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嘉平公主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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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嘉平公主传奇-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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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静君仔细打量他半晌,从头到脚,连头发丝到手指甲都没有放过,嘲道:“哟哟哟,还真看不出来!我看你额上没有一滴汗,神清气爽精神饱满,连靴子上也没有沾染多少泥土,衣裳也簇新。哥哥,你是怎么在外奔波跑细了腿儿的?难不成是在梦里?哦,我明白了,其实你只是想在皇叔面前邀功!”
妙目一转,与睿亲王了然的目光在空中相会。睿亲王失笑摇头,靠着栏杆抱臂悠悠道:“卿哲啊卿哲,日久见人心,你看你的小把戏连静儿也瞒不过了。外面怎么样了有话直说,本王穷得很,邀功便免了罢,否则也顶多赏你一个棒槌。”
舒卿哲霍然睁开眼睛,气呼呼瞪着静君:“好啊你这小丫头,胳膊肘往外拐,拆穿你哥哥!”
静君仰头哼了一声,转身蹲着去摆弄花儿,充分表示对他幼稚行为的鄙视和不理睬,甚至连一眼都欠奉。
睿亲王满眼都是笑意。舒卿哲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可奈何,遂又躺回竹藤椅上,有气无力道:“唉,你们双剑合璧,我却独力难支,看来未免输的太过难看,还是及早认栽罢!”
“兰若义确实有些本事,咱们缀上她的人跟丢了,幸亏神鹰传回厉小风的藏身之地,咱们的人随着神鹰前去,隐身暗处,果然看到兰若义来找他。”
“咱们的人怕暴露行踪,不敢靠前,不过小石会看口语。据他所说,兰若义隐瞒了她被追杀的事实,不过厉小风似乎察觉了什么,怀疑鹰蛋的真假,兰若义则一口咬定是真的,还给了他一个黑色扁匣子,里面估计装的是银钱。之后两人忽然又动手,好似都想除掉对方,不过针尖对麦芒,斗了个不分胜负,最后又握手言和。兰若义应该又许了厉小风一笔银钱,应该是想和他合作,将鹰蛋平安护送到主使人那里。目前两人已经动身,咱们的人和神鹰也都继续跟了上去。”
舒静君虽然摆弄着花儿,耳朵却竖起来仔细听。睿亲王听到这些消息也皱起眉头,似乎陷入深深的思索。
黑虎本来侍立在睿亲王背后,好似一根沉默寡言的标枪。此刻却忍不住问道:“殿下,将军,属下真是不明白。兰若义那天知道我们早已经怀疑她,为什么反而对鹰蛋的真假却深信不疑呢?她看起来似乎也不笨。”
睿亲王看他一眼,说道:“就是因为她不笨,所以她才必须说鹰蛋是真的。”
“为何?”
舒卿哲抢先道:“其实本来我也想不通,是静儿劝殿下将鹰儿藏起来时说了一番话,才让我打消疑虑的。静儿,你解释给黑虎听。”
静君没想到被哥哥点名,下意识看了睿亲王一眼,他点点头,满眼鼓励。静君只好站起身来看着黑虎解释道:“其实说白了很简单。兰若义是个自私的人,最是惜命。她被怀疑的事情,我们知道,她也知道,但背后主使不了解内情,应该不知道。兰若义已经被我们追杀,云州莽原都再无立足之地,想活命只有逃到主使人那里求得庇佑。鹰蛋是真的,她还有些功劳。鹰蛋要是假的,她就失去一切利用价值了。”
“所以就算明知道我们早已经怀疑她,只要手中有颗鹰蛋,她也会硬着头皮说是真的。就算明知道我们可能会缀上她,她也不能不去找那背后主使。这就叫做形势所逼。”
“还有那厉小风,本来就是和兰若义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的回报全在于鹰蛋是否真假,所以现在,就算他也明知道鹰蛋是假的,也会和兰若义一样以假乱真,否则他就等于白忙活一场,什么都得不到了。”
“所以现在鹰蛋真假早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缀上他们,就可以凭一颗假的神鹰蛋摸到背后主使的老巢,这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很划算的。”
黑虎听得连连点头,目中精光闪动。等静君说完了,便拱手作揖,佩服道:“公主殿下真是英明!这么些弯弯绕,要是殿下不解释,黑虎当真是想破了头也弄不明白!”
静君微微笑道:“哪里哪里。黑侍卫是个实诚人,猜不透他们的弯弯绕也很正常。其实也算有幸,小人趋利,行为举止还好忖度,倘若他们两人是君子性情,那我们可就麻烦了。”
睿亲王摇头,道:“静儿你也不用说得这么轻易。这些年栽在兰若义和厉小风手中的人真不知有多少,倘若不是你蕙质兰心,看透本质,咱们这次行事绝不会这么顺利,且多亏你先前稳住了他们,否则狗急跳墙,恐怕会多伤人命。”
两人视线相对,缱绻悱恻,似乎这一片小小的天地忽然只剩下两人。舒卿哲和黑虎明明站在身侧,一时间却似乎被隔离。
风吹过,木香花绿叶飘拂,甜香馥郁。静君忽然打了个寒战,不由得低下头。咳了两声道:“皇叔,在这儿叨扰地够久了,现在我……我想回家了。”
说完蹲下去亲自抱起了插着木香的花瓶。绿叶白花掩映着清丽的容颜,虽是人比花娇,那神情却略有些畏缩。
睿亲王嘎声道:“好……你有空儿的话,以后再过来玩。”
两人忽然谁也不看谁,就这样道别。静君抱着一瓶子木香花,舒卿哲瞟了睿亲王一眼,看他神情木然,似乎突然间神游天外,不禁心中同样黯然,觉得有些惋惜。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也起身跟在静君后面走了。
黑虎似乎看出了什么。但作为一个侍卫,他又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呢?只能依旧像一杆沉默的标枪,牢牢守在主人的身后。
静君出了睿亲王府,坐上马车,一路回到舒府。
穿花拂柳,蜿蜒走到自己的住处景馨园,舒卿哲与她顺路,早已经把她手中的花瓶抢过来,亦步亦趋捧到内室。
只见光线充足的香闺,高低错落搁置着数个花瓶,有大有小,颜色各异,却满当当地插着疏密有致的木香花。这恐怕都是从睿亲王府折来的,虽然有的鲜嫩,有的略微枯萎,却可以看出主人是用心来养的。那花儿释放出甜香,整个屋子果真不愧是“香”闺了。
弄柳见舒卿哲捧着花儿来,顿时瞪着圆圆的眼睛哀叫:“天啊,小姐,屋子里头够香的了,您怎么又折了木香花回来啊?!”
舒静君哑然,一时竟说不出话。
舒卿哲将花瓶放在梨花木桌上,抱着肩膀闲闲笑道:“小丫头,你管天管地,管得了你家小姐喜欢花儿?你要是嫌香气熏人,大爷倒知道浣洗处那儿挺清净,要不你去那儿洗两天衣裳?”
弄柳立刻惊恐地吐一吐舌头,再不敢废话,掉头就跑了。
舒卿哲冲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转头看静君默默摆弄着花叶,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冒出一句:“那兰若义虽然讨厌,其实我倒是有一点儿佩服她。别的不说,这姑娘看上什么就直接动手抢。那天你来得晚,还不知道吧?要不是小白献身,估计她就把睿亲王给睡了!”
“……”
——砰!
舒卿哲忽然看见妹妹脸色苍白,失手摔了水青色花瓶。浸满香气的清水四溢,碎了一地的瓷片,两枝翠绿叶的木香花水淋淋地躺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忽然觉得大哥心中其实住着一个红娘~╮(╯_)╭

、第八十二章

月夜沉沉。清辉透过窗格映入室内。柔软的大床之上,薄薄的锦被翻腾如浪。
鱼水嬉戏,鸳鸯卧颈,乌密的青丝纠缠。喘(息)声不断,本是低声吟哦,妩媚妖娆的女子,不知过了多久却忽然换了一张清丽的容颜!男子挺身,神情隐忍至极,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攥住一缕黑发……
女子意乱情迷,风暴火热之中仰首喟叹:“皇叔……”声音绵软,相思入骨。
——舒静君蓦然睁开眼睛!黑夜之中如五雷轰顶!一时她竟无法喘息,心脏兀自砰跳不止。脸是热的,身子是热的,脊背上却汗湿重衫!
满屋子木香花浓郁的甜香。卿智熟睡的小猪一样,团在她的身边,小眼睛闭地紧紧,嘴巴偶尔咕哝哝,蜷起的小手还牢牢抓着她的一缕黑发。
——是梦……(春)梦。
怎么会做这种梦?!简直无耻,荒唐,可笑,不像话!
颤抖的指尖蜷曲,她忽然想起哥哥日间所说的话。彼时他似在说好友的闲情轶事,神情带了一丝好笑有趣,无所谓道:“若不是小白献身,估计她就把睿亲王给睡了!”
却不知字字如针,扎得她心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竟会有这种反应,那奇异的感情是何时扎根在她心中?!
静君心脏一抖,柔软的床铺在下,却简直如卧针毡,掰开弟弟的小手抽出头发,忽然起身披衣,连鞋子也未穿,光着脚急匆匆赶到隔邻的小佛堂!夜深人静,婢仆也歪着身子睡在小榻之上。她脚步轻如猫,身形快似鬼魅,竟无人察觉!
暗夜之中,一灯如豆,金身佛像在灯光映衬下格外神秘庄严。泥塑木雕彩墨绘画的一双眼,却似看透人间悲欢离合!
佛香袅袅。青烟徐徐。
静君跪倒在蒲团之上,心中凄然惶恐,脑中一片空茫。忽然忆起小时候梳着整齐的抓髻,被母亲牵了小手,让闭着眼睛潜心礼佛。母亲柔顺善良,信地虔诚。自己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却不由得被外面绿叶鲜花,鸟叫虫鸣所吸引。
母亲说:“静儿,你要记住心经,大悲咒,像念书一样记得牢牢地,记在心里面。这样等你遇到难题,觉得没有办法的时候,过来念念佛经,心里就不会着急了,佛祖有大能大智慧,会保佑你健健康康平安喜乐。”
母亲是善人,笑得如同最最慈祥,悯恤众生的观音菩萨。
静君忽然落了泪,纤细的身影蜷曲在蒲团之上,额头触着冰冷的青石地板。
“娘,娘,求你开导我,我好害怕,真不知该怎么办……”
——嫉妒横行,心魔缠绕。她惶恐无依,四顾无门,不得安宁。
只得心经反反复复念,大悲咒反反复复念,念了不知有多久,跪地腿脚发麻,面白唇青,通体冰凉。
天色渐白,她忽然缓缓睁开眼睛。
澄澈,悲凉。喃喃道:“……罔顾伦常……不知廉耻……我舒静君怎敢有此荒谬想法,令家人蒙羞?”
×××
舒卿智睁开眼睛,天光已经大亮。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却忽然很快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小胖胖笑得眼睛弯弯,趴床脚指着姐姐的脚心道:“姐姐,你的脚底板怎么脏兮兮的?好羞羞~~”
恰巧此刻外面忽然天色阴沉,响起一道炸雷,顷刻间狂风夹杂着暴雨淅沥沥下了起来。小孩子吓一跳,立马扑到姐姐怀里。舒静君头痛欲裂,强撑着手臂坐起身来,却还拍着弟弟的后背柔声哄:“小卿智男子汉,不怕怕~”
卿智瘪着嘴,眼角噙着泪,却咕哝道:“卿智才,才不害怕呢……”
——他早将先前所问忘得一干二净。
婢仆端水,洗漱。肌肤被温热的清水洗涤,植根心底的“孽情”却该如何清掉呢?
静君一身素衣,坐在窗边,听着外面雨声滴滴,看着这满室鲜花,忆起摘花时与那人的言笑晏晏,忽然心烦意乱,急切唤了弄柳来,沉声道:“屋里头闷,香气实在熏人地很,你找人将这些木香花全搬出去吧。”
弄柳吃了一惊,嘴巴张得大大的:“全搬出去?放哪儿?小姐,外面还下着大雨呢,往日您那么宝贝这些花儿!”
静君心一痛。忽然偏过头去,沉默了半天才咬牙说:“木香花期短,过几天总会凋落的。我喜欢它一时,难道还要喜欢一辈子么……你,你叫人把它们搬到随便哪间东厢房里……就让它们自生自灭吧!”
——女人心,海底针,谁能琢磨透呢?
暴雨下了半月。
云州有些地区洪涝,睿亲王和云州地方官员紧急协商,挖渠散水,转移洪涝区的百姓,很是忙得不可开交。听闻静君身子不太好,有点儿生病了,他虽然心中挂念,却实在抽不出空儿来。反而静君人虽然不到场,舒府竭力救助百姓以外,她本人还捐出巨额银钱。睿亲王当然知道当年她救了他,被皇上赏了一大堆的金银地契,心中又爱又怜,心想这丫头太过大方,为了这一州百姓,怕是快把私房钱掏空了。
老百姓得到衣食救助,知道多是嘉平公主的恩惠,遂对这位公主殿下感恩戴德,一时之间舒静君声名鹊起,善名不逊于寺庙里供奉的菩萨。许多百姓家里都立了嘉平公主的长生牌位,为之日日祈福。
时光荏苒,风停雨消。初夏来临,灿烂的阳光重新普照大地,云州的洪涝也基本处理妥当,甚至跟踪兰若义的下属亦传来有用的消息。眼看一切事情步步遵循着轨迹,睿亲王放松之余,忽然很有些想念舒静君。
掐指算来,他们快一月未见了。往日两府亲厚,两人亦时常走动,还从没有这么长时间不见面的呢。
旁敲侧击问那大哥舒卿哲,他却有些欲言又止,虽然装作若无其事,眉眼之间似乎又隐藏了些什么?
睿亲王不解。难不成是静君病还未好,怕自己担心所以暂时还瞒着?
他决定去舒府一趟。
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耀得大地一片光亮。
紫藤花架缠绕的秋千上,三五只蝴蝶飞舞,一身淡绿纱衣的女子立在旁边,并无病容,娇俏的脸庞平静无波,神情间却很有三分落寞。
她蓦然见了他,似乎有些吃惊。睿亲王笑着还没有开口,她却似乎畏惧了毒蛇虎豹,竟吓得迅速后退两步,垂首低眉,敛衽行礼。这礼节一丝不差,怕是最严厉的宫廷嬷嬷也挑不出错儿来,可太过遵守礼节,却少了往日的一分亲昵默契。
睿亲王的笑容便僵到了脸上。
他忽然觉得他们中间似乎多了一层看不见,却打不碎的隔离屏障。
——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静君不看他的眼睛,低头沉声道:“不知皇叔来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皇叔来此,是有什么吩咐吗?”
她的声音那么谨慎,那么客套,那么疏离。睿亲王笑一笑,下意识攥住了一枝蔷薇花。花刺入肉,鲜血浸染了手掌,他却恍然未觉。他看着一夜间与他疏离的静君,很想说:“难道没什么吩咐我就不能来了么?”
他毕竟还是忍住了。微笑道:“静儿,本王听说你前阵子生病,数日不见,想过来看一看你好了没有。”
往日他会顺势走到她面前,仔细观望她的神色。现在两人却隔着三步远——他们俩的脚像牢牢扎了根,被铁钉钉死,咫尺的距离却不能不敢跨越雷池一步!
静君仍低着头,恭谨道:“回皇叔,父亲已经延请医师替静君诊治,静君的病已经好了,多谢皇叔挂心。”
睿亲王又问了几句,她句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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