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城轻笑,轻描淡写的道,“这主意不错,可惜时间来不及了……听你这么说,萧栩对他老婆是上心了,军令如山,萧栩是条硬汉,枪指着他的脑袋估计都不会有什么用,你不如想个办法引叶歌再去一趟,不小心制造点小事故……以她爷爷的官位和她夫家的地位,相信出事了第一个被保的会是她,趁着混乱说不定有机会。”
“你是说……薄锦墨婚礼的那一天?”
“那天萧家和叶家都在请柬的邀请范围之内,不是人少好办事吗?”
盛西爵对此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徐徐淡淡的道,“你刚才说时间来不及……是指的什么?”
顾南城眉心蹙起,随即不咸不淡的答,“锦墨和笙儿要结婚了,你妹妹要是活着,显然早一点的话会让事情没那么复杂。”
“你告诉薄锦墨的话事情更简单。”
顾南城没吭声,只是看着天色逐渐的暗下来,他淡笑,“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各自立场不同,对盛西爵来说,让薄锦墨知道是个麻烦,他自然不会多言,至于顾南城,他的理由他的确无权过问太多。
他笑了笑,“那么,你是希望那场婚礼继续,还是被取消?”
顾南城温漠寡淡,要笑不笑,“我希望不希望跟那场婚礼无关。”
挂了电话转身,还没走到卧室的门口就看到冷峻走来。
“姑姑要我来问顾叔叔还吃不吃饭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去。”
打电话叫七七打,在家里还要指使冷峻。
…………
时间如白驹过隙,指间沙漏。
这段时间以来,晚安只问过顾南城一次绾绾的事情,他说等时间到了自然会给她答案和交待。
仍是那句话,也许只是一场误会,盛绾绾和她的孩子真的在湍流的江水中消失了,不管是以何种方式。
于是,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只是偶尔看着七七会长时间出神。
七七越来越大,她现在的模样,比她三岁时长得愈发的像绾绾了,尤其是那一双眼睛。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眼睛,只是胖嘟嘟的包子脸没那么像,唇瓣很薄,像薄锦墨。
她有时会想,薄锦墨看到自己的女儿,会不会觉得似曾相识?
偶尔又想,如果绾绾活着,不知道七七的哥哥……是不是也能活着,龙凤胎,会长得像吗?
七月底,娱乐新闻喧嚣沸腾的全都是陆笙儿的婚礼,几乎铺天盖地的遍及了所有的版本。
除此之外,就是她的电影了。
简致再过几年大概就能和陆笙儿当初媲美了,可惜的是这部电影南欢的戏份被削减了太多。
不过破除了封杀的局面,以她的长
tang相、演技和之前积累的人气,想卷土重来再杀进市场已经不是多困难的事情。
再加上GK的宣传团队耗费了大把的精力投入前期宣传,电影毫无疑问是未映先火了,当然……这跟她和顾南城的关系有关。
她看到网上戏言,七月底的那一天,圈内人参加婚礼,圈外人看电影。
顾南城问她去不去参加婚礼。
她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
其实之前一直都在犹豫考虑,但那个瞬间忽然就心平气和的做了决定。
“嗯,”顾南城没说什么,只是亲吻着她的脸颊,绵缠低声道,“那你让乔染陪你去电影院看电影,就看婚礼进行时的那一场。”
晚安顺手环住他的腰,“我不想去电影院,我想在家里待着。”
“好,那就在家里待着。”
知道她情绪有些低落和复杂,顾南城将她打横抱起,走到阳台上,在沙发里坐下,让她纤细的身形靠在自己的怀里。
属于男人的气息静谧而令人安心。
晚安抬手,好似很好玩一般,摸着他的下巴,喃喃的念道,“顾南城,和我在一起,你会不会也觉得无趣?”
顾南城低头瞥她,淡淡的笑,“什么叫无趣?”
她抿着唇,“就是……没有味道的女人,像个一杯没有味道的白开水,时间长了就会觉得没意思了。”
他抬起她的小脸,似笑非笑,“白开水?你就是一杯白开水也是被下了毒的。”
她有些迷茫,又有些委屈,“你说我有毒?”
他挑起眉梢看着她,“难不成你觉得自己是一杯温和无害的白开水,”手指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蛋,“乖,这么说你脸皮就真的太厚了。”
晚安恼怒,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等醒悟过来自己在做做什么的时候,刚好听到男人微沉下去的呼吸,索性又多恶狠狠的咬了几口。
顾南城低头一声不吭的看着她咬,也没什么反应,直到她松口,方淡淡的笑,“咬够了?”
晚安其实是坐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才蓦然的松了口,抬头对上男人暗沉的眸色,有些磕巴,“咬你你就兴奋……顾南城,你是不是真的是抖m的体质?”
他也不恼怒,朝她甚是温和的低笑了下,俯身便含住她的耳,舌尖重重的刮过,晚安整个人都震了下,仿佛有电流窜过,身体逐渐的蜷缩起来。
粗粝的手指顺着她白嫩的腿探进去,“啧啧,”男人往她的耳朵里吹气,嗓音哑得性感,笑,“瞧瞧我摸到了什么?饿了你太久,已经渴得不成样子了吗,嗯?”
他抱着她回了卧室。
晚安被他弄得说不出话来,这男人时好时坏的比以前更过分了,每次被奇怪的点逗得起了反应之后,就按着她没完没了来……好像这次不尽兴下次再也尝不到了。
他有时候真的是怎么逗都可以坐怀不乱的。
但是仔细的算一算频率……他就是时好时坏其实也比之前正常的时候疯狂得太多,常常弄得她苦不堪言。
叫他节制点,一句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理所当然的打发了点。
然而每一次的下次真的不会太久。
…………
全城瞩目的婚礼的那一天,天气破天荒的不好。
天气预报说好的晴天被暴雨代替了。………题外话………第一更╭(╯3╰)╮求月票,月底惹
☆、坑深414米:她活着,所以锦墨不必杀你
晚安比平常晚起了很多。
睁开眼睛后看着窗外,盛夏的雨,下起来总是格外的大,连着原本的高温也被冲得舒爽凉快了不少。
她慢吞吞的起床,洗漱,换了身衣服,吃了佣人准备好的早餐,在随便在屋子里转了转,就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坐在书房里,看着摆在案头上的闹钟——是她逛商场的时候瞧着漂亮,所以顺手买了回来。
指尖摩擦着钟面,安安静静的书房里,响着时间的滴答声侃。
这个时间,婚礼应该已经开始了罢。
随手抽了本书出来,低头开始看梅。
下午一点,第一个电话打进她的手机里,她抬头看过去,却是她不认识的号码,伸手滑下接听。
好一会儿,陆笙儿的声音才和外面的雨声混杂在一起,却是带着冷入骨髓的笑,“慕晚安,你够狠。”
晚安的嗓音很清凉,望着外面的雨,“你指的是什么,这世上最后一个也是最爱你的人终于也背弃你了吗?”
“最爱我的人?”陆笙儿在那头笑得有些尖锐,“你说的是谁,薄锦墨还是顾南城?”
晚安眯着眼睛,轻轻袅袅的答,“罗湖啊。”
电话那头是一阵死寂,随即响起一声冷笑,终于克制不住一股咬牙切齿的恨,“他算什么东西。”
她不知道陆笙儿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陆笙儿打这个电话给她是想说什么,“这世上爱你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你都失去了?”
郁少司剪出来的《人间失格》最后的主角,也唯有罗湖而已。
那个为了爱情抛弃了家庭,为人子,人夫,人父的男人,像个虔诚的膜拜者一般,为了仰慕的女人献出余生。
以郁少司的角度而言,他认为,前者是人性,后者是兽性。
他更认为,兽性才是一切生存的基础。
晚安淡淡的道,“陆笙儿,你可能不知道我拍电影的事情,但是难道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如愿披上婚纱,走进教堂么?”
“我知道。”
“那么,”晚安眼神平静,“你就只是想披上婚纱,能进一次教堂吧,所以婚礼到哪一步了,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卡在我愿意那里吗?”
冷清的教堂,男人的脚步声响起,陆笙儿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那逆光而立的男人,神色淡淡的看着她。
手指将电话挂断了。
陆笙儿将手机随后扔在地上,屏幕破碎。
她眯起眼睛,长长的笑着,“顾南城,我如今才懂,大约人人都觉得薄锦墨比你狠,其实你比他无情,”
那男人的眉眼,凉薄无物。
白色的婚纱裙摆长长的拖在地上,她踩着红色的地毯,一步步的走过去。
“他今天想杀了我,我宁愿死在他的手里……可是你呢,你阻止了他,你怎么不让他杀了我?你明明知道我宁愿死在今天。”
因为寡淡,所以无情,连着眼神都如陌生人一般。
男人身上是收工打造的西装礼服,矜贵,疏淡,手落在裤袋里,淡淡的开腔,“她活着,所以锦墨不必杀你。”
陆笙儿瞳眸睁到最大,唇颤了颤,不可思议的重复他的用词,“她活着?谁活着?”
“盛绾绾,她活着。”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顾南城仍是很淡,“她活着,你也能活着。”
陆笙儿面无表情,“不,为什么不是她死了,他们的孩子也死了,然后薄锦墨杀了我,最后他一生孤独?”
“孤独的是你,笙儿。”
陆笙儿狠狠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一张美丽的脸不知是什么表情,看上去那样的狰狞,她几步冲上前,狠狠的拽着他名贵的西装,喉间的嗓音有些歇斯底里,“为什么?为什么你连一个婚礼都不肯给我?我知道她不会放过我,但是为什么偏偏就是在今天?”
男人的眉眼未曾掀起一分波澜,“你难道不知道,她等的就是今天?”
她失去的,远远不只有这场婚礼。
电影昨晚凌晨首映,到今天中午,已经刷爆整个网络了。
罗湖的名字在电影里自然改了,但是属于他的那个角色,是他真人亲自演的,五年前的那两场车祸完完全全的重现。
从晚安入手,万能的网友已经彻彻底底的把这部电影里所有的逻辑,真实人物,一一对上了号。
她这些年塑造的公众形象全部毁于一旦。
她最大的罪恶甚至不是以这样极端的方式除去情敌,而是在那个男人因为她把自己送进了监狱,她却连他的家人跪在她的面前求她救一救他的老母,孩子,都不肯。
因为怕牵扯上的关系,而让那些隐蔽的事实留下痕迹。
现在教堂外面还围着层层记者,就等着她出去。
所有的宾客,
tang媒体,记者全都到齐了。
唯一没有到的,只有薄锦墨。
他没有来,没有出现过。
…………
某高级公寓。
顾南城推门进去,看着守在客厅里的保镖,有些烦躁的松了松衬衫的领子,冷漠的问,“他人呢?”
“薄先生在书房……还有韩医生。”
他把韩梨叫来了?
顾南城脸色微变,直接走过去将门敲开。
坐在书桌后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整个人都仿若包裹在那一团黑色的雾气中,森冷得让人无法靠近。
韩梨脸色惨白,“顾总……你跟他说几句话,他要我替他催眠,但是我不会……他刚才已经打电话叫人找新的催眠师过来了。”
那副眼镜仍然架在鼻梁上,一张脸斯文冷漠。
顾南城侧首对韩梨道,“你回去。”
韩梨有些不放心的看着他,“可是……”
“那你先去外面等着。”
韩梨看着男人深漠冷静的脸,一时无言,却还是照着他的话,起身离开了。
冷清的书房很快只剩下了两个人。
“我说的话,你给我每个字都听进去——如果你不想把你自己的这幅身体,和盛绾绾一起让出去,就保持着你现在的清醒,如果你能,我带你去见她。”
薄锦墨穿的还是昨晚的衬衫,前面几颗扣子都没有扣好,大约又是彻夜未眠,显得凌乱而颓废,一贯干净的下巴长出了浅浅的胡渣。
五官如僵住了一般,冷着脸面无表情,好似除了等催眠师过来,再不会做出任何的反应,眸如黑夜,透不进丝毫的光。
闻言,他才突然抬起头,唇翕动,出声,瞳眸没有丝毫的温度,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是你把她带走了?”
顾南城眉心狠狠一沉,神色几度变换,最终还是压低着声音唤道,“锦墨。”
薄锦墨眼神有几秒钟失神,但很快的重新聚焦,冷冷回答,“是我。”
他闭上眼,喉间吐出的话有些艰涩,“我……看到了一点,他的记忆,有她……呵。”
顾南城脸色阴霾。
薄锦墨已经睁开了眼睛,声音冷漠沙哑,“她在哪里?”
…………
晚安刚回来就看到停在别墅里的车,下车时雨伞都没撑,淋了一路的雨直接跑进了别墅。
佣人看到她,还没开口,就被她抓住了手臂,“他回来了吗?顾先生在不在?”
“回来了……在楼上的客房……慕小姐,”
叫都没有叫住,晚安已经跑上楼了。
她甚至都没有思考,为什么顾南城会在客房。
她是被米悦叫出去的,她昨晚就给了米悦电影票,让她带西爵一起过去看,挂了陆笙儿的电话后米悦就打电话过来。
一通她就在那头骂顾南城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所有的事情都是西爵做的,他本来可以顺利的把绾绾带出医院,甚至直接带回纽约。
但是顾南城直接在后面摆了他一道,抢在最后的关头趁着局势混乱,把人给抢走了。
其实她大概可以猜到,他多半是把人直接送到薄锦墨那里去了。
【在客房……】
她直接推开了客房的门,雨水将她的头发打得半湿,在门口她就看见了杵在床尾那一侧的男人。
她的脸色很不好,直接就开口质问,“顾南城,西爵说你把绾绾抢走了,你把人带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