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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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王冠- 第5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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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先生沙哑地笑起来,像是已经喝醉了,自言自语。
  “是啊,毕竟是没有英雄立足之地的时代啊……能够做自己,真是太好了。”
  …
  …
  姑且到最后还算是宾主尽欢。
  两人都酩酊大醉,好歹都是乐师,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不至于醉到走路都走不稳。将叶清玄送到住处之后,胡先生拱手道别,相约第二日在为叶清玄送行。
  回忆起上一次在圣城,还是自己给他送行,叶清玄就感觉到命运的奇妙。
  只是,在道别走远了之后,胡先生的脚步却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目送自己的叶清玄,神情复杂。
  叶清玄听到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醉意。
  “叶子,在你看来……一个人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之后,究竟要怎么样才好?”
  “胡先生你这么问,我也不知道啊。”叶清玄无奈苦笑,“不过,既然已经无可挽回的话,那么就只能痛苦一生了吧?”
  “不想着赎罪么?”
  “既然已经无可挽回,何必想着寻找什么借口来解脱?我觉得,大错已经铸就,那么自顾自的解脱,未免太不负责任了一些。”
  说到这里,叶清玄有些尴尬地摇头:“不好意思,说了大话。但我觉得:只不过是背负一生的痛苦继续活下去而已,还没有到非要绞尽脑汁去逃避的程度吧?”
  胡先生愣了一下,忽然大声笑了起来。
  就像是,困惑半生的问题得到了解答。
  如释重负。
  迎着叶清玄茫然的眼神,他向着这个年轻人拱手下揖,然后转身离去。衣袂飘飞在明亮的月光之下,说不出的洒脱和轻快。
  就像是得到了救赎一样。


第关于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更新

  啊,打开word文档整理了一下午,反复修改,写了一千八百字,实在不想强行挤东西出来了。
  so,很抱歉地通知大家,今日无更。
  两年多以来,大家陪伴着这本书走到现在,见证了我从一日两更到一日一更到两日一更,到好几日一更,再恢复到两日一更、一日一更,再到前些日子节操爆发,回光返照的一日两更……
  然后现在只能维持两日一更……
  只能感叹,这是一种循环。
  有可能的话,我其实也想每天多更一点,毕竟最近订阅还算不错,我多写一点,能多赚一点钱。
  但奈何有的时候着实写不动。
  到现在,寂静王冠已经到了收尾的期间,相比最后一卷的简单剧情,倒数第二卷的震旦之卷就比较麻烦了。
  我大概整理了一下,发现至少有四条线要在这一卷之内收束完毕,才对得起前面的铺垫和挖的坑。
  如果我胡逼写的话自然简单,但前面花了那么多心血铺垫之后,现在草草收尾,就很难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更何况,这可是我最后一本能够随便文青的书——机会难得,总不能这么随意挥霍。
  (虽然很缺钱,很想爆更,很想骗钱,但实在下不了手……
  因此,更新就变成大家现在看到的这副鬼样子。
  恐怕在未来的几个月之内会越发的抽筋吧?
  不过请放心,不会出现一下子失踪一整个星期这种事情的,毕竟好歹也还是网文作者,不能这么耗费大家的耐心。
  在保证质量和剧情的情况之下,我会尽量多写的,还请大家多多担待。
  嗯,就是这样。
  最后,让我用一句话来向各位表达我的感谢: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第八百零四章 洪水滔天的世界(上)

  洪流自天空中落下,雨滴和大地碰撞,千百声碎裂的声音重叠在一处,化作吞没天地的轰鸣。
  水汽蒸腾,氤氲在幽深的夜色中,哪怕竭尽全力撑起伞,也依旧令人觉得窒息。
  伴随着地面的震动,庞大拱门缓缓开启,门后天穹之上的惊雷横过,照亮了远处棱角狰狞的宫殿。
  执灯的宫人站在雨中,低垂着眼眸。
  “大人,请走这里。”
  宫人在暴雨中为他引路,朱红色的外衣被雨水侵染成暗红,如血流淌。
  在漆黑的夜色中,无数暴雨的覆盖下,宫殿中的以太波动此起彼伏,彼此交织,摇动着雨帘,仿佛要上抵苍穹,洒落了无尽的威压。
  令人窒息。
  穿越过不知道多少重宫门之后,他终于来到了大殿的前方。雨水的洪流从屋檐之下洒落,漆黑的宫殿中亮着隐约的光,照亮了他的脸,有些苍白。
  在大殿的门口,禁卫的声音沙哑:
  “陛下传召。”
  他深吸了一口气,抖落了衣摆上的雨滴,低下头,走进宫殿,前行十五步,停在玉阶之下,同另外两名乐师一同俯身下拜:
  “微臣,见过陛下。”
  垂帘之后,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太常卿,这三位就是你为朕举荐的英才么?”
  “他们是臣一手教导出的弟子。”
  在玉阶之旁跪坐的老人垂首回应,“纵然非是天人之血,依旧不逊色与龙脉乐师分毫。”
  “那么,便依你的想法来吧。”
  那个苍老的声音叹息,“只是,还请太常卿快一些,朕已经老了,等不了太久了。”
  玉台之下,太常卿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俯首。
  这位协助皇帝撑起震旦三十年的乐师已经年逾古稀,却看不出苍老的迹象。头上不见天人为之自傲的白发,而是将其彻底的除去,取而代之的是早已经印刻进血肉和骨骼中的矩阵。
  没有宫人在侧服侍,垂帘之后的皇帝亲自走下前来,将一份染着血痕的卷轴放进了太常卿的手中。
  “这是武德使冒死带回的地图。”
  苍老的皇帝说,“请太常卿自西而去,十万里——那个东西沉睡在天竺。”
  太常卿黯然叹息,俯身叩拜:
  “臣,祈请陛下三思。”
  皇帝笑了,疲惫地坐倒在玉阶上,轻声叹息:“果然,你已经老了啊,太常卿,同朕一样。等我死后,你能活几年?等你我死了之后,这一切又会怎么样呢?”
  太常卿没有说话。
  捧着卷轴的双手颤抖着,却不肯收下。
  在地上,他们听见了沙哑的声音。
  “汝等抬起头来,看着朕。”
  当他们斗胆抬头的时候,看到了那一双幽深的眼瞳,倒映着他们的面孔,还有大殿内的暗淡灯火。
  佝偻的皇帝坐在台阶上,华贵的冠冕和龙袍难以掩饰他的苍老和衰弱。
  时日无多。
  “我死了之后,谁来主持大局?”
  皇帝的手掌把弄着手中那一颗至高无上的印玺,自言自语:“谁来支撑这个已经快要崩塌的国家?是那群窥伺帝域,野心勃勃的诸侯之辈么?还是朕的那几位好侄儿?再或者,朕那个生与深宫,长与夫人之手的女儿?
  不,他们不能,谁都不能,这个震旦,谁都撑不起……我死了之后,会有洪水滔天。”
  皇帝抬起手中的印玺,令他们端详这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告诉他们:
  “——这一切都会分崩离析。”
  那一瞬间,皇帝的眼瞳中迸发出了摄人的寒光,像是来自于地狱中的光焰,令在场所有人都敬畏地低下头,匍匐在地。
  “朕救不了它,但有人可以,比朕强十倍,强百倍,强千万倍的人可以。”皇帝看着这位撑起三朝的股肱之臣,声音沙哑:
  “太常卿,去将它带回来,将那个东西,那个被称为真理的怪物,带回来!”
  将那个能中兴震旦的继承者,一个能够重整乱局的万世明君带到我的面前来!
  寂静里,苍老的乐师悲凉地颔首: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那时候的他,跟着老师一起叩拜在地上,还不知道这一趟遥远的旅程意味会让自己后悔一生。
  …
  …
  清晨的时候,天门关那一扇通往皇域的大门缓缓开启。
  胡先生将叶青玄送到了门口,有侍从牵上来了一匹马。胡先生拍了拍白马的脖颈,将缰绳递给了叶青玄,连带着一个包裹。
  “这是我的令书,能够让你在皇域之中通行无碍,这是我的亲笔信,交给陛下,陛下也一定会乐于成全你们。”
  “其实不用马也可以。”
  叶青玄笑了笑,“我一路飞过去就好了。”
  胡先生摇头:“虽然叶子你现在是黄之王,但这里是震旦,最好还是低调一些——皇域乃龙脉之血的垂青之地,自有天上城的护佑,不要随便动用乐章,引起误会总归不好。”
  叶青玄抬头看了看天空,视线穿过了以太界,便能够窥见那一道笼罩在天空之上的遥远城池,和巍巍长城。
  又看了看胡先生认真的表情。
  “好吧,这个听你的。”叶青玄叹息。
  “那我不留你了,去吧。”
  胡先生后退了几步,叶青玄牵过了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向着胡先生挥手:“那么,就此道别吧。希望路不会太远。”
  “祝一路顺风。”
  胡先生挥手:“不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从这里到国都要两天的时间。找到白汐之后,就赶快带着她离开这里,别管这里的破事儿啦。还有……”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为情的事情,便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没什么了,快去快去!”
  叶青玄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的笑容,便也笑了起来,纵马而去。
  目送着叶青玄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胡先生微笑着,眼神释然。
  “再见。”
  他轻声呢喃,转身走进天门关。
  你的时代已经到来了,叶青玄。
  想必没有我来进行多余的提点,你也能够从迷茫中醒来吧?
  你还有挽回错误的机会,胜过当年的我,也胜过这世上众多追悔莫及的人。
  不论遇到什么,希望你能够找到白汐。
  还有……
  那是胡先生最后未曾说出的话语。
  “——成为英雄的愿望,不要放弃啊。”
  …
  …
  两日之后,地动山摇。
  穹空为黑云所覆盖,仿佛铁幕缓缓压下,在长城虚影的笼罩之中,沉甸甸的盖在天门关之上。无数乐章和矩阵自虚空之中浮现,以太波动此起彼伏,化作纽带,紧系着天与地的距离。
  令天与地再次重合,只剩下了唯一一个渺小的缺口。
  天门关。
  “……天门关啊。”
  战马之上,白恒凝视着自己曾经穿越过不知多少次的城关,如今自己却要亲手将他击破……一时间心情便有些复杂。
  “长孙家主,遵照先前的安排,这里就交给你了。”
  他调转马头,将一块虎符抛向了碧眼紫髯的长孙家主,打了个哈欠之后,一骑身影就没入了千军万马之后,再也不见。
  纵然是长孙家主也没有想到,白恒就这么放心的将兵权丢给其他人,毫无留恋,甚至没考虑过怎么再收回来。
  在尖锐的号角声中,大地动荡,铁骑席卷,千军万马在大地之上推行,像是灰黑色的铁毯,将大地一点一点覆盖。
  一袭白衣的长孙家主升空而起,驾驭着井中月的投影,凝视着天门关之上孤身而立的男人,微微拱手:
  “胡先生,好久不见。”
  两军阵前,胡先生却毫无风度的坐在城头的女墙上,也不在意自身的安危,只是懒洋洋地抬起头,撇了他一眼:
  “有话便说——你来我这里,是想要打下天门关,还是想要跟我拉家常?”
  长孙冀归无所谓地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失了面子而感觉到难堪,可是眼神就变得郑重起来,低沉的声音自胡先生的耳边响起。
  “告诉我,胡先生……十五年前,太常卿和你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纵然注定得不到回答,他依旧抱着万一的期望。
  “无可奉告。”
  胡先生的眼神漠然,只是敲打着膝盖上修长的铁篪,钢铁的余音里带着森冷寒意,令长孙冀归的眼神变得失望起来。
  “那么,就要请先生赐教了。”
  胡先生摇头,“你是我的前辈,我没有教过你什么,当不得先生这个称呼,所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长孙冀归一愣,旋即沉默了起来。
  胡先生想了想,好像明白了什么,顿时大笑了起来。
  “老师死后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叫我胡先生,反而把我的本名给忘了啊。”
  他乐不可支地拍着膝盖,摇头感叹:“虽然不怎么好听,但连名字都被人忘了,还是觉得有些恼火啊。
  还有那群夷人的主教,怎么想怎么见鬼。不但把人的名字当姓氏,还管人叫‘太阳’。虽然读音差不多,但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吧……算了,算了,来将通名的环节就这么略过好了。”
  他起身,弹了弹下摆上的灰尘,手中如长笛一般的铁篪旋转着,迸发出轻灵而细碎的声音。
  “我准备好了,你们呢?”
  他端详着长孙冀归,眼神就变得轻蔑起来,“就你一个胡儿吗?恐怕不够啊。”
  “……”
  长孙冀北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这么多年的风度和涵养没有让他失态,可是眼神却变得愤怒起来了,碧目之中映照着阴沉的光。
  “那么,就请胡先生——领教一下!”
  崩!
  那一瞬间,铁篪的凄啸迸发,宛如烈日的轮廓自胡先生的身后浮现,洒落暴虐的炽热光芒,令无数人骤然色变。
  此时此刻,烈日的轮廓之上,所洒下的每一缕光芒,都是极其纤细的以太之线,无数乐理纷繁编制而成的细线带着不可思议的穿透力,像是纤细到难以察觉的剑刃贯穿。
  转瞬间,天门关之前的大地动荡起来,在长年累月中千万人践踏而成的坚硬道路在瞬间变成了细碎的沙尘,伴随着暴风吹上天空。
  如鬼泣的哀冷之声自胡琴井中月中流出,相较酷烈的大日,却宛如流水一般,弥漫向四面八方,紧接着,升腾成了朦胧的雾。
  那无从观测的雾气弥漫在以太之海中,阻隔着烈日的爆射之后,无数性质干涉如铁锤,锻打着以太,形成了怪物的轮廓。
  统摄了召唤和禁绝两系的乐理,井中月所驾驭的绝非是柳氏的阴魂鬼魅,而是兽性的另一个极端——以龙脉之血汇聚而成的神性。
  转瞬间,迷雾消散,赫赫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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