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巧欣和沈冰凝都走远了，越彬才从暗处走出来，想起两人刚才的谈话，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失落的表情。
第六十八章 破碎情谊
说起来今晚的伙食蛮丰盛的，有好几道菜是沈冰凝的最爱。
可惜，听了巧欣的话后，沈冰凝满脑子想的都是康绿萝的事。望着满桌的菜肴，她却一点胃口也没有。索性拿好齐君豪的食物，直接返回了书房。
一进门，齐君豪就发现沈冰凝有些不对劲，瞧她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他真搞不懂，究竟是谁又招惹这小妮子了。
“来吃饭吧。。。”摆好碗筷，叫齐君豪来吃饭，连声音都软绵绵的。
“不错，最近的晚餐都挺丰盛的嘛~冰凝，你过来。。。”看着桌上足够三四个人吃的饭菜，齐君豪招招手，把沈冰凝叫到了身边。
“还有什么事吗？”沈冰凝虽然心不在焉，可还是乖乖听话走了过去。
“这么多饭菜，你打算让我一个人吃完吗？”拉起沈冰凝的小手，温柔的看着她。
“坐下来，多少陪我吃点。。。”看沈冰凝耷拉着脑袋的样子，齐君豪就猜到她晚饭一定没吃。
“不了，我。。。有些累，想先下去休息。。。”沈冰凝现在心里很乱，有太多事都需要冷冷静静的想清楚。对于齐君豪的好意，她只能婉言拒绝了。
沈冰凝都这么说了，齐君豪还能怎么样。虽然不清楚又发生了什么，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应该很快就会没事，索性由她去吧。
洗漱完毕，沈冰凝紧闭双眼瘫倒在床上，脑中不断回想着巧欣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在她看来，绿萝虽然任性妄为，可还不至于会对自己不利，巧欣姐今天说的未免有些严重了。
一个是一同长大的朋友，一个是自己爱慕的男子，两个人对她来说都很重要。
是忠于自己的心？还是牺牲自己成全绿萝？沈冰凝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为什么友情和爱情之间只能选择一个。
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么一个难题，沈冰凝想的头都晕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梦中，沈冰凝又来到了那个大宅子里。
遇到了同样的人，同样的物，经历了同样的过程，感受了同样的恐怖和悲伤。唯一不同的是，沈冰凝已经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并没有被迷惑。
那熟悉的声音，依旧温柔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听得她心头不由一紧。
再睁开眼时，已经亮天了，眼角额泪痕还没有干透，自己居然又哭了。
太奇怪了，自从庙会回来以后，沈冰凝就一直反反复复的做着同一个梦，而且每次醒来，她都会发现自己在哭。
明明只是梦而已，沈冰凝却越发觉得它真实的可怕，仿佛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一般。
时间不早了，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沈冰凝揉了揉眼睛，起身穿上衣服，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
走到内室一看，齐君豪的床上空空如也，看来是一早有事出门了，否则昨晚也不会扔下她一个人。
回子胃一。照惯例，沈冰凝简单打扫了一下书房，收拾好一切，准备去饭堂吃早饭。
一出院子，就看到康绿萝站在不远处朝自己挥手。
沈冰凝心不禁翻了个个，难道绿萝已经知道了？这可怎么办，自己还没想好要如何决定呢。。。。。。
“冰凝你来~！”康绿萝堆起满脸笑容，把沈冰凝交到身边。
“绿萝，你。。。有事吗？”看绿萝挺高兴的，沈冰凝不禁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很久没和你好好聊天了，咱们到那边的亭子坐坐吧！”不等沈冰凝回答，康绿萝就拉起她的手，硬拽过去。
转眼，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额。。。绿萝？不是说要聊天吗。。。”这都坐好半天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光是盯着自己看，感觉怪怪的。
康绿萝反常的态度，让沈冰凝心里直犯嘀咕。
“是啊，咱们是来聊天的。。。不如，咱们就来聊聊小时候的事吧！”康绿萝本来是想破口大骂，可是看到沈冰凝以后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反正现在事情还没成为定局，自己也有机会继续争取，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再说了，冰凝也算得上自己在齐家堡里唯一的朋友，两个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如果可以，康绿萝也不想把事情闹僵了。
只不过，康绿萝实在无法原谅冰凝背叛自己这件事，如果冰凝肯主动退出，自己也不会为难她。
“你还记得刚来齐家堡时候的事吗？”康绿萝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仿佛眼前坐着的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小冰凝一样。
“那个时候，你什么都不记得，又很怕生，是我整天带着你在齐家堡到处跑，到处逛。”
“当然记得，多亏有你，总陪在我身边。”
“还有，只要有什么好吃好穿的，每次我也都会分给你。”其实康绿萝也很怀念那个时候，有好东西都是一起分享，有错也是一起承担。
“我记得，你对我的好，我又怎么会忘记呢。。。。。。”沈冰凝低着头，回想当年的情形，回想当年康爷爷和绿萝是如何照顾自己。怎么可能忘得掉呢，这可以说是她来到齐家堡后的第一份
宝贵记忆。
“那最好。。。不过冰凝，我们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康绿萝抓住沈冰凝的手腕，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小时候我们可以分吃的，分衣服，分玩具，几乎任何东西都何以分享，包括心底的小秘密。。。可是长大了才明白，有些东西是不能够分享的。”原本握着沈冰凝手腕的手突然发力，
康绿萝长长的指甲几乎抠到了她的肉里。
“啊。。。绿萝，你、你怎么了，你抓的我好疼。。。”康绿萝的变化让沈冰凝感到害怕。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都这种时候居然还跟她装傻，不可原谅。。。
看着一脸无辜的沈冰凝，心中的火反而烧得更旺了。一把甩开沈冰凝的手腕，康绿萝将目光转到身旁石桌上的一个小盒子上。
“之前一直请你帮忙，也没什么表示，这个就当做是谢礼。。。”把盒子交到沈冰凝手上，示意她打开看看。
然后转身走到一旁。
看盒身上精美的雕花，想必应该是很贵重的东西，沈冰凝本来想拒绝的。可是康绿萝背对着她靠在柱子上，故意回避。
犹豫了好一会儿，沈冰凝最终还是打开了盒子。
“绿萝，这是。。。”盒子里放着这一对镯子，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都碎掉了，只是按照原本的样子摆放在盒子里。
“不错吧，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这对镯子仿佛就像是两人的友谊一般支离破碎，即便是世间再灵巧的工匠，也难以修复。
康绿萝一脸笑容转身走到沈冰凝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好收着，这可是我。。。为了你特意挑选的，谢谢阵阵子你替我和君豪/哥哥牵线搭桥。”
沈冰凝就算再迟钝也看得出康绿萝眼中的敌意。果然和巧欣说的一样，康绿萝知道自己和堡主的事一定会生气。
“绿萝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之前的事我很‘感激’，不过以后我决定靠自己，你就不用插手了。”沈冰凝话还没说，就被康绿萝给顶了回去。
反正都是谎言，反正都是欺骗，留着骗鬼去吧，她才不要听。
“当然，如果你能离君豪/哥哥远一点，我会更感激你。。。”
“可是绿萝。。。”绿萝急转直下的态度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刺在沈冰凝的身上。她想好好解释清楚，却一直插不上嘴。
“我说了你不用说什么，我也不想听。”有什么好解释的，背叛她之前怎么没想过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敢和她康绿萝抢堡主夫人的位置，做梦去吧。
“我只是以好朋友的身份奉劝你，想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痴心妄想能一步登天。”论样貌，康绿萝自认胜过沈冰凝百倍，可是要论耍手段装柔弱，就不得不甘拜下风了。
越说越生气，尤其是看到沈冰凝一脸受气包的模样，康绿萝更是怒火中烧。
恐怕她平时在君豪/哥哥面前也是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否则君豪/哥哥怎么可能会正眼看她呢。。。
“不、不是的，绿萝，你听我解释。。。我、我。。。”沈冰凝站起身来想好好跟她解释，可是康绿萝根本就不打算听她说话。
“我知道，你是在‘帮’我~！”康绿萝按着沈冰凝的肩膀，故意提高嗓门讽刺她。
“不过以后你可以省省力气了，想清楚自己的立场，离君豪/哥哥远点。。。”一把推开沈冰凝，康绿萝一刻都不想和她再多待下去。
“啊——”被突然这一下推得重心不稳，沈冰凝身体后仰重重的摔在地上。
看着狼狈跌倒的沈冰凝，康绿萝只是微微瞥了一下嘴角，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凉亭里只剩沈冰凝一个人，丢了魂儿一样傻傻的坐在地上，任凭豆子般的泪水夺眶而出，啪啪的落到地面，就像沈冰凝此时此刻的心一样摔得粉碎。
第六十九章 倾诉心声
沈冰凝坐在地上，伤心的哭了好久，回过神来的时候太阳早已落山。
用袖子胡乱擦了两把脸，沈冰凝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幸好这里平时很少有人经过，否则又要传出不得了的新闻了。
看着桌上装在盒子里的手镯，耳边又响起了康绿萝尖酸的话语。
正如她所说的，是是时候该好好整理一下头绪，想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不过是个被捡回来的小丫鬟，有什么资格跟高高在上的堡主大人谈感情。自己已经欠了人家太多太多，这辈子恐怕都很难还清。
从一开始她就应该恪守本分，在齐家保利老老实实的做事。
虽然绿萝说的那些话很伤人，可是却一点都没错，自己的确隐瞒了她这么久。即便被她恶言相向，沈冰凝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现在她只期望绿萝能够早点冷静下来，自己好有机会为她做些什么，弥补之前的过失。
至于齐君豪，沈冰凝一时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暂时先拉开一段距离，让她好好冷静一下。等一切都像清楚了，再做决定。。。
收起桌上的首饰盒，沈冰凝小心的拿在手上。
里面的东西虽然坏掉了，可现在对她来说反而更有用，至少有它在身边的时候，自己更容易认清现实。
“冰凝，不能这样就放弃了。。。”自己真是笨蛋一个，小时候不也和绿萝闹过别扭吗，最后还不是照样和好了。
拍拍脸颊，沈冰凝强打起精神，佯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快步往书房跑去。这个时间，堡主恐怕已经回来了，动作太慢的话，待会儿他又该逼问自己了。
推门走进去，齐君豪果然在屋里。
“你回来啦，我这就收拾一下，准备晚饭。。。”沈冰凝低着头，尽量不让齐君豪看自己哭花的脸。
可惜，她越是这样反而更容易引起齐君豪的主意。
“你刚刚干嘛去了”瞧她遮遮掩掩的样子，肯定是又出了什么事。
“没干什么，就是去花园呆了会儿。。。”
“哦？没干什么。。。”放下手中的毛笔，齐君豪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手托起沈冰凝花猫一样的小脸。。
“那你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手指轻轻拂过她肿种的眼皮，齐君豪俊眉微微挑起，这丫头刚哭过吗？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欺负他的人。
“刚刚外面起风，我只是不小心迷了眼睛。。。”沈冰凝眼睛瞥向一边，不敢正视齐君豪的目光。
“是嘛，那现在有没有好点？”不会撒谎的家伙，每次骗人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已经没事了，我先洗个脸，然后就去准备晚饭。。。”说罢，转身就往内室跑。
“冰凝。。。”一把拉住准备开溜的人儿，齐君豪把她拽到怀里。
“有什么事，你可以对我说，不用有任何顾忌，嗯？”齐君豪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就在她身边，为什么冰凝就不能在多依赖他一点呢。。。
只要齐君豪一靠近，她的心就会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难以平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沈冰凝赶忙找了个理由，拉开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
“我、我知道了。。。再晚饭菜就该凉了。”挣脱齐君豪的怀抱，沈冰凝有些仓皇的跑回内室。
这几天发生的事已经让她应接不暇了，沈冰凝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处理自己和齐君豪额感情，只好一味的躲避。
而康绿萝今天所说的话刚好提醒了沈冰凝，她虽然能感受到齐君豪对自己的感情，可是却一直不清楚，他究竟是以什么样的眼光来看自己的。
毕竟身份差距太大，沈冰凝确实弄不懂齐君豪为什么会看上自己，该不会只是一时的消遣吧。。。。。。
拿起湿毛巾随便擦了两下脸对付了事，从内室探头向外看，齐君豪已经又回到了座位上。
悄悄从内室里走出来，故意靠边绕着齐君豪走，见他并没有起身跟过来的意思，沈冰凝一溜烟跑出书房。
厨房门外，沈冰凝又在井边遇到了越彬，说来两个人也算蛮有缘分的。
“真巧啊，又见面了？”虽然越彬的话并不多，又不太会安慰人，可是有些连对巧欣都未曾说过的话，对他说却觉得非常自然。
所以尽管大部分时候都是沈冰凝一个人说得热火朝天，可她还是觉得两个人挺投缘的。
“嗯，你眼睛怎么？”
“额。。。不小心迷、迷到了。。。”不是吧，他也看出来了，有那么明显吗？早知道刚才就用凉水敷一下了。。。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越彬站起身，走到沈冰凝面前。
这两天堡里的传闻他早就知道了，还包括昨晚她和巧欣两人的对话，越彬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我。。。”同样的话，齐君豪也对自己说过，可是她却因为害怕而躲开了。现在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人，沈冰凝反而有了对越彬诉苦的冲动。
“到那边做做吧。。。”转身又回到井边，越彬吹了吹台子上的灰尘，让给沈冰凝坐。
虽然他对别人的隐私并不感兴趣，可对象是沈冰凝，他愿意充当诉苦的对象。
“谢谢！”和面对齐君豪时紧张的感觉不同，在越彬面前，沈冰凝总是觉得特别轻松。
“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吧。”察颜阅色是身为探子的必修课，刚才一见到沈冰凝，越彬就知道她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
或许是因为她和自己都是孤儿，又曾经热心的帮过自己的忙吧。所以对于沈冰凝，越彬总是会想要多了解一些。
尤其是这几天堡里疯传的她和齐君豪的事，让他非常在意，虽然越彬自己也弄不清楚是怎回事。
“我想。。。你也应该有所听闻了，就是这几天堡里疯传的事。。。。。。”一时间，沈冰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不过究其源头，确实和这件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