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没能保护好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绝不可以再有第二次了……
绯卓玛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言语会是出自尔朱赫云的口，天下的女子千万多，他竟然可以爱自己到就算自己是他的仇敌也能接受她？
“其实攻入中原，生擒下罗龙吟后，我并未想过斩尽杀绝，无论是他还是身为贺高族的皇后，我都没有起任何杀机，甚至想要放他们一条生路……然而他们都死于天牢中，其实都是尔朱赫风瞒着我下得毒手，只因他不愿留有后患……”
“当真？”
“贺高族的皇后也并非你所杀？！”
就像是看见了一道走向希望的光芒，绯卓玛终于能让自己紧紧地看着尔朱赫云的眼……
“当真……”
尔朱赫云凝重的表情让绯卓玛深信不疑，但是即便这样，他们就有了在一起的理由了吗？
她就可以这样离开母亲与贺楼哥哥了吗？
他们定会来找她的，一定会的……
“嗬？赫云……”
就在绯卓玛愣愣地没有想到该给出肯定的回答，怎样的表情时，尔朱赫云就又亲吻起了自己的脖颈……
他是……
“卓玛，将你一切的忧虑都告诉我，我绝不会伤害你，或是任何人……”
“我……嗯……”
他在她的身上游移着深情的吻，他在语态暧昧的承诺她绝不会伤害她……
可……
“不……”
为何答他“不”？
害怕说出实话，他会伤害另一个他？
尔朱赫云有着一丝说不上的苦涩，他不要她想要别的男人，她只是他尔朱赫云一个人的，永远都是……
“不许想别的男人，谁都不许……你是我的，我的……”
尔朱赫云知道自己一定是失去了理智，即便知晓了身下的小家伙有了他们的骨肉，他还是迫切的想要她……
不要再说话了，不要再说会令心碎的话了……
他只要拥着她，只要她也紧紧地拥着他就好……
“赫云……不要……”
“我会温柔的……不要抗拒我……不要……”
尔朱赫云说着、请求着、哀求着……
他投入地吻着绯卓玛的每一寸肌肤，他想念了整整三个月的相触，差点就要错过一生的相拥……
“呃……嗯嗯……啊！”
无论尔朱赫云再温柔的侵入，绯卓玛终究还是为了保护腹中的孩子而不自觉地紧着身子，感到了一丝侵入时的疼痛……
然而那疼痛却教她感到真实，真真实实的又回到了尔朱赫云的身边……
“卓玛……我爱你……你是否也一样爱我？”
“……”
尔朱赫云在耳旁的轻吟教顿时弓起身子的绯卓玛答不上话……
她……
她……
“赫云……我爱你……爱你……呃！！”
随着猛力的最后一次侵入，绯卓玛在失声申吟前，对尔朱赫云说出了她对他所有的爱……
她当真爱他……
很爱他……
第六节
迷蒙的晨光打在绯卓玛安详入睡的小脸上，已经起身的尔朱赫云来到她的身旁，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绯红的脸颊上摩挲……
不会再失去了——
“赫云……我爱你……爱你……”
只要想起昨夜在耳旁想起的那道告白……尔朱赫云的脸上就有抹不去的笑意……
若是她没有回到他的身边，他会不会就因为自己的“懦弱”而错过了她？
怎会因为没有听到这句话而失去所有的自信……
就因为我也是如此爱你吧……
“皇上……”
“嘘……轻点……”
赫连楚走入客房的轻唤，让尔朱赫云当即打断……不可以吵醒卓玛，她现在需要休息，因为她的腹中还孕育着另一条小生命……
“皇上，你当真想要这样做？”
“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会为了卓玛找上我，一定是他带卓玛离开的，一定是卓玛劝服了他不再找我复仇，条件就是随他而去……”
来到客房外的庭院中，尔朱赫云深思了一夜，他已经决定了——
要找到那萨孤贺楼，将一切的结都解开……
他认定是萨孤贺楼在想着法子拆散他与绯卓玛，所以无论要付上怎样的代价，都不可以让他带走卓玛……
“是，既然皇上决定了，那赫连楚就不再阻拦，华阳客栈就在这……”
赫连楚从尔朱赫云那里一早就听到了绯卓玛的离奇身世，尽管不敢置信，也不能放心让尔朱赫云独自去华阳客栈，迎战那贺高族的唯一幸存者，还是远嫁中原最后被商夏杀害的贺高族皇后的亲子……
但是尔朱赫云已经摆下了话，绝不允许他跟随而来，倘若他真的出了事，那这个国家就都交由太师李承辅辅佐在卓玛的身边，待卓玛腹中的皇子长大成人，再由他继承皇位。
在交代了华阳客栈的位置后，就看着尔朱赫云果断地迈出步伐离开了客栈……
当真，这样做不会太冒险吗？
当真，只要这样做才能了解一切吗？
无端在深夜消失了身影，萨孤贺楼知道绯卓玛的凭空消失一定有缘由，然而当他已经在附近找了一圈回来后，他不曾想到，出现在师傅客房内的不是回来的绯卓玛，而是——
尔朱赫云……堂堂灭了商夏的叛乱，平定了中原的男人！
以前的回忆早已因为服下师傅的“忘情草”而统统忘却，但是在绯卓玛撞入他怀内的一刻，就都一点又一点地回来了……
就是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不仅杀害了自己的一族，杀害了远嫁中原的母亲，更是亲手夺去了他深爱的女子——
“贺楼！不要！”
电光火石之间，一见门外的萨孤贺楼归来，他瞧见尔朱赫云的一瞬眼神就变得像要一剑夺下他的命一般，绯绮丽赶快挡在了他们的中间——
两个痴爱她爱女的男子对峙着，教绯绮丽左右为难……
其实在萨孤贺楼离开客栈寻找卓玛后不久，尔朱赫云便“找上了门来”，要说她也不信尔朱赫云对她说的那番言辞，但是她却又不得不信……
因为这男人的这双眼是如此纯净——
他说他经历沙场无数，但是从未想过用杀戮征服对方，他生擒下来的首领他从来选择的都是说服他们归顺，而非暗地里夺其性命，所以当初他并非真的如此残忍的杀害了罗龙吟与贺楼的母亲，他只是知晓他们被兄长尔朱赫风杀害时，为时已晚，不可再将时光逆流……
绯绮丽知道自己就这样单纯的相信尔朱赫云是需要冒多大的险，但既然卓玛主动回到了他的身边，她又有什么理由说服他将卓玛放回她的身边？！
还是分不开，卓玛已经……终究还是爱上了这个男人了吧……
所以才会强忍痛苦，所以才会在昨日的一瞬崩溃……
她根本就不愿离开他啊……
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面对尔朱赫云的坦诚，绯绮丽也不再隐瞒，她将卓玛离奇错乱的身世都告诉了尔朱赫云，甚至是萨孤贺楼的身世……
只因她相信那双眼睛，绝不会背信他们，伤害他们，所以……
贺楼，你又渐渐恢复了往日杀气的双眼，千万不要再被仇恨蒙蔽了啊…
“哐！”
就在尔朱赫云与萨孤贺楼，四目紧紧相视，谁都没有让步、谁都没有说话的一刹，尔朱赫云拿过了随身带来便摆放在桌上的利剑，出乎所有人所料的将它扔到了萨孤贺楼的面前……
“如果我欠了你的，你就用这把利剑统统都还给我——无论是刺破我的肌肤，还是一下就我的心脏，我都甘愿。但条件是——不要再从我的身边带走卓玛，她爱的人是……我……也许她曾经倾心于你，也许你曾经为了她变得人非人鬼非鬼，但是已经晚了……她的心已经属于我了，还有她腹中属于我们两人的孩子……”
就在萨孤贺楼捡起地上的利剑的顷刻间，尔朱赫云不停地说着、警示着——
他不在乎他是否就要死在他的剑下，他决不允许他的卓玛因为歉意而选择与他一起，就算死了不能再守护卓玛，他都不要看着她投向别的男人的怀抱，绝不！
所以，他要赌一次，拿自己的性命赌一次——
他欠的，就用这身子的苦痛来还……
“该死的！”
他以为他萨孤贺楼会放弃这个机会，就因为他在他的面前对卓玛冠冕堂皇的说出爱的告白？
他凭什么？！
卓玛有了他的孩子又如何？
凭什么就一定留在他的身边？
萨孤贺楼许是内心早就有了答案——
但是他仍无法接受，已经冷然了好久的心脏因为卓玛的出现再度灼烧，身体里的跳动全都是因为卓玛啊……
这样一个对他来说就等于生命全部的女子，他凭什么就因为他的几句话就放弃？！
何况他还是个杀害他母亲的侩子手！！
“咳、咳、咳……”
一口殷红色的血从尔朱赫云的口中溢出，胸膛被那把利剑毫不留情地刺入了进去……有些痛却让尔朱赫云笑了出来……
“既然你选择了‘复仇’，那你就失去了……夺回……卓玛的权利……咳、咳、咳……”
笑着说完了那句话胜利之言，尔朱赫云便倒在了血泊中……
恍惚间，他看到了所有——
他与卓玛的第一次在凤满楼里的相见……
她随他回宫替王母医病……
茹儿因为她而吃了醋向自己撒娇……
她被萧韵珊嫁祸，被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关入大牢……
大婚那夜，无情的掠夺教她生不如死……
利用她，只为收服黎明百姓与文武百官的心……
她的仁善仁义救了白氏腹中的孩子……
他抱她时有了从未有过的心动感觉……
她以为他中了剧毒，不惜自己的性命为他吸毒……
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感情，不再愿意她离他而去……
好多好多……
不经意，却都已经经历的往事，他们之间经受了数也数不尽的磨难，终于到头了，却还是这样分离的结局吗？
卓玛……
即便我们将阴阳两隔，我们的心还是维系在一起的……
因为我爱你，正如同你爱我……
永远……
永远……
大结局
没有任何避让，没有任何躲闪，就这样……
就这样，任由自己将利剑刺入他的胸膛……
“你当真爱……卓玛？！”
瞧着师傅绯绮丽当即惊得面容失色，立刻为尔朱赫云止血，萨孤贺楼只是绝望地甩开手中那把沾了血的利剑，愣愣地杵在床边看着尔朱赫云，轻轻的唇语着……
为何？！
难道当初不想伤及卓玛，不愿带着她一起离开陪着自己冒险的决定，终是错过一切的最愚蠢的决定？！
为何她会遇见你？
为何她会回到你的身边？
萨孤贺楼有着无数无数需要解答的问题，但是他知道，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
与绯卓玛相拥的身体似乎还留着她沾染上的温存，萨孤贺楼是多么不舍就此放弃，然而……
当傍晚来临，亲眼所见绯卓玛焦急地尾随一男子回到这里，来到尔朱赫云的身边，就对着面容毫无血色的尔朱赫云哭泣时……
萨孤贺楼明白了，痛彻心扉的明白了——
失去了，就终究不再会属于自己了……
怎么会是这样？
为何一绝醒来，会要面对这样的画面？
许是有了身孕的关系——
绯卓玛一觉到了午后才醒来，然而一绝醒来却不见尔朱赫云的身影，是心有灵犀还是女人的直觉，她知道赫连楚在骗自己，骗自己尔朱赫云没有去找娘亲与贺楼哥哥……
然而……
他果然还是来到了这里，甚至是……
为何要用自己的性命当赌注？
你若有事，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
为何要选择丢下我？！
绯卓玛守在尔朱赫云的床边泣不成声、哭成泪人……
“赫云……赫云……”
“傻丫头……哭什么，老天还不想要我这条命呢……”
耳边分明是悲伤的哭声，却教虚弱的说话已无气力的尔朱赫云挂上了一抹笑、甜蜜的笑……
他爱的人在为自己伤心，说明他爱的人如同他爱她一般也爱着自己……
“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要这样才能将你一辈子留在我的身边……”
“……”
“我害怕透了你会突然消失，我害怕一绝醒来你便离我远去，再也再也找不回来……所以我要用我的血我的痛换来你一生一世的守候……你答不答应呢？”
尔朱赫云伸出手使劲全力的握紧绯卓玛的小手，是在请求还是等待一声承诺？
其实誓言是忧虑自己无法做到才会向天约束自己与对方的，所以他与卓玛之间从没有誓言，因为他们的心早就有了永远都不会分开的默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
“你好傻，和我一样傻……所以我们注定不会分开，不会分开……”
绯卓玛靠在他们相牵的手儿上摩挲，真的不会再分开了……
她的小脸上挂满泪痕，但是却因为尔朱赫云苍白的笑容感染着，扬起了嘴角……
“我爱你，赫云……我爱你……”
这世上兴许还有其他的男人愿意为我流血流泪……但是只有你的、只有你的血、你的泪才能教我心疼、更能教我害怕失去……
只因……
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因为你赋予的伤痛而恨你……
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在你负气离开时当真松开你的手……
而从未放开我绯卓玛的手的人就是——
就是你……尔朱赫云啊……
你曾说你爱茹儿是因为并不懂真正的爱为何物，所以也许我也犯了一样的错——
喜欢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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