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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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王冠- 第4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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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针对手段无穷的乐师来说,只要有心防范,那么便很难成功。因此,种种针对乐师而打造的装甲开始转而追求对环境的适应性和防御。
  针对种种高温、寒冷,甚至是外界环境在短时间内的剧烈变化,以最大程度上的防御谋求自身的安全。
  简而言之,让乐师搞不死自己,自然有机会搞死乐师……
  而排在最后,也是最具有效果的,便是众多武士和工程师都可望而不可即的境界了。那便是无视性价比,赋予装甲超越乐师的力量……
  而在其中,圆桌装甲毫无疑问便是屹立在所有动力装甲之上的成果。以当年亚瑟的必胜黄金之章打造出的装甲,生来便具有超越寻常乐师的能力,在战场上能够一锤定音的战争武器。


第五百八十九章 去去就回

  当圆桌装甲冲入战场的瞬间,深藏在甲胄之中的力量便已经随着刀剑的铮鸣而释放在战场之上。
  首先从天而降的,是空气被扭曲之后形成的漩涡。
  随着动力装甲双手托举而起,那漩涡在天空之上缓缓成型。无与伦比的重压宛如光芒一般从其中辐射而出。
  空气摩擦,竟然如砂石一般发出低沉的轰鸣。它们被拉扯着,向内部坍塌,形成了凄白的飓风。
  禁绝派系的乐理酝酿在其中,宛如种子缓缓生长,转瞬间化作了‘参天大树’。
  最后,那模糊的漩涡从天而降。
  轰!
  大地震荡。
  无数砂石和碎片冲天而起,可地面却骤然凹陷,像是被巨人的无形的巨足奋力践踏而下,万物成泥。
  那是混乱的重力。
  重力乱流从其中爆发,几乎在瞬间将两名石偶撕裂,化作尘埃。下一瞬间,他们艰难地弥合,然后感应到暴风呼啸而来。
  倘若刚才只是微风的话,那么现在便是不折不扣的灾难级龙卷。
  在消瘦装甲的前行之中,飓风席卷,在他背后形成了凄白色的庞大羽翼,只是微微煽动,便摧垮了那些布满裂纹的建筑,将脱离了地面的石雕和钢铁吹飞。
  随着他双手握紧,一柄惨白色的长枪随着狂风汇聚,在他手中成型——那是动乱的气压。
  宛如深海的恐怖压强和绝对虚无的真空彼此融合,化作了无坚不摧的锋刃,转瞬间顺着重力乱流砸出来的波纹,闯入十一名大师的阵列中。
  宛如电光。
  只是瞬间,恐怖的气压便将他推动者,砸入了最核心之中。
  罔顾石偶们足以将他撕碎的围攻,那风压长矛高举,奋力刺入了大地。风暴如水,注入了青砖之下。
  下一瞬间,恐怖的爆炸从九地之下爆发。
  那恐怖的压力甚至来不及将砖石吹飞,便已经强行贯穿了砖石上的裂纹,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快到不可思议的风在压强的推动之下,宛如刀斧!
  转瞬间无数刀斧乱斩,将一切东西都彻底夷为平地。紧接着,恐怖的压差才‘迟迟’从地面之下爆发,将一切都彻底吹向了天空。
  紧接着,十一位大师的凌厉反击才姗姗来迟,将那闯入核心中的钢铁骑士彻底撕裂。
  隐约可以看到最后的瞬间,一个人影从其中弹出,带着装甲核心从风暴中遁走,但毫无疑问,已经身受重创。
  但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重力乱流摧垮了石偶们营造的防御,而真空爆炸则撕裂了他们的震地,伴随着爆炸,彻底将他们分隔开来。
  就像是重型攻城武器开动,砸碎了敌军的防御结界,然后骑兵们驰骋冲锋,穿插进敌人的阵列,切裂阵型,将他们分隔开来。
  自此,各自为战。
  这不是乐师相争的‘大局’,也不是赢得逆转的‘技巧’,这是王道的军略,属于装甲军团的作战方法!
  在那一瞬间,余下的数名圆桌骑士不约而同的遵从命令,向着冲向已经选定的敌人。
  十一名石偶被分隔开来,只是瞬间,便被冲上来的圆桌骑士团包围——战争的形势,已经从攻城战悄然过度到了遭遇战。
  在兰斯洛特的命令之下,原本在外围候命的装甲骑士们早已经丢弃了累赘的长弓,从随身的装备箱里抽出了分装为六部的巨型刀剑,在钢铁摩擦的尖锐声音中,组合完成。
  圆桌骑士奋不顾身的真空爆破不仅仅是撕裂了乐师的阵地,也给了余下的量产型装甲们发挥的余地。
  现在,到他们登场的时候了。
  数百座以太炉同时进行过载驱动,高出寻常模式三倍以上的功率带来了三倍以上的恐怖力量,同时,也引发了可怕的共鸣。
  乐理自有其引力所在。
  炼金矩阵作为乐理固化的产物,同样如此。
  每一个以太炉全力运动的时候,都在以太之海中形成了专属与自己的杂音和引力。可当这噪音和引力同时被叠加数百次之后,便会超出寻常乐师所能容忍的极限,造成毁灭性的干扰。
  甚至会将一个区域中所有以太抽空,导致其他乐师再无以太可用。
  正是因为如此,在大规模交战的战场上,除非是军团级的乐章,寻常乐师能发挥出的能力往往十不存一。因为人数稀少,往往只能担任尖兵或者后备的辅助。
  而现在,当数百具动力装甲同时启动,带来的杂波,转瞬间覆盖了整个战场。几乎搅乱了一切环境,甚至连地狱权杖所展开的领域都为止动荡起来。
  原本天空中那清晰的灼红地狱震荡着,不断地微微震颤,仿佛幻象收到干扰一般,难以顺畅运转。
  而更令阴暗主君狂怒的是,在后方,预备的长弓骑士们从侍从那里不断地接过了特殊的炼金箭矢,源源不断地发射向战场。
  那些在半空中便裂解开来,迅速的分裂衰变,还未曾落地,就变成了海量的灰色尘埃,简直毫无杀伤力。
  但是那种金属的分裂是汲取以太作为前提的,就像是吸水的材料落入水中,迅速膨胀的同时,将一切水分都彻底抽干。
  不只是如此,那金属一旦裂变完成,富集以太之后,结构的稳定性就会直线下降,难以保存,对声音的刺激敏感异常。
  甚至不需要乐章,只要些微尖锐的噪音,便会被激发,产生高温。
  装甲骑士有铠甲防护,并不惧怕高温的侵蚀,而产生的以太乱流也只会给以太炉带来压力,对他们本身并没有损伤。
  可一旦达到了某个量级,对乐师来说,环境就会变成泥潭,泥足深陷,举动维艰。
  这种被圣城彻底封禁,严禁使用和研究的特殊金属被称为‘熔铅’,一直以来,各国私底下都只能保存少量的样本,不敢大张旗鼓的研发和作用于军事用途之上。
  而当圣城失去统摄力之后,从枷锁中解脱的诸国,第一时间便将它的研究重新提上日程——哪怕是安格鲁也绝不例外。
  短时间之内,这一片区域所对应的以太之海竟然变得前所未有的稀薄,补充不及。
  越是庞然大物,便越是要依靠外部的环境。尤其是在阴暗之主前所未有的衰弱时,他甚至没有力量打通以太之海,直接从以太界引来能量。
  当圆桌骑士夺走了阿瓦隆之影中的以太之后,地狱权杖便难以为继。
  尤其在同时,有四名圆桌骑士带头,奋不顾身对他进行猛攻的时候……
  大量的装甲骑士利用人海战术,将其他人都分隔开来,钳制在远处,集中高层力量,瞬间压制住了无面的大团长。
  曾经所有都险些消融在以太界之中,在预备措施和其他人的救助之下,将大半拉扯回来,重塑原型。
  自那之后,大团长便失去了面目和曾经的讯息,变成了半怪奇一般的存在。
  而自身的乐章也变得诡异无比,常理难以度侧。
  纵使有四具圆桌装甲奋不顾身的猛攻,也能够保持守势不衰,甚至数次反攻,都抢回了主动,却又被圆桌骑士们源源不断、奋不顾身的攻击再次压制了下来。
  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远处,兰斯洛特轻声叹息。
  他回头,看着随自己一起变得苍老起来的扈从,他说:
  “为我着甲。”
  并没有像是其他人那样大惊失色,慌忙劝阻,扈从只是木讷的点头,将一直背在身后的铁箱放在了地上。
  伸手,探入铁箱的枢纽,奋力拉出铜环。
  在钢铁摩擦的尖锐声音中,深藏在其中的枢纽被启动了,无数齿轮旋转,卡簧舒展,传承自数百年前的铁箱缓缓地开启,吐出了刺骨的冰冷气息。
  在那恐怖的低温中,沉睡在其中的钢铁装甲缓缓地升起,久违这尘世数十年之后,展露出自身的威严姿态。
  兰斯洛特踏前,迎着无数展开的钢铁,走向装甲。
  装甲宛如活物一般,钢铁舒展,收缩,将他寸寸覆盖,最后,白银面甲盖住了苍蓝色的眼瞳。他终于再次成为了兰斯洛特。
  钢铁的武神,无双的骑士——真正的兰斯洛特!
  听不见呛咳和喘息的声音。
  那装甲骑士向前,向着战场的核心,被围攻的大团长和阴暗之主。伸手,拔出腰间沉寂的长剑,长剑如镜,倒映着阴暗的城市,战场的血和火。
  苍老的扈从半跪在地上,虔心恭送:
  “大人,祝您旗开得胜。”
  迎着扑面而来的铁火烈风,兰斯洛特缓缓举起长剑,贴至眉心,端详着剑脊那宛如湖光的镜影,执剑礼。
  那如镜的剑脊上倒映着钢铁的面孔,另一侧,映照着他的敌人……那一柄来自地狱的权杖。
  “稍安勿躁……”
  兰斯洛特的声音沙哑,他说:
  “——我去去就回。”
  一闪。
  在那短暂的瞬刹中,似是有光芒闪过。有幻觉一般的光降临在战场上,在那停滞的时光中,轻巧而优雅的掠过了一切,翱翔在天空之中。
  带着惊心动魄的美。
  可下一瞬间,它便消散了。
  对这片战场失去兴趣,不知去向何方。
  因为,一切都结束了。


第五百九十章 离去

  玛丽做了一个梦。
  在黑暗的梦里,她在及膝深的水中跋涉,没有光的地方,有什么人在歌唱,那声音如此熟悉,如此的相似,如此的令人作呕……
  仿佛旋律从自己的口中唱响。
  “国王和帮凶掳走了女皇,将她囚禁在梦中……
  我们拥有了力量,又应该流浪向何方?唷吼,千万双手,将帆高挂!拉呀,小偷和乞丐,我们将获得永生……”
  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玛丽彷徨四顾,匆忙地追逐,可是每一次接近的时候,那歌声便消失了。宛如妖精的恶作剧一样,飘忽地在黑暗中游走,引诱着她的追逐。
  直到最后,她疲惫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倒在水中。
  那水宛如美酒,散发着猩甜和芬芳,令喉咙宛如烧灼一般的焦渴,催促着她赶快捧起,畅快地浇灭肺腑中的干涸痛苦。
  那歌声徘徊在四周,宛如无形的魂灵。
  它带来了隐约的光亮,照亮了玛丽的苍白面容,还有她颤抖的双手。
  双手捧起血水,猩红从指尖落下,回归到了那及膝深的河流之中……触目所及,一切都被猩红覆盖。
  玛丽愣住了。
  她看着颤抖的双手,被歌声里那不祥的意味所吞没了,痛苦挣扎,竭力的嘶吼:“不要再唱了!”
  歌声戛然而止。
  宛如女孩儿一般稚嫩的轻笑声从背后传来,就像是恶作剧终于成功。
  玛丽缓缓回头,看到那伫立在血水中的落地大镜。
  还有镜子的倒影中,那穿着洁白礼服,一尘不染的少女,那是她自己,如此的尊贵和高雅,完美的公主殿下。
  玛丽看着她,她也看着玛丽。玛丽向前,她也向前。
  直到最后,两人隔着镜面,沉默地凝视。
  那镜中的少女露出微笑:“姐姐,好久不见,你又来看我啦?”
  “闭嘴。”
  玛丽低着头,肩膀颤抖,奋力地砸碎了那镜面,令镜中的倒影支离破碎。可破碎的镜面又汲取着鲜血,缓缓弥合。
  倒影重新归来,那镜中的少女微笑雍容,看着她,眼神怜悯,任由她一次次地将自己砸碎,幻影一次又一次的弥合。
  直到玛丽失去所有力气,跪倒在地上,双手被破碎的镜面割裂,鲜血淋漓。
  她伸手,那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掌穿透了镜面的阻拦,轻柔地抚摸着玛丽的脸颊,冰冷的双臂展开,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
  “你又来到这里啦,陪我说说话吧,我被你关在这里,好寂寞啊,就像是快要死掉一样。”
  她在玛丽的耳边轻声呢喃:“偶尔也放我出去一下吧,姐姐。我们一起再去杀人好不好?把那些肮脏的下等人全都清理掉,把这个世界变得干净一些,你也一定可以快活起来……”
  “闭嘴……”
  玛丽闭上眼睛:“绝不会再放你出去的,绝不会。”
  “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样子啊,姐姐。”她笑了,亲吻着玛丽的耳垂:“啊,玛丽,我是如此的爱着你。”
  回答她的是一只手掌,扼紧了她的喉咙,将她的声音卡死。
  玛丽掐着她的喉咙,面容变得狰狞,五指深陷在那白皙的脖颈中,如此的用力,令骨节发出哀鸣……直到最后,喀擦一声。
  断裂了。
  她端详着那镜中的自己,看着那窒息面容嘴角的诡异笑容,咬着牙,发出声音:“可我恨你。”
  “咯咯……咯咯咯……”
  那断裂垂落的头颅缓缓抬起来了,那女孩儿发出了怪笑的声音,抬起头,凝视着她,端详着她。
  “为什么总是要伤害我呢?姐姐,我就是你啊……”
  她伸手,抱紧了玛丽,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我是你心里永远挥之不去的洁癖、傲慢,和对其他人的厌恶,我是你第一次体验月·经时的阵痛,恋慕男子时所湿润的羞耻春·情……”
  “住口!”
  玛丽咬牙,用尽所有力气,从肺腑中挤出恶毒的咒骂:“你这个……贱·货!”
  “你生来如此肮脏啊,玛丽,你所目睹的这一切,不正是你自己的面目么?何必再欺骗自己?让我来告诉你吧,你厌恶这一切。”
  那镜中的女孩儿抚摸着她的胸·部,双手灵巧如蛇地挑逗着她的身体,最后,挑起了她的下巴,舔舐着她的嘴唇,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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