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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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 第3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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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话音未落,又一位须发huā白的长衫老者立起身来,朗声说道:“老夫的师弟,曾在龙总舵主麾下效力。老夫听师弟说过,龙公子刚生下来,龙总舵主便给取定了名字,所取之名,正是叫做‘净尘’!”
这老者将“净尘”二字又提一遍,在场之人已无不听的清清楚楚;登时又有许多人接口luàn嚷:“不错,正是叫做净尘;我听说过的!”“就是这个名字,再不会错;当年我曾着意打听来着!”……
秋长天听众人呼嚷,得意大笑,喝道:“‘yù泻三江雪làng,净洗边尘千里’,是为龙总舵主之志;所以龙公子全名,正是叫做龙净尘!诸位且把陈敬龙的姓名再念几遍,看有什么发现没有?”
众人听他这一说,不自禁便都把‘陈敬龙’三字默念几遍;几个头脑灵活些的,霍然省悟,争相叫道:“原来如此!龙公子却是把名字倒过用了!”“啊哟,陈敬龙三字倒过来,可不正是龙净尘么?”……
其余人众听这几人呼嚷,也都立即醒悟;面面相顾,均lù出“原来如此”的恍然神情。
秋长天得意非凡,狂笑道:“哈哈,‘倒陈敬龙’,便是‘龙净尘到’;他每次报出名字,便都在告诉人:是龙公子在此!陈敬龙早在数年前便已现身江湖;现在谁还认为,龙公子身份是刚定下来的?”
经他这一解释,先前那中年汉子所提质疑立时化为乌有,再无人为之纠结。许多人对陈敬龙指指点点,低声议论起来;望向陈敬龙的眼神中,均带上些羡慕景仰之sè,显是对他龙公子身份已然相信。
秋长天扫视全场,见仍有少部分人面带疑sè,不由大笑立止;寻思一下,忽地探手去陈敬龙怀中将那块“祖传牌子”取出,高高举起,冷冷喝道:“林教主,这块牌子确是陈敬龙的,没有错吧?咱们还是再当众确认一下的好,免得你以后不肯认账、胡搅蛮缠,硬赖这牌子是你的!”
林正阳见他没头没脑又提起牌子的事来,不禁有些莫名其妙;稍一沉yín,实不愿为这无关紧要的小事与他纠缠,便即应道:“不错,这牌子是陈敬龙的;我既当众还了给他,又岂能过后反悔、胡搅蛮缠?秋堂主再次确认,可着实有些多余……”
秋长天冷笑打断道:“并不多余!……哼,等你知道这块牌子究竟有何意义后,未必便不动心思;还是先封住你的口为妙,免得麻烦!”言毕,微一凝神,又扬声喝道:“诸位,可曾听说过长缨会的天罡令么?”
此言一出,在场豪杰中,年轻些的都瞠目愕然、不明所以,年长些的,却大多眉目皆动,若有所思。
一座看台上,缓缓立起一位年过六旬的魁梧老者,扬声问道:“据说天罡令为长缨会中最高令符,令到处,可任意调动长缨会部众;便如朝廷调动兵马的虎符一般!只是……长缨会未散时,江湖上传说有这样一块令牌,其实却没人亲眼见到过;等长缨会散后,便更不曾听说有关天罡令的消息。秋堂主,却不知,这样一块能号令长缨会万千豪雄的令牌,可当真是有的么?”
秋长天笑道:“不是令牌能号令长缨会人,而是这令牌为龙总舵主所掌,令牌到处,长缨会人立知是龙总舵主下的命令,自然无有不遵!也不是没人见过天罡令,只不过,曾见过天罡令的,都是长缨会中香主以上的人物,外人无从得见罢了!这令牌当然有的,秋某手里拿的这一块便是,难道诸位看不见么?”
众人听他这一说,登时齐齐伸长脖子,努力向他所拿牌子望去;只可惜,离的太远,仍只看见那牌子光晕奇特罢了,却休想能真正看清牌子的模样。
秋长天高举牌子,又扬声问道:“可有人知道,天罡令为何被称为天罡令?”
一个光头老者应声叫道:“据说天罡令上有三十六位神人图像,合天罡之数,所以被称为天罡令!”他话刚出口,立有十余人扬声应是,显然这十余人都是听过天罡令传说的。
林正阳兴奋叫道:“秋长天,你说谎!你所持这块牌子,上面只有一正一反两个人像罢了,却哪有三十六位神人图像?可见你所说不实……”
秋长天冷笑道:“这牌子上的图像,能随观看角度变化而变化,你不知道么?”
林正阳笑道:“虽能变化,但无论怎样变法,都只有两个人像,须没有三十六……”
秋长天哈哈大笑,打断道:“谁告诉过你,三十六位人像,是一起承现出来的了?这牌子共能现出十八幅图案,每幅图案上,都是一正一反两个人像;合起来可不正是三十六天罡之数么?”
林正阳听他这一说,猛然一愣,随即脸sè大变,失声叫道:“啊哟,原来如此!我早没想到,好生可惜!”懊恼悔恨之sè,溢于言表。

五百四十六节、得认身份
原创五百四十六节、得认身份
秋长天冷笑道:“确实可惜!林教主不知这牌有何意义时,尚能以之招摇撞骗,诱惑江湖群豪,倘若早知它就是长缨会的至高令符,可真不知又能用它干出多少招摇撞骗的事情、得多少好处了!……嘿,错失良机,当真可惜!”
林正阳懊恼太盛,以至神乱失言;话刚出口,便已意识到颇有不妥,心中忐忑;此时又听秋长天冷嘲热讽,紧抓自己诱骗群豪的事情不放,张口闭口只在“招摇撞骗”上打转,yù图激起众人对自己的反感,不禁心里又急又虚,有些恼羞成怒;作sè喝道:“林某不过是因为不知此牌意义重大,以前不曾认真对待、不曾好好把玩鉴赏一番,感觉有些可惜罢了,岂有它意?秋堂主,林某并不曾得罪过你;你如此出言不逊,诋毁林某,究竟是何道理?”
秋长天瞠目怒笑道:“不曾得罪过秋某?……嘿,当初龙总舵主传书与林教主商谈联合抗击血寇之事,林教主断然拒绝,回信言辞颇有不恭,对我长缨会抵触之意显然;可等长缨会散后,神木教却花费大力气搜寻龙公下落,积极程度,远非其他门派可比;如此异乎寻常之事,却怎能不惹秋某生疑?林教主,不妨明告诉你,秋某早认定你不是好人,早有与你为难之意;你好多加小心,别让秋某抓到什么把柄,得了发作的由头!另外,还要提醒你一句:老明知你不是好人,而敢来参加这奇牌大会,自是有所准备的;无论你有什么yīn谋,都绝难得逞,劝你还是趁早打消念头,莫要轻举妄动好!”
众豪杰眼见他直言不晦,摆明与林正阳敌对之意,无不愕然我要jīng彩开始………林正阳脸sèyīn沉,颇为难看;踌躇片刻,干笑道:“未有真凭实据,便认定林某不是好人,当真可笑!秋堂主,林某念你曾抗敌护民,劳苦功高,让你三分;你对我不敬,林某也与你一般计较!”言毕,把目光从秋长天身上转开,望向别处,以示不再与之纠缠。
秋长天冷笑几声,也不再理他;扬声喝道:“诸位已知天罡令上有三十六神人图像;若有谁对秋某所持令牌心存怀疑,不妨近前一观,以辨真假!”
众人听林正阳懊恼失言时,便都已明白,这牌确便是有三十六个“神像”之天罡令牌了,谁还能有所怀疑?听秋长天请人鉴定,没人愿做那多事之徒,惹人生厌;登时许多人争相嚷道:“秋堂主敢请人近观,可见令牌无假;无须麻烦分辨了!”“不错;我们都相信这牌确是长缨会的天罡令,绝无怀疑!……”
秋长天见无人质疑,便又扬声讲道:“龙总舵主在世时,一向把这天罡令牌放在夫人处保管,外人决计无法取得;龙总舵主离世后,龙夫人将全部希望寄托在爱儿身上,所以托孤之时,把此令塞入龙公怀里,指望他长大后能重聚长缨会力量,完成龙总舵主未竟之事业!”说到这里,微一停顿,抬手向陈敬龙指去,继续道:“诸位,陈敬龙相貌与龙总舵主十分相似,又有秋某证其身份,再加上他身怀这独一无二的长缨会天罡令牌;人证物证俱全,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就是龙公么?”
众人听他这一归拢强调,均觉证据确已十足,再容不得不信。登时有人大叫:“陈少侠就是龙公,绝无疑问!”“龙总舵主英雄盖世,陈少侠盖世英雄,这正是虎父无犬了!陈敬龙就是龙净尘,不容置疑!”……
呼声一起,迅速漫延扩散;顷刻工夫,已全场沸腾,招呼“龙公”之声,此起彼落,无处不有。
眼见龙净尘身份终得承认,慕容滨滨、商容儿、吴旬等人自都是欣喜无限,欢呼雀跃。便连洪断山这等定力超凡的大侠,亦不禁激动流泪,喃喃感叹:“故人有后……英雄血脉未绝……喜甚,幸甚!……”
秋长天随手将天罡令牌递向陈敬龙,欢声笑道:“这牌本是长缨会为求一不可仿造之物以做令牌,而从一个古董商手里购买的,其实不是你祖传之物;当初我怕你不够重视,会疏忽遗失,所以骗你;却哪曾想,你到底还是疏忽大意,把它弄丢过!如今侥天之幸,失而复得,以后可要留神行,千万不能再丢了!”言毕,见陈敬龙迟迟不把牌接过,微觉诧异;转头向他脸上望去,却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此时陈敬龙脸sè苍白、双目呆滞,茫然静立,如傻如痴;却哪还有半点龙jīng虎猛的模样?
秋长天惊急唤道:“龙儿,你……你哪里不舒服?”陈敬龙木然摇头,怔怔望向秋长天面孔,如梦呓般轻轻叹道:“我是龙公!……我爹爹……是万众景仰的大英雄!……我该怎样做,不至玷污了龙总舵主一世英名?……我……我……母亲为我而自戕,驼叔为我而自毁容貌,我万不能让他们失望!……长缨会人在看着我……天下人……都在看着我……我该怎样做好?……我该怎样做好?……”
秋长天听他说话,微一思索,知他是突然得知身份非凡,突然背负起亡父英名、众人期望,刹时间压力太增,以至不知所措、惶恐失神;忙开解道:“你不需有任何担忧!你已经做的很好,足可告慰龙总舵主与龙夫人在天之灵,亦足可令驼叔引以为傲!”
陈敬龙霍地身形猛晃,似yù晕去;喘息叹道:“可是……我杀过老弱妇孺……我曾对无力反抗之人痛下毒手……”
秋长天抢道:“杀了便杀了,算得什么?异族敌寇,又何曾对我轩辕百姓手下留情过?咱们杀他们百姓,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他刚说到这里,洪断山已忍耐不住,沉声喝道:“够了!十四弟,你怎可如此教导龙公?人生在世,当怀仁善之心……”
秋长天冷笑打断道:“既讲仁善,我不妨问一句:大哥极具仁心,却不知一生杀过几个无辜之人,又救过多少无辜xìng命?”
洪断山一愣,思索一下,迟疑应道:“我自贸然传书,气死祝天朝祝大侠后,深受教训,行事再不敢莽撞;凡杀人前,必要确定其当真该杀,方下手,所以敢自信说上一句:大哥一生,未尝杀过一个无辜之人。至于救危扶难之事,大哥也干过不少,算起来,所救无辜xìng命至少也得有七八十条!”
秋长天微一点头,沉吟讲道:“我曾在边境处血洗一个小村,将村中上百血族人屠戮殆尽,然后在那小村里埋伏等候,拦截一支yù要入我轩辕境内作乱的血寇队伍。
那支血寇队伍,约五百余人,本是要劫掠我轩辕族一座小镇的。后来,那血寇队伍在行经小村时被我突然杀出,打了个措手不及,大乱而退;我轩辕族那小镇上千户人家,由此得出时间,安全撤离。
大哥从未杀过无辜之人,我却一举便杀了上百无辜之人,如此算来,大哥是‘仁’,我则是不‘仁’了。可大哥行走江湖三十余年,总共救过七八十条无辜xìng命;而我一举便救了数千条无辜xìng命,胜大哥几十倍;如此算来,我所怀之‘仁’,似乎又远非大哥可比了!
这笔糊涂账,我可当真有些不会算。还请大哥指教,我究竟是‘仁’,还是不‘仁’?我与大哥相比,‘仁’多些,还是少些?”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洪断山不由瞠目结舌、愕然无对。陈敬龙听了这一番话,却神sè微动、又现生气;迟疑问道:“驼叔……也杀过敌族百姓?”
秋长天不答,又幽幽讲道:“有一次,龙总舵主带领我们两千人守城,保护城中三万多百姓。一支足有两万人的血寇队伍来攻城。
那些血寇恶毒的紧,先抓了三四百轩辕百姓,赶在队伍前头开路,以阻我方shè箭;他们自己躲在百姓身后,跟随而行,慢慢逼近我方城池。
shè箭阻敌,则走在血寇前面的三四百轩辕百姓,便会死于我轩辕族人箭下;不shè箭阻敌,只等近战,则敌我实力相差悬殊,城池必失,城中三万多轩辕百姓将临灭顶之灾!”说到这里,忽地转目与陈敬龙目光相对,紧紧逼视;加重声音,一字一顿的问道:“如果是你面对那般情境,是你在指挥我们打仗;这箭,是shè,还是不shè?”
陈敬龙踌躇难定,嗫嚅应道:“不能shè……不,不,应该shè……不行……不……不能shè……可是……可是……不shè不行……”左右为难之下,额上豆大汗珠疾涌而出,滚落不停。
秋长天不耐烦道:“似你这般犹豫不定,城早就被攻破了!龙总舵主行事果断,干脆利落,从来就没有这样拖泥带水的时候;你较龙总舵主差得太多,却如何能承父之志,完成净洗边尘的大业?”
陈敬龙与洪断山都是jīng神一振,异口同声问道:“龙总舵主当时是怎样做的?”
秋长天沉声应道:“‘shè!’龙总舵主当时就吐出这一个字。于是我们乱箭shè去,连开路的百姓,带尾随的血寇,一鼓脑shè个稀里哗啦。血寇见我们如此狠厉,胆气大虚,不敢冲锋,便夹着尾巴逃之夭夭;城池无恙,城中三万多xìng命就此得以保全!”
洪断山愕然叫道:“龙总舵主置那数百同胞xìng命于不顾?”陈敬龙眼中放光,兴奋叫道:“龙总……我爹爹竟能下如此狠心?难道他不怕落下骂名么?”
秋长天正sè讲道:“事后,龙总舵主告诉我们:救的人多,便是大仁;行大仁之事,问心无愧,无须在意小恶,无须在意他人评说!”
他话音未落,陈敬龙已深吸口气,jīng神焕发,长笑道:“我懂了!我救得人多,纵有小恶,亦无需愧结于心!陈敬龙没什么不敢见人,不必羞惭退缩;今rì这江湖领袖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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