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上心头 by:初澐 (单身公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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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上心头 by:初澐 (单身公寓 1)-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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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好久没有和情人亲热了,压抑了许久的欲望现在已经被撩拨到濒临爆发的地步,这只是一场春梦,大不了隔天起床洗洗床单而已,就让他放纵一场吧,更何况梦中情人的反应也如此热情,说不定真是BEN入梦来与他相会了呢。 

  纠缠的躯体爆发着难以抵挡的热度,当两人都裸裎相对时,再多的矜持都被拋诸脑后,江承伦无法控制自己的热情,底下的人无法抵挡梦中人的侵袭,过多的欲望将他们席卷再席卷,终至万劫不复的地步。 

  两道寂寞的灵魂藉由梦境与彼此交会、抚慰。 

  窗外,清明雨愈发冷了。 

  ***

  最先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是康若华。 

  因为他是被痛醒的,而那种痛,是很久不曾经历过的甜蜜之痛……简单来说,就是痛在那种最羞耻的地方啦。 

  奇怪,阿伦都已经死了那么久了,许久未曾有过性生活的他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痛觉?事情不太对…… 

  眼睛一睁开,他就知道是哪里不对了。 

  依正常的情况来说,他绝对不可能赤身裸体睡觉,因为他没有裸睡的习惯,而且他的身边也不可能有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那是阿伦的专利,别人要是敢这样做绝对让他打到满地找牙,问题是……这只手臂的主人只有一个可能性,而那个人的名字里恰好也有一个伦字。 

  「江、承、伦!」他一字一顿,念出罪恶之名。 

  由于康若华的声音是如此的咬牙切齿,而且声音还颇大,所以就算昨晚劳累过度的江承伦很想继续赖床,也依旧无法抵挡那排山倒海而来的怒气。 

  一起身,他立即明白为什么康若华的语气会那么咬牙切齿了。 

  原来昨晚的春梦是真的……可是对象却搞错了! 

  天呀!他要怎么跟人家交待?! 

  「哇!我、我……为什么会这样呢?」老天,他真是无语问苍天,昨晚他明明就听到BEN呼唤他的名字,为什么醒过来却是人事全非? 

  「你真想知道?」知道发生什么事后,勃发的怒气稍微降了下来,昨晚的回忆一幕幕重回脑海,康若华已经在最短时间内归纳出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了。 

  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明明烧到迷糊的人只有他,为什么连江承伦都……这种事,没有两厢情愿是不可能发生的。 

  「当然!我昨晚明明梦到的是BEN,他还叫我的小名,怎么可能会是你?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我为昨晚发生的一切道歉。虽然道歉并不能抚平一切,但我愿意尽我所能补偿你。」 

  补偿?这种事情岂是补偿就能了事? 

  「补偿……唉,昨晚我发高烧时梦到了阿伦,我以为他终于来接我了,所以就忘情喊出了他的名字,后来,我梦到他抱住了我与我亲热……昨晚,你是不是就睡在我身旁?」这件事能算是谁对谁错吗?如果抱了他的江承伦有错,那么表错情喊出名字的他是不是也有错? 

  两人的小名都是一个伦字,虽是相同的名字,可是站在他面前的人却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一个……这是老天爷的恶作剧还是他太思念造成的结果? 

  「昨晚在照顾你时,我也发烧了,因为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就不小心睡在你旁边,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想到会是你。」江承伦搔着头,糊成一团的脑袋正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补救,偏偏心愈急,脑袋就愈混乱。 

  望着窗外放晴的天气,康若华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算无法回到当初那种单纯的朋友关系,他们还是得解决面前的问题。 

  「……忘了吧。你不需要道歉,你只要忘了昨晚的事。」虽然高热已退,但头痛欲裂的感觉却愈发明显了,他明明是回来与阿伦相聚的,他甚至期望着那人就这样把他接走,即使英年早逝他也不会有怨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发生这种事呢?这比杀了他还叫他难过呀。 

  将来他走到人生尽头时,又该如何面对前来接他的阿伦呢? 

  「忘了?」江承伦原想穿上衣服的动作突然停下,虽然他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可是……忘了?康若华不是这种逃避现实的人啊? 

  「不然你有更好的处理方法吗?告诉你远在美国的情人你出轨了?还是跑到我情人的墓碑前向他告解我们昨晚做的丑事?」心烦意乱之际,康若华难免口不择言,这件事后果可大可小,他只是选了较无杀伤力的那一种。 

  快刀斩乱麻,才不会将身边的人伤得体无完肤。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怎么忘?」今后见面难免尴尬,虽然可以绝口不提昨晚,可是心里的疙瘩若是长存,那对两人间的友情绝不是好事。 

  还是,他们已经做不成朋友了? 

  「绝口不提。」康若华顿了一下,像是又想到什么,「当然,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从此刻开始我们分道扬镳。」 

  果然如此,分道扬镳是吗?所以他回到台湾后所努力的一切绕一圈后还是得重头开始? 

  他不想失去这个工作伙伴,更不想失去唯一的朋友,所以他深吸口气,连思考都省略就一口答应。 

  「我保证,我会把昨晚的秘密带到棺材里,今生今世绝口不提。」




第十二章

  那夜过后,两人之间的相处只能以一句话来形容--相敬如冰。 

  是的,相敬如冰。康若华再也不会叫他起床吃早餐,提醒他处理公事的时间到了,尽管他依然会早起为两人做早餐,可是两人之间的谈话少了,康若华跑樱花道的时间更长了。 

  一种莫名的失落感重重侵袭他的心头,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在乎对方的态度,可是他愈想不去在乎,心里的感受就愈明显。 

  种种迹象都让江承伦忍不住想起那夜的事,他知道那件事伤到两人间的友谊了,尽管他小心翼翼地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一切还是与他的希望背道而驰,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因为康若华常常往樱花道跑,活动量多了,身体自然也好的快了,他注意到他的腿已经能够活动了,只是还无法行走。 

  陈秘书与他在线上不断谈论着公事,公司里的权力变迁似乎有些奇怪,他不过是离开几天而已,原本只是部门主管的堂兄已经升迁为董事之一,这样的人事变迁对他而言是非常危险的,如果连堂兄都可以轻易得到公司董事的位子,那他这个总经理要被踢下来也不是难事。 

  由这件事也可以得知,公司里掌控人事变迁的主权尚未紧握在他手中,尽管他可以任用或辞退任何下属,那也只限于下属而已。 

  在体制上总经理的权限虽比董事高,但董事是公司内部人事制度上最特别的存在,董事的权力有时可与董事长并驾齐驱,甚至可左右公司营运的方针,陈秘书告诉他,若他不在三天内回公司稳定人心,恐怕他这个总经理的位子坐不久了。 

  虽然知道自己的处境愈来愈危险,可是江承伦依旧无法将全部心思放在公事上--他知道这样的想法很糟糕,可是他就是无法不去想他与康若华之间的关系。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容忍康若华对他的漠视。既然他们之间都已经达成协议了,难道就不能对他和颜悦色一些吗?还是说,那一晚的错误真的毁了他们之间的任何情谊? 

  不该是这样的,康若华不该漠视他,他们应该是好朋友,等到低潮期过后他们会一起回到公司,然后他们一起打拼天下,相信两人胼手胝足的结果应该不会太糟糕才对,他都忍不住幻想两人以后在公司里春风得意的模样了。 

  怎么会……相敬如冰? 

  狂乱地爬梳着头发,江承伦再也忍不住心底一直压抑的郁闷情绪,三两下关掉陈秘书不断传递给他的讯息后,他关上计算机,脚步直冲樱花道。 

  ***

  「我们究竟要冷战到什么时候?」站在轮椅后头,他第一次看清那墓碑上的名字--康亦伦,一个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但却深深影响着他与康若华的男人的名字。 

  有时候,死人的影响力不见得低过活人,像他,就觉得自己的地位与存在感竟然比不上一个已经长埋黄土的男人,他原先没想要争些什么的,只是在看到康若华那般痴迷伤心的情绪后,他也开始在乎起那个已经不存在的人。 

  「冷战?」康若华背对着男人,视线始终胶着在冰冷的墓碑上,仿佛那里头的人会对着他笑对着他哭,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要不是江承伦走路的声音与说话的声音明显的放大,他也不会去在意别人的出现,更不会分神去搭理人,现在的他,只想静一静。 

  「我不知道我们有冷战过。」 

  「没有冷战过?」江承伦忍不住哼了一声,却在看到那人遗照时将怒气吞下去,说到底,错的人是他,怎样都没立场指责康若华的任何行为。 

  只是,他不想放任这一切就这样继续下去。 

  「如果你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想明天带你回台北,公司里有许多事都不能再拖延了。」公司的事虽然比较紧急,不过到了他的口中也只不过是借口,他担心的是回去的晚了,没有进行正常的检查与复健,康若华即使复原情况良好也会留下后遗症。 

  「回台北?」这一句话终于成功的唤回康若华的注意力,他将轮椅转了个方向,与一身白色休闲服的江承伦面对面。 

  「我想,你是有必要回台北。如果你再不回去恐怕会出问题,可是我暂时还不想回台北,你回去之后就将我辞退吧,你需要的是一个更精明干练的助手……」 

  什么?他有没有听错?康若华要他辞退他! 

  「我不记得你是这么一个懦夫,你还记得你从加护病房醒来后还曾经要求我把资料交给你好让你做出结论吗?为什么一回来你就成了懦夫?你……难道我们真的无法回到之前的模样,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如果你不开心就说出来呀!」 

  一口气吼出心底的话,江承伦只觉得鼻子泛酸,他对眼前人的在意早已一天比一天重,虽然不知道这股莫名其妙的执着是打哪来的,可是他向来是靠直觉行事的,直觉告诉他,要是就此放手让康若华走出他的生命,他一定会很后悔难过。 

  「承伦,公司内部的问题已经超出我所能处理的范围,你若是想揪出幕后黑手,唯一的可能是与警方合作。你知道吗?我最后查出来的线索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要更严重。」之前江承伦担心他再次受害而不肯将公司资料交给他,虽然让他倍感窝心,但更担心的是江承伦未来的处境。 

  要是东窗事发,替死鬼绝对是江承伦。 

  「再怎么严重,你也不会关心我了不是吗?」江承伦抿嘴皱眉,听到公司的黑幕时担心的居然不是自己,而是康若华可能再也不会与他站在同一阵线。 

  一股莫名其妙的空虚感排山倒海袭来,他向来怕寂寞,可是小时候离开台湾前往异国求学时也不曾出现过这么庞大的空虚感,BEN不在身边时他也只是感到淡淡的寂寞气息,偶尔压力大到负荷不了时才会爆发出来,可是这一次…… 

  他害怕被遗弃。 

  「我当然关心你,像朋友一样关心你。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回屋子里说话好吗?」察觉到江承伦波动的情绪,康若华知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若是留在这里只会让过世的情人看笑话,更何况墓园本来就不是说话的好地点。 

  「好,我抱你回去。」江承伦当然知道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谈公事,因为会打扰到他过世的情人嘛,既然如此,那他就帮个忙好了。 

  大掌一伸,康若华还来不及惊呼就已经落入别人的怀抱,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身子因为生病的关系轻了不少,略嫌清瘦的身体已经可以让人轻而易举抱起,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有糟糕到那个地步。 

  「你做什么?」等到他可以挪出注意力质问江承伦的大胆举动时,他的代步轮椅早已孤伶伶地在墓碑前转圈了。 

  「你不是说在这里说话不方便?那我就抱你回屋子呀,轮椅实在太慢了,我这样比较快。」有点像是赌气,江承伦抱着康若华看也不看樱花道一眼,只想赶快回到他们共处的三合院。 

  气愤地踢开三合院大门,里头迎接的人让两人楞在当场,江承伦更是连手中的人都差点掉在地上。 

  ***

  刚升上董事位子的江承益端着一张笑脸,张开双臂迎接他亲爱的堂弟。 

  「好久不见,亲爱的堂弟。」 

  江承伦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康若华放回有靠背的椅子上,面对眼前的不速之客,他需要全部的精力才能达到完美的应对。 

  「我不知道董事这个位子这么清闲,让堂哥有时间找到这种小地方,怎么?想要来个下马威?」一反方才的愁眉不展,江承伦自动武装起自己,他知道这场战争他很可能会输,不过要是没尽全力就任由自己输得一踏胡涂,那他之前的日子都是白活了。 

  「我这个做哥哥的难道就不能关心一下弟弟吗?何必把自己伪装成一只刺猬?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斗不过我,那你又何必这么辛苦的反抗?你看你,弄得灰头土脸,就连自己的下属都保不住,怎么,你对公司展开的调查有任何结果了吗?」江承益扬起如阳光般的微笑,那笑意却让人打心底发冷。 

  江承伦心一沉,他没想到他与康若华的行早已被人洞悉,更没想到原凶居然就这样干脆向他坦承,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他很可能连最后的筹码都失去了。 

  「毒是你下的?你这样坦承,难道就不怕我报警?」像是闻到危险气息的花豹,江承伦眯起眼,身体自然而然挡在康若华身前形成保护姿态,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种下意识的反应。 

  「唉呀呀,我亲爱的堂弟,我真不知该说你是天真还是愚蠢,我既然敢说,难道就没料想过后果吗?简单来说,若是你报警,坐牢的只会是你而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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