抬起头。 
  然后,他又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那是一种如干裂的土地吸收水分时发出的声音,中间又夹着“嘎嘎”之声,颇为诡异! 
  倏地,他明白过来,这是刀剑插入人体内的声音! 
  他把他的兵器插入谁的身体内了?自己的?还是地上尸体的?除此之外,便没有肉体了。 
  但这两种躯体,他又怎会去插? 
  南宫或觉得自己的头都想大了,后来,他又发觉头并不是想大了,而是被那伤口处的奇痒给搅得大了。 
  突然,他想出一个办法来,便将手慢慢地,慢慢地移向自己的几处伤口,然后咬紧牙关,用力一拔拉! 
  立即有一股钻心之痛传遍他的全身,但同时,那种难以忍受的麻痒却给压下去了。 
  痛了一阵子之后,麻痒之感又袭来了,他又用力将伤口一拉……如此周而反复,他在巨 痛与奇痒之交替煎熬中苦苦支撑着。 
  这种折磨,几如炼狱了。 
  终于,衣袂掠空之声响起,大概那人已飞出院外了。 
  但南宫或仍是不敢动,他又静静地等待了片刻,当客栈中又有几个房间中亮起灯来时,南宫或才知道那人真的已经走了。 
  他心中一直绷得紧紧的那根弦,一下子松弛了下来,他已痛哼出声! 
  情况很是不妙,伤口在这冷冰彻骨的臭水之中浸泡,已使他的全身一片酸麻,几乎已不能动弹,他努力地屈伸着每一个关节,关节似乎被锈住了一般,便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也是不容易做到。 
  当他的两只手能活动时,他便双手支地,用力的撑,人便那么“跌”了上来,全身都在往下流淌着臭不可闻的臭水! 
  他努力地站稳身子,然后竭力地提运真气。 
  很好,他并没有散失所有力气,除了刚断而新接起来的右腿不太能用力之外,其他部分还可以勉强运转。 
  于是,他便略略有些一拐一拐的向院子的大门走去,现在,他只能走了,暂时,他是连这样两丈多高的院墙也跃不过去了。 
  在经过院子那些尸体时,他突然发现每一具尸体上都已被添了一剑,且全是咽喉之处! 
  当然,这是指头颅还与身子连着的尸体,无论是“赤鹰帮”的,还是“无面人”,或是青城痴颠剑客! 
  南宫或不由暗暗心惊,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会在这些尸体上还要补上一剑,包括与他显然是一伙的痴颠剑客。 
  但是,当南宫或发觉每一具尸体的一身衣衫都已被割开,似乎有人在那儿翻找过时,他明白过来了。 
  显然,那人在这些尸体翻找之前,为了保险起见,便在每一具尸体上补了一剑,这样,才不能被人假装尸体,猝然发难了。 
  一股凉意从南宫或的脚板底升起,使他的头皮有了发麻之感,一个连死人都要防备的人,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他甚至感到自己的脖子也有了一种凉意,因为他想到自己曾从臭水沟中爬出来,现在看来,当时,只要他一出来,便只能落入一剑穿喉的下场! 
  南宫或不由暗道:“真是侥幸之极了。”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这个客栈,找到自己的“后羿剑”,便向院外走去,方向向西,与“铜面人”是同一个方向,他必须设法救出皇甫小雀! 
  尽管,要从“铜面人”手中救出皇甫小雀来,实在太难了,但再难,他也必须一试。 
  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汉子,一个能为自己的话负责的男人。 
  南宫或认定西面方向后,便一路踉跄而行,走了半里路时,他想到“铜面人”的武功在他之上,而以他现在的速度,又如何能追得上“铜面人”?如此一来,皇甫小雀岂不是危险得很? 
  其实,即使是“铜面人”现在便在他面前,他又能奈“铜面人”何? 
  心中急躁,南宫或咬牙急走,对身上受了那么多伤的他来说,每迈出一步,都是不容易的,那是要以钻心之痛为代价的。 
  他已感到自己身上的热量在丝丝缕缕地离他而去,如果他能看见自己的脸的话,他一定会被自己吓了一跳,因为他的头发已是如乱草了,那张戴了人皮面具的脸本就诡异可怖,现在又添上他下巴的一片血淋淋,加上臭水沟中的污物溅上他的脸,使他的脸已成了一张空前绝后的恐怖之脸了。 
  事实上,他的一身也好不了哪儿去,他的伤口在臭水的浸泡下,已开始泛白,因为失血过多,他的伤口已张开来了,犹如开启着的嘴一般,里边夹杂着一些污物。 
  南宫或以惊人的毅力坚持着,他的头脑已一片空白,只知一味地机械地向西而行。 
  他已不知道自己摔倒了多少次,每摔倒一次,他都要在地上躺一会儿,不是他爬不起来,而是觉得躺在地上太舒服。 
  他的一身衣裳本就已透湿,现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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