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躲桃花劫 (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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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躲桃花劫 (古代)-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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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你这没死良心的小鬼,真没同情心。」

  觉得再和樊琏共处一室,绝对会脑袋迸裂的枫念晴欲转身离去。

  「等等,你母亲是否早已去逝多年?」

  「是又如何?」

  「那你父亲还那么悲伤,对身子不好吧?有情是好,但多情就累人啰。」

  「你少在那儿说风凉话,这不甘你事。」

  「是不甘我事,但你就这么任父亲沉缅于悲伤之中,不能自拔,终日郁郁寡欢?终有一天会积郁成疾的喔。」

  这他哪会不知道,但他又无法劝爹爹看透,不再为早逝的母亲伤悲。

  「我有个法子,就不知你肯不肯帮忙啰。」

  「当然不帮。」

  「他是你父亲,又不是我的,他爱伤心多久其实和我关系并不大。」

  「没耍诈?」

  「我的人格这么不可信任吗?」

  「没错。」

  死小鬼,回答得这么顺。

  忍下脾中小火的樊琏,在他耳边悄声絮道。

  「你认为这样可行吗?」概念晴质疑。

  「总比他一个人整天望着墓碑缅怀过去好吧?」

  「嗯。」看他这么有自信心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地自我降格,和小人共谋。

  ***

  活泼的阳光恣意洒落在枝叶间,剔透的淡金色光芒在泥土地上形成明暗的光影,随着微风的嬉弄摇曳。

  有人云,人生于大自然,所以不论人们身处多繁华的城市里,内心深处仍向往大自然的一草一木;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人们在林木茂密的森林中特别怡然自得。

  「呼,这里的空气真是好耶!视野也很棒。」樊琏站在并不陡峭的平缓山坡上,右手边是密密麻麻的森木,左手边则是一望无际的原野。愈是登高,愈能远望,可窥天下之一隅。

  「废话,这是爹爹为我娘选的地方,当然好。」

  「小鬼,你若是不高兴,我也是可以折返的,省得在这儿活受罪。」

  「樊琏!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谁说我是君子的?我不是说过,我立志要当『大』小人的吗?死马是怎么也追不上我的速度的。」樊琏凉凉地道。

  就算当真惹怒枫念晴,让他不想和他连手,樊琏也会想尽办法接近枫擎扬的;谁教他嗓音那么好听,听过一次就像上瘾了般,非得一听再听不可,而且又生得那么对他的胃口,再也没别人能如此吸引他了。

  「哼!」辩也辩不过他,算了,干脆不同他说话。

  枫念晴不再管他,径自向前行。不论他来或不来,他都想去看看爹爹,转移爹爹的注意力,希望爹爹不再难过。

  知道自己又胜了一局的樊琏见好就收,没在口头上占他便宜,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走着走着,走着走着……

  「小鬼,你确定没走错路吗?怎么走这么久还没到,好累喔!」

  「你是不是男人啊,才没走几步路就喊累,没用的家伙。」

  「昊是,我没用,那不知前面那个汗流浃背,面色苍白的家伙是不是就比较有用?」难得如此劳动四肢的樊琏累归累,口头上仍是不饶人。

  「你!」

  「我怎样?想打架吗?不过我想你先找到路后再打也不迟。」

  「哼。」

  近日来概念晴最常说的话便是——哼。话多说无益,反正还会被堵回,倒不如「哼」一字来得言简意赅,尽泄轻蔑之意。

  两人又往前行,走了又走,累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小鬼,天都快黑了,你还没找到路吗?」

  哪有要黑了,这家伙老是那么夸张,三句没两句可信。现在不过是太阳西落,满山遍野呈现一片惹眼的橘红、金黄、艳紫,与方才全然不同的景致,天色正亮着呢。

  「小鬼,你该不会是路痴吧?」

  「不要叫我小鬼,我已经不小了!」

  「只有小鬼才会介意人家叫他小鬼。我说对了,你是路痴,我怎会笨到和一个路痴一起上山呢?真是毁了我一世英明。」

  「拜托,你哪有英明可言,是臭名吧!」

  「死小鬼!」走得很火大,正欲开骂的樊琏瞥见比他现在所在更低处的人影。虽是在火红夕阳中小小的一点,但他就是能确定,就是他,没错,就是他!

  正想迎接他的回击的枫念晴,随着他的视线往下望。天啊,他竟爬得比爹爹还高许多,难怪他觉得以前来祭娘时好像没这么累。

  「爹!」

  两人急急往下冲去。

  ***

  咦?好像有人在叫我?是妳吗?慕晴,妳肯原谅我了吗?若不是跟着我受苦,妳也不会……盘坐在修整过后干净又简朴的陈旧坟前的枫擎扬抬头仰望声音来处。

  突见有一翩翩然飞舞的彩蝶,映着夕阳彩艳的余晖,染上美丽的色彩,自天空飞降;宽大的衣袖看来竟似蝶儿的翅膀,迎着风舞弄着。

  「啊!樊琏!」枫念晴对直直往下坠的人影大喊着。

  原本怕极:全想我命休矣的樊琏在瞧见下方大敞的双臂时,恐惧顿时消逝,有的仅是心安,他正飞奔至那人的怀抱中……枫擎扬接住飞降的身影,和他一起跌坐在草地上,压倒了今年他亲自为亡妻杜慕晴栽种的桂花树苗。

  待他回过神,自惊艳中找回神智,这才发现,在他怀中的不是亡妻,更不是蝶儿,而是名鲁男子。

  「樊琏!?你怎么会在这儿?伤势痊愈了吗?」

  「还、还没,我闷得慌,硬要念晴陪我出来走走;岂知身子受不住,脚下一虚,就跌了下来,还好有你。」樊琏脑筋一转,谎言说得可溜着呢!

  还好有你……

  枫擎扬甩了甩头,想甩去脑海中亡妻临死前的声音。

  「爹,你没事吧?」

  「协…念晴,你该问的人是我吧?」臭小鬼,跌下来的是他,有危险的也是他耶!

  「晴儿,樊公子他身体还没好,怎么可以带他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为父的板起面孔教训儿子。

  「可是……」

  「是我不好,是我骗他我已经好了大半;念晴人单纯,我说什么他便信什么,要怪就怪我好了。」

  樊琏作势又欲昏厥,枫擎扬急忙扶住他。

  「都怪我,让我休息一下就好,我可以再走回去的。」

  下一刻,樊琏双脚一软,一副连站都站不稳似的娇弱。

  「樊公子,我背你。」

  「枫大哥,你一直叫我樊公子,好不生疏;即是这么生疏,我又怎么好意思让你背呢?」

  这人得了便宜直卖乖,脸皮真厚!枫念晴想骂又怕被父亲责备,只能拼命在心底咒骂,方才若是当真跌下山谷就好了,至少受个重伤、瘸个腿什么的,这样让爹爹背还比较有道理。

  「樊琏,让我背你吧!」不待樊琏回应,枫擎扬便将他背上,趁着天色未暗前,迈步下山。

  在结实的背上回头挑衅的樊琏,得意地对着枫念晴疲乏的身子示威。嘿嘿,羡慕吧?

  ***

  隔天一早,因为全身酸痛而难睡安稳的樊琏,被窗外啁啾的鸟儿吵醒,醒了便难回笼补眠,只得下床整装。

  「枫大哥?」想找枫擎扬一起吃早餐的樊琏,遍寻不着后确定,他又再次上山陪不会说话的坟墓了。

  他只找到在床上睡得正香甜的枫念晴,看到那张小脸睡得那么甜,他心里就有气。他都被吵醒了,他怎么可以还在睡?不可以,他不允许!

  樊琏抬起修长的腿,那善于逃跑而有力的腿,用力一端。

  「哎哟!好痛喔!」还搞不清楚令夕是何夕,今朝为何朝的枫念晴被粗鲁地踹下床,撞到的地方直让他呼痛。

  看到像是主子般狂傲地伫立在他眼前的男子,再看一下四周,他明了了。

  「死樊琏,干啥踹我!」

  「你爹爹又不见了啦,你还有心情在这儿睡!」

  「唉,每年都这样,非得等到枫叶掉光,爹爹才会恢复正常。」

  「不,有我樊琏在,我就绝不允许他再沉浸于哀伤之中,不可自拔。」

  你算老几?樊琏?好大的口气。

  「走吧!咱们到那儿再一起吃,我问过掌柜的了,你爹爹出去前并没有吃东西,这可是会饿坏身子的。」

  「怎么我觉得你比我还关心我爹爹?你有什么企图?」这不安好心的黄鼠狼,怎可能会有良知发现的一天?

  「去是不去?」

  「哼,那还用说吗?」为了爹爹,他枫念晴只有暂时委屈和小人为伍。看,他多伟大呀,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

  樊琏打断了他小小的自满。「还不快点!」

  「哼。」哼归哼,枫念晴整装的速度倒是没有变慢。

  ***

  本该是人烟稀少之地,此时却不断传出纷杂人声,打断某人长久以来静思幽古之情。

  「樊琏,你要我说几次,我叫枫念晴,不叫小鬼!」枫念晴生平最厌恶别人叫他小鬼,将他瞧得扁扁的,比自门缝里瞧人更过分!

  「看那边!」

  枫念晴傻傻地依言望向他处,除了树和山之外,什么也没有,要他看什么?

  「樊琏!你偷吃我的肉包子!」

  「耶?上头又没写枫念晴三个字,如何证明这包子是你的?」樊琏舔了舔沾上肉汁的手指,嗯,这包子真好吃。

  「枫大哥,嘴巴张开!」

  不知神游至何方的枫擎扬也和儿子一样,傻傻地依言照做,嘴巴一张的同时便有香味四溢的食物在唇齿间滑动。

  「枫大哥,好不好吃?」

  「噢……好吃……」

  「还要吗?」樊琏大有乐意喂食的意愿。

  樊琏仍属年轻,离而立之年尚有段距离,这举动让哀思平添老颜的枫擎扬有些别扭地赧红。在小辈面前出丑了。

  「我自己来就好。」

  吃了好半晌,带来的食物将尽时,枫擎扬突觉有异。

  「我实在不想明言,樊琏……」

  「你终于发现了,我还以为枫大哥只会神游至不知名的地方,镇日发呆,什么也顾不得呢。」

  「你们在说什么?」吃饱而有些昏昏欲睡的枫念晴弄不懂他们问的哑谜。

  「我心想,若是今天之内枫大哥都没有发现,那么我将它占为己有也就不会有所愧疚了。」

  「呵,什么歪理。」不知为何他对他的恶作剧并不感到生气,反倒是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令他开始有了笑意。

  「你终于笑了,总算不枉我神乎奇技的三只手的功夫。」

  「这事可不许再做。」枫擎扬不忘摆起年长者的架式,毕竟他比另外两人多吃了好几年的米饭。

  「好,枫大哥我答应你,往后除了偷你的之外,其它的我都不偷了。」

  「那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份能耐?」枫擎扬有了逗他的兴致。

  「冲着你这句话,我非让你刮目相看不可。」樊琏乖乖地递上原本系在枫擎扬腰间的钱袋,尽数奉还。这可是开天辟地、破天荒头一遭,进了他衣袋内的钱还能再掏出来,只有对他才如此特别。

  「死樊琏!你竟偷爹爹的钱袋!」

  「借来赏玩罢了,又没说不还,我还得靠它来偿付住宿费呢。」

  枫念晴抡起小拳头,欲一泄近日来承受的欺压,怒气冲冲地朝樊琏逼近。

  「打不到,打不到!」

  见到樊琏挑衅的反样,枫念晴更是怒火中烧。

  「不要跑!」

  「你叫我不跑,难道要我乖乖地让你打吗?哪有那么好的事?」

  樊琏躲在枫擎扬的身后,闪避着枫念晴本怎么利落的攻击。说是闪避倒不如说是戏弄,他正戏弄着气得脸颊红嘟嘟的枫念晴,顺便偷摸枫擎扬;这儿摸一摸,那儿拉一拉,难得有能和他多多亲近的机会,怎可不好好把握?

  「来呀!打不到!小小小念晴。」



  这一天,终于想起该去拜访邻近的友人,而非直往山上跑的枫擎扬带着独子外出,趁着此刻,待不住又静不下来的樊琏早已浑身不对劲,巴不得离客栈远远的,呼吸不同的空气。

  不记得自何时起,樊琏只要在同一个地方待久了,全身便会开始不定时地冒出奇怪的疹子,若他继续逗留原处,那么红疹的范围便会愈来愈大,会不会遍及全身,包括他最宝贵、最能骗人、最童叟无欺的俏脸也长满红肿难看的疹子,他是不知道,因为在那之前,他早就吓得逼自己不论任何理由都得离去。

  但这回,疹子已经长到他的肘侧了,他还不想离开,为何?

  拿着枫擎扬临走前给他买零嘴的一串钱,口袋有着沉甸甸的实在感,而有余裕思索他事的樊琏,边吃着糖葫芦边想着,使得他平日敏锐的危机感钝化,浑然不察恶意将近。

  「枫擎扬……」好特别的人,眼神中有着难掩的忧郁,却又坚强地照顾幼子;他坚毅直挺的背脊让他的目光久久不能移开,总而言之,他看上他了。

  「如果没有枫念晴那个小鬼缠着不放,该有多好……」樊琏一直企图拉近他和枫擎扬间的距离,偏偏有一个小鬼头有事没事撩拨他的耐性,逼使他摆不出良善的一面,屡屡和他斗嘴不休,忽略了最重要的目的。

  樊琏在街道上,旁若无人地碎碎念,直到有人喊住了他。

  「樊琏,终于让我逮着你了!还不快将我的钱还来!」

  钱?好像有人提到钱?樊琏有神的大眼不由得为之一亮。

  这人是谁?有点眼熟。

  「樊琏,不要说你忘了我,上上个月你还很亲热地大哥大哥的叫个不停!」高大粗壮的男子吼道。

  我连上个月的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哪还记得上上个月的事;还有被我叫大哥的人物多不胜数,我哪记得那么多。樊琏内心忖道,仍是不改迷惑的表情,他真的想不起来这个长得像熊的男人是谁。

  「可恶,我叫柯胜熊,把你从我身上骗走的钱拿来!」柯胜熊怕樊琏乘机开溜,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不放。

  「好痛喔,柯大哥,有话好说嘛,别动手动脚的。」

  又来了,又摆出这张无辜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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