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赋 by 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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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赋 by 深蓝-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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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我犹如触电,自动跳到地上。 

  磨磨蹭蹭走到浴室。绿色纱帐重重包围之中,一个半人高的木桶里升起腾腾水气。水桶很大,正好够我伸直腿坐进去。 

  我犹豫得看着他。不是我太自恋,这身体确实生得妖媚。只是我怕一脱他真的无法自持,事情就难以收拾了。 

  凤丹青忽然把我拽近了一步。 

  “我想守护你,无邪。”他没有笑,认真看着我,“所以请你相信我。” 

  我没有想到他居然这样说,一时呆住了。 

  然后他开始慢慢脱我的衣服。 

  衣服一件件滑落到地上,最后我一丝不挂站在一堆衣服中间。发髻也被小心解开,如墨的长发垂下来,散落在骨骼柔美的身体上。 

  凤丹青看着我,眼神丝毫没变,呼吸依旧平稳。 

  “愣什么呢,快点进水里,小心着凉。” 

  所谓如梦初醒也就是这样。 

  我有些慌乱转过身,一脚迈进木桶里。 

  水漫过身体的时候忍不住舒服得轻轻叹了一口气。身体的疲乏一下子都涌上来。 

  凤丹青,你是想让我见识见识你卓越非凡的自控能力吗?你真是另我万分景仰。想当年你让我替你宽衣解带,服侍你洗澡,我可是心跳紊乱,羞得面红耳赤。 

  凤丹青在木桶边上垫了厚厚的毛巾,让我的头舒服枕上去,然后用手沾了小盒中加了香料的猪苓细细替我清洗长发。 

  小屋里蒸汽氤氲,空气里弥漫了香料暧昧的味道。 

  身体因为热水的浸泡而泛着撩人的粉色,碧水清荡下,胯部骨骼流畅的线条,细瘦的腰肢,诱人的身体若隐若现。 

  我闲着无聊,撩了水在手里,看它慢慢从指缝顺着光洁如玉的皮肤滑下。 

  “水有些凉了,”凤丹青把手放进水里试了试,“我去加水。”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有点恶劣。 

  谁让你趁我不注意就把我剥了个干净。 

  最后,终于洗得差不多了。我趴在木桶里,手臂攀着桶檐,与坐在一步外地塌上的凤丹青聊天。 

  忽然想起另外一个人。——秦穆轩,不知去哪儿了。 

  凤丹青狭长的美眸微微一眯,邪邪笑了一下。 

  “告诉你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我询问得看着他。 

  “你知道为什么有一次,秦穆轩一天洗了两次澡吗?” 

  啊?这是什么破问题。 

  ——他有洁癖? 

  凤丹青摇头否定我的答案。“因为他……健忘。” 

  就在我差点笑喷出来时,一阵阴风袭来。 

  我看到凤丹青身后一张铁青的脸无声滑过,一瞬间就消失了。 

  手上的素缕连双铃轻轻响了一声。 

  我顿感背后寒毛直立,冷汗直下外加额角三道竖杠。 

  忽然想起来一则经典笑话。大概是这样的。 

  问:不死鸟的召唤咒是什么? 

  答:瞬:“啊!”“嗷~~”“呜~~”“不行了……我要魂兮归去了……” 

  不死鸟华丽里降临。 

  原来,秦穆轩也是有召唤咒的啊。 

  无邪赋·第一百零二章:不求 

  我站在黑暗之中,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听到水滴落的声音,一下一下。 

  抬起手才发现,不断有血从掌中疯狂的涌出。 

  这是……哪里? 

  环顾四周,荒烟蔓草,天空昏暗色变,满目血红。漫山遍野,铺满了人的尸体。一个叠着一个,伤口腐烂,表情狰狞。 

  我踩着他们的尸体向前走。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画面,但是握剑的手控制不住得微微发抖。 

  突然,一只白骨粘连者血肉的手抓住我的脚腕。 

  “你……陪我们一起永堕地狱吧……” 

  铺天盖地,无数声音重叠在一起,冲进我的耳膜。 

  身体被那些沾满鲜血的手抓住,不断攀附。 

  我想要拔剑却一手按空。 

  我睁开眼。眼前画面渐渐清晰,看清挂着饰物的白色床帐。 

  果然是做梦。 

  我转过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凤丹青正皱了眉俯视我。 

  看到我迷朦的眼睛逐渐清亮,凤丹青知道我从梦里清醒了,突然笑起来。 

  “做噩梦了吗?无邪大祭司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我怒。难道现在他不应该柔声细语来安慰我一下吗?居然还嘲笑我。 

  ——谁说我做噩梦,不要乱猜。 

  这狐狸笑得更媚了,“是吗?那无邪祭司为什么突然抓住我的手?让我吃了一惊呢。”说完指指床边我紧紧拉着他的手。 

  居然没有发觉…… 

  我赶紧松开,发现他白皙的皮肤上已经留下了淡色的红痕。 

  深吸了一口气,拉开被子坐起来。身上已经整整齐齐穿了白色的丝织睡袍,头发也梳顺了,用丝绦束起来。 

  我记得刚才是躺在木桶里的。大概是太过疲劳睡过去了而不自知。 

  ——现在几时了? 

  “亥时。大概亥正了。” 

  这么晚了。他一直照顾我都没有休息,连睡觉都守在我身边。凤丹青,你明明已经忘了我,为什么还要我关怀至此? 

  ——你也该休息了吧。 

  凤丹青看着我,突然目光温和下来,像一泓月光下的泉水。 

  我自动往对于两个人都过大的四方红木床里缩了缩,直到背后贴着床幔。 

  凤丹清脱了外衣躺下,侧过身支着头看我。 

  “睡吧。”声音轻得像安抚孩子。 

  我老实交待。——这样我睡不着。 

  凤丹青手轻轻一挥,桌上的烛火摇晃了一下,灭了。屋子里一片黑暗,也很静,只有细细流水声穿过木制墙面传进来。 

  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正巧,似乎是窗外遮住月光的云飘走,月亮的清辉忽然洒进房间,一片银光轻跃。 

  凤丹青在黑暗中侧卧的线条,让我觉得很熟悉。熟悉得让我有心痛的感觉。 

  “还是睡不着吗?”黑暗中他忽然开口,“不如……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我把身体缩进被子里,点点头。 

  “十六年前,有一位王爷,他深爱的王妃诞下一个女婴。美丽但娇弱的王妃在婢女扶持之下接过了刚刚诞生的女婴,望了望窗外的雪景及房内几上的玫瑰,喃喃自语的说『希望这孩子的肌肤能有白雪的白,唇能有玫瑰的红···』说完就昏倒在王爷的怀里。十六年后,当年的女婴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乌溜溜的长发衬托出她那雪白娇嫩的肌肤;姣好的脸孔有着水汪汪的的眼睛和小巧高挺的子;令人最难忘的是那玫瑰花般的朱唇……” 

  我听着听着觉得有些熟悉。 

  似乎是当年某个类似这样的夜里,我睡在他身边,讲给他的——古典版白雪公主。 

  但是,此刻听到那个故事完完整整从他嘴里讲出来,我没有丝毫觉得好笑。我呆呆听着他讲,直道再也忍不住,按住他的唇,手指有微微的颤抖。 

  “怎么了?难道我讲故事就这么无趣?”凤丹青愣了愣,有点窘迫。 

  我用力摇了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丹青,你在逼我。毫无意识的逼迫我。 

  “其实,我见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了。”凤丹青微笑,把我伸出被子的手重新放好,然后掖了掖被角。 

  心脏近乎停顿了。 

  ——知道什么? 

  凤丹青沉默了一下,然后转了语气。“你认识戴月行吧?” 

  我努力恢复冷静,把刚才混乱的感情压制下来。 

  微启双唇,无声吐出想说的话语。——知道。世上恐怕无人不知你与他的事情。 

  “是么?”口气变得落寞,“我一点都不记得。是侍女仆从们无意吐露了一点,再加上纳兰文卿,骆芙蕖无意透露,才知道了大概。” 

  黑暗中我凝视他,放柔了眉眼的弧度。——过去的,就放开吧。把握现在的比较重要。 

  暗自嘲笑自己,居然能理直气壮说出放开过去。 

  凤丹青沉默,闪着星辰般光彩的眼睛审视着我。 

  我再次爬起来伸手戳他的眉心,表情貌似我那同人女表妹,——纳兰文卿挺不错的,好好珍惜呀。 

  凤丹青愣了一下,然后苦笑起来。“你怎么跟师傅一样,乱点鸳鸯谱。”然后再次把握塞进被窝,“好好睡吧。” 

  我带着笑闭上眼。心安下来,倦意袭上来,在有他体温传来的温暖中,很快睡过去。 

  凤丹青一手支着头,浅笑凝视眼前蜷缩起来,睡姿抗拒的人,慢慢浮现心疼的表情。 

  他被噩梦惊醒那一霎那,朦胧眼睛里透出的深刻的恐惧,让他心惊。其实在沙场上,所有人都只看到他手起刀落,杀人如狂,却没注意他始终浅蹙起的眉和空落眼中淡淡的哀伤。 

  聪明如凤丹青,从身边人和种种迹象,他早就知道戴月行于无邪本是同一人。他们之间纠缠,伤害,刻骨铭心,惊天动地的种种,他已经无从探寻。不过,既然无邪愿意放下,放下他们之间互相给以的伤害,他也就可以释然,不再强求。 

  凤丹青在整理自己旧居时,无意翻出几本从没见过的书。扉页上写着莫名其妙的话:戴月行大人日记,偷看者杀无赦。 

  里面的字迹开始歪歪斜斜,后来慢慢规整,直到练出漂亮挺立的字体。 

  有一句话,他览过再也无法忘记。 

  ——你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那么就算你为他死了,也不要让他知道。 

  因为知道你从血液里深深眷恋那个人,知道有些东西求不得,知道只要自己能够守着你,看着你,保护你就足够幸福。所以我也打算那样做——就算你为他死了,也不要让他知道。 

  无邪赋·第一百零三章:南迦巴瓦 

  睁眼时,天还朦胧着没有亮起来。我小心提着一角下床,不惊扰枕边还在沉睡的人。这一路来,他也十分疲劳了,毕竟无法真正睡一个好觉,随时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准备应对变故。 

  我拉出一件男式的黑色绣暗花蔷薇的长袍套上,随便系了腰带。 

  推门出去,狭窄的走廊里空空荡荡。整个小城还笼罩在薄薄暮霭之中,宁静安详。我趴在栏杆上,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太阳缓缓升起来,巨大的红色火球闪着耀眼的光辉,给黑色的大地镀上金边。竹林里传来细小的骚动,一只鸟忽然展翅窜出,然后是成千上万数不尽的雀鸟,聒噪着嬉闹着展翅飞出,落下灰色的羽毛。 

  旁屋的门开了,秦穆轩从里面走出来。他今天着了一身浅色的青岩服饰,肩上批了件外袍。浅绿色的宽腰带层层叠叠围在腰上,剩下的部分随意长长拖到膝盖位置。长发梳顺了拢在一侧,顺着肩膀滑落到胸前,直泻臀际。 

  我看他看得一时呆住。好像,那个无论何时都长衣委地,笑容谦和,气质带了霸气又杂了雍容典雅的秦少阁主又回来了…… 

  从那样温和优雅的人,变成如今冰冷强硬的人,他内心是受到多少煎熬。 

  秦穆轩从小一直敬重的父亲,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敌对了十多年的玉虚宫宫主,居然才是自己的生父。母亲看着自己,那几近痴狂目光中浓的化不开的眷恋,原来是给了这个人。 

  秦穆轩眼睁睁看着母亲被他深爱的我割下头颅,举剑欲杀我,却下不了手。 

  秦穆轩得知杀母真正仇人,却无力报仇。 

  最后,当年叱咤风云,如天之骄子的天涯海阁少阁主,被我刺下悬崖,成为江湖上一个已死之人。 

  那天,血染悬崖,暴雨如注。杀死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秦少阁主的人,不正是我么。 

  虽然,这一切都是对抗西王母的计谋,但是太残忍了…… 

  殷落羽,我虽然赞同你的手段,因为那是最快捷有力的方法,但是我鄙夷你。凤丹青,秦穆轩,我,苏华夜都是你玩转的棋子,你从本质上和西王母没有区别,目的只有在这场搏杀中取得最后的胜利。 

  秦穆轩看到眼前人时也有一瞬的吃惊。那人全身沐浴在柔和的光线中,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美丽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那人转过脸来,开始对着自己发呆,他眼里闪过的一丝凌厉也恰巧被捕捉到。 

  “这么早。”秦穆轩开口,语气竟然出奇柔软。 

  我把目光重新投向远处,——很久没看日出了。 

  两个人在晨光熹微中无语伫立,一个背靠着栏杆微微侧头,一个伏在扶手上。风无声流转,掀动人的衣袂飘扬欲飞。 

  我没有说出来,我希望他能多停留片刻,让我再一次重温秦少阁主素手捧酒邀我共饮的年华。 

  时光已经被燃烧的曼殊沙华点燃,燃烧只剩余烬,而我却执念如此。 

  本来以为早已经忘却的事情,感觉,偶尔侵袭,让人怀念的想要流泪。 

  当我再次看过去,那个倚栏的淡淡身影已经消失,仿佛从未来过。 

  用过早餐,秦穆轩立马消失得没了影,凤丹青也说要置办些用品,让我一个人留在客栈里。 

  我挑了客栈靠窗的位置,一边品着乌龙茶一边闲闲看楼下穿流不息的人群。 

  楼下一条小巷的墙边,一直站了个穿麻布衣的小姑娘。她捧了一篮子新采下来的野花,却不叫卖,低着头独自站着。直至中午,花朵已经呈现憔悴之色,仍然没卖出一朵。 

  那么卑微又那么倔强。 

  我起身下楼,径直到她身边。拈起竹篮中一朵兰花,绿色的花肢缱绻着舒展,清雅的暗香瞬间染了满指。 

  “您……您喜欢兰花吗?”小女孩声音响起来,有点怯怯的但是声音晴朗。 

  那人衣袖上萦绕的味道,我怎能不喜欢。 

  我点点头。然后拿出碎银子给她。 

  “太多了!太多了!”女孩看着掌中躺着的钱,忽然抬起头,眼里有慌乱。 

  我淡笑了一下,比划着告诉她,我没有零钱。 

  “您不会说话吗?”干净的眸子里闪过孩子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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