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既然人家没有就走吧！”
完颜西陵没有再与尔朱赫风纠缠，拉着脚步还有留恋的慕容佳雪就往屋外走，这里的气息实在阴冷得让他厌恶到了极点……
*************
“完颜西陵，你放开我！！放开！！”
才踏出屋子没几步，慕容佳雪就耍赖地脱开完颜西陵的钳制，她不能接受就这样离开——
方炎彬一定是有的，不然他怎会是琉禹之城最有名的医师？名声大到就连别国的人们都来这里找他就诊，所以他一定有的，又或者……
“为什么你不再争取一下？！他既然知道一株草在哪里可以找到，就应该知道可以找到的更加快捷的方法，不是吗？！”
慕容佳雪小脸上写满了对完颜西陵的失望，他为何就不多帮帮自己一下？哪怕是争取也好歹试一下啊……
“我已经给出了最具诱惑力的条件，可他都不为所动，你还想我怎么做？既然落花城的燕山有，那我们启程去那里不就可以了？！”
完颜西陵也真是受够了，他抑制不了的高声答道，就好像是斥责一般，听得慕容佳雪心里吹进了一股冷风……
“你这头猪、这头猪！！”——
谁？！
佳雪……？
被束缚了手脚的绯卓玛听到了一声相隔不远的叫唤，她听出了慕容佳雪的声音，更加确定完颜西陵就和她一起——
对……
他们来到琉禹之国也是为了寻找一株草，所以找上所谓的方炎彬是再正常不过的……
所以……
西陵……救我……救我……！！
*************
“咚……咚！！”
绯卓玛不停地床上挪动，好容易才让脚勾到了床边的梳妆柜子便双脚用力的一蹬，弄出了一道非常之响的声音——
不好！！
绯卓玛她……？
碍于完颜西陵和慕容佳雪还没有离开医馆，甚至还就在屋外，所以尔朱赫风听到了那一道巨响却不敢轻举妄动——
他缓步，装作镇定自若的模样走出了屋，想要避开与完颜西陵他们的视线交汇，却偏偏在背着身反向走去绯卓玛的屋子时……
“站住，方炎彬！！”
完颜西陵在他的身后喊了起来，尔朱赫风只听他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了过来，真是该死……
为什么就是不离开呢？！
“啪！”
完颜西陵三两步后，走到尔朱赫风的身后，重重地一手按住了他的肩头，这让尔朱赫风的心跳不觉地停顿了一下……
“这位公子，你究竟还有何事……？”
尔朱赫风没有回过身去，阴冷的话语去已传入了完颜西陵的耳朵……
*************
“去落花城需要多久，上了燕山要怎样寻找一株草？！”
完颜西陵是彻底败给了慕容佳雪，恼怒之下，他根本没有注意到绯卓玛千辛万苦才弄出的一声非议的巨响，他叫住尔朱赫风就只是想知道，更加具体得到一株草的方法——
可……
要怎样回答他呢？
尔朱赫风不觉地叹息，他可真是难缠，为什么他们也需要寻找一株草？他的身边根本就只有一株一株草而已，而那一株草，他只会留给绯卓玛一人……
“十日左右……一株草生长在山顶处……”
尔朱赫风随意的扯出了一个答案，只觉身后一阵沉默，他没有回过身，就这样与完颜西陵僵持着……
“听到了吧？！十日就可以到达那里了，我陪你！走吧……”
完颜西陵全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走到慕容佳雪的身后就拉过她的手，往楼下走……
听着不一会儿就钻入耳的下楼声，尔朱赫风才终于安定了心，总算是将他们给打发了……
待往下看了一眼，确认他们都已经离开了医馆，尔朱赫风才踏回了那间屋子……
“咔……”
门儿被打开的瞬间，映入绯卓玛眼帘的是尔朱赫风正在撕下面目的画面——
西陵……走了……
为什么你没有听到我的“求救”呢……？！
惊恐与绝望已无法形容绯卓玛双眸中错杂的神色，尔朱赫风在一步步地靠近……
而她生的希望，已经随完颜西陵的离开而……
彻底消失了……
姻缘 孽缘 2
“呲……”
“呲……”
“呲……”
他在做什么？！
绯卓玛被尔朱赫风轻柔地扶坐起身，更是轻手轻脚地为她解开捆绑住她的嘴、她的手脚的纱布……
比起之前的冲动愤怒的尔朱赫风，此刻的他显然又换了一幅截然相反的温柔嘴脸……
他一脸怜惜似的看着那条从嘴上解开染上殷红血液的纱布——
“我的卓玛……你这是何苦呢？！”
他的那双幽怨的眸子对上了绯卓玛的双眼，他真的很心疼她，很心疼她的流血与伤痛……
“……”
绯卓玛不语，只是沉默……
尔朱赫风就是疯子，她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他的疯狂行进，所以她什么都不想同他说——
哪怕他好像突变成了“讲理”的模样，绯卓玛都不会相信眼前的假象，他一定在愤怒自己向完颜西陵求救的举动……只是还未摆上脸面罢了——
“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
果然……
绯卓玛的沉默一触即发地惹恼了在压抑的尔朱赫风——
他就不明白他到底哪里不如尔朱赫云，又或者是那个完颜西陵的，她的眼中就是容不下自己，这是为何、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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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的一抹讥笑……
非常惹眼的一抹讥笑……
绯卓玛“苦中作乐”的笑了起来，她冲着尔朱赫风笑……一直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的愚蠢……我笑你的偏执……我笑你永远也得不到我……”
绯卓玛坚定地说着，不心慌不害怕，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尔朱赫风毫不躲闪……哪怕他说过娘亲和贺楼哥哥的命都捏在他的手心里，但是她不怕……
“呵呵……你又想说什么？你想威胁我，如果我敢对你强占的话，你就会选择咬舌自尽？！”
尔朱赫风不得不苦笑，他根本不需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知道……她在为尔朱赫云守护着她的贞洁——
可是这多么可笑？！
为了那个男人值得吗？值得因此连性命都赔上？！
“……”
人生在世，一个拥有深爱着自己的丈夫与可爱孩子的女子怎会真的想要死？！
如果她死了，她的丈夫、她的孩子该会有多痛苦？！
然……
绯卓玛没有选择，是尔朱赫风逼得她没有选择，她答不上来，也不想回答……
因为她并不想死……
*************
“我的卓玛……你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对待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连整个唾手可得的商夏都放弃了？”
尔朱赫风的语调几时变得那样可怜兮兮的了？
他的眼神中又出了一些带着点哀伤的目光……
他好像在向绯卓玛诉苦，诉说他为她默默做出的那些“奉献与放弃”……
“好一个贼还捉贼……尔朱赫风，是我残忍还是你残忍？你要是还有点血性，就不会将我囚禁在这儿，还扣押着我的亲人了……”
绯卓玛的心冰凉凉的，她不要看那双佯装可怜的眸子，他——尔朱赫风就是个虚伪的人、可怕的人、自私的人……
只要自己能获得幸福，就不惜将可能的痛苦都强加在别人的头上……
“你还是不懂……我的卓玛……我的卓玛……你只知道尔朱赫云是个好人，你只知道他爱你深似海……可你错了，错的好离谱……他根本就是只奸诈的狐狸——他利用了你才能平安的逃出我的掌控！！”
尔朱赫风的双目一点点恢复没有血性的冷漠，只要提到尔朱赫云他就会抑制不了愤怒，那个该死的男人破坏了一切……
论天资，他根本就不如自己……
他根本就是出生得比自己好，所以才可以坐拥天下一切……
包括女人……
他们真是不该爱上同一个女人……
不该啊……
*************
真是荒唐……
这个疯子似的尔朱赫风究竟还要说多少的疯言疯语才够？！
绯卓玛侧过眸子，如果可以真的向连听觉都失去，因为她不要再听他说尔朱赫云的半句诋毁……
“我的卓玛……也许你会以为我很残忍，对你的囚禁是强制，但是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我的心是那样的爱你……有一天你一定会懂的……”
尔朱赫风似在期冀，但是这份期冀换来的是绯卓玛的冷笑……
疯子说的话，谁都不会信的……
“我的心是赫云的……我的身也是赫云的……尔朱赫风，你不要再徒劳无功地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一点都不会在意你所谓的‘付出’——没有你说的那一天的，永远都不会的，因为我憎恶你、永远都！！”
“啪！！”
尔朱赫风控制不了的挥手朝着绯卓玛的脸颊上打去——
痛了他的掌心……
亦绞痛了他的心……
她没有投向自己愤恨的目光，就这样任自己欺辱……
为什么？！
为什么？！
绯卓玛，为什么你偏偏就喜欢这样的坦白与直接？！
为什么你要抹去我对你最后的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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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有没有那一天，你都会是我的……我知道你变了，会选择为了守住贞洁而死，但是我亦知道你的心还未那么狠——你的娘亲和贺楼哥哥的命都握在我的手中，你若真敢死的话，我会拉着他们先死在你的面前……我要你看尽最残忍的画面再死去……”
尔朱赫风板起绯卓玛不愿看着自己的小脸，他的确残忍的确没有人性，而能拯救他的就只有她，可她若是不愿的话，他就会让自己堕落到深渊的谷底再也不求重见光明——
“不要拿无辜的人解恨，也不要奢求你会得到不属于你的心……不用再胁迫我，我不会害怕的，不会的……我的确害怕娘亲和贺楼哥哥的死，但是如果为了救他们而让我成为背叛自己所爱的女子，那深爱我的他们也不会答应的……他们是不会同意我为了他们而让自己堕落的……不会的……”
有过萧韵珊的欺骗，绯卓玛不会允许自己再被骗第二次了……
命运的磨难经历一次就够了，她曾恨同样强权的尔朱赫云，但是他却与尔朱赫风不同，他不是残忍的君主，而是个对自己所爱女人有情有义的男人……
赫云是因为误解了自己才会折磨自己，其实他自己也是萧韵珊骗局下的受害者……
但是尔朱赫风却不同，他主宰着一切，只要他多一点“情”，就不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了……
“如果你做好了抵死不从的准备，那什么也不能胁迫到你的我，就只要眼睁睁的陪着你一起数离死亡越来越近的日子……”
尔朱赫风没有再紧追不舍，他似乎看透了绯卓玛不会从了自己的坚定意志，然……
“你身中的毒，需要的一株草——这世上就只有我……”
尔朱赫风靠上绯卓玛的耳边吐出的那句话，令她不禁瞪圆了双眼……
他怎会知道她所身中的毒？！
是娘亲告诉了他的吗？！
然而让绯卓玛更加可怕的那句话，还在后头……
姻缘 孽缘 3
“在我杀了萧韵珊之前，我就知道了你中了‘千日散’；在尔朱赫云将你救出商夏的那一日，我就知道我的大势已去……”
“你从她的口中知道我所中的毒？！”
绯卓玛似若自言自语，尔朱赫风的话让她不可置信——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呵呵……
感到很惊讶吗？
用这双勾去了自己所有心智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尔朱赫风原以为她会不再愿意聆听自己对她说的话，然而却不是这样的？
她在听……而且听得是那样的“兴起”……
所以再告诉她一些吧……
一些她从来都不知道的……
“你可记得你的声音是如何恢复的？若非我逼问出了萧韵珊毒哑你的哑药配方，你以为你还能说话吗？！”
尔朱赫风言下之意，自己便是绯卓玛的恩人，她应该懂得“报恩”才对，她绝对不应该再与他对着干——
“是……你？”
简单的两个字在一双瞪圆到只剩惊恐的双眼下吐出，绯卓玛想起来了……不可置否地想起来了——
那碗药汤……那碗她曾以为是堕胎的药汤……竟然是解了哑毒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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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假……我为你做了很多……可你所有都不知道……当我看着你随着尔朱赫云远去，当我看着你靠入完颜西陵的臂弯……我便知道接下去会有一场恶战……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你在沙场上假死？！”
尔朱赫风断断续续的话听得绯卓玛越来越激动，他究竟还有多少秘密隐瞒着她，他究竟是如何做到“气死复生”？！
“假死？！哼……那样的方法太愚蠢了，我早就有了计划，要将尔朱赫云活捉在皇城中……然而就因为你，因为我要留下你，将你留在我的身边……所以才让他有了冒死一搏的机会……”
“是我打乱了你的计划？！你早就和萧韵珊串通要杀害赫云了……”
没有血性的恶人总是这般的不可理喻，绯卓玛的心儿又开始颤抖起来，他说的那些已经过去的往事原来仍旧可以这般的慑人之心……
“可是那个愚蠢的女人却爱上了尔朱赫云，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杀害他的时机，最终只得换来自己反被尔朱赫云擒下的结局……是她死在了自己傻傻的幻想之中，她竟然期待尔朱赫云会真心爱上她，她还能坐上皇后的宝座……呵呵……真是个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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