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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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感-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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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走光了。
干点什么呢?
明亮又想起了侯先赞大夫,想起了他头上戴着自己的帽子。他为什么偷帽子?难道是为了向她传达什么信息?
她把电脑打开了,画面里出现了自己!
明亮愣了一下,那其实是她的照片,视角是侯先赞大夫,此时,他正对着这张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挂在一面雪白的墙上。明亮不确定那是什么地方。
奇怪的是,照片里的明亮竟然抱着一把小提琴,微微地笑着。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侯先赞大夫在说话,声音嘶哑,很像在施放诅咒。当明亮听清之后,顿时被巨大的恐惧笼罩了,他一字一顿地说:“明亮啊,10月25号午夜12点就到头了……”
第六章 纸上写了什么?
汉哥钻进车里,坐在后座上,把手机放在旁边,从车窗朝楼上望去——很多人家亮着灯,多是温馨的橙色,只有明亮家的灯显得很苍白,令人困倦。
他摘下椅背上的颈垫,放在座位上,然后躺下来。
今夜,他决定就在车里睡了。
半个钟头之后,电话一直没响。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爬起来,拿起了前座的iPad,它黑屏,处于休眠状态,汉哥按了按home键,出现了界面,本来他想关机的,没想到碎花小鳄忘了关掉视频,明亮家的场景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他看见碎花小鳄在客厅里焦躁地走动着。
看来,她真的很害怕。
过了会儿,她走进了书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沓纸,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汉哥清楚地听见翻动纸张的声音:“哗啦,哗啦,哗啦……”
看着看着,她仰起头来,嘴唇微微蠕动,好像在背诵什么东西。她要考试了?
几分钟之后,她又走进了书房。这次她出来的时候,手上那沓纸不见了。她一步步走到明亮的卧室门口,竖起耳朵听了听,然后做了一个非常古怪的动作——朝门里来了一个飞吻。
汉哥突然感到这个女孩阴森了。
现在看起来,她并不害怕,母亲刚刚得了癔症,尚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彻底康复,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她这个飞吻太不庄重了。
接着,碎花小鳄在母亲的卧室门口坐下来,盘着腿,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似乎进入了某种冥想。
她在练瑜伽吗?
她一直保持着这个不正常的姿势,过了一会儿,卧室里突然传出了明亮的尖叫。
碎花小鳄似乎听不见,继续静坐,纹丝不动。
汉哥立刻对这个女孩充满了怀疑。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视频中的碎花小鳄侧着脑袋听了听,终于站起来,走进书房,把电话接起来。
汉哥:“明亮怎么了?”
碎花小鳄说:“一直很安静。”
汉哥:“一直很安静?”
碎花小鳄说:“刚才好像叫了一声。”
汉哥:“你在干什么?”
碎花小鳄说:“我在等你。”
汉哥:“我再问一遍,你在干什么?”
碎花小鳄说:“我躺下了啊。”
汉哥:“你真的躺下了?”
碎花小鳄突然不说话了,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电话里传来她的脚步声,接着,汉哥在视频中看到了她,她走出了书房,来到笔记本电脑前,在视频中跟汉哥对视。
过了好半天,她才说:“我在为我妈祈福。”
汉哥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他特别希望碎花小鳄对母亲的冷淡只是一种表象,而内心还是爱着她的。
汉哥:“好了,你休息吧,我也睡了,我们都清醒点儿。”
碎花小鳄突然笑了一下:“要不,你上来跟我妈一起睡?”
汉哥听出了她的不怀好意,说:“不,我睡在车里就行了。”
碎花小鳄说:“你们早上过床了,怕什么!现在,她需要你。”
汉哥:“小鳄,你不该对我们指手画脚。晚安。”
碎花小鳄不依不饶:“我就知道我不该回家的,要是我不在,你们肯定躺在一张床上了。”
汉哥:“你说什么呢?这是你的家!你不是回来得太多了,而是回来得太少了。”
碎花小鳄说:“哦,这是我的家,也是她的家,也是你的家……真好。你来吧,我们三个睡在一张床上,我们是一家人嘛!”
汉哥想了想,说:“小鳄,你这么说话,是对你妈不尊重,也是对我不尊重,更是对你自己不尊重。”
碎花小鳄说:“我无所谓啦,如果冒犯了你们的爱情,我道歉。”
汉哥:“先挂了。”
碎花小鳄说:“别!其实有一天晚上我回来了,那天你在这儿,我听见了你们在说话,我没有声张,悄悄溜进了自己的卧室,第二天天没亮我就离开了。那天晚上我一夜都没睡,你们不让我睡,我听见你们在搞,声音太大了,就像在放A片。你知道我当时什么心情吗?”
汉哥“啪”地挂了电话。他已经暴怒了,他担心自己压制不住,会冲上去揍她一顿。
视频中的碎花小鳄举着被挂掉的电话,微微地笑着,伸手就把视频关了。
汉哥再也看不到明亮家里的情形了。
他在车里躺下来,又坐起来,朝楼上看了看,明亮家的灯还亮着。
他的手机响起来,他以为是碎花小鳄打来的,正要挂断,仔细一看,竟然是明亮的电话!
第七章 剧本
汉哥手忙脚乱地接起来。
明亮的语调很虚弱:“汉哥,你在哪儿?”
汉哥赶紧说:“我在楼下!”
明亮说:“你上来……”
汉哥说:“马上!”
他从车里跳出来,冲上三楼,“咚咚咚”地敲门。
碎花小鳄在里面问:“谁?”
看来,她并不知道明亮给汉哥打电话了。
汉哥说:“我!”
过了好半天,碎花小鳄才给他打开门,探询地望着他:“想通了?”
汉哥说:“明亮给我打电话了,我要和她聊聊。”
碎花小鳄回头朝明亮的卧室看了看,不太相信地说:“她醒了?”
汉哥走进房门,快步来到明亮的卧室门口:“明亮!”
明亮打开门,走出来。
她看了碎花小鳄一眼,说:“宝贝,你还没睡啊?”
碎花小鳄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她说:“你去睡吧,我和汉哥说会儿话。”
碎花小鳄指了指书房:“睡在这里?101?”
明亮皱了皱眉:“什么101?”
碎花小鳄说:“没事了。”
说完,她低头走进了她的卧室,反身关上了门。
明亮在沙发上坐下来,看了看地上被烧毁的拖鞋,说:“这是怎么了?”
汉哥握住了她的手:“没事儿,没事儿。”
明亮看着汉哥,眼睛湿了。
汉哥说:“你别激动,你记得什么?告诉我。”
明亮努力想了想,说:“我好像去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有个弗林医院,是个精神病医院,我是那里的大夫……在那个世界里,小鳄不是我的女儿,她是我的患者,我一直在给她治病,我可以通过电脑看到她大脑里的情形。后来,那个世界变得异常,我发现发生在小鳄幻觉中的恐怖事件,在我身边陆续发生了……”
汉哥紧紧盯着她。
明亮继续说:“最后,我看到了另一个我,最后,我把她杀了……杀了她之后,我发现我才是假冒的……”
汉哥说:“你给我讲讲细节。”
明亮想了想,说:“细节……”
汉哥:“想不起来了?”
明亮摇了摇头:“太清晰了,只是……”
汉哥:“只是什么?”
明亮说:“细节太多了。”
汉哥:“你随便讲吧。”
明亮说:“弗林医院西南角有个石头凉亭,据说那下面埋着一个姓李的大夫,她被人杀了,一直没破案……”
汉哥:“嗯。”
明亮说:“有你。你和小鳄勾勾搭搭,你给她制造了一辆两轮轿车,我很讨厌你……”
汉哥:“嗯。”
明亮说:“医院大门口有个便利店……”
汉哥:“嗯。”
明亮说:“我们有个副院长,他临时管理医院的全面工作……”
汉哥:“嗯。”
明亮说:“医院那些楼的外墙上,刻着很多名字……”
汉哥:“嗯。”
明亮说:“对了,小鳄的病房里总共有三个患者,另外两个女孩一个天天说话,一个永远不说话……”
汉哥:“嗯。”
明亮说:“没了。”
汉哥突然问:“有没有一个姓侯的大夫?”
明亮:“姓侯的?有。”
汉哥的心一下提起来:“他叫什么?”
明亮说:“他叫侯先赞,在四诊室,和我只隔了一个癫痫诊室。”
汉哥立即问:“他跟你是什么关系?我是说,在那个世界里,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明亮说:“同事关系。”
汉哥:“还有呢?”
明亮说:“哦,对了,最后那天,我送小鳄出院,她说她爸来接她,结果我发现,她爸竟然是侯先赞……”
汉哥一下子难过起来,似乎一出戏剧不可逆转地走向了一个悲剧结尾。
他说:“明亮,你在生活中认不认识一个叫侯先赞的人?”
明亮想了想,说:“不认识。”
汉哥说:“再想想。”
明亮说:“绝对不认识。”
汉哥突然说:“小鳄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明亮愣了愣,说:“当然是了!十月怀胎,我至今都记得那种拖累,那种幸福……你问这个干什么?”
汉哥说:“当时,你那个病房里有没有其他产妇?”
明亮说:“我住的是单间。”
汉哥迷惑了:“你确定出院的时候没有抱错小孩?”
明亮说:“我确定。小鳄出生的时候,脖子上有块胎记,直到3岁之后才消掉……”
过了一会儿,汉哥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说小鳄的病房里总共有三个患者,另外两个女孩叫什么,你记得吗?”
明亮说:“记得,一个叫饭饭,一个叫季之末。”
汉哥小声说:“你在现实中认识她们吗?”
明亮摇头:“不认识。”
汉哥小声说:“那你听过这两个名字吗?”
明亮还是摇头:“没有。”
汉哥继续小声说:“你不是每个周末都去小鳄的学校看她吗?那你应该见过她那两个室友的,她们一个就叫饭饭,另一个就叫季之末!”
明亮说:“是吗?小鳄这孩子太要面子了,每次都不让我进校门的。”
汉哥的声音更小了:“你并不知道现实中有饭饭这个人,也不知道有季之末这个人,可是,她们为什么出现在了你的幻觉世界里呢?”
明亮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是啊,很奇怪……”
汉哥猛地把目光射向了碎花小鳄的卧室。
门关着,里面一片死寂。
汉哥说:“你等一下……”
接着,他慢慢站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向了书房。第六感告诉他,碎花小鳄刚才拿的那沓纸上很可能有答案!
明亮问:“你干什么?”
汉哥立即回过头来,“嘘”了一声。
明亮愣愣地看着他。
他走进书房,四下看了看,电脑桌上整整齐齐,不见那沓纸。书架上的书整整齐齐,不见那沓纸。他慢慢打开抽屉,抽屉里放着一些零碎杂物,也不见那沓纸。
碎花小鳄把它藏在哪儿了?
她越藏越说明那沓纸有问题!汉哥一定要找到它,除非碎花小鳄把它吞进了肚子里。
最后,他把目光落在了那些书脊上——
恐怖小说——《三减一等于几》。
他把它抽出来翻了翻,没有。
爱情小说——《我是我的情敌》。
他把它抽出来翻了翻,没有。
人物传记——《世界著名音乐家的传奇人生》。
他把它抽出来翻了翻,没有。
菜谱——《顿顿不重样》。
他把它抽出来翻了翻,没有。
汉哥翻了十几本书,最后抽出了一本实用书——《1000种致命危险》,翻了翻,那沓纸“啪嗒”掉出来。
汉哥赶紧弯下腰,把它捡起来,纸上写的好像是小说或者剧本的大纲,那些小标题让汉哥倒吸一口冷气——
第一章,弗林学校。第二章,头发丝一般的异常。第三章,诡异的可乐。第四章,又一瓶可乐。第五章,没完没了地繁殖。第六章,异常在生长。第七章,水上水下。第八章,凉亭的传说。第九章,一个足以把人吓醒的梦。第十章,逃之夭夭。第十一章,死人说话。第十二章,永远在一起。第十三章,一模一样的床单。第十四章,灵魂伴侣。第十五章,和汉哥幽会。第十六章,那个女人出现在了照相机里。第十七章,真人第一次显形。第十八章,汉哥背后的女人。第十九章,她的生活渐渐被替换。第二十章,第二家旅馆上演第一家旅馆的噩梦。第二十一章,这个世界轻飘飘地没了。第二十二章,噩梦在现实中重演。第二十三章,明亮和明亮。第二十四章,如影相随。第二十五章,大脑里没有破绽。第二十六章,面对面。第二十七章,命案。第二十八章,诊室变得诡异起来。第二十九章,原来真的是假的。第三十章,弗林医院。第三十一章,10月25号午夜12点。第三十二章,明亮彻底疯了。第三十三章,汉哥和碎花小鳄的“婚礼”。
(你发现了吗?这个神秘大纲的小标题和本书的小标题绝大部分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故事一直在按照大纲的设计推进着,不信你回头对对。接下来你会发现,本书后面的小标题也和这个大纲基本接近,也就是说,这个故事还得按照这个大纲发展下去……发现了这个问题,我猜你也会倒吸一口冷气。是的,这个大纲就像命运一样不可更改,那么是谁创造了它?)
大纲总共两三千字,汉哥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他足足呆愣了一分钟。
他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是碎花小鳄在捣鬼!
这沓纸上写的故事和明亮讲的幻觉几乎一模一样,严丝合缝!
一个女孩怎么会这么狠!
一个女儿怎么会这么狠!
他断定,那个侯先赞大夫只是个烟雾弹,他只存在于故事中,只存在于明亮的幻觉世界里,其实根本没有这个人!碎花小鳄之所以编造这个谎言,就是为了明亮疯掉之后,汉哥不会怀疑到她头上,只会怀疑那个永远找不到的侯先赞……真是用心良苦。
汉哥只是想不通,碎花小鳄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把明亮害成了这样?
巫术?
致幻剂?
这是一个最大的谜。
汉哥不可能把这一切告诉明亮,碎花小鳄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一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任何人都一样。
汉哥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会不会他刚才在车上休息的时候,明亮对碎花小鳄讲了她的幻觉,碎花小鳄把它记录下来了,当成了恐怖小说素材,或者留着带母亲去医院看病的时候拿给大夫看?
这么多字,她有那么快的速度吗?
汉哥必须验证一下,如果这个故事大纲出现在明亮的幻觉之后,碎花小鳄就是无辜的;如果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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