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嘉平公主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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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嘉平公主传奇-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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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挺的眉目,看着不同于往日的硬朗,倒多了几分闲适慵懒。
“哦?”漫不经心答应了一声,舒卿哲极为专注地盯着棋盘。今日他一身黑色武士服,腰缠白玉带,翘着二郎腿坐在石椅之上。往日飞扬的长眉皱的死紧,眉心几乎可以夹死蚊子。他手里捏着一枚白子,犹豫半天无从下手,忽然泄气随手砸在棋盘之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好啦,我认输了!真是的,十盘棋九盘输,以后再也不和殿下你下棋了!”
舒卿哲随手一拨,整个棋盘被打乱,再也没法计算数目。睿亲王笑了笑,也不介意,只道:“你堂堂戎昭将军,下起棋来这么输不起啊!”
“嘿,殿下您说的什么话?!下棋下棋,棋逢对手,那才好玩。有赢有输互相厮杀么。像您这样根本是仗着自己棋术高……以强欺那个什么弱,打得我抱头鼠窜丢盔卸甲,我有病了才会喜欢和您下棋呢?下回您找别人玩吧,恕我以后不愿意奉陪了。”
说完舒卿哲自己端起茶壶,斟了满满一杯清茶,举起来一饮而尽。睿亲王摇着扇子看他。舒卿哲擦擦嘴又问:“哎,殿下,刚才您说什么李相国之子,是那个有名的儒生李修文么?”
“你也听说过他的名字啊。”睿亲王点点头。
“听过。属下的消息还算灵通。这小子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竟能得到殿下您的一句赞许?”舒卿哲好奇极了。又笑了起来:“不过他那个妹妹可是够糊涂的!”
睿亲王摇摇头,正色道:“这李修文不同于李彩鸾,也不像他爹,倒是个心怀丘壑有决断的人。他做的事情……暂时不宜宣告外界,不过皇上对他亦是另眼看待。这人的胆魄与担当实在很令人佩服。”
舒卿哲听了不以为然:“一个书生,弹弹琴,看看书,下下棋,整天子曰子曰风花雪月的,能有什么胆量?是不是喝大了以后酒壮怂人胆,多吹了两句牛皮倒唬住了不知情的人呢?!属下倒是不信!”
“你信不信的,等见了面以后再说。这李家少爷弃笔从戎,这次要随咱们一起回云州。”
“啊?什么?!一个酸秀才跟咱们回去?!”舒卿哲喷了一口茶,咳嗽不已。睿亲王嫌弃地站起身子,躲向远处。
舒卿哲边咳嗽边说:“殿下您不如去皇上面前推辞了吧!这个肩不能扛旗、手不能提抢的儒生去军营算怎么回事?纯粹浪费口粮,还不如让他留在京城当他的公子哥儿呢!别的不说,我虎字营个个千锤百炼沙场血战出来的勇士,疆场上铁打出的名号!怎么着也不能要这种废材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五章

搬家,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需要带些什么,需要放弃什么,要几个人跟随,要哪些人留着看京城的这一个“家”,都需要细细思量。
静君觉得自己头都快要变大了。
得知她要走,三叔三婶的态度都变得好了很多,待她简直比待亲女儿还要关切。是啊,既然她以后不会再麻烦他们,而嘉平公主的名号又让他们与有荣焉,且静君的父兄又是握有实权,备受皇上信任的战将,与静君关系好一些有百利而无一害,他们怎么会在这时吝啬自己的善意呢?
只不过别人也不是傻子。谁真情谁假意,谁是锦上添花谁能雪中送炭,冷眼旁观的人心中自然清楚。
静君思虑许久,觉得唐青必须留下来。绛雪轩的产业在京城做得很大,除了他这个大掌柜,没人能压制下来。哑婆婆也被静君留下,一是辅助唐青,二是监控唐青。这么一份巨大的家业若毫无管制,恐怕神仙也会动凡心的。
弄柳等几个相处多年的仆从,若有想留在京城的,便发一笔丰厚的银钱遣散;若想跟着回云州便准备行李一起走。
且临走之前,还需进宫向皇上拜谢,向淑妃娘娘辞别。樊妙真等一干玩得好的姐妹也需要一一告别。
这林林总总许多事情要在短短五天内完成,舒静君真是累得不轻。不过身体虽然疲累,心里却是轻松高兴的。她有多久没有回云州,心里的思念就有多厚重。
小卿智一直懵懵懂懂的。他离开云州的时候太小,现在年纪也不大。对父亲的记忆不深,自然也没觉得很想念。反而因为要离开熟悉的环境有些难过。幸亏亲亲姐姐一直陪伴着他,还说回云州以后送给他小松鼠,小白狗,才让他心情好一些。
六月十六。天高云白,照耀大地的阳光透澈而明亮,难得的一个好天气。这正是睿亲王等人开拔的第一天。
一众将士铠甲铮亮,兵戎整齐,龙行虎步,威风凛凛。一眼望去这队伍绵延不绝却是队列严明,除兵刃碰击与马蹄哒哒声之外,并无多余的嘈杂之声。
睿亲王等将领一身戎装,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唯独队列偏前簇拥着一辆明黄布幔的华丽马车。嘉平公主正坐在里面。
弄柳怀抱着小卿智,特别想把帘子掀开看看外面的景色。不过她想想也就罢了,毕竟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看着静君道:“小姐,咱们这样是衣锦还乡吧,好气派!”
静君一身公主华服,绮丽雍容。抬起眼帘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卿智不满地在弄柳怀里扭,嚷嚷道:“姐姐,我是男子汉,我不想坐在这里面,我要骑马!”
弄柳听了扑哧一笑,戳了戳小少爷肉呼呼的小胖脸蛋,手感还挺好。卿智使劲扭着头躲避。静君笑起来:“卿智,你还是小孩子呢,马儿那么高,你会摔下来的。等回到云州后,姐姐帮你找一匹小马,你就可以骑啦。”
“哼!”卿智撅起嘴巴。唉,当小孩子好烦恼,做啥啥不行,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马车角落里放着一个精钢鸟笼。从灵安寺抓捕的神鹰乖乖地呆在里面吃肉。这只鹰儿饭量大的惊人,爱好只有两个,吃和睡。其实这样比它一哭二闹三绝食省心多了,可有人却担心云州那只军中神鹰会瞧不上这么懒惰没志气的老婆。
×××
不提贪吃的神鹰,这厢有人想骑马,那厢却有人不得不承受骑马的折磨。
李修文一介儒生,平日虽然也会骑马,不过是闲庭信步偶然为之,哪有像今天一样。奔波了整整三四个时辰,他的骨头都快被颠散架,臀部与大腿内侧几乎已经麻木,甚至磨破了皮。
旁边将士是个年轻的小伙,虽然刚认识这位同僚,并未深交,看他咬牙苦忍额冒冷汗的样子也不由得同情。
小伙想了想,策马纵身跑到不远的舒卿哲身边。“将军,那新来的李……李校尉好像不擅长骑马,看他的模样好似快要摔下来了……”
舒卿哲头戴银盔,一身铮亮的银甲,看那风姿真跟一块白玉雕成的俊美塑像似的,转过头来冷淡道:“要摔就摔,你操什么闲心啊?”
那小伙无辜地看着他。
舒卿哲道:“又没人逼他。他自己想参军,还能受不了这点儿苦?真这样还不如现在摔下来呢,留在京城当他的大少爷。又想要弃笔从戎的名声,又吃不了当兵的苦,本将军可没打算这样惯他!”
睿亲王在附近,听到他们说话,策马过了来。那小伙和舒卿哲赶紧给睿亲王行礼。睿亲王挥手令他们免礼,沉吟道:“戎昭将军说的虽然直白,却也有一番道理。小郑,等会儿休息的时候你拿给他一些伤药,其余的就看他自己的吧。”
“是,殿下!”
日暮西山。众将士已经到了京城之外的凉州。州府官员得知睿亲王一行人要来的消息,早已经备好地方供其驻扎。舒静君所住的是一个幽深雅致的庭院。刚刚安置好神鹰,卿智就吵吵着要见大哥。
“你究竟是想见哥哥呢,还是想过去骑他的马?”
小卿智理直气壮道:“我又想见哥哥,又想骑他的马!”
“小机灵鬼儿!”舒静君揉揉弟弟柔软的脸蛋,牵着他的小手起身出去。
舒卿哲住在附近,分花拂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到。等通传以后进了屋,静君却看见哥哥脸色有些臭。
舒卿哲看见妹妹和弟弟,这才释怀露出笑容,问道:“怎么这时候过来?今天坐了一天车,累么?”说着说着拿起一块糯米糕塞进卿智手里。卿智一向喜欢吃甜食,立刻高高兴兴啃了起来。
舒静君说明来意,舒卿哲当然应允。于是静君让人带着兴奋的卿智出去骑马,自己反倒坐在舒卿哲身边,问道:“哥,我看你神色不对,谁惹你不高兴了?”
舒卿哲闻言,知道瞒不住妹妹,笑一笑便说:“哥哪里有不高兴,只不过有个讨厌的人被塞进哥哥这儿,有些不痛快罢了。”
“啊?谁让哥哥这么讨厌?”舒静君有些好奇。
“你应该也听说过,就是那李二小姐的哥哥李修文。这酸秀才死清高,沽名钓誉玩什么弃笔从戎,非跟着咱们一起回云州!这不骑了一天马,磨破了皮,殿下就把他塞我这儿了!”
静君的笑容凝滞在脸上。她秀气的脸孔忽然失去了血色,苍白如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六章

李修文。正是舒静君一辈子最不想见的人。
对于李家其他人,舒静君心中是浓烈的恨。对李修文的感情却不同。爱恨交加,岂不是最折磨人的。
自重生以来,她一直下意识躲避他。所以京城虽然不算大,两人却从没有碰面。现在却得知这人正住在哥哥这边的厢房里,一股酸甜苦辣咸的滋味顿时涌上心头,想起当日的恩爱,想起当日的决绝,想起惨死在血泊里的孩子……似烈火灼伤肌肤的疼痛,舒静君忽然跳了起来,脸色苍白道:“哥,我头有些晕,想回去休息一下。”
她脸色这么苍白,好像随时会跌倒一样。舒卿哲吓了一跳,连忙握住她的手臂:“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
“没……没有,坐车坐太久,睡一觉就好了!”
说完以后舒静君挣脱手,匆匆跑了出去。她甚至连卿智都忘记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分花拂柳一路迤逦也不知走到哪里。面无表情,一双玉手紧紧绞在一起几乎要把纤细的骨头折断。蓦然被地上凸出的石头绊了一跤,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手肘膝盖都疼的厉害,好容易攀着岩石爬起来,只见裙子染上泥土,手肘处一片血渍。
静君呆呆瞅着那片血渍,心中一片茫然。忽然悲从中来无法遏制,竟然掩面哭了起来。一时心中的百般纠结、过往的千般不堪统统涌上心头,那些或温馨或悲恸的画面在脑海里走马观花浮现,带起千丝万缕缠的情感。长久以来的平静被重锤敲碎,长久压抑住的感情忽然喷发,她生平再也没有哪次比现在哭得更厉害,只觉得喘不过气来,耳膜都嗡嗡鼓起来。
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眼睛又疼又肿,几乎睁不开。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人紧紧抱住了她。一双宽厚有力的大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一块方方正正的锦帕轻轻覆上她满是泪痕的脸孔。不知是谁在用温柔的声音安慰她。
静君茫然了半晌,终于渐渐回过神来。抬起头,透过肿胀的眼脸,清俊的男子用一双深如幽潭的眸子看着她。
——好眼熟。这是谁?满含关切的眼睛柔软地像柳絮,像春风……
静君忽然吃了一惊:“皇叔?!”
她立刻低下头,像做错事被逮到的孩子一样不知该说什么了:“嘉平失态,请皇叔见谅!”
斜阳的光辉照满大地,苍翠的枝叶边缘映上一丝金红。睿亲王光洁的额头渗出薄薄一层汗水,刚才为了止住失控的静君,他费了不少力气。
“你怎么了?为何忽然哭得这么厉害?”温柔的声音,像在哄一个稚嫩脆弱的小孩子一样。
舒静君看着手肘上的血渍,心中难堪,亦无言以对。
沉默半晌,睿亲王眼中掠过一丝疼痛。忽然以更温柔的声音说:“本王明白了,你一定是因为跌倒了摔疼了才哭,是么?”
舒静君闻言蓦然抬起眼帘,只见他的眼中一片清明,一片了然。在那深邃漆黑的瞳孔中,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瞒混过去。静君觉得自己简直被他看透了,可这双眼睛同样充满着关怀与通融。
——世上有两种人,一种人看出端倪以后会兴奋不已,喋喋不休,追根究底,也不管挖出来的真相会让当事人有多难受;另一种却善解人意多了。他们会找一个无伤大雅的借口来掩盖残酷的真相,若无其事地保护你的隐私,维护你的尊严。
睿亲王无疑就是第二种人。
静君感到一丝轻松,僵硬的脖颈变得柔软起来,垂下头来轻声说:“谢谢皇叔。”
“你谢本王什么?你受了伤,本王现在却没有伤药。起来吧,本王送你回去,你需要立刻包扎一下伤口。”
睿亲王双手扶着静君起来,这才发现静君的裙子下摆磨破了,原本浅黄色的纱裙又是土,又是血,狼狈极了。静君膝盖痛,站直了又差点儿跪下去。她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也是叹气,不过都是自己作的,只能硬着头皮回去了。只希望这一路上的人不要把她当疯子才好。
“你这样子回去不妥啊。”睿亲王忽然说:“不如本王派人去你那儿取一件外衫,你在这儿换好了再回去。”
想不到这人竟然这么心细。静君忽然觉得很暖心,看来这个皇叔没白认啊。
×××
不提弄柳见到舒静君以后的大呼小叫,等休息了一夜以后,舒静君终于完全平静下来,能冷静地思考现在的局面了。
其实世事早已经发生巨大的改变,李家已经不是上一世权倾朝野的李家,李修文自然也不是上一世那个让她爱恨交加,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夫君了。
他们没有成亲,没有感情,没有孩子……这一世他们根本就是陌生人,像两棵永远无法交叉的大树。既然毫无瓜葛,她又为何非得泥足深陷呢?
而且舒静君了解李修文。不知是李相国的成功还是失败,这李修文的确被他教养成了一个好人。上一世那样极端的情况下他还能保有良心,这一世应该也不会助纣为虐。
所以,他并无危害。
静君心想,干脆就这样做一辈子的陌生人好了。这样两个人就不会再彼此伤害,反而也许可以开始新的幸福的生活。
——幸福……吗?
——好像是很遥远的字眼……
舒静君忽然隐隐约约回想到:被睿亲王拥抱的时候,那宽厚的肩膀,温柔的声音,似乎给了她满满的安全感。那种心里暖洋洋的感觉,是不是……幸福呢?
同处一军中,该来的总会来。
行程过了小半个月,于某次傍晚安营驻扎之后,李修文终于碰见舒静君。
乌蓝的天色,淡淡的月牙刚爬到半空。一道蜿蜒的小径,两侧芬芳馥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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