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对不起……
贺楼哥哥……
对不起啊……
为何老天要如此戏弄我们，让我们一次次在误会中错过？！
我不要再让你为我受伤了啊……
不要，绝对不要了啊……
第六节
“贺楼虽然被渐渐抹去了记忆，但是我相信他还是对你有感觉的，他自从渐渐恢复了武艺后，就整日只会习武不断，似乎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除了将我视作恩师与救命恩人外，对任何人的任何话都不会在意，然而方才……他竟然主动地环住了哭泣中的你……”
“……”
“即便是失去了记忆，他还是无法‘忘记’你……”
“娘……不要说了……我随你们离开……我要……一直一直留在贺楼哥哥的身边，不再离开他……不要再离开……”
“嗯……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这样就够了，这样就是最好的了，绯绮丽抚着绯卓玛的发，表情似乎是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说完，只是现在已经满足了，还是暂时就这样了吧……
只要卓玛已经离开了尔朱赫云就好，只要她说会和贺楼重新开始就好……
屋外闪过的身影也同卓玛一同落下了泪……
原来……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即便失去记忆也如此痛苦的理由，就是因为这个……因为自己非但没有报了大仇，还未能保护最爱的女人，让她成了仇人的……
卓玛……
卓玛……
那个从师傅口中听到说是她女儿的名字时，心儿就那样不安分的跳动着，当他遵从师傅的命令将她带来这里时，当他们四目相视的那一刻……
也许被硬是抹去的记忆就已渐渐被牵引了回来，终于……
终于在她靠入他的怀中哭泣时……
——
“我要……一直一直留在贺楼哥哥的身边，不再离开他……不要再离开……”
“卓玛……我也会的，只要你不再离开，我愿为你放下所有仇恨……一起离开……不再仇恨……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萨孤贺楼难抑眼眶中的泪涌出，他轻轻地念着，轻轻地祈求着，上天……请不要再无情的掠夺，请不要再让我们受更大的苦难……
“怎么会这样？！皇后娘娘呢？！还没有找到吗？”
“玛雅姑娘，你稍安勿躁！”
“住持大人，怎么会这样？皇后娘娘怎会突然不见了？你不是说她在内堂祈福的吗？怎么会好端端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消逝了踪影？！”
玛雅简直急坏了，她从不曾想到会这样，分明她只离开了绯姐姐片刻而已，怎么会就不见了呢？！
不可能是逃走的啊，她已经……绯姐姐已经爱上了皇上了，不是吗？
是为了他才来悟佛寺祈福的啊……
这下该怎么办？
皇上回来了，要怎么交待才好？
若是这消息传开了，要怎么办才好啊？
玛雅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因为现在天已黑了下来，而住持大人派出去的师傅都未找到绯姐姐的身影……
难道人会……凭空蒸发的吗？
绝无可能的啊……
“老僧有罪，老僧有罪啊……”
就在玛雅忧心忡忡得都没了主意时，住持大人一下便跪在了她的跟前，早就听闻皇上对皇后娘娘宠爱有加，现在皇后娘娘竟然在悟佛寺毫无动静就消失不见，他身为一寺之主实在难辞其咎……
“住持大人，请起身，别这样……哎……”
“老僧有罪，都是老僧没有看护好皇后娘娘……要降罪就降罪老僧一人吧……”
内堂里已经几乎站满了所有出去寻找绯卓玛的僧侣，他们见一把年纪为所有人求情的住持大人，也纷纷跪在了玛雅的面前，请求她的宽恕……
可她身为何人，有何资格降罪他们，又有何资格赦免他们？
“既然皇后娘娘消失不见，亦找不到身影，我们都脱不了关系，所以……”
“住持大人，玛雅不过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怎有资格定夺你们的生死，然而皇上现在与商夏的对战中，绝不可以受到任何事的惊扰，所以请求你……一切待皇上战胜回朝再做定夺吧……”
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就算他们都得为绯姐姐的消失而付上生命的代价，也不能因此害了皇上，因为玛雅相信绯姐姐的消失绝对是有缘由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绝不会如此不负责任的离开，她更加不会希望因为她的关系而让皇上分了心，若是战败了她一定会碎了心的啊……
“一切听玛雅姑娘的安排……”
“在皇上大胜商夏归来之前，我们不可放弃寻找皇后娘娘的信念，一定要将皇后娘娘找回来……只要皇后娘娘平安回来，我们便将一切抹去……”
“是……”
一种冒险却又不得不为止的两全之计，虽然玛雅直觉想要找到绯姐姐似乎是如此之难的事……
天明天亮……耀眼的光芒普照大地，是否也能撒入冷冷的心间，让心儿也能暖和起来呢？
“你这样会着凉的……”
怎么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就坐在了院子里？
乡间的天气原先就比城里的冷，她怎么可以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身子？！
见绯卓玛就穿着昨日跟自己回来时所穿的单薄衣服，萨孤贺楼立马拿来了外衣披在了绯卓玛的身上……
好温暖……
比起衣服更加温暖的……关心……
“贺楼哥哥……”
背着身，微微地一抬眸，绯卓玛拉住正因为披衣动作而搭放在她肩头的手儿……
那眼神是如此的纯真又妩媚……
萨孤贺楼看着有些失神，仿佛就好像曾经也看到过相同的脸庞……
只是……
这小丫头……
已经长大了呢……
“卓玛……”
第一次……
似乎许多个日子以来，他第一次如此亲昵的称呼另一个人的名字……
所以她笑了……
她站起身，一直冲自己笑着，笑得是那样的甜，然而却又教人感到一丝悲凉……
她牵着他的手，有些冰凉的小手……
“贺楼哥哥，贺楼哥哥……”
她一边边的唤着他的名字……
仿佛一声声的敲击着他被尘封的心门……
即便没有回忆，他也已听见了一切……
知晓了所有……
所以，还是不要记起就好……
“贺楼哥哥，能不能陪我在这附近走走？”
“好……”
他们的手是那样牢牢地牵在一起，挥去任何不快的灰暗，萨孤贺楼任由绯卓玛牵着他的手走在了附近的田园间……
走啊走着……他不说话，她也只是一直在笑，微微笑着将头靠上了我们相牵的臂膀之上……
“贺楼哥哥……我们要去到哪儿才能找到曾经无忧无虑的快乐呢？”
“嗬……”
“为什么走了那么久，我还是没有找到可以让你笑的地方呢？”
“卓玛……别这样……”
萨孤贺楼因绯卓玛的话而心疼的将她用力的搂入了怀里……不要什么曾经的快乐，我只要你现在快乐，将来快乐就好……
“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我的心就一直在笑，相信我……”
“贺楼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这双哭肿的双眼，只怕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消肿，绯卓玛抵在萨孤贺楼的胸口又哭了，止不住又哭了……
分明今日的阳光如此温暖，分明她一直在笑，可是心还是停止不住呜咽……
亏欠贺楼哥哥的，她要偿还……
她要他的笑，她要他幸福……
即便心始终在痛……
找不到理由的痛……
第二十三章 爱怜为妻 泪落离别愁
第一节
时值腊月十二，与商夏的战役在百姓们的祝福与欢呼中大获全胜，尔朱赫风惨败在尔朱赫云的剑下，尔朱赫云趁势追击，将其就地正法——
为了避免更大的伤害，尔朱赫云留在商夏收复在商夏失去的一切权利，并整顿所有有叛乱之念的背信之徒。
“皇上，在想什么，是想皇后娘娘吗？”
处在夏龙殿的寝屋外，赫连楚调侃起了脸庞未见放晴的尔朱赫云，其实这大半个月来，商夏的朝政内阁已经整顿的差不多了……
所以除了挂念卓玛意外，赫连楚找不到任何可以令尔朱赫云一脸愁眉苦脸的缘由……
“卓玛没有回书信过来……”
尔朱赫云只是望天很是惆怅，为何呢？虽说太师李承辅来过书信，说朝中一切安好，但是……
始终还是放心不下……
难道自己给卓玛的书信，她没有收到吗？
“明日就启程回中原了，相思苦就快得到‘解药’了……”
“呵……可还要几十日呢……”
“呵呵……可过了这几十日就能不再有任何分开你们的战乱了啊……商夏的平定，无论是中原还是草原，都不会再有不幸的事了，因为黎明百姓有你这么位仁善仁义，还懂得爱怜唯妻的好君主……”
也许吧……
为了卓玛，他的确做到了……
要做个仁善仁义的君主，还有唯爱她一人……
想着，因为赫连楚的话，尔朱赫云终于展露出了一抹笑意……
只要再忍耐几十日，当真就可以得到解药了吧……
一定……
边境小城的客栈里，帮着娘亲与自己整理着衣衫，那些并未属于却又属于自己的衣物，那些都不是她随身带来的东西，其实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整理的东西，上路的包裹里装满的都是对绯卓玛来说可有可无的东西……
为了能尽早去到边境离开中原，他们已经赶了几十日的路了……
贺楼哥哥说，他们会去到远渡重洋的一个小国，然后在那里过上新的人生——
是吧……
只要离开了中原，也不回到草原，就好……
只要远离识得他们的人就好……
三个月了呢……
已经分开了三个月了呢……
所以既然可以忍受得了三个月不见，也可以忍受得了一辈子都不见吧……
“腊月十二，怎么又穿得这样单薄了呢？”
“呵呵……又让你担心了呢……”
萨孤贺楼是那样自然而然的进入绯卓玛的客房，而她也是那样自然而然地回过身就靠入了他的怀里，绯卓玛眷恋这样的胸膛，因为没有负担也没有痛苦……
只有温暖，能温暖心的温暖……
“还有几日才启程？”
“三日后，三日后码头就有船离开这里了……”
“嗯……”
三日啊……
只要三日就好，第四日就可以忘记一切了啊……
那张等待着她归来的俊俏脸庞，会不会因为她的消失而沾染上悲凉的表情……
又想哭了吗？
不可以啊……
不能再想如此可笑，又与自己无关的事了啊……
感觉怀中的小家伙搂紧自己的力道又加重了一点，萨孤贺楼也紧紧地再紧紧地搂紧了她的双肩——
所以的不快乐都会过去的……
放下仇恨、放下一切……
如此彼此的心中有着对方，那就一定能战胜所有……
“啊……贺楼哥哥，我娘呢？今早就没有见到她，是去哪儿了吗？”
“为了以防万一，怕是出了关，气候不同可能会感染风寒，所以师傅去药房买一些药材去了呢……”
“嗯……”
真的只是这样吗？
为什么，娘不唤她一起去呢？绯卓玛想着却没有问出口，在来到这座边境小城的一路上，她虽然装作对中原与商夏的战争毫无关心，但是她的确是听到了些许有关这张战役的传闻，例如——
尔朱赫风死于尔朱赫云的剑下……
尔朱赫云已经收复了叛乱的商夏……
尔朱赫云不日就会返回京城……
然而……
他是从边境回去京城的，对不对？
莫非这位小城，就是他必经的地方？！
嗬！
因为忽然想起这样的可能，绯卓玛浑身有些发颤，颤得让人不安起来，所以她不自觉地轻轻推开萨孤贺楼的怀抱……
“贺楼哥哥的包裹都整理好了吗？要不要卓玛去帮你？”
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除了贺楼哥哥，谁都不要去想……
绯卓玛扯出漂亮的一笑，来掩饰心中涌现了另一种冲动，她不能离开、不可以离开，绝对、绝对不能离开贺楼哥哥半路……
“呵呵……不用了，这些天赶路你已经累了，不要再累坏自己了……”
看着床上摆着的刚刚整理好的包裹，萨孤贺楼不想再让绯卓玛无谓的忙碌了，待他们坐船远渡重洋去到一个全新的国家，要安顿下来并去适应新的生活，势必还要一段漫长又辛苦的时间，所以这样的小事就不用她再操心了……
“好……”
“累的话就多小睡一会儿，知不知道？有事唤我的名就好……”
“是……”
听着贺楼哥哥靠了上来，在耳旁温柔的耳语，绯卓玛顿时耳根子就发红起来，烫得让她都要脸随之红起来……
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抗拒……
绯卓玛知道自己有悄悄地退后了一步，以此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不知道贺楼哥哥是不是感觉到了，他的表情有着那么些失落，然而却交待后就离开了她的客房……
——
贺楼哥哥……
即便我有向后退，但是你也不可以松开我的手，更加不可以离开我的眼帘……
因为……
因为这样……我便会迷失方向，甚至……
甚至……
会走开，越走越远……
绯卓玛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算不算疯狂？
她只是听从身体的意志，身体想要去到哪儿，她便跟着去哪儿……
趁着萨孤贺楼没有注意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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